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願你似星長久(精)

聞言,苑雲忽然暗暗歎息了一聲,又偏過頭看向帝北尊,見沉寂在冷月的清輝之下的那張妖冶冷豔的俊臉已然悄悄浮上了些許悵然凝重之色,想了想,便是不禁喟歎道,“陛下,你攤上司空堇的問題的時候,就變得不是你,我知道你突然撤兵,下令休養生息,除了你解釋的那些原因之外,最重要的,也是因為她吧?”

苑雲忽然靜靜的盯著帝北尊那張冷豔的俊臉,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收緊,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變化。

“哦?你覺得還有什麽原因?”

帝北尊淡定的笑了笑,極為淡漠的掃了苑雲一眼,“朕記得關於這個問題上,已經解釋得很清楚。”

苑雲微笑的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我打小與陛下一起長大,若說對你的性子沒有一些了解,那麽我這個皇姐也算是白做了,那樣突然下令撤兵,當然不是你的風格。”

“你最近對朕的很多決定總是喜歡往她身上扯,朕說過那些事情都與她無關,她來不來朕也不在乎,如今整個大周都過上平和安寧的日子有什麽不好?休養生息不是挺好的嗎?與她司空堇有何幹係?”

帝北尊終於忍不住維護某人,死活不承認的發飆起來。

聞言,苑雲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見他已經氣惱的轉過身,懶得看她,當下不禁是一陣頭疼,想了想,便也知道,這次的談話恐怕是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隻好從衣袖掏出一封信,連著手上的包袱一齊給帝北尊遞了過來,無奈道,“算了,我最近是跟你越來越無法溝通了,她給你的回信還有什麽東西,你自己看看吧,我是管不了,反正承受的人是你自己,我還落個清靜了,眼不見心不煩,我回去了!”

苑雲也是氣惱的將手中的包袱跟那封信塞進帝北尊懷裏,便拂袖離去。

帝北尊看著懷裏苑雲塞過來的東西,又看了下方苑雲氣呼呼離去的身影,深幽的眸子閃爍了幾下,沉默片刻,才轉過身,朝禦書房裏走了去。

“陛下……”

貼身太監徐公公連忙迎了上來。

“都下去,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帝北尊揮了揮衣袖,大步流星的朝龍案走了去,緩緩往龍椅裏坐了去。

“是,陛下!”

徐公公不敢多言,他在宮中呆了好幾十年,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看今晚陛下的狀態,便能隱約感覺到這位年輕的陛下恐怕心情有些不好,他當然也不敢觸碰了陛下的雷區,不然……

應了一聲,便悄悄的退了下去,順帶關上門。

帝北尊掃了那包袱一眼,然後便拆開了那封信,某人那洋洋灑灑的字跡便映入了眼簾……

自然是她那般慣用的口氣,整封信下來,似乎也沒有找到一句讓自己滿意的一句話,帝北尊頓時微微皺起俊眉,捏著信紙的修長指尖在一瞬間微微收緊,沉寂如遙遠的寒星一般的眸子驀地有些黯淡。

靜默許久,才從恍惚之中回過神,正想收起信,不想發現信封裏好像隱約還有什麽,他伸手一拉,另一張信紙便掉了出來,他張開信,上麵依然還是司空堇的筆跡,隻是,已經不是信的內容——

獻給帝北尊:

借夜闌靜處,獨看天涯星,每夜繁星不變,每夜長照耀,但願人沒變,願似星長久,每夜如星閃照,每夜常在……

帝北尊足足讀了好幾遍,才小心翼翼的折好那信紙,緊緊捏在手心裏,黑眸裏閃爍著淡淡的光芒,打開跟前的包袱,隻聽到‘嘩啦’的一聲,裏麵倒出一大堆的珠寶,他撥弄了幾下,總算在這堆俗物之中,找到一個讓他滿意的禮物——

一個蹩腳的香包,參差不齊針腳,歪歪斜斜的,拿在手裏便隱隱聞到一股淡淡的薔薇花幽香,一如她一般……

心裏莫名的幻想出她在燈下跟這個香包奮戰的模樣,一向冰冷堅硬無比的心忽然在這一瞬間驀地變得有些柔軟起來,平日裏淡漠一切的心裏有了片刻的動搖,他甚至不敢承認,此刻,他心裏居然微微有些淡喜。

剛剛還有些陰晴不定的臉上,這時也悄然換上一副微笑淡晴的表情。

他想起,她似乎跟他說過,她即便不過來,也會給他送來一份貴重的禮物,沒想到她亦是兌現了諾言。

一陣涼風徐徐而來,耳邊還隱隱傳來一陣熱鬧的鼓樂聲,他暗自歎息了一聲,深眸在一瞬間卻又變得複雜起來,沉吟許久,才拂袖站起,來到窗前,淡淡的看向窗外的夜空……

靜靜遙望著天邊一顆閃爍的寒星,他忽然收緊雙手——

過了十多年的戎馬征戰生涯,為帝王霸業,如今,竟然覺得都不重要了,他第一次想擁有一個人……

從來都不知道,深沉冷漠如他,居然也會有這種脆弱的情緒。

“司空堇……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可恨的女人!”

