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 苦戰

瞬間,眾人都將目光放在灰衣老仆身上,而老仆則操著不緊不慢的口氣說道:“天刺逆賊已然占據渠澗大營,大帳四周定然遍布暗探,想來不乏高手,三位大人穿上盔甲無法避開天刺逆賊的耳目,一旦離開大帳,危已。”

思索著老仆的話,眾人臉色都是一變。沈澶三人雖可以穿上盔甲扮作甲士,然而三人年歲已大身體虛弱,根本無法瞞過武功高手,一旦離開禁軍的守護,怕就要引來天刺逆賊的攻擊,可呆在大營內,就要麵對天刺逆賊瘋狂的進攻。

沉默片刻,沈澶眉頭跳動似有了決斷,沉聲說道:“陳侍郎,李尚書,沈某添為地主,未能一盡地主之誼反而令兩位大人陷入險境,本官甚感愧疚。這樣,李尚書扮作禁軍返回船上,陳侍郎的忠仆乃是天人境高手,應該能夠帶陳侍郎離開,至於沈某,便留在這裏,禁軍乃是大楚三百萬軍伍的精銳,本官相信禁軍一定能擋住天刺逆賊的衝擊。”

聽沈澶說完,李天念眉頭微皺,肅然著臉龐說道:“誠如沈都督所言,禁軍乃是真正的精銳之師,本官也相信禁軍與江南衛裏應外合足矣滅掉天刺逆賊,何須離開?”

望了沈澶和李天念片刻,陳柏寒突然笑了起來,張口說道:“既然兩位大人有如此豪情,陳某自當奉陪,今日,咱們就煮酒論英雄。”說到這裏撇了滿桌酒菜一眼,陳柏寒又笑道:“這酒菜怕吃不成了,海老,麻煩你上船拿一壇好酒過來。”

老仆明白自家主人的意思,眾人也都明白陳柏寒的意思,薛川平抱拳說道:“末將為海老帶路。”

未等兩人離開,楊征張口說道:“海老,薛將軍,且慢,末將以為可令張中磊隨行,一會兒將他帶進大帳,先將他擒了。”

當楊征的話落下,沈澶便接口說道:“此計甚妙,不僅能夠惑敵,而且擒賊先擒王,抓了張中磊,便能夠讓天刺渠澗大營投鼠忌器。楊校尉年歲不大,智計倒是不凡。”

順著沈澶的話,陳柏寒張口說道:“今日能夠破敵,本官定上書朝廷給你請功。”

抱拳衝沈澶行了一禮,楊征張口說道:“末將不敢。承蒙三位大人信任,末將自當要保三位大人安危。”說到這裏稍頓,楊征轉口說道:“此地已被天刺包圍,末將還要布置一番,先行告退。”話到最後,楊征又是一禮,躬身退了出去。

禁軍守護皇宮乃是真正的精銳,甫一進入渠澗大營便占據要害,牢牢守護著大帳,所以,楊征並沒有費太多心思便將大帳變成了銅牆鐵壁,除非禁軍全部陣亡,不然,天刺逆賊休想闖進大帳,而同時間,薛川平三人從船上折返回來,灰衣老仆手中更是拎著一壇老酒。

走進大帳,看酒菜絲毫未動,張中磊臉上有過一絲疑惑,輕聲問道:“三位大人,可是飯菜不可口?小的這就命人撤了重做。”

看薛川平打來的眼色,沈澶就知道他已安排妥當,因此也懶得與張中磊廢話,直接說道:“你的飯菜,本官可不敢吃。”

聽到沈澶的話,張中磊越發疑惑,而看沈澶三人都是麵色不善的盯著自己,張中磊立即跪了下去,拜道:“小的愚鈍,還望大人明示。”

看張中磊如此表情,眾人倒迷惑起來,莫非張中磊真不知情?或者,他隱藏的太深,眾人未能看出來。此刻,灰衣老仆似發現了什麽,抬手一指點在張中磊背後大穴將他禁錮,仔細查探後張口說道:“三位大人,若老奴猜測不錯,他應該中了迷心術。”

望著灰衣老仆,陳柏寒張口問道:“迷心術?”

灰衣老仆躬身答道:“迷心術乃巫術的一種,傳聞迷心術練至深處,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完完全全控製一個人,隻是修煉此法要求太高,必須要有強大的神魂、精神,修煉的人越來越少幾近失傳,最近幾十年,江湖上已少有迷心術出現。不過,根據小的查探,施法者修為不深,需要借助藥物和針灸來施展迷心術。”

沈澶、陳柏寒和李天念身居廟堂,何曾聽過這種詭異的心術,一時間都有些震驚,而短暫的震驚過後,沈澶張口問道:“可有辦法將他喚醒?”

