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宛埋進女人頸窩,悶悶點頭。

她知道答應這件事是毫無道理的,元旦,還有春節,季檀月應該去陪伴家人,而不應該浪費時間在金絲雀身上。

可心中還是經不住泛起隱秘欣喜,就像鳩占鵲巢一樣。

她想和季檀月獨處的時間……再多一些。

季檀月吻了一下朝宛耳廓,順勢把她抱起來,“答應了?那我們現在就走。”

朝宛有些茫然,摟住季檀月肩膀,直到被抱進衣帽間才問:“要去哪裏呢?”

跨年的話,在這裏就可以了,出去難免又會被狗仔拍到的。

“這裏太冷清,我們回別的地方。”

季檀月眼底浮現一抹笑意,回身看她,拉開房間某側衣櫃。

這裏是季檀月的衣帽間,朝宛一般很少進來。

櫃裏都是她沒見女人穿過的款式,掛得整整齊齊,還有精致的配飾。

季檀月拎出一件大衣,仔細解開紐扣,披在她身上,“這件很適合你。”

朝宛窘得滿臉通紅,忙站起身,“季老師,我、我穿自己的就可以……”

她從毛茸茸的衣領裏嗅到了焚香氣息,季檀月的衣服都有這種特別的香味。

雖然衣服很暖和,周圍縈繞的氣息也讓她心安,但這樣借衣服的舉動,實在有些過於曖昧。

要是被狗仔拍到,也很麻煩。

季檀月沒有說話,看了她一會,神情低落。

原本要幫她係扣子的手也落了下去。

繞是朝宛再遲鈍,也從那雙低垂的鳳眸裏讀到了些許委屈。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貼近女人,“我穿,季老師不要生氣了。”

話音落下,季檀月垂眼看她,依舊有些委屈,輕輕摩挲她被咬紅的唇。

忽然,俯身,在那瓣薄紅上落了一個吻。

兩個人本就有些身高差,朝宛又害怕過早抽離這個吻會讓女人不高興,隻好踮腳湊近,笨拙地回應。

房間裏有暖氣,也不知因為這個吻,還是被沾滿季檀月氣息的大衣包裹,朝宛隻覺得全身像發燒一樣熱起來。

最後結束的時候,朝宛被親得淚水漣漣,偏過頭調整呼吸。

可麵對麵恰好是麵穿衣鏡。

餘光一瞥,鏡子裏的人臉很紅,穿著款式陌生的大衣,嘴唇一抹被蹂.躪的豔色。

朝宛慌忙垂頭。

卻又看見了已經扣得齊整的大衣紐扣,顯然是季檀月剛才趁親吻做的。

難怪剛才那麽熱。

她又氣又窘,扭過身子,不想再看演技精湛的那位季影後。

隻是想騙她穿好衣服,之前的委屈低落,也是裝出來的。

脖頸又被圍了不屬於自己的圍巾。

季檀月從後麵給她係好,柔聲問:“生氣了?不是自己答應要穿的嗎。”

朝宛紅著臉看指節在圍巾裏穿梭。

抿了抿唇,一時竟也找不出理由反駁。

圍巾係完,季檀月也沒有走,反倒從身後將她摟住,闔眼埋進她頸窩。

朝宛被周身縈繞的馥鬱氣息熏得發暈,悄悄別過頭,臉很熱。

現在她身上好香,幾乎……全都是季檀月的味道了。

雖然是喜歡的氣息,可朝宛總有種錯覺。像之前每次夜晚的情.事一樣,她現在已經完全被季檀月吃幹抹淨。

騙她穿衣服,女人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呢?

朝宛抿了一下唇,耳尖微紅。

等待季檀月穿戴整齊後,兩個人一起出門。

依舊遮得嚴實,在死角處上車,搖上防窺玻璃,不給狗仔半分機會。

朝宛坐在後排,想知道女人要帶她去哪裏,可又不敢多問,隻好留心窗外掠過的景象。

從郊區,逐漸到了臨南主城區,隨後駛入一片寸土寸金的高端住宅區,氛圍也不複方才的冷寂。

朝宛是認識這裏的。前世,叔母一家想在這裏定居,還眼巴巴帶她來看了很多次,可那時她拍戲掙的錢不夠,隻好退而求其次。

“季老師,這裏人很多,會……”她攥住指尖。

會有人發現她們的。

季檀月透過車內鏡看她,口罩未遮掩的鳳眸微彎,像是在笑,“沒關係。”

朝宛不知道女人是在說這裏安保好,不會被發現,還是即使被發現也沒關係,抿著唇,心中不安。

直到進了直達電梯,上到頂樓,她依舊左顧右盼,生怕旁邊會有人經過。

“現在起,這裏就隻是我們兩個人跨年的地方了。”季檀月從後麵摟住她,輕聲說。

十二月末,還有幾天,就是元旦。

朝宛低嗯了一聲,有些臉紅。

隻有她們兩個人,而且,季檀月可以陪她這麽久。

現在還有些不相信。

刷了指紋鎖開門,第一眼就是窗外開闊明媚的臨南城中心景色。

因為是平層,絲毫不覺擁擠,反而讓朝宛覺得心情開闊。

房間太大了,朝宛不敢隨意走動,就站在玄關不遠處,求助望向女人,“季老師……”

忽然,木質地板傳來一連串噠噠響聲。不留心,小腿已經陷進了一團毛絨絨的溫吞裏。

朝宛始料未及,低頭去看,發現一隻品相美貌的金毛正呼呼喘氣,還在用身體親昵拱她。

季檀月家裏竟然有狗狗嗎?