他淡淡的聲音帶著一絲堅決飄散在夜風之中,“是你先招惹我的,接下來就別怪我了。”

……

而此時,千裏之遙的郢州城臨時帥府的後院涼亭內。

‘啊嚏!啊嚏——’

剛剛端起酒正要喝下的司空堇忽然打了兩個噴嚏,她抬手揉了揉鼻子,罵道,“哪個王八蛋在罵我?”

她的聲音剛剛落下,一道溫潤的聲音便傳入了耳中,“有這等閑情雅致邀明月共飲也不叫上本殿,你倒是愜意。”

聞聲,司空堇驀然抬起頭,便看到拓拔鈺正站在涼亭下的台階上,夜風將他那蒼藍色的袍服吹得紛紛揚揚,如水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傾瀉了一身聖潔的清輝。

拓拔鈺走了過來,見桌上還擱著一壇剛剛開封的酒,聞著空氣裏依稀飄散的淡淡酒香,默默的感受了一下,便又淡然一笑,“上了年代的極品女兒紅,看不出,你也是如此愛酒之人。”

說著,便將手中提過來的未開封的酒往旁邊一放,徑自在司空堇的對麵坐了下來。

司空堇見狀,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將手中半滿的酒碗一放,取過旁邊的另一隻空碗,滿上,一邊道,“正愁找不到個人一同喝上幾碗,剛好你來了,剛剛本來想過去找你,看你房間的燈已經不亮,以為你睡了,就不打算打擾。”

拓拔鈺一笑,搖了搖頭,“我也沒有早睡的習慣,今夜如此月光,可願對弈一盤?”

語落,也不等司空堇應答,便將酒壇往旁邊一挪,徑自擺開了棋局。

月光之下,司空堇靜靜的看了低頭撥弄棋子的他,竟隱隱覺得他那看似溫暖的笑容裏隱隱染著些許的寂寥悵然的意味,暗自吸了口氣,也沒有多問什麽,端起剛剛擱下的酒,幾口便喝了下去,然後說道,“這次,我選黑子罷,好久沒下棋了,估計生疏了不少,我不介意你讓我三子。”

不客氣的執起一顆黑子,首先往棋盤中落了去。

“不敢,司空堇,我現在已經越來越不敢小看你了,別說三子,即便是一子都有可能讓我深陷困境,甚至置之死地,我也很怕死的。”拓拔鈺淡然笑著,輕輕的搖了搖頭。

司空堇欣然一笑,又抬手倒上酒,說道,“殿下過獎了,我司空堇是個俗人,這般高雅得可以稱之為藝術的東西,我素來是不精通的,隻是有些涉獵而已,況且,我腦袋裏也不裝這些東西。你這麽高看我,反而讓我心中有些忐忑。”

看著拓拔鈺微笑的落下一子,司空堇也利落的跟上了。

“我們不是沒有像這般對弈過。”

拓拔鈺低低道,見對麵的司空堇低著目光淡漠的看著跟前的酒碗,想了想,便繼續道,“我沒想過大雍皇竟然將你派了過來,而且聽說,塔社城那邊情況似乎不太好。”

司空堇一怔,幽幽抬起頭,神色淡然的看他,眼神卻變得有些莫名的詭譎,她笑了笑,“我是大雍的將官,司空家族的家臣,上封派我去哪裏,我去哪裏,堅決服從上級的差遣決定。”

說著,手中拈著的黑子又落了下去。

這般淡然平靜的語氣,聽在拓拔鈺耳中,竟然在一瞬間讓他心中微微感覺有些壓抑,再看她沉寂如水的神色,腦袋裏倏地的閃過一幕幕複雜交錯的片段,終是知道她的不容易,想來想去,還是按捺不住的深深望著她,低低的開口道,“司空堇,我知道那次在聖瀾江邊……那個黑衣鬥笠人是你……而且,你也是最有理由那麽做的人……打傷了你,不是我的本意,我沒有料到那人竟是你……如果我出手再重一點……你會死的,司空堇……”

說到這裏,拓拔鈺的手忽然停在空中,手中的棋子竟然一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安置,他的目光依然緊緊的盯著司空堇那張秀氣明澈的小臉,居然在一瞬間,這張臉又跟那個長發飄飄淩亂飛揚墜入江中的那張臉重合在一起……

眼尖的看出她幽深的瞳孔之下似乎藏有一絲女氣,他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麽,可是,他卻不知道此刻自己能做些什麽,心裏總是壓抑著一種非常奇怪的衝動,這樣的衝動很早很早之前就存在了,尤其是這將近半個月以來,越發的起伏得強烈,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司空堇始終是蒙著一層麵紗一般出現在他跟前。

他現在很想撥開這層麵紗!

