第一百二十五章 王朗

屍體根本就沒有腐爛,一張麵具帶在臉上,不對,不應該說是戴在臉上,完完全全就是長在臉上嗎,根本就看不出來是個麵具。

讓我害怕的還不止是這些,因為他臉上的麵具,跟剛才套在我臉上的麵具是一樣的,如果我臉上沒有汗,可能現在躺在棺材裏麵的就不隻是他了。現在我心裏別提多感謝尚九天了,如果沒有他的話,我的麻煩是真的大了,沒準連命都丟了。

尚九天看了看裏麵的屍體:“儺雕是一種詛咒,也就是說他的魂魄應該還在屍體裏麵,但我現在感覺不到他的魂魄,你們誰能走陰,帶著他的頭發下去,拿著我的羅盤,直接就能找到他的魂魄。”

我拿出陰陽簽來,說:“我能下去。”

接過尚九天給我的東西,走到一個路口把夜囚招了出來,說明來意之後他帶我下去了,已到陰間我有點想我爹了,如果他不下去守陣的話,我去陰間就沒有這麽麻煩了,他直接帶我下去就行了,以後每次到陰間去都要麻煩夜囚一趟,心裏確實有點過意不去。

剛到下麵就碰見胖子了,他說:“儺雕?現在還有這個手藝?”

“有啊,咋了。”

“這可是個好手藝啊,我活著的時候就一直想研究這玩意,結果根本就弄不到資料啊。”胖子一聽說現在還有儺雕的傳人,就興奮的不得了。

我看了他一眼,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別廢話了,你知道現在這個儺雕傳人給老子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不,現在整個羊城的人命都栓在這個傳人身上了。”

“怎麽個意思?”

我便說變跟著羅盤的方向走,說完了以後也沒找到那個魂魄,胖子有點感慨:“這個姑娘不知道經曆了什麽,我在陰間帶了這麽多年了,越來越覺得,所謂的十八層地獄,有十七層都在人間。”

又是這句老話,現在對這句話的了解越來越深刻了,城市本來是個很好的地方,每個人心裏的一絲邪念,都把城市染成了地獄。

所謂的惡魔,魑魅魍魎,牛鬼蛇神,有哪一個,陰險得過世道人心,人真的是最自私的存在,為了自己的欲望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正因為這樣,陰間的鬼才把活人當成小孩子看,在他們眼裏活人所謂的爭執,所謂的勾心鬥角,都是小孩遊戲而已,死了以後才能明白這些道理,看開很多東西,所以到了陰間不會很難受,因為一些瑣事而不開心。

在陰間每個人都會尊重你的故事,你的經曆會成為別人最好的節目,他們都會傾聽,在你說話的時候,就算對方是閻王爺,基本上也不會打斷你,安靜的聽完你的故事,他們才會幫你想辦法。、

“是啊,十七層地獄,全都在人間,而這十七層地獄,全都是因為人心的邪念。”我點了根陰間的眼抽到肺裏,冰涼的感覺貫徹全身:“人們在自己做的局裏兜轉不清的時候,隻會埋頭亂撞,從來不肯自己站到局外看清楚,心起邪念之前哪怕有那麽一絲猶豫,也不會釀成那麽多的人間慘劇。”

胖子點了點頭,沒再說別的,隻是安靜的跟我走,順著羅盤的方向走出了閻羅城,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找到那個人的魂魄。

我仔細想了一下尚九天的那幾句話,他說儺雕是一種詛咒,也就是說他的魂魄應該是被鎖在麵具裏麵的,但現在魂魄並沒有鎖在麵具裏,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先被殺死,然後才被南宮瑾用麵具扣住的。

既然知道他已經死了,那也沒有必要在用儺雕麵具重新在殺他一次了,這根本沒必要啊,也就是說,這裏麵肯定有誤會,從現在的表麵上看,一定是王朗做了什麽對不起南宮瑾的事情,才把這個小姑娘逼到一定份上,讓她要對整個城市複仇。

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這裏麵肯定又有一個很大的陰謀沒有解開。

出了閻羅城南門,在一堆枯樹中間找到了這個陰間的孤魂野鬼,他一身破衣爛衫,變成鬼以後可沒有了活著時候的風光,那時候他是個大老板,現在已經邋遢的不成樣子了。

“王朗是嗎?”

“你們是誰。”他警惕的往後麵縮了縮,看來他在陰間的日子也不好過,按理說不應該怕我這種走陰的人啊,現在他看見我以後渾身打哆嗦。

“你別害怕,一年前,你是不是開了一個很大的飯店。”

王朗點了點頭。

“那時候你店裏是不是有個服務員叫南宮瑾?”

