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 識破陰謀

渠澗大營,得知大都督沈澶親至,張中磊立即迎了出來,而且看神色沒有一絲異常,也不知被天刺逆賊做了何等手腳。走出大營,張中磊便看到了沈澶,立即拜道:“渠澗大營張中磊見過大都督。”

看張中磊跪下,渠澗大營眾將士紛紛跪了下去,拜道:“見過大都督。”

沈澶如何會認得一個小小哨長,還是來之前聽侍衛提及才知道有這麽一個哨長。點點頭,沈澶張口說道:“張哨長,前麵帶路。陳侍郎、李尚書,請!”

在張中磊的帶領下,沈澶三人很快便走進大帳,而禁軍更是接管了大帳的守衛,若非張中磊是此大營的主人,怕也進不來。看三人坐下,張中磊小心翼翼的說道:“三位大人舟車勞頓,小的已吩咐廚子做好飯菜,溫了黃酒。”

望了張中磊一眼,沈澶張口說道:“也好,送上來。”

“小的得令。”說話同時,張中磊躬身退了下去。

此間大帳乃是渠澗大營的主帳,張中磊在此近十年,著實花了凡功夫,隻是沈澶三人身居高位,還入不了三人的法眼。撇了大帳一眼,沈澶笑道:“軍營簡陋,屈尊兩位大人了。”

陳柏寒不以為意的揮揮手,接口說道:“陰雨連綿,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就不錯,何況還有黃酒暖身,沈大人客氣。”

此刻,李天念掃過大帳一眼,張口說道:“黃花梨,琥珀石,如此也稱得上簡陋,江南之繁華,本官可不敢想呀。”

聽到李天念的話,沈澶先是一愣,隨即便笑道:“不愧是戶部尚書,眼力非凡,本官受教了。”

陳柏寒和李天念都是人精,如何不知沈澶為何岔開話題,隻是如今三人同行雖也不會因這等小事徒惹不快,便不再言語,隻是此刻,一直跟隨在陳柏寒身後的老仆上前一步,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什麽。聽老仆說完,陳柏寒臉色微變,張口問道:“當真?”

沈澶和李天念都聽出了陳柏寒話語中的震驚和嚴厲,一時間頗為好奇的望著陳柏寒身後老仆,想知道他說了什麽。在三人的注視下,老仆緩聲應道:“絕不會錯。”

輕點了點頭,陳柏寒揮手示意老仆退下,而後一臉肅然的衝沈澶和李天念說道:“沈都督,李尚書,我這老仆自幼修習武功,已臻天人境。”陳柏寒的話聽得沈澶和李天念神色微變,他們兩人雖在朝廷也知道天人境是何等困難,而眼前這毫不起眼的老仆,竟然是天人境高手,如何不讓人吃驚?不過,想來也隻有像陳家這種百年世家,才能用天人境高手來做奴仆。

打量老仆片刻,沈澶又望向陳柏寒,輕問道:“陳大人,怎麽了?”

陳柏寒沉聲說道:“這渠澗大營有殺氣,而且,還有一股血氣,照老仆猜測,死人絕對不少,應該就在今日。”

聽到陳柏寒的話,沈澶和李天念臉色又是一變。他們兩人絕對相信陳柏寒的話,就似他們相信一位天人境高手的直覺,可是這大營內有血氣又有殺氣,這意味了什麽?

三人能夠有今日的地位,那個不曾經曆腥風血雨,何況朝堂上殺人不見血。對視一眼,三人似看到了對方心中所想,臉色立即寒了下來,隻是無人出聲,思索著如何應對此局。沉寂之中,有黑甲禁軍大步走了進來,拜道:“啟稟三位大人,酒菜送來了。”

望了沈澶一眼,陳柏寒又撇了李天念一眼,緩聲說道:“傳。”

很快,張中磊帶領一老一少兩名軍士走了進來,而老者正是送菜的陳老頭。此刻,李天念正在擺弄一塊琥珀石,讓張中磊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卻是立即收回目光,拜道:“三位大人,山野之地貧瘠,唯有這些野味尚能上的了台麵,三位大人慢用。”說話同時,張中磊打開食盒取出熱氣騰騰的菜肴,很快就擺滿一桌,而後又道:“三位大人慢用,小的告退,有需要盡管吩咐小的。”

就在張中磊躬身將要告退時候,李天念突然開了口,喝道:“慢。”

李天念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是讓張中磊三人為之緊張起來,一個個將目光放在李天念身上,而李天念則緩聲說道:“這是極品琥珀原石,色澤金黃溫潤如玉,沒想到張將軍還有這等雅興。”

聽李天念說完,張中磊臉色微變,隻是很快就回過神來,笑道:“這塊石頭是小的偶然在山上尋到的,大人能夠喜歡,乃是小的的榮幸。”

扭頭盯著張中磊,李天念雖沒有出聲然而多年身居高位所培養出來的官威,讓張中磊臉龐為之扭曲,低下腦袋不敢於他對視,腦門上甚至有汗水滲出。突然,李天念自顧一笑,道:“張將軍倒是好運道,這琥珀原石堪比黃金,本官可不敢私受。好了,下去吧。”