灰衣老仆立即答道:“老奴隻是偶爾聽過迷心術,並不知如何破解,除非,斬殺施法之人。”

陳柏寒三人並沒有接口,短暫的沉寂過後李天念張口說道:“既然他被迷心術控製,怕渠澗大營五百人馬已經遭到毒手,這才有濃鬱的血氣。現在,天刺逆賊也就兩百人馬,應該無礙。”

沈澶點點頭,張口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攻擊。”

薛川平抱拳行了一禮,拜道:“末將得令。”大喝聲中,薛川平大步走了出去,在一聲響徹雲霄的長嘯聲中,兩百江南衛精銳組成戰陣,一步步衝向渠澗大營。

聽到長嘯聲,陳老頭已察覺到了不妙,當機立斷的喝道:“殺。”

在陳老頭的大喝聲中,早就準備妥當的天刺逆賊,立即撲向禁軍,奈何禁軍已經得到吩咐絲毫不顯慌亂,取出弩箭射向天刺逆賊,疾馳的弩箭,瘋狂的收割著性命。

看禁軍的弩箭發威,陳老頭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沉聲喝道:“弓箭手,放。”

占據渠澗大營後,眾多高手不僅換上了盔甲,陳老頭還特意安排了數十名弓箭手來對付禁軍。得到陳老頭的命令,一波箭雨從黑暗中射出,向著禁軍落下。

禁軍大都有著不弱的武功,所穿盔甲也由精鐵打造而成,可在箭雨之下還是出現了傷亡,而且在躲避箭雨同時,天刺逆賊已經攻了上來,兩軍短兵相接。

揮刀劈飛一支羽箭,楊征沉聲喝道:“結陣。”其實無需楊征吩咐,眾軍士三三五五組成楔形戰陣,與天刺逆賊廝殺做一團,一人倒下便有一人補上,絕不後退。

站在不遠處望著大帳方向,禁軍以大帳為中心結成一個圓形戰陣,最外圍的楔形戰陣猶若一根根針刺,一點點消耗著自己的勢力,而且江南衛馬上就要衝進大營,陳老頭不免有些著急,一旦被禁軍和江南衛前後夾擊,眾人的性命可就白白丟在這裏了。想到這裏,陳老頭心底發狠,沉聲說道:“小四,弓箭手全給你,務必攔下江南衛。王老,童老,麻煩兩位了。”

當陳老頭的落下,站在他身後的一胖一瘦兩名老者立即站了出來,也不說話,兩人聯手撲向禁軍。

這兩名老者都是先天高手,是陳老頭的底牌、殺手鐧,而且兩人聯手根本沒有一合之將,很快就在禁軍的軍陣上撕開一道口子,同時間,數十名弓弓箭手從雨夜中奔出列好隊形,等待江南衛的到來。

看到兩名老者的身姿,楊征便知道遇到先天高手了,雖有些吃驚卻怡然不懼,禁軍守護皇室,什麽樣的高手沒見過?大喝道:“纏住他,弩箭手,準備,放。”

隨著楊征的話,十幾支弩箭同時射出,帶起一聲刺耳的破空聲響,而且這十幾支弩箭覆蓋了上中下三路,叫兩名老者難以躲避,隻是二老的神情並沒有任何變化。似心有默契,兩人各自抓起一名軍士擋在身前做了兩人的擋箭牌。

瞬間,弩箭便刺穿兩名軍士的身體,帶起數團血花,如此耀眼。看到這一幕,楊征眼中冒出寒光,再次喝道:“放。”

頓時,又是十幾支弩箭飛了出去,同時間,楊征抬手將手中強弓拉了滿弦,鬆手一瞬羽箭嗖一聲飛了出去,強大的力道竟是射穿禁軍的胸膛,刺向老者,隻可惜被老者輕輕鬆鬆接了下來。

兩撥弩箭雖沒能無功,楊征也不氣餒,再次喝道:“放。”

接連三波弩箭,終是讓二老的攻勢一緩,而當第四波箭雨射來時候,二老施展鬼魅一般的身法,竟然無一支羽箭緊身,反倒傷了幾個自己人。見此,楊征知道難以纏住他們,反倒是軍陣將要被他們兩人攪亂,深吸一口氣,楊征沉聲喝道:“殺。”大喝聲中,楊征提刀衝了上去。

隨著楊征的大喝聲,眾將士齊聲喝道:“殺!”響徹天際的大喝聲中,眾將士立即收回強弩,拔出橫刀撲了上去,即便二老武功再高也是凡人,有功力耗盡的一刻。

猛然聽到眾將士的大喝聲,沈澶、陳柏寒、李天念三人都被嚇了一跳,見此,守護在門口的薛川平張口說道:“啟稟三位大人,禁軍碰到了硬點子,兩名先天高手,現在,怕是要用性命來填。”話到最後,薛川平更是撇了陳柏寒身後老仆一眼。

陳柏寒如何不明白薛川平的意思,稍稍沉默過後張口說道:“海老,去吧。”

灰衣老者乃是陳家自幼培養的忠仆,隻效忠陳家,灰衣老者的任務就是保護陳柏寒的安危,因此聽到陳柏寒的命令時候,老者明顯猶豫了下,似在思索著要不要離開陳柏寒。見此,陳柏寒張口說道:“海老放心就是,大帳由禁軍守護,無礙。再者,真要被天刺攻了進來,怕我們都有危險。”

權衡利弊之後,灰衣老者終是點點頭,卻對陳柏寒說道:“老爺,千萬小心。”話到最後,老者抬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