而且……總覺得有些眼熟。

雖然喜歡,但一時被堵在牆角,她也不敢彎腰去摸。

好在季檀月很快走過來,把金毛抱起,放得遠了一些,“忘記了,小家夥還在這裏。”

朝宛局促地跟著過去,蹲下來,讓狗狗聞了聞自己的氣味,又摸摸她的頭。

手感很好,金毛也任由她摸,還很享受的模樣。

她抿唇笑,“好乖呀。季老師,她叫什麽名字?”

季檀月也順毛撫摸狗狗的身子,答:“叫汪……咳。”

朝宛有些不解,抬頭看女人。

季檀月垂眼笑,“她叫喵喵。”

朝宛點頭,小聲叫:“喵喵?”

金毛目光困惑了一瞬,旋即意識到朝宛是在叫她,尾巴歡欣擺著,掙脫季檀月的桎梏,撒著歡兒撲過來。

朝宛沒料到狗狗會這麽熱情,直接被撲倒在地毯上,被舔得心中發癢,笑著回應:“喵喵,別鬧了。”

金毛動作停了一瞬,又搖著尾巴湊過來,想要和她玩。

身上忽然一輕。

季檀月把狗狗抱起來,抿唇,轉身離開。

“季老師?”朝宛坐起來,有些茫然。

女人像是要把狗狗送回房間,而且……看上去有些不開心。

不知道是哪裏惹季檀月生氣了,她隻好惴惴站在旁邊,等女人回來。

季檀月幾分鍾後從房間出來,還把屬於金毛那扇門關得嚴嚴實實,上了門閂。

朝宛不安地跟過去,叫了一聲:“季老師。”

是因為喵喵隻顧著和她玩,不和季檀月親近,所以才生氣了?

“知道錯了嗎。”女人沒轉身,隻是對著門的方向開口。

“知道了……”朝宛小聲答。

“汪!”

朝宛睜大眼,沒料到自己的認錯會和狗狗的叫聲一起。

季檀月回身看她,鳳眸彎了彎,像是有些無奈。

她柔聲開口:“我不是讓你反省呀。”

朝宛還沒反應過來,鼻尖碰上柔軟,已經被攬進女人懷裏。

下頷被股不算強迫的力道抬起來,親吻從雙眼逐漸蔓延到臉頰,最後是唇。

直到被吻得透不過氣來,朝宛才掙紮開,伏在季檀月肩膀上換氣。

耳邊是金毛用爪子扒門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可憐兮兮的。

狗狗會覺得她們剛才做的事很羞恥嗎?

抬頭,忽然對上了季檀月含著水光,安靜看她的一雙鳳眸。

朝宛餘光捕捉到女人唇邊一抹笑意,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仿佛又能從她身後看見緩慢搖著的尾巴。

“肚子餓不餓?我去準備。”季檀月用鼻尖蹭了蹭她。

朝宛小幅度點頭,瞥了眼房門,還是不忍心,“季老師,可以把喵喵放出來嗎?”

季檀月沉默了一會,答:“再等一陣,陳姨帶它出去遛彎時會開門的。”

朝宛隻好應聲。

又被俯身過來的女人親了幾下,她思緒發亂,同時又有些內疚。

等到季檀月的身影看不見了,她貼著門,小聲道歉:“……喵喵,對不起。”

門裏的金毛輕汪了一聲,像在安慰她。

朝宛悄悄離開。

同時,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季檀月沒生她的氣,難道……是在生狗狗的氣?

午餐是簡餐,沙拉與蕎麥麵。

季檀月手藝很好,朝宛忍不住吃得多了一些。

對上女人視線,慌忙臉紅垂頭。

消食散步了一陣,困勁湧上來,她倚在沙發裏,不自知闔上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間,隻覺得頭頸枕進柔軟裏,肚子也在被輕揉。

困倦睜開一道縫隙。視野裏,陳姨牽著溫馴的金毛狗狗,站在不遠處,笑容和藹。

“讓她再睡一會。”頭頂一道輕語。

朝宛隻覺得是夢,朦朦朧朧地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接近傍晚,落地窗塗抹一層冬日獨有的模糊餘溫。

身上披了薄毯,朝宛坐起身,看見對麵的季檀月正安靜讀著一本書。

“小豬醒了?”聽見聲音,女人把書合好,笑望著她。

朝宛臉熱得冒氣,垂頭不語,就差把薄毯蒙到頭上。

她怎麽睡了這麽久。

“該吃晚餐了,想嚐嚐烤肉嗎?”季檀月起身。

朝宛點了點頭,有些心動,但又覺得女人不像是喜歡這種吃食的類型,抬眼小聲問:“季老師喜歡嗎?”

