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救援
夜晚，小丫頭蜷縮在帳篷裏，外麵，負責警戒的寒朗隔著帳篷，自顧自的講述射擊的注意事項，也不管小丫頭是不是聽著呢，直到夜深，才裹著軍毯沉沉睡去。
清晨，寒朗再次從噩夢中醒來，靜靜的傾聽了下沒有異常，這才坐起。
小丫頭在寒朗忙碌早餐的時候醒來，背著狙擊槍，默默的跟在寒朗身邊，差不多寸步不離。
“吃飯了藍寶石。”寒朗回身將一個軍用飯盒遞給小丫頭。
小丫頭大眼睛眨巴了下，放下水杯接過飯盒，照列聞了聞，這才坐下，握匕首一樣攥著寒朗做的筷子，扒拉著大口吞咽起來。顯然，很喜歡方便麵的味道。
寒朗默默的吃著，視線，卻飄向了山頂。
吃完飯，將東西收拾利索，點燃了兩輛皮卡。
寒朗在烈火騰起中再次看了眼山頂，收回視線鑽進車裏。
原本計劃在這呆三到四天，傷口針眼徹底長好後再走，這兩輛突然到來的皮卡讓他放棄了陪戰友的打算，快速離去。
“藍寶石，身體右側要跟槍身略成一線，右手虎口向前緊握槍柄，食指第一節靠在板機上……”
“槍托要跟肩窩靠實，但不能用力頂著……”
“不對，槍口要跟右側身體大致一線……”
車上，寒朗一邊開著車一邊指導小丫頭。
小丫頭坐在副駕，探出突擊步槍瞄著斜前方任意目標，隨著車身的晃動，一絲不苟。
一路就這麽在寒朗絮叨中向遠處的城市進發。
那裏，隻有一個城市，在政斧軍控製的城市有飛機離開這裏。他們要穿越已經被亂軍控製的區域，避開亂軍聚集地，就算開車，也要五六天，或者更多。
中午，寒朗找到了一個合適宿營的安靜位置，在小丫頭獨自射擊中做了午飯，準備在這休息兩天，讓小丫頭抓緊熟悉下槍支的使用，自己也徹底恢複下再走。
“上麵這個鈕是調節上下的，UP是上，DOWN是下，順著UP的方向轉，彈著點就會向上自動修正。順著DOWN的方向轉，偏上的彈著點就會向下自動修正……”
“側麵這個是調節左右的，L是左的首字母，R是右的首字母……”
“不對，上下不是擰旁側的，是頂上的旋鈕……”
吃過午飯，寒朗再次充當了教官，換了狙擊槍，從瞄準鏡開始教小丫頭，至於基礎理論，這需要最少高中文化才能完全明白，明白角和分的意思，明白氣壓，濕度幹度等對彈道的影響，明白如何計算，現在就是簡單的使用。
小丫頭每次做錯，都在寒朗糾正的時候扭頭看一眼寒朗，隻是依舊不言不語。
寒朗也很頭疼，這些對於顯然沒摸過槍的小丫頭來說，教的時候還是有點困難。
不過他很有耐心，一遍遍的重複基礎動作要領，讓小丫頭能夠在最簡單的情況下，使用狙擊槍。
半小時後，在小丫頭終於找到了歸零的彈著點開始射擊後，趴在不遠處熟悉了下TAC-50，找到了16倍瞄準鏡歸零的距離，打了一個彈夾。
三百米歸零，看來對方並不是要狙擊超遠距離的目標……
看著狙擊鏡裏那塊被打的千瘡百孔的岩石，寒朗暗自嘀咕了句。
按道理，麥克米蘭這款遠距離狙擊步槍，一般歸零都在六百或者八百左右，畢竟有效射程兩千米呢。使用者顯然並不打算狙擊兩千米開外的目標。
用重狙打三四百米的目標，槍的射速太慢，很容易被火力壓製。一般來說7.62口徑的狙擊槍歸零會在三百米，重狙，歸零沒必要這麽近。
但這些說明不了什麽，也許槍的主人習慣四百米歸零呢。
晚上，寒朗再次檢查了一遍布設的反步兵地雷和詭雷，這才返回宿營的位置，吃了晚飯，接著警戒中隔著帳篷給小丫頭灌輸狙擊的要領，和射擊的注意事項，包括突擊步槍的使用也在內。
連續三天，寒朗天天重複相同的事情，小丫頭連帶突擊步槍，尤其AK47，子彈打了不下千發，要不是寒朗用棉球堵住了她的耳朵，估計已經聽不到別的什麽動靜了。
老兵，一天二三百發子彈已經不少了，她能夠打這麽多，而且都是瞄準後開槍，肩膀沒磨爛，耳朵沒失聰已經難得了，尤其是在準確很高的前提下，更難得了。
確認針眼徹底長合，不會再發炎了，寒朗決定離開了。
將所有東西收拾好，就準備上車離去。
小丫頭將自己用的狙擊槍用偽裝布包好放進後座，就一直在車門那裏看著方向盤，看著工作台，跟好奇寶寶一樣。
“想開車？”寒朗將重狙用毯子包好放進後座，關上車門問道。
小丫頭聞聲轉頭，大眼睛眨巴了下，又扭頭看向駕駛室。
寒朗沒再說話，轉過去進副駕。
反正是趕路，反正是戈壁，幾乎沒什麽溝壑，大致方向不錯就得，離開這片丘陵，就算閉著眼睛開，幾十公裏也不見得遇到障礙。
“這是檔位……”