“南宮瑾?”王朗滿臉疑惑的表情跟我們說:“當時我店裏的服務員多了去了,我哪知道誰是南宮瑾?”

果然有問題,如果他對南宮瑾做了什麽的話,怎麽可能不認識這個人。

下麵這個問題講道理我不應該問他,這是很不禮貌的,但不問清楚的話,我這趟就白來了:“你別誤會,我們是來給你報仇的,能不能告訴我,當時你是怎麽死的?”

“我···我怎麽死的?我···死了?”說到這的時候,王朗的情緒有點激動,一年多了,他好像還沒有接受他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他的語氣告訴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我怎麽知道,我死了嗎?這到底是哪啊,我要回家···”

說到這的時候一個大男人居然哭了起來,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他會在閻羅城流落到這種地步,就是因為不肯承認自己死了,這在陰間來說是很幼稚的行為,過陰市領鬼心的時候如果一直問這是什麽地方,一直說我怎麽可能死了,這是會惹惱陰官的,平民也很煩這種人,所以他在閻羅城呆不下去了,才跑到城外的樹林裏來。

“你先別激動。”我試著穩住他的情緒,告訴他這個事實:“這裏確實是陰間,你真的已經死了,也許你在陽間受到了什麽冤屈,但我就是來幫你洗刷冤屈的,別再說自己沒有死這樣的傻話了,這樣的話,你在陰間是待不下去的。”

王朗猛地搖頭,情緒也很激動地說:“死了?怎麽可能死了,絕對不可能我告訴你,我死了,誰在跟你說話,死人怎麽可能說話呢?”

為什麽會這麽固執,人剛死的時候確實會有幾天的迷茫期,就像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剛睡醒一樣,但過了這幾天就一切都明白了,他這份固執已經不正常了。

胖子在旁邊說:“你,有辦法帶他去陽間嗎?”

“有是有,但是對應於他來說很危險。”

“我去夜囚那裏那個渡魂鈴,現在他是唯一的線索,一定要查清楚。”

“我帶他上去有什麽用啊,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死了啊。”

“我從老人那裏聽說過這種例子。”胖子說:“你應該明白,這儺雕其實就是一種詛咒,對於活人來說,詛咒隻能控製心智,這種給死人套上挪掉麵具的詛咒,就是讓他在陰間呆不下去,呆不下去的方法很簡單,你也知道了,就是讓他永遠也不承認自己死了,這樣他在不僅僅在陰間受苦,還不能投胎轉世,比魂飛魄散還要狠。”

我點了點頭:“那我帶他上去有什麽用。”

“破除這種詛咒的方法,就是帶魂魄到陽間去,看看自己的屍體,他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我點了點頭,胖子半天才拿來渡魂鈴,全完不顧王朗的掙紮,直接把他收到了渡魂鈴裏,現在看上去雖然殘忍一點,但過會他就知道了,這完全是為了他好。

上來以後,我衝尚九天點了點頭,胖子也跟我上來了,除了陳香和王立崴以外,我們都能看見他,尚九天看見我身邊還有個鬼跟著,上來就要打,讓我一把給攔住了:“別激動,我哥們,上來幫咱們的,需要走陰的地方,讓他去還方便些。”

尚九天點了點頭,我從他眼神裏讀到一句話,人怎還能跟鬼做朋友?他跟胖子說了聲對不起,我就把王朗的情況跟他說了。

從渡魂鈴裏放出王朗來之後,就在旁邊跟尚九天分析線索,聶文在旁邊聽著,我說完以後他說了一句:“你還記不記得,上次炸屍案,拜壽鬼用趕屍的手段,來擾亂咱們的思緒。”

我點了點頭,聽見拜壽鬼這三個字的時候尚九天有點吃驚,問:“你們還處理過鬼拜壽的事情?”

“是啊,怎麽了。”

“最後老人怎麽樣了?”

“拜壽鬼被祭祀收走了,老人平安無恙啊。”

尚九天從我們點點頭:“高人啊,鬼拜壽在總部都是很難解決的事情,碰到這類事情很多高手都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你們居然能把這麽難弄的事情辦的這麽漂亮。”

鬼拜壽?很棘手嗎?

仔細一想也是,繞了好幾個彎子才把這件事情給弄清楚,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把羊城的冥瘟解決。

聶文接著說:“既然有趕屍的手段,肯定也不隻古天一家會,沒準羊城也有趕屍的高手,這麽一來,南宮瑾當時殺得會不會就是一個會動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