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周楠換衣服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肚子小了不少,“季鵬濤, 你說我是不是瘦了啊!”

季鵬濤仔細打量了周楠的腰圍, 皺眉道:“感覺是瘦了不少。”

不僅腰上的贅肉沒了,臉上的肉也小了一大圈。

他怎麽感覺比以前還要瘦呢?

周楠美滋滋地試著去年新買的裙子, 發現她終於能穿上去年的裙子了,這可把她高興地不行,一下午都穿著裙子臭美著。

要不是陳秀蘭不讓她做衣服,她還能更美。她的腦海裏已經有好幾條小裙子的設計稿了,做出來肯定能豔壓群芳。

晚上,季鵬濤趁周楠睡著了,一個翻身, 就抱住了周楠的腰, 突然發現腰上的贅肉真的沒了, 他說最近總覺得什麽怪怪的,抱著一點都不舒服!

次日清晨,季鵬濤一起床,就找到了陳秀蘭, “媽, 我一會去供銷社買兩根大棒骨回來,我們中午燉湯吧!”

陳秀蘭一愣,還以為是季鵬濤想吃了, 立馬點了點頭。“沒問題。”

就這樣, 周楠中午又迎來了她久違的骨頭湯。

“媽, 怎麽又燉湯啊!我都喝膩了!”

陳秀蘭眼睛一瞪, 把盛滿骨頭湯的盆子往桌上一放, “愛喝就喝,不喝就給我滾一邊去。老娘辛辛苦苦做的,又不是給你一個人吃的,有本事你自己去做啊!”

周楠頓時眼前一亮,“媽,你說真的?”

陳秀蘭被周楠的話噎了個正著,隻能黑著一張臉,冷冷道:“滾一邊去,別來煩我,你要是敢進我的廚房,糟蹋我的糧食,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周楠癟了癟嘴,她悄悄跟著季鵬濤練了那麽久,她的廚藝真的進步了好多。奈何陳秀蘭就是不相信她。

她決定,她要悄悄做出一頓大餐,然後驚豔所有人。讓他們知道,自己也是很有廚藝天賦的!

下午,周楠就看著眾人出門上班,阿澄也開始睡午覺。

周楠就小心翼翼地溜到了廚房,拿出陳秀蘭藏在櫃子裏的麵粉,她決定做一些素包子出來。

隻不過她一個不小心,和麵的時候倒多了水,但沒關係,水多了加麵,麵多了加水。就這麽循環往複,陳秀蘭放櫃子裏的一袋子麵粉都要被她用完了。

周楠發好麵後,就開始剁餡了。原本她隻想做素包子,但看著占據盆子的麵團,要不她再來一半肉包子?

心動不如行動,家裏沒有新鮮肉,周楠就將去年醃好的臘肉拿了出來,和菜籃子裏的白菜一起剁成了丁。

兩個小時後,周楠的素包子和肉包子都包好了。看著麵前五十個包子,周楠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她覺得她今天真是太棒了,連明早上的早飯都準備好了,陳秀蘭回來肯定會誇她的。

不過,家裏的鍋又太小了,周楠隻能將這五十個包子分成兩鍋來蒸,剛好一鍋素的,一鍋肉的。

周楠的素包子蒸了半個小時左右,眼看香味都已經出來了。門口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周楠還以為是陳秀蘭他們回來了,小跑著去開門,想讓陳秀蘭她們見識一下自己做包子的天賦。

但門口站著的卻是抱著小虎子的薑可,薑可眼眶紅紅的,顯然是一副剛哭不久的樣子。

聯想到昨天那個夏老太太,周楠不由得擔心道:“你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薑可蒼白一笑:“高豐要調到京市去上班了,我和小虎子也要一起搬過去。”

周楠皺眉,疑問道:“怎麽突然就要調職了呢?那你們什麽時候走?”

薑可笑了笑:“下午五點的火車,所以現在帶小虎子來跟你說一聲再見。”

周楠眉頭微蹙,“怎麽這麽急!”

周楠的話剛說完,猛地想起自己鍋裏還蒸著一鍋包子,轉身就往廚房跑去,“你先等等,我廚房還在燒火呢!”

