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酸

寒朗一個翻滾扔下重狙,突擊步槍隨之進入手中,連續兩個翻滾跟著探出。

子彈覆蓋向寒朗的同時,那個跳車救援的身影也拖著同伴奔向皮卡。

呯!

密集的槍聲中,小丫頭的槍響了。

一個跪姿的身影一個後仰,利索的翻倒在地。

寒朗槍口探出,視線裏那個身影已經開始翻倒,他槍口微動,閃開那個目標隨之扣動扳機。

一個點射,車身這邊一個沒有被遮擋的家夥腦後噗的噴出鮮血,身子一晃,癱軟向地麵。

隨著又是倆人倒下,麵對寒朗他們方向的人快速撲向各自的皮卡,試圖借助車輛遮擋再做反擊。

但他們沒機會了,在小丫頭又是一槍擊發,擊中一個移動中的身影肋間,那家夥一哆嗦中,寒朗的槍響了。

那家夥一哆嗦,緊著一晃,臉前噴出一蓬血霧,慣性下直接撲到在地。

呯呯!

槍聲短促而幹脆,每一聲槍響就有一個身影搶倒在地,衝起大片的沙土。

就在寒朗幹掉他那麵最後一個身影,槍口調轉,尋找車身後的身影呢,拽著同伴奔向皮卡的身影一個踉蹌,跟著靠在了皮卡上,探手一試同伴的頸動脈,隨之回頭看到了駕駛員已經犧牲,眼中立時怒火升騰,手裏的AK一調,坐在那裏身體前探,嘴裏血沫子冒出,側身噠噠的一個長點射,展開了反擊。

寒朗槍口一調,發現無法鎖定車身對麵的身影,抓著突擊步槍一個翻滾撲向重狙,在激烈的槍聲中放下突擊步槍,重狙抬起,嘭的一聲擊發。

子彈怒射而出,在車身那邊的身影躲避被追擊者的射擊,身影下蹲的刹那,咚的穿過車身的鈑金,一蓬鮮血飆飛而出。

同時,一個身影倒飛而起,飛出了一兩米,鮮血拋灑中滾動了幾圈不動了。

寒朗一槍中第,槍口調轉,在車身那邊唯一存活的目標大駭中再次扣動扳機。

噠噠的槍聲中,嘭的一聲,子彈炸碎了風檔,穿過了車門,略微傾斜的彈道,打斜穿過了最後一人的肩頭。

嘭!

那家夥連帶肩膀和脖子立時四分五裂,一蓬血霧爆開的同時,身體倒向了旁側。

隨著那人倒出車身遮擋,短短數秒,激烈的槍聲突兀消失。

寒朗調轉槍口細細的搜索了下,隨之放下狙擊槍抄起突擊步槍,扭頭看了下二十來米外的小丫頭,見她蒙著偽裝布一動不動,轉回視線看了眼被追擊的車輛,看到那人的槍口垂下,遂抱槍而起,小心的走下沙包。

小丫頭顯然也嫌狙擊步槍太長,見寒朗離開了趴伏的位置,也跟著站起,背上AK74M,拽出M1911就跟了下去。

寒朗注意著那邊被追擊的人,見那人槍口已經放下,依舊不放心,側著身,餘光看著被追擊者的方向,靠近了兩輛皮卡。

細致的搜索中,沒有爆頭的確認死亡,他也順手割斷對方的咽喉和頸動脈。就算是死了,他依舊補刀。

這是習慣,真正上過戰場的,不會給敵人留下反擊機會的。

小丫頭有樣學樣,但不管是不是爆頭,都在頸部割上一刀,跟著寒朗搜索完兩輛車。

所有追擊者全部斃命,威脅已經清除。

寒朗抱著槍緩慢的靠近玻璃盡碎,彈痕遍布的皮卡,看到坐在地上,靠在車輪上那人滿嘴的血沫子直冒泡,心裏暗歎。

這是子彈擊中了肺部,救治及時還能活二三十分鍾等著手術,現在,沒機會活命了。

靠近那人,蹲下,在那人盯著他的視線裏,伸手扒拉開他的衣服,看了眼傷口輕聲說道:“你傷到了肺部,子彈留在了身體裏。”

他一說話,那個盯著他的人眼中突然冒出光亮,盯著寒朗,嘴裏血沫子撲哧撲哧的冒著泡,手哆嗦著就伸進了懷裏,從腋下拽出一個帶著膠帶的優盤,慢慢的遞給寒朗。

寒朗遲疑了下,一邊接過一邊問道:“這個交給誰,你是什麽人?”