“你喜歡就可以。”季檀月柔和笑了,取出手機,翻到鬱雲嘉發來的消息給她看,“正好圓一下之前的謊。”

[季老師,公關需要,可以提供一下和朝宛吃烤肉的圖片嗎?無需露臉。]

朝宛忽然想起前一陣子那條被曝出的緋聞。最終能洗白,是因為劇組聚餐吃烤肉的假理由。

頓時覺得臉上分外燥熱。

分明隻是她與季檀月偷偷見麵而已,見不得光的事,卻要程導還有阮柔前輩她們來圓。

平層裏東西很全,不一會,廳裏已經擺好了無煙烤架,還有剛釋凍的新鮮肉類和蔬菜。

季檀月似乎不是很擅長這些,眼瞧著火有些大,朝宛忙過去幫忙。

心底輕籲一口氣,還好她總和傅奚出去吃這些。

又去廚房拿了幾個碟子,偽裝成很多人聚餐的假象,朝宛取出手機,“季老師,可以拍照了。”

季檀月也笑著拿著手機,手臂支在桌案,垂眼看著屏幕裏的畫麵。

朝宛認真擺拍了幾張,抬眼看女人拍攝的角度似乎不太對,茫然問:“季老師?”

季檀月視線收回,又按了一下拍攝鍵才熄滅屏幕,微笑,“拍好了。”

兩個人把照片發給鬱雲嘉。

季檀月翻看相冊。

裏麵全都是朝宛,或抿唇,或歪頭。

她有些不舍,但還是從中挑出一張拍烤架的照片,邊緣有朝宛蜷著的手出鏡。

發給鬱雲嘉,得到一條回複:

[確定是這張嗎?]

肯定答複過後,季檀月把手機放在旁邊。

和愣愣看著她的朝宛對視,她笑了一下,“怎麽這麽看著我?吃肉。”

朝宛總覺得哪裏不對,可一時被空氣裏的香味勾跑了思緒,也沒有過多在意。

吃了一些,忽然察覺到桌旁還擺著果酒。

她看了季檀月一眼,悄悄夠來一瓶。

雖然酒量不好,但還是想喝,尤其是在吃烤肉的情形下。

季檀月沒有阻攔,神情柔和,就這樣望著她。

喝完了一瓶,腦袋有些暈,朝宛借著微醺勁,又擰開一瓶。

這瓶是柑橘味的。

很快又見了底,視野也蒙上一層水霧,她憑感覺夠來一瓶粉色包裝的酒,嚐了一口。

本以為是桃子味,可入口極度辛辣,激得她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忽然,一道陰影罩過來,遮擋住頭頂吊燈有些刺目的光。

朝宛沒留意,不相信剛才酒的味道,又悄悄抿了一口。

依舊辛辣,隻是這次怎麽混了一股花香?

很像……季檀月身上的氣息。

有人從後麵抱住她,柔聲開口:“小笨蛋,拿錯了,這是我喝的。”

酒瓶被從手裏取走,放回原位。

為什麽要搶她的酒?

朝宛有點著急,伸手想夠回來。

但還沒得逞,唇已經覆上柔軟。

頭頂光線搖**,她被親得氣喘籲籲,頭腦愈發昏沉,掙紮出來後,依舊想去夠那瓶酒。

背後的人想阻攔她,卻被她借著醺意壓倒在了地毯上。

朝宛作亂一番後也沒了力氣,失去平衡,軟倒在女人懷裏。

還不忘委屈地抽噎著,小聲呢喃:“怎麽、怎麽是辣的……”

季檀月沒有反抗,抬手擦去她的眼淚,柔聲答:“因為你醉了。”

朝宛搖頭,“我沒有。”

她雙手撐在女人兩側,淚珠滾落,怔怔看著地毯上被她壓住的人。

視野模糊,再加上有臉盲,一時間認不出來身下的人是誰,隻覺得聲音熟悉。

“不聽話了嗎?”季檀月再度開口,順著她後背。

朝宛聽出了近在咫尺的聲音是季檀月,咬住唇,埋進女人懷裏。

“我會聽話的……”她答。

聽話的話,季檀月就會喜歡她的。

剛才還借著酒意炸毛的人現在已經軟乎乎地又蜷進她懷裏,季檀月內心柔軟,同時又不禁升起其他心思。

“聽話的話……”她抵在朝宛耳邊,話音帶著一絲哂意。

“叫姐姐。”

以為女孩會猶豫很久,但沒想到下一秒,毛茸茸的觸感就拱進了她頸窩裏。

朝宛音調輕軟,迷迷糊糊地叫了好多聲姐姐,還撒嬌似的輕蹭著她。

“姐姐……唔、姐姐……”

難怪她覺得剛才的酒有股花香,原來是這裏散發出來的。

季檀月輕抿住唇,又被撩撥似的碰了幾下腺體,心跳焦灼,強行壓下來。

她護住朝宛後腦,把喝得臉紅茫然的人反製在身下,吻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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