要是把鍋燒穿了,陳秀蘭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周楠跑到廚房,把火熄滅了。看著滿滿一鍋包子,想了想,直接給薑可裝了十個,帶了出來。

“你來的早了點,我的肉包子還沒開始蒸呢,你就隻能試試我做的素包子了。”

薑可連忙搖手拒絕,“不用了,我們一會兒就要去趕火車了。”

周楠直接將袋子塞到薑可的手裏,“那你們就拿著火車上當晚飯吧!我做得多,足足有五十個呢!”

薑可的嘴角抽了抽,這大夏天的,誰家做包子一次做五十個啊!

看周楠態度堅決,薑可隻能收下,“那就謝謝你了,正好我也不用去買晚飯了。”

這麽多包子自己一家三口吃綽綽有餘,就算加上夏老太太和夏兵也不一定能吃完。

想到夏老太太和夏兵,薑可就越發心慌。這次的京市之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糟心的事呢,隻希望那一家子能放過自己的小虎子吧!

由於薑可五點鍾還要趕火車,所以她並沒有在這呆多久,簡單和周楠說了幾句話,就抱著小虎子離開了。

周楠看著薑可的背影,莫名就有些傷感。薑可這一次搬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她可能再也見不到小虎子了。

不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周楠難過了一小會兒,就又回到了廚房,開始了她的蒸包子大業。

季鵬濤是第一個回來的,一回來就聞到了包子的香氣,季鵬濤頓時心生疑惑,這陳秀蘭今天不是在上班嗎?怎麽還有時間蒸包子呢!

等他路過院子的時候,往廚房望了一眼,沒想到裏麵待著的居然是周楠。

這可把季鵬濤嚇得一個激靈,提著從國營飯店打包回來的肘子就往廚房跑。

這周楠一沒讓他寫菜譜,二沒讓陳秀蘭守著她炒菜,她把廚房燒了倒是小事,萬一把自己傷著了該怎麽辦!

季鵬濤猛地推開廚房的門,正好看到周楠端著一鍋剛出爐的包子,還對他笑道:“你回來啦,我做了包子,你要試試嗎?”

季鵬濤先是環視了一下廚房的情況,發現廚房除了案板那裏有些亂,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油滴四濺,而周楠的身上也沒有被熱油燙傷的痕跡,這才讓他鬆了一口氣。

“你怎麽突然想到要做包子了?”

周楠笑了笑,“我覺得我炒菜可能沒天賦,但我做包子還是很有天賦的,一下午我就做好了兩大鍋包子。”

季鵬濤頓時瞪大了眼睛,“兩大鍋?”

周楠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將自己放在角落的另一鍋素包子也端了出來。“這一鍋是素包子,剛剛那一鍋是肉包子!原本還有更多的,但是薑可剛剛來了,我就分了她十個素包子。”

季鵬濤的嘴角抽了抽,看周楠這陣仗,陳秀蘭當寶貝的那一袋麵粉肯定所剩無幾了吧!

他覺得一會兒陳秀蘭回來的時候,他還是站遠一點吧,陳秀蘭罵起人來,那嗓門都能喊破天了。

這邊的陳秀蘭和周老二說說笑笑地一起回了家,一推開門,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兩大鍋包子,陳秀蘭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偏偏旁邊還有一個一臉驕傲,等著誇獎的周楠,看著周楠身上那些白色的麵粉痕跡,陳秀蘭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直接衝到廚房,打開了自己放麵粉的櫃子,看到裏麵空空如也的袋子,陳秀蘭一聲怒吼,“周楠!你知不知道這袋子麵粉有多貴!”

周楠以前浪費些蔬菜瓜果她都忍了,但今天居然用了她整整一袋子的麵粉!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肉香,陳秀蘭抬頭一看,她過年做的臘肉也少了一大半!

陳秀蘭直接衝到院子裏,站到周楠麵前,怒吼道:“你做這麽多包子你吃得完嗎!”

看著陳秀蘭已經要擼袖子了,旁邊的周老二急忙攔腰抱住陳秀蘭的腰,大喊道:“媳婦,不要生氣,氣大傷身。大不了我們晚上多吃點,吃不完還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再不濟,我還可以給胖子他們帶點過去。”

周楠被陳秀蘭吼得一愣一愣地,呆呆站在原地,尷尬一笑:“這不是第一次做,沒控製好水份嘛!”