他說的是華夏語,但對方除了嘴裏血沫子撲哧撲哧的冒泡外,根本就沒法回答。

“你放心,我會將這個交到使館,你們不會白犧牲。”寒朗暗歎,但還是做出了承諾。

他的話音落下,那人居然費力的點了點頭,嘴裏血沫子冒著,眼中神采卻漸漸消失。

“我會把這個帶回家。”寒朗說完深吸了口氣,徐徐吐出,將那個纏著膠帶的優盤小心粘在腋下,跟自己那個芯片挨著,避免戰鬥中遺失了。

小丫頭沒管他在幹嘛,先是把寒朗身邊地上的身影割喉,站起身,在寒朗接優盤的時候,來到車門前,從窗戶伸進去刀,割斷了車裏人的咽喉,這才回到寒朗身邊。

寒朗放好優盤,在那人身上翻了翻,沒有找到任何東西,搖了搖頭,回身檢查身邊那人,希望能夠找到點有用的信息。

他沒有自責救援晚了,在這戰亂的國度,對方是什麽身份很難說,再說,等看到是同胞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法脫離戰鬥了,如果不救援,他們也必死無疑。

在他翻找旁邊那人身上的時候,小丫頭蹲下身,在靠著車輪那人的脖子上斜著一刀割下,將頸動脈和氣管一並割斷。

寒朗聽到金刃割肉的聲音一回頭,不由低吼:“你……”

小丫頭蹲在那裏,攥著刀看著寒朗,大眼睛眨巴了眨巴,沒有任何表示。

寒朗喊完也知道沒必要了,咽下後半句,看了眼那個被割喉的人,看了眼小丫頭,沒有責怪她,轉回頭繼續翻找。

一回頭,才注意到這人也被割喉了,顯然是小丫頭的傑作。

手裏的動作頓了頓,放棄教育小丫頭不要這麽漠視生命,要學會尊重死者的打算,快速翻找,沒有找到任何東西後,站起身,來到車前,將車裏檢查了一遍,又將駕駛員拽出,看了眼他脖子上的刀口,沒再說啥,迅速翻了一遍,將三具屍體放在了一起,起身直奔那兩輛皮卡,邊走邊說道:“藍寶石,負責警戒。”

小丫頭腳步頓住,大眼睛眨巴了下,看了看手裏的手槍,跟著利索收起,摘下後背的AK74M,嘩啦子彈上膛,隨之爬上車鬥,蹲下身,跪姿,槍口一圈圈的調轉,有模有樣的開始警戒。

寒朗快速來到兩輛皮卡那裏,一通翻找,但除了確認這些人都是西方麵孔外,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這些人連通訊設備都沒有,不知道他們怎麽跟人聯係,起碼有個手機也行啊,就算距離城市遠了信號不好,甚至沒信號,那也比沒有強吧。再不濟,步話機也應該有吧。

後麵的追兵除了手槍雜七雜八沒有個統一,長槍都是AK47,倒是兜裏多多少少有幾百上千的米金。

寒朗沒客氣,槍支沒啥挑選了,錢全部拿走,交給了小丫頭。

這是小丫頭將來在新環境生存的根本,總不能讓她拿金銀飾品去換吃的吧,露白,恐怕會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

返回戰鬥的位置拿回重狙,在小丫頭將狙擊槍放進後座後上車,倒出了皮卡,開到了被追擊的皮卡前,拎著工兵鍬站到三具屍體前。

寒朗看著三具同胞的屍體,一陣陣的心酸。

這些人是什麽人,幹什麽的他無從猜測,但知道他們就算犧牲,名字也不會被外界知道,更不用說,還要埋骨異國他鄉了。

但他同樣知道,這些人跟曾經的自己一樣,就算明知會埋骨異國他鄉也義無反顧,不會有絲毫猶豫和後悔。

靜立了數秒,深深的吸了口氣,徐徐吐出,回身就開始挖坑。

塵土飛揚中,他默默的揮動著工兵鍬。

小丫頭站在車旁,抱著AK74M,靜靜的看著寒朗忙碌,沒靠前,也沒有再警戒,就這麽看著。似乎在思索寒朗的用意。

將三人埋葬,平整了痕跡,一個敬禮掉頭就走。

將被追擊的皮卡開到另外兩輛皮卡那裏,把那些屍體都扔進車鬥,槍支彈藥也一樣,隨之點燃,在濃煙滾滾,烈焰翻騰中默默的開車離去。

這些人現在他帶不走,但他再回來的時候,會帶著他們的骨灰,回到家鄉的。

避開了三輛車來的方向,略微繞了個弧線,臨近黃昏,在一個破敗沒人的村落宿營了。

一邊吃著飯寒朗一邊說道:“藍寶石,作為一個狙擊手,在開槍被敵人鎖定的時候必須盡快換陣地……”

小丫頭聞言抬起頭,嘴裏鼓鼓的,看著寒朗大眼睛眨巴了下,跟著低頭繼續跟肉罐頭疙瘩湯奮戰,吃的很快,還沒有聲音,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

明天就要進入人煙有可能稠密的區域,寒朗不得不給小丫頭盡可能的灌輸些能活命的知識。

在小丫頭獨自開槍練習射擊中,寒朗趴在不遠處,觀察周圍的同時,腦海裏還在閃過那三個不知道姓名,不知道身份的同胞身影。

優盤,他不會惦記看,他會第一時間交給使館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