司空堇沒有想到他還會提起這件事,本來當初被他一掌打下聖瀾江,以她的性子是應該以牙還牙的,但是隨著時間一長,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當初那種強烈的憤恨感倒也是消退了許多,如今剩下的,便是平靜。

畢竟,他們之間還需要共事的,個人恩怨情仇,就先拋之腦後吧,她這個人向來是恩怨分明,公私分得很開。

不過看跟前的拓拔鈺如此肯定的表情,司空堇也不想做過多的解釋,她驀地笑了笑,清淡的笑容看似單純,然而拓拔鈺卻總能看出一道蒼涼的意味,她壓低聲音道,“殿下,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是你我很難去掌控的。我曾聽人說過,往往隻有事情改變人,而人不能改變事情。可是,有些人,他們總想著自己能不能去改變一些事情,而我司空堇,就是包括在這有些人裏麵。”

“這不是妄自菲薄,這是我的信仰,是我的決心。”她忽然垂下眼簾,靜靜的看著跟前的棋盤,許久,才落下指間的棋子,然後撿起被吃掉的幾顆白子,“堅持一件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有時候,你會覺得很累,但是,若是能看到希望,就不能放棄。若是沒有他們,今天的司空堇……恐怕也不會存在……”

語罷,她將手中的幾個白子送到拓拔鈺跟前。

拓拔鈺一震,俊臉在一瞬間忽然僵硬起來,看著她的眼神居然在瞬息之間變了數變,尊敬,心疼,再是柔和,很是複雜……

好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深眸裏閃爍著莫名的幽光,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低柔,“我知道,司空堇……我沒想到,居然是你給我上了這麽深刻的一課。你是睿智的,我敬你!”

說著,便端起自己跟前的酒。

司空堇淡然笑了笑,欣然舉起酒,碰了一下,便是幾口喝盡。

“時間過得真快啊,又是一個月過去了,沒想到今夜竟然還能在這裏看到這麽好的月光,五月一日,好像在大周那邊亦是一個很熱鬧的日子……”

拓拔鈺忽然想起剛剛手下的臣子提起的大周太子帝北尊登基為帝的事情。

大周……

五月一日……

司空堇迅速的捕捉到這麽幾個字眼,驀然抬起頭看著拓拔鈺,而拓拔鈺以為她不知道,便提醒道,“今天是大周太子帝北尊登基為帝的大好日子,之前父皇曾打算讓我出使大周,若是達成兩朝聯姻之喜,換取邊境和平,也是天下一大幸事。不想前線吃緊……”

帝北尊登基大典!

他終於還是成為大周至高無上的君王,君臨天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北帝陛下——

幾乎可以擁有了一切……

聽到這些話,司空堇心裏驀地一沉,胸口忽然暗暗的拂過一股難言的沉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眼神也在頃刻之間變得複雜起來。

蹙著眉又喝下一碗酒,便也沒有了下棋的興致,有些心煩意亂的拂亂棋盤,低著頭默默的將棋子分開,低著眼簾說道,“不下了,這次算我認輸吧。”

拓拔鈺卻是感覺一陣奇怪,剛剛她那邊的勢頭正好著,自己還被她吃掉了幾子,怎麽這會兒,說不下就不下了,還說認輸這樣的字眼,細細的想了一下,便極為敏銳的捕捉到了什麽,他定定的看著她,想問些什麽,卻見對麵的司空堇卻開始默默的喝著悶酒……

沉默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問出口,隻是默默的看著她喝著。

“還是試一下我們天聖的桃花釀吧,這酒溫和一點。”

不知道在灌下第幾碗之後,拓拔鈺亦是有些不忍的攔下她的動作,將那壇女兒紅移到一旁,打開他提過來的桃花釀,給司空堇倒上。

司空堇已經喝得有些昏沉,睜著雙眸看他的時候,目光裏隱隱漂浮著些許的女氣,“喝啊,你怎麽不喝?單看著別人喝酒自己卻不喝的男人是很沒有風度的,看你也不像沒有風度的人,拓拔鈺……我記得你的,酒量似乎挺不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喝得過我,來,一起醉上一回!”