陳秀蘭還在院子裏扯著嗓子大喊著:“你要練手我也沒阻止你啊,你弄那麽多幹嘛,這不是純粹的浪費嗎!這麵粉不是錢嗎!這臘肉不要錢嗎!”

也不知是不是陳秀蘭吼累了,最後直接坐到石桌前,拿起一個包子,就啃了一口,邊啃還邊說道:“你這不浪費的不是錢,是我的命啊,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氣死。”

周楠隻能戰戰兢兢縮在季鵬濤的身後,隻能希望陳秀蘭能看著包子好吃的份上,饒她一命了。

“我呸,你臘肉都沒炒的嗎?這包子根本沒熟!”

看著陳秀蘭將嘴裏的包子吐到了一旁的草叢裏,周楠愣住了,“做包子的臘肉還要炒嗎?”

眼看陳秀蘭的臉色又開始變黑,周楠急忙上前,遞給了陳秀蘭一個素包子,“媽,那你吃這個,這是素包子,肯定熟了。”

陳秀蘭半信半疑接過素包子,然後咬了一小口,臉色更黑了。“你這是放了多少鹽!”

周楠:“……”

周楠轉身就往房間跑,抱著阿澄就不撒手,有阿澄在,她媽應該不會拿她怎麽樣吧!

在去往京市的火車上。

薑可將周楠剛做的包子從袋子裏拿了出來,遞給了高豐,“周楠給我拿了幾個包子,吃一個墊墊肚子吧!”

薑可說完後,又將視線看向了對麵床的夏老太太,“夏嬸子要吃一個嗎?”

夏老太太看了眼形狀不一的包子,直接搖了搖手,“不用了,你們吃吧,我叫一份盒飯就好了。”

夏老太太剛說完,夏兵就接過了薑可手中的包子,好奇地問道:“周楠是誰?”

薑可一愣,似是沒想到夏兵會接過她的包子,還會和她說話。等她回過神後,還是對著夏兵笑道:“周楠是小虎子的幹媽。”

夏兵點了點頭,然後就將視線轉向夏老太太,疑問道:“外婆,為什麽小虎子能有兩個媽媽,而我一個都沒有。”

夏兵這話一說出口,夏老太太直接紅了眼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而夏兵等了好久也不見夏老太太回答,他也不生氣,拿起手中的包子就吃了起來。

高豐看了看**的小虎子,又看了眼一直吃包子的夏兵,眉頭微皺,但還是什麽都沒說,默默拿著手中的包子吃上一口。

“這包子怎麽這麽鹹啊?”

隨著高豐的一句問話,薑可也拿著手中的包子吃了一口。“鹹嗎,我不——”覺得。

“真的好鹹啊!”

薑可直接將口中的包子吐了出來,對著高豐歉意一笑,“可能是周楠調餡的時候鹽放多了。”

看著還一直在吃包子的夏兵,高豐忍不住皺眉,“這包子那麽難吃,要不你別吃了,我給你叫一份盒飯。”

夏兵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說著吃著包子,“不用了,我想嚐一下媽媽包的包子是什麽味道。”

夏老太太聽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抱著夏兵單薄的身子,泣聲道:“外婆也是媽媽啊,外婆是媽媽的媽媽,外婆會像媽媽一樣的愛你。”

高豐也忍不住紅了眼,他這兩天一直在怪夏老太太不經自己同意,就帶走了夏兵,還說謊欺騙自己。連帶著對夏兵也心生不滿。

但是真正可憐的難道不是難產而亡的秋月,不是這個一出生就沒有母親的夏兵嗎!

高豐直接走上前,抱住了夏兵,柔聲道:“別難過,你還有爸爸呢,爸爸以後會代替媽媽保護你的。”

夏兵在聽著高豐的話後,也嚎啕大哭起來,“爸爸,我終於等到你了!你怎麽現在才來找我!”

薑可就呆呆坐在一旁,看了看那邊抱頭痛哭的三個人,又看了看躺在**的小虎子,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和小虎子卻成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