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銳轉身給張釗打了電話,半天都沒人接,羅銳掛了電話,迅速給張釗的手機發送了一條短信:張書記,薛市長馬上要見你。

發送完短信後,薛家良說道:“張書記家裏是不是遇到什麽難事了嗎?我怎麽看他有點心不在焉的?今天出了這麽大的事他都不在崗?”

“這個……”羅銳欲言又止。

本來他想將聽到的一些小道消息告訴新來的縣委書記,但礙於他剛剛給自己定了規矩,他有些不敢說了。

薛家良問道:“你想說什麽?”

羅銳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想說,但不敢說,因為全是小道消息,都是捕風捉影的事。”

薛家良故作漫不經心地說:“小道消息也是信息來源的一部分,在信息源、編碼、通道、解碼、接受者、噪聲等傳播要素中,占據很重要的位置,傳播通道既有語言傳播,又有非語言傳播,噪聲存在於整個傳播過程,影響著信息的真實性,但有時卻非常可靠,這就需要傳播者加以甄別、分析,去偽存真。所以,你不妨將聽到了說說。”

羅銳看過薛家良的簡曆,薛家良兼職到博陽任縣委書記的消息傳來後,博陽的人便發揮各種打探消息的才能和本事,很快就把薛家良的經曆挖得差不多了。他不但是曾耕田、龔法成反腐的急先鋒,還曾是才華出眾的學生創業領袖,計算機係的高材生,如果不從政,他早就是it領域裏的精英分子了,這個人聰明機警的程度,不可小視。

羅銳想了想說:“盡管我說是小道消息,有的早已經被證明是事實了,隻是從來沒有人公開談論過,都是大家私下談論的,所以才叫小道消息。”

“嗯,說說聽聽。”薛家良鼓勵著他。

羅銳說:“張副書記有個特殊嗜好,那就是洗腳做足療,他如果隔一天不做洗腳的話,就跟酒鬼三天不喝酒一樣,渾身難受。所以他隔三差五就去洗腳做足療,漸漸就認識了全金貴足浴中心的一位洗腳妹……”

“你等等,隔三差五就去足療?他有多大的經濟實力?”薛家良問道。

羅銳笑了,說道:“這個,如果是別人,肯定認為是別人買單請客,但張書記不是,他弟弟就開著足療店,他去做足療不花錢,當然,也有可能下邊的幹部想巴結他,一下子把錢打到店裏,任由他消費,這隻是猜測。”

“明白了,你接著說吧。”

羅銳繼續說道:“這位洗腳妹老家是外地人,具體是哪兒的不知道。張書記每次去都指名讓她服務,當然,她掙得也是同行中最多的。一來二去,洗腳妹就不在動手為客人做足療了,她成為足療店的管理者,再後來,就跟咱們張書記好上了,我聽說……”

羅銳說到這裏不說了。

薛家良問道:“你聽說什麽?”

“我聽說,洗腳妹給他生了一個胖小子。”

“啊?張書記單身了嗎?”

羅銳說:“哪呀,如果單身不就沒事了嗎?她老婆知道後,帶著娘家的人,就把足療店給砸了。砸的那天,張書記的弟弟還報了警,張書記目前還兼著政法書記,您想,他弟弟家被砸,公安幹警幾乎全都出動了,把足療店包圍了好幾圈,鬧事的人一個都沒跑,但是,一聽說帶頭砸店的人是張書記的正牌夫人,就誰都不敢向前了,我聽說,砸店的人,耀武揚威地從公安幹警跟前走過。”

“後來,李書海把張書記叫來談話,讓他處理好家庭矛盾,不要玩火。不知道他聽了書海書記的話,還是聽了老婆的話,就不怎麽去足療店了,那段時間,他幾乎天天回家,人也長了肉,那個洗腳妹一個人帶著孩子,日子肯定難過,三天兩頭來找他鬧騰,她鬧騰一次,張釗就回小老婆這個家住幾天,大老婆鬧騰一次,他就回大老婆家呆幾天,您想想,哪還有心事幹工作呀?”

原來如此,難怪張釗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羅銳又說:“前些日子,洗腳妹又就來縣委鬧騰,那天,正好在開常委會,不知她怎麽得到的消息,推門就進了會議室,指著張書記就大罵,說他是流氓,是騙子,說好了跟老婆離婚,到現在都沒離。我們幾個秘書趕忙把她拉走了,拉到另一間房子裏,那個洗腳妹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也怪可憐的……後來張書記出來了,就把她領走了,張書記這幾天魂不守舍,很可能就是他的家庭又不安寧了。”

薛家良閉上了眼,歎了一口氣,他在心裏直替張釗惋惜,真是一著不慎,步步麻煩。

這時,張釗看到了羅銳的信息後,他打來電話,羅銳說了兩句話後,就把電話遞給了薛家良。

薛家良說道:“張釗嗎?”

“是我,薛市長。”

薛家良皺著眉頭說:“跟你說過了,在博陽,就叫薛家良,或者叫書記,要麽叫老弟,就是別叫市長。”

張釗不好意思地說:“嗬嗬,我忘了,您找我有事?”

“是的,你現在有空嗎?”

張釗說:“有事的話我就有空。”

薛家良心說,這是什麽話?他說道:“有事,這樣,我還沒吃飯,你找個清靜離你不太遠的地方,我有事谘詢你。”

“好,五分鍾後,我在城北心怡小廚等您。”

掛了電話,薛家良重複了一遍:“心怡小廚,好浪漫溫馨的名字。”

羅銳笑了,說道:“開張快一年了,我忘了告訴您了,張夫人逼著弟弟開除了洗腳妹,張釗就給她盤下一家小飯店,她是那兒的老板,隻要有客飯,不是太上檔次的客人,張書記都把人領導那個地方去吃飯。”

“哦,那張夫人就不去砸這個飯店了?”

羅銳說:“如果不提離婚,她不去砸店,隻要一提離婚,她就會給他們點顏色看。後來這個小店重新裝修後,說是盤給了別人,其實是假的,是應付張夫人的,那個小飯店仍然是洗腳妹的,她隻是不輕易公開露麵,是幕後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