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濃鬱到散不開的花香縈繞在鼻息,溫軟相觸,多出些距離拉得極近的曖昧。

氧氣逐漸剝離,朝宛抵在季檀月頸窩裏喘息。

頭腦依舊昏沉,但她已經認出剛才是誰在吻她,囁嚅聲夾著水汽:“季……”

熟悉稱謂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第二個吻就落了下來。

季檀月垂眼,扣緊朝宛茫然掙紮的手,壓在地板的絨毯邊緣。

她從來不知道,喝醉後的小笨蛋會這麽可愛。

可愛到心潮迭起,被夾著鼻音迷迷糊糊的幾聲“姐姐”誘得耳熱,隻想把輕軟話音都吞進肚子裏。

這個吻落在唇角,意在阻住朝宛接下來的話。

季檀月吻著她泛紅耳尖,開口:“不叫姐姐了嗎?”

也不知是醉意作祟,還是耳邊拂來的熱氣滾燙,朝宛窘得淚水在眼中打轉,半邊身子都酥了。

她本能想辯解,用熟悉的稱謂,“季老師……唔……”

話音頓住,頸後覆上微酸觸感。

季檀月握住她手腕的力度悄然收緊,齒尖劃過脖頸肌膚,帶來一股直達心底的戰栗感。

朝宛淚水頓時溢出眼眶,哽咽著哼出聲:“……姐姐。”

羞恥的稱謂說出口,更像是在求饒。

可是她不想再被季檀月咬了,很痛。而且,她們就在今天清晨還在做那些事,實在太過頻繁。

“以後都這樣叫我,好不好?”女人果然收回了威脅,卻提出了讓朝宛難以接受的要求。

溫聲柔語,讓她不知道該怎麽拒絕。

朝宛暈乎乎的,沉浸在季檀月退讓的甜頭裏,一時不假思索,輕點頭。

不容抗拒的吻再度落下,這次多了些饜足,迷糊間,耳邊傳來一聲輕歎:

“還要寫進合約才行。”

醉意壯膽,朝宛唔了一聲,傾身勾住女人脖頸,“姐姐,我也可以改合約嗎……?”

她們之前說好可以的。而且,季檀月改一條,她改一條,很公平。

“你想改什麽呢?”女人聽見她的稱謂,話音分外柔軟,親親她喝醉的酡紅頸側。

朝宛仔細想了很久,皺著臉,“不要每天都……都……”

話到半截,可那些事窘迫到根本說不出口,她聲音越來越小,“做……會難受。”

就像昨晚,之後她甚至累得睡了過去,醒來後窗簾外已經蒙亮,可季檀月還在……還在欺負她。

季檀月靜默片刻,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她為朝宛別好發絲,柔聲答:“好,我答應。”

朝宛似乎沒想到會這麽順利,怔了一會,良久才露出一抹羞赧笑意。

她急迫地想逃出季檀月的桎梏,“季……姐姐,我困了,可以去休息嗎?”

本一心認為會得到肯定答案,誰料卻被耳邊話音吹熱了耳畔:“我也想休息,但是,更想你陪著我。”

女人顯然沒有放她離開的意思,朝宛掙紮不開,急得雙眼蒙上水汽。

她小聲反駁:“騙人。”

明明剛才都答應過了。

陰影覆來,睫毛上的濕漉水汽被盡數吻幹,視野翻轉,後背重又抵上柔軟地毯。

本來就因為喝醉思緒昏沉,又被連番落下的親吻卸去力氣,朝宛有心無力,被牽引著回應。

“還沒有寫進合約,所以不算。”季檀月輕歎,嗓音勸誘,“小宛,現在可以和姐姐一起嗎?”