“這是油門，那個是刹車，最邊上的是離合器……”
“給油……慢抬離合器……”
“打火……”
“鬆油踩刹車！”
車，隨著寒朗不斷的說著，連續幾次熄火後終於晃晃悠悠，一竄一竄的開動了起來。
“繞過前方那個區域，那裏有可能有溝。”
三個小時後，小丫頭在寒朗不斷的指導中開的順溜了，時速能達到三四十了。
前方，是一片高出地麵的土丘或者沙丘，視線也被遮擋。
小丫頭聞言一打方向，車猛地一晃，偏離了直行，向右側拐去。
“慢點。打方向不要這麽急，速度快會別翻車的……”
寒朗一晃，探手抓住把手，盯著前方說道。
他話音未落，小丫頭油門一鬆，車速猛地降了下來，沒等寒朗說話，一把打回方向，油門也跟著踩到了底，發動機近乎嘶吼著直奔沙丘方向狂飆而去。
“慢點慢點！”
猝不及防下寒朗又是猛地一晃，不由聲音大了少許。
“鬆油！踩刹車！！”
一晃回來，寒朗就看到沙丘快速靠近，不由急了，大吼著伸手就要拉手刹。
可距離太近了，他手碰到手刹的同時，車劇烈的顛簸了幾下，在他被顛的身體失衡中一腦袋紮進了前方的斜坡。
跟著車頭猛地抬起，保險杠拱起大片的沙土，隨之一下子熄火。
寒朗差點撞到風檔，要不是保險帶嘞著，飛出風檔都有可能。
“你……”
寒朗一手撐住了前方的工作台，聲音頓時大了，有點火氣冒出。
小丫頭卻沒管他，沙土還在彌漫呢，利索的解開保險帶，拉開車門就跳了下去，在寒朗說話的當口一把拉開後門，扯出了後座上的SSG?69狙擊步槍，探手拽出了座子下方的胸包，一邊套上，大眼睛一邊盯著寒朗。
寒朗已經看出了不妥，咽下了要訓斥她的打算，盯著小丫頭足足兩秒，一把拉開車門，解開安全帶就跳下車，在沙塵飄落中拉開後門，扯出重狙，拽出突擊步槍背上，拽出胸包和偽裝布就先一步撲上沙丘。
小丫頭緊隨其後，背著狙擊槍，拎著AK74M，扯著偽裝布快速的跟上，在沙塵飄落中手腳並用爬到了坡頂。
就在寒朗撲上坡頂的同時，不用望遠鏡也看到了千米之外一片沙塵揚起，三輛車快速靠近。
跟著，隱約的槍聲傳進了耳朵裏。
寒朗顧不上問小丫頭怎麽發現前方有戰鬥的，重狙迅速架上，看向瞄準鏡的同時說道：“藍寶石，向左移動二十米，藏好，我不開槍不要開槍”。
小丫頭剛蓋上偽裝布，聞言頓了下，跟著後撤了下，快速向左移動出去。
在小丫頭移動中，寒朗已經找到了目標。
前方沙塵彌漫中，三輛皮卡顛簸狂奔，車鬥裏，車窗處火光不斷閃起，兩追一逃，快速向沙丘這邊奔來。
寒朗低了低頭，盯著瞄準鏡，沒有打算參與。
小丫頭這會也已經蒙著偽裝布藏好，同樣狙擊槍槍口探出，也沒有開槍。
就在倆人藏好，瞄準車輛時，時速達到六十開外的三輛車狂奔而來，不到一分鍾就接近到二百米左右了。而打頭的顯然打算靠近沙丘區域，利用地形擺脫敵人或者阻擊。
但他們的方向距離寒朗藏身的位置至少百米，不動的話，不會有交集。
追擊中，前方車鬥裏一個身影突兀栽了出來，掉在了地麵翻滾了幾圈，一動不動了。
顯然被擊中了。
打頭的皮卡突然一晃，車頭別起大片的沙土猛地掉頭，直奔躺著的那人而去。
顯然試圖救援。
完了……
寒朗暗歎。
打頭的本來人就少，火力不如後麵猛，迎麵硬撼必死無疑。
可就在那輛車打橫，駕駛員的臉從開著的車窗漏出來的瞬間，寒朗瞳孔一縮。
那是個華夏人！
雖然黃皮膚不都是華夏人，但長相區別很大，他還是分辨的出的。
寒朗瞳孔一縮，鏡頭抬起就看向後麵的兩輛皮卡。
鏡頭拉近，他看到了那是西方人的麵孔，而且沒有蒙頭巾，不是本地人。
在他看清後麵車輛裏人的同時，掉頭的皮卡一橫就擋在了躺在地上的人跟前，同時一個人影撲出車門，撲向了倒著的同伴。
他剛剛撲出，駕駛員頭猛地一晃，一片鮮紅噴在了風檔上。
後麵兩輛皮卡距離不足五十米了，這會也紛紛減速，人影紛紛撲出車門，彈雨潑灑中，一左一右包抄向停著的皮卡。
這一切發生也就幾秒，在寒朗看清兩邊什麽人的時候，兩邊已經近距離的接仗。
不好！
寒朗眼中精光一閃，彈雨潑灑中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沉悶的爆響，眼前沙塵卷起的同時，一個家夥的上半身嘭的四分五裂，整個胸腔都被打碎。
這一槍捅了馬蜂窩，在寒朗又是一槍打碎了一個腦袋，追擊方短暫驚愕，跟著放棄包抄前方皮卡，子彈咻咻飛掠中，彈雨覆蓋向寒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