說著,便徑自奪過拓拔鈺手中的酒壇,迷糊的給兩隻碗滿上,然後端起自己那碗,又往下灌,一邊抱怨道,“有酒,有月光,怎麽沒有劍舞?你……對了,就是拓拔兄你,來一段劍舞吧,還沒見你舞劍過,早聽說你是你們天聖劍術第一人……”

“你喝醉了,司空堇!”

拓拔鈺微微蹙起眉,很是複雜的看著跟前的司空堇,低低的開口道。

“廢話,本官千杯不倒,區區這點酒就想放倒本官,你快去吧,讓我看看你的劍術,等下本官喝得高興了,也給你來一段,去吧去吧!”

司空堇眯著略有迷離的眼睛,誘惑道。

拓拔鈺一怔,見她滿是希翼的樣子,竟然舍不得拒絕,想了想,便也應了……

蒼藍色的身影閃了出去,隻聽到一聲清嘯聲響起,美麗的銀光從他的衣袖間流出,頃刻之間便化作道道經天長虹,交替在夜空閃爍著。

夜風吹起他那飛揚的蒼藍色袍服,起伏交替的殘影幾乎攪碎了漫天的月光,華麗的招式讓司空堇在一瞬間有些迷醉,她睜著迷離的眼睛,努力的想保持著腦袋裏的那道清醒,然而手卻完全控製不住的端起酒……

她看著眼前不斷交錯流動的殘影,忽然低低的輕輕低吟淺唱,“……願似星長久,每夜如星閃照,每夜常在,漫長夜晚星若可不休,問人怎麽卻不會永久……”

忽然間想起帝北尊那張冷豔妖冶如曼珠沙華的臉,他彈琴的樣子清晰的映入眼中,還有他執劍而舞的樣子亦是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恍惚之間,竟然跟眼前拓拔鈺那蒼藍色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何處而來的失落?讓人抑製不住的沉鬱。悵然若失的錯覺,叫人隻想大醉一場!

司空堇猛地搖了搖頭,然而,映入眼簾卻是黑色,雪色,蒼藍色交錯的殘影,她終於再也分不清誰對誰,手中的酒碗落了地,聽到破碎聲傳來,她整個人也軟綿綿的趴在桌上,勉強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的一幕……

一段劍舞完畢,聽到酒碗破碎的聲音傳來,拓拔鈺也在一瞬間收住了動作,轉過頭朝司空堇這邊看了過來,這才發現她已經醉得不成樣子,卻硬撐著保持清醒的樣子。

他提步走了過來,卻見她迷離的雙眸裏忽然閃爍著淡淡的幽光,定定的看著他好久,淺色的唇線輕輕的扯動著,好一下子,才隱隱約約聽到她在低吟著什麽……

“……謝謝你……謝謝了……”

似乎聽到她說了這麽一些話,然而,雖然她此刻是看著他,可是他卻明白,這個‘謝謝’卻未必是對他說的。

拓拔鈺在桌前收住腳步,低下頭默默的看著他,心底不由得莫名的一軟,一道異樣複雜無比的情緒悄悄蔓延了上來,他遲疑了許久,終於有些控製不住的微微傾過身子,緩緩伸手想撥開她散落在額前的幾根淩亂的發絲,然而,他的指尖剛剛要觸碰到她的臉,她忽然抬手拂開他的大手,拂袖踉踉蹌蹌的站起。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迅速的躥出,飛快的往司空堇身邊衝了去,拓拔鈺這才發現,竟是這些時日一直跟在司空堇身邊的那隻紫瞳神貂,此時的那隻小貂正睜著詭譎的紫眸,緊緊盯著拓拔鈺,那警惕的樣子,似乎擔心他會對它的主人做出什麽似的,鋒利的獠牙已經亮了出來。

這隻紫瞳神貂,他看著總感覺很熟悉,也曾問過司空堇,司空堇告訴他,是她當初在西北邊境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之後便一直跟著她。

“咦?小貂……你怎麽跑我前麵去了……是不是又跑去那裏偷吃了?嗯……回去睡了……”

司空堇看到貂爺的身影,便驚呼了一聲,連忙彎下身,一手將貂爺抓在手中,然後搖搖晃晃的往前方的回廊走了去……

拓拔鈺默默收回手,站在涼風之中淡淡的看著她漸漸消失在回廊盡頭的身影,許久之後,才暗自歎息了一聲,忽然間感覺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悄悄變化著,他想捕捉,然而,卻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題外話------

其實,亦不能說司空大人心裏都沒有帝北,她其實比任何人都容易感動,尤其是帝北無聲的幫助,隻是,有些東西它需要時間去沉澱。我不太中意寫那種膚淺的突如其來的愛情,所以現在筆下的帝北跟司空,他們的感情亦是需要沉澱,也是細水長流型的,有人可能會說慢熱,但是這就是我對感情的態度,文的風格可以變,但是它的精髓卻無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