涼意順著鎖骨淌入,不知什麽時候,家居服的扣子已經被解開了,周身一片狼藉。

白皙修長的指節順勢由高到低劃過,從微紅頸側,到柔軟,最後是一枚初綻蓓蕾。

朝宛微睜著眼,咬唇,險些哼出聲。

在女人再度俯身之際,她沒有拒絕。

比起顧忌身體難受,和季檀月親近這件事本身,其實更讓她憧憬。

她們從地毯到了桌邊,又到沙發。

沙發是皮麵的,坐上去會很冷,朝宛剛剛觸及,就被從身後攬住腰。

她聽見季檀月微啞嗓音:“不要坐,這樣就可以。”

朝宛朦然點頭。

直到被親得腳踝發軟,卻看不見女人的臉,她才覺得慌亂而羞恥。

這種姿勢格外陌生。

背後還能碰到季檀月睡衣的絲綢料子,可她自己卻已經狼狽不堪,被房間裏陌生的冷意包裹。

“……姐姐。”她小聲喚,聲音帶上哭意。

太犯規了,一點都不想這樣。

恍惚間,似乎聽見一聲清脆門鈴聲。

醉意散去不少,她驚慌從和季檀月的吻中抽離,心跳極快。

現在已經很晚,應該是陳姨領著喵喵從外麵回來了。

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朝宛臉頰燥熱,羞到想立刻躲起來。

可季檀月卻分外不講道理,輕揉她腰窩,嗓音聽不出半分波瀾:“害怕了嗎?”

朝宛蜷住肩膀,回頭看女人,雙眼因慌亂而泛紅,“季……姐姐,現在不要。”

還想再抗拒,話音卻再度被吞入腹中。

門鈴依舊在響,還有狗狗爪子撓門的聲音,朝宛甚至隱約聽見陳姨在喚她,有些不解。

偏偏季檀月還不緊不慢地繼續吻著她,甚至去摩挲後頸那片脆弱肌膚。

就像故意為之。

淚水湧出,又很快被抹幹,朝宛咬住唇,羞恥到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弓弦拉得過滿,輕攏撥挑後,餘波漾開。

不知多久,門鈴聲總算停歇。

腳踝發酸,朝宛被牽引著坐在季檀月腿上,肌膚薄粉,小聲抽噎。

季檀月隻覺心中悄然融化,軟得不成樣子。

她輕抹去女孩臉上淚痕,心跳灼然,又忍不住接近那抹忽遠忽近的清甜荔枝氣息。

最終停在了後頸腺體處。

“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季檀月輕啄那裏。

“所以……可以讓我咬一口嗎?”

陳姨牽著狗狗,乘電梯重新下了樓。

金毛似乎察覺到今晚的玩耍時間增加了,尾巴歡快甩著,輕拱婦人的小腿。

陳姨撫摸狗狗的頭,藹聲開口:“汪汪真乖,再去外麵玩一會,不要打擾到姐姐們,好不好?”

金毛嗲嗲汪了一聲,叼著牽引繩,很快跑出電梯。

狗狗不知道為什麽好看姐姐來了自己就不能回家,她隻知道今晚會很開心。

-

朝宛次日醒來,沒什麽精神,頸間係著薄絲巾,連在餐廳吃飯時也垂著頭,不敢和陳姨對視。

陳姨倒是笑彎了眼,沒有多話。

碗裏忽然被夾進了一塊剔去刺的魚肉,朝宛嚇了一跳,抬眼對上收回筷子的季檀月,忙小聲說:

“謝謝季老師。”

季檀月抿了一下唇,眼底劃過狡黠。

飯後,她取來餐巾給朝宛擦拭,輕聲開口:“違約一次,沒有叫姐姐。”

朝宛窘迫垂頭,心跳飛快。

陳姨也在的,怎麽能……

等待女人動作停了,她咬唇站起身,很快逃出餐廳。

之後的幾天,朝宛與季檀月定下了合約的修改內容,寫在白紙上。

朝宛需要改變對女人的稱謂為“姐姐”,季檀月也應允她的要求,增加安撫的冷卻期。

某夜,獨自躲在屬於自己的房間,朝宛盯著紙上改過的合約內容怔神。

右下角分別由她和季檀月簽字,分外正式。

她想起了那天修改時的情形。

女人在身後摟著她,簽好名字後,柔聲開口:“以後有什麽要求,都可以和我說,我們一起修改。”

飼主會這樣縱容金絲雀嗎?