當張中磊離去,沈澶、李天念都將目光放在陳柏寒的老仆身上,想知道他有何發現。在三人的注視下,老仆張口說道:“兩名軍士有問題,李大人叫住他們時候,少年軍士心跳加快,右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若是有刀,一定拔了出來。”

沈澶三人本就是細心之輩,何況剛才特意觀察三人的神態,聽到老仆的話立即想到了剛才少年軍士做出的動作,還真像似拔刀的動作,而老仆則繼續說道:“老者的神態雖沒有任何變化,然右手五指微曲,應該藏了暗器,而且,老者是後天巔峰的武者。”

後天巔峰已經是一流高手能夠威震一方,現在卻屈居大營做個廚子,如何能不讓人起疑心?這刻,沈澶三人雖不知天刺逆賊如何掌控了渠澗大營,卻知道自己主動跳了進來。

沉默片刻,沈澶張口問道:“張中磊可有問題?”

這刻,老仆臉上也露出一絲疑惑,張口說道:“張中磊剛才隻有緊張,要麽他隱藏的太深老奴看不出來,或者,就是個糊塗鬼。”

稍稍思索了下,沈澶沉聲說道:“那就當他有問題,他在渠澗大營經營十年,一句話怕比我們都管用,不得不防。”

點點頭,陳柏寒接口說道:“渠澗大營有五百人馬,確實不弱,不過,老夫更擔心天刺逆賊。”說到這裏稍頓,陳柏寒搖頭說道:“也不滿二位大人,老夫曾與天刺逆賊有過數次接觸,了解不過他們的手段,能夠悄無聲息占據渠澗大營等我們入伏,怕是布局妥當,而且,能夠在此地等待我們,怕飛龍寨也是龍潭虎穴。”

陳柏寒的話聽的沈澶和李天念神色一變,若是七王爺出了意外……搖搖頭,李天念張口說道:“七王爺素有急智,又是天人境的絕頂高手,再加上百餘名血衛隨行,應該無礙,所以,老夫倒以為,天刺逆賊此局意在我等。而且,也隻有如此才能解釋,五百黑甲精騎為何隻發現三百,其餘兩百,怕是埋伏在此對付我等。”

當李天念說完,陳柏寒接口說道:“該是如此了,兩位大人,你們看?”

沈澶身為江南道大都督,掌管軍政大權,雖不曾帶過兵卻也略懂一二,思索片刻張口說道:“我們有三百禁軍,再加上兩百江南衛精銳,未必沒有一戰之力,而且天刺逆賊至今不曾動手,我們又洞悉天刺的陰謀占據主動,何懼之有?”

思索著沈澶的話,李天念張口說道:“既然入局,怕已躲不掉了,何況如沈都督所言,我們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望了兩人片刻,陳柏寒張口說道:“既然兩位大人都這麽說了,那就戰吧,不過咱們三個不通軍略,還是交給小楊將軍和薛統領好了,傳。”

楊征,禁軍校尉,奉皇命護送陳柏寒和李天念入江南。薛川平,江南衛副統領,同時也是沈澶的侍衛首領,所帶兩百人馬都是江南衛精銳,這兩百人馬原本應該貼身保護沈澶,隻是有禁軍隨行,沈澶便將他們留在船上。

很快,一黑一銀兩名將領大步走了進來,正是楊征和薛穿平。楊征身材矮小卻透著一股精靈,兩隻大眼睛熠熠有神。薛川平相貌堂堂氣度沉穩,身穿盔甲更添一副威武。走進大帳,兩人立即拜道:“末將見過三位大人。”

輕點了點頭,沈澶將三人所發現所猜測的講了遍,聽的楊征臉色大變隻是一雙眼睛越發明亮,而薛川平的表情雖沒有變化,卻是爆發出一股淩厲氣機,這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才能培養出來的氣概。說明情況,沈澶笑道:“現在,兩位將軍可自行決定,我們三個老骨頭,可都交給兩位了。”

從最初的震驚回過神來,楊征立即跪拜道:“三位大人信任,末將不惜性命,也要護三位大人周祥。”

此刻,薛川平也跪拜道:“三位大人發現,隻要末將還有一口氣在,絕不讓天刺逆賊靠近大人。”

揮揮手,陳柏寒張口說道:“好了,兩位將軍還是商量如何破敵吧,怕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楊征年歲雖不大,然而能夠成為禁軍校尉可知其不凡,何況麵對天刺逆賊,更是生出一股興奮,也不廢話直接說道:“三位大人,既然入伏,末將以為可裏應外合一舉破敵,隻是此地為險地,還望三位大人暫避,末將這就準備盔甲。”

薛川平接口說道:“楊將軍所言甚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裏應外合足矣破敵,還望三位大人暫避。”

沈澶三人對視一眼,三人都有過一絲意動,然而此刻,陳柏寒的老仆卻是開了口,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