某一瞬間,朝宛竟然對她與季檀月之間的關係產生了隱匿遐想。

她開始設想女人對她的想法。會從對玩物的賞玩,變成隱晦的依賴眷戀嗎?

會不會在她們接觸的某一刻,季檀月也會像她一樣,心跳不聽使喚。

朝宛輕搖了搖頭,垂眼,把紙條放在旁邊。

她心存希冀,卻始終琢磨不透。

睡前,翻看了一會手機。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麽,前幾天給鬱雲嘉發的偽裝聚餐圖現在才放出來,熱搜居高不下。

#季檀月##出鏡的手#

奇怪的熱搜名字。朝宛有些好奇,戳進了季檀月的主頁。

[@季檀月:殺青快樂,烤肉很可口。[圖片]]

圖片隻是平平無奇的烤架,就是那晚朝宛和季檀月一起搭起來的,可評論區卻炸開了鍋。

[手!我第一次看季檀月的配圖裏出現其他人!]

[誰?!一起聚餐的人嗎?阮柔?]

朝宛心跳急促,點開圖片,放大角落。

兩隻手蜷著,顯然是她。

季檀月是沒有發現嗎?竟然選了這一張。

憂心忡忡翻著評論,誰料,看過之後,朝宛反倒抿住了唇。

猜測很多,不乏出現她的名字,隻是總有人不相信。

[怎麽可能是朝宛,辟謠博還不避嫌?]

[雖然很希望是朝宛,哭,但她和季檀月已經BE了吧。]

BE兩個字反複在朝宛眼前打轉,直到睡前,依舊在她腦海裏盤旋。

已經關了機,心中失落,朝宛又悄悄按亮屏幕。

[啊啊啊就是朝宛!我翻了朝宛第一條微博的VLOG,手和季檀月圖裏的一模一樣!]

宛事大季超話裏正在狂歡,這條對比博被頂到最前麵。

有人發現了。

朝宛本能地睜大眼,心跳聲雜亂。

可剛才積蓄的陰霾卻一掃而空。

她悄悄吞咽一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閉著眼睛,用小號點了個讚。

如果……其他人也能相信就好了。

怔怔看了好一會,朝宛才退出界麵。

此時,熱搜已經重新刷新。這次多了新的。

#朝宛##點讚#

朝宛茫然一陣,點進去看,發現全都是看不懂的言論。

說她竟然也嗑CP,還有說她倒貼的。

她咬唇想了想,心跳不安加速。

翻到登錄界麵,果然,是@朝宛的賬號。

一時疏忽,哪裏是小號,她竟然用公司注冊的賬號點讚了那條微博。

手忙腳亂地取消讚,盯著手機屏幕,朝宛急得眼眶發熱。

她好笨,怎麽這麽不小心。

本來已經辟謠,可這次……又變成了不清不楚的暗示。

季檀月肯定會怪她添麻煩的。

朝宛垂眼,鼻尖發酸,埋進被褥裏。

她本就不該去關注這些消息,卻還做賊一樣想用小號去點讚,弄巧成拙。

季檀月或許已經休息了,而熱搜依舊高懸,不久,鬱雲嘉或許就又會給她打電話過來。

……她隻會給別人添麻煩。

不知不覺哭了很久,頭有些發暈,可電話卻始終沒有接到。

朝宛吸了吸鼻子,直起身,翻看手機。

沒有未接來電。

倒是手機跳進來新的推送。

她怔怔點了進去,到季檀月的主頁,那條微博。

[誰?!一起聚餐的人嗎?阮柔?]

[@季檀月回複:是一個小朋友。]

小朋友。

朝宛眼睛映在冷光裏,仍有些泛紅,心跳卻不聽使喚地加速。

房門就在這時被敲響,是輕輕的篤聲。

“還沒睡嗎?”是季檀月的聲音,很柔軟。

作者有話要說:

狗狗全年無休24H控評中。

季檀月:才不許你們說我的雀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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