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寵閃婚小妻* 148胎氣

“等我心情好了。”唐小染推開了許家俊,站起身子,腳剛剛蹲得有些麻了,踩在地上軟綿綿的。

“什麽時候心情好?”從地上爬起,許家俊試著拉了一下唐小染的手,見她沒有甩開,有些竊喜。

“坦白從寬。”這段日子不是沒有將許家俊的反應看在眼裏,隻是心裏依舊有著怨氣,所以對他愛理不理的。有時她也想結束這場莫名的戰爭,隻是每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如今看到許家俊這般放下了架子,不由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句話,永遠不主動放下架子求和的男友不是好男友。隻是——

“許家俊,你有事瞞著我,隻要你說出是什麽事,你就可以回到臥室。”如蝴蝶羽翼般的睫毛輕輕眨了眨,唐小染看向許家俊,“也許隻是我的錯覺,可是我覺得你的媽媽看我的眼神很怪,你也知道什麽。之前你的反常真的隻是因為孫澤君?還有,你的媽媽說家世清白,這話又是什麽意思?不對,你從回來時接到電話後就有點反常。到底發生了什麽?和我有關?”

一直想要隱瞞,隻是這些細微的蛛絲馬跡還是讓唐小染起了疑心,許家俊笑笑:“你又多想了,真的沒有什麽。”

咬著唇看著許家俊,唐小染眼中慢慢流露出失望之色,手慢慢地從許家俊手中滑出,冷冷地看著他:“是嗎?”

許家和張家的事,許家俊不想告訴唐小染,也不願意告訴她。瞅見唐小染眼中漸漸又堆積了疏離之色,說道:“真的沒有什麽。媽有點反常,我想大概是因為莫婉,畢竟媽從小就很喜歡她,如今莫婉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在媽的印象裏,莫婉一直是一個很乖巧的女孩。如今莫婉變成這樣,媽一時間無法接受,才會遷怒於你。應該是這樣。”

“真的嗎?”狐疑地看著許家俊,唐小染手指著自己的肚子,“你敢拿他們發誓嗎?如果你說的是假話,孩子——”

“唐小染!”許家俊吼了一聲,上前一步捂住唐小染的嘴,眼裏閃過一絲不安,“你是瘋了還是怎麽了?怎麽可以拿自己的孩子做賭注!”

幽黑的眼眸看著許家俊,男人那入深海一般深邃的眼睛裏閃過不安之色,眉頭緊皺在一起。他在害怕?移開了許家俊的手,唐小染冷冷地開口:“如果你說的都是真話,你又害怕什麽?除非,剛剛你的那些話都是敷衍我的?到底有什麽不方便讓我知道的!”

“我說了,真的沒有什麽。”豎起了三根手指,許家俊信誓旦旦地說著,“隻是我不想拿我們的寶貝做賭注。染兒,你也不想讓他們再出事吧?”

想起那個尚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唐小染臉上掠過憂傷之色,推開了許家俊。

看著唐小染的背影,許家俊歎了一口氣,追了上去:“早上想吃什麽?”

“不用麻煩了,我出去買點就行。”

“外麵賣的哪有家裏做的幹淨。對了,我前一陣子釀製的米酒好了,要不要吃一點。”

“米酒?”

“嗯。”

遲緩了片刻,許家俊意識到了什麽,自言自語地說著:“米酒也是酒。”

抓起電話,許家俊撥打出一個號碼:“酒,孕婦可以吃米酒?嗯?增加營養,補益身體,有利於胎兒發育?你是聽誰說的?媽?”

放下電話,許家俊想了想,又撥打了一個電話:“秦銘?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片刻中後,許家俊放下電話,沉默著坐在沙發上想著什麽。

“米酒可補益孕婦身體的說法,這個說法我不清楚,不過酒精的確對胎兒有傷害。輕者可以使胎兒出生時體重減輕,給以後的喂養帶來困難,而且孩子抵抗力差,很容易患病;重者會使胎兒發生各種畸形,如眼裂細小、麵部發育不良、關節變形、外**異常甚至發生先天性心髒病等。米酒所含的酒精濃度比白酒低很多,但是還沒有足夠的科學證據說明有益於孕婦身體。依我看,能不喝就盡量不喝,少量地喝一點應該沒什麽關係。”

忽然間許家俊抬哞看向唐小染,目光慢慢地落在了她的腹部,臉上慢慢浮出一絲笑容:“是我欠缺考慮,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我煮粥吧。”

從許家俊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端倪,隻是剛剛許家俊坐在那兒時,在他身上散發出了一股攝人的氣息。他在看向她時,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看起來是那樣的溫柔。

“許家俊,我們是不是夫妻?為什麽你有心事卻要瞞著我!”幾步走到許家俊身邊,唐小染手搭在許家駿的肩上,“難道你真的打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

“不是。”許家俊做出了一副苦惱樣,“我光是聽人說米酒對孕婦身體有好處,但是忘記了米酒也是酒釀成的。萬一這孩子要是出了什麽毛病,豈不是要怪我這個做父親的。”

許家俊皺著眉頭,歉意地看向唐小染:“我去做飯。”

辦公室裏,唐小染翻看著一本有關女性的雜誌。一旁的同事湊過頭來瞄了一眼:“你也喜歡看這個?”

“隨便看看。”合上了手中的雜誌,唐小染看向那人,“如果一個男人有事瞞著他的妻子,你覺得會是什麽原因?”

那女孩托著下巴,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篤定道:“外遇。”

“啪”的一聲,唐小染手中的書落在了地上。

“隻有情人才不適合讓妻子知道,而且,男人要是忽然間對一個女人很好,多半是他心中有鬼才會這樣。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絮絮叨叨地說著,女孩發現唐小染臉色越來越慘白,“你怎麽了?”

“沒事,我去下洗手間。”

站在洗手間的水池台前,唐小染看著鏡中的自己,幾個月來,已經看習慣了自己短發的樣子,鏡中的女人,齊耳的短發,臉色有些蒼白,眼睛裏隱隱地有著一絲哀愁。

外遇?想到這兩個字,唐小染搖搖頭,想要否定著這個想法,可是許家俊的反應也不像是工作上遇到了煩惱。越想頭越疼,揉了揉額頭,用清水洗了一下臉,走出了洗手間。

自從許家俊回來後,每天上下班他都會親自接送。盡管一路上兩個人沒有什麽話語,許家俊依舊會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

到了下班的時間,和同事告了別,走出報社,不出所料地看見許家俊又是站在車子旁等著她。一如許家俊第一次來報社找她的情景,男人神態輕鬆地依靠在車子上,雙臂環抱著。男人身上穿著一件淺白色的大衣,使得他修長的身材更顯得充滿男性魅力。

傍晚時分,太陽已經漸漸西下,外麵的風有些刺骨的冷。車子裏開著空調,暖和一些,隻是每次許家俊都是站在外麵等著她。下雨天也是這樣,看見她出來了,會疾步地走到報社的大門那,一手撐著傘,一手牽著她的手,慢慢地走下台階。幾乎整個報社大樓的人都知道了許家俊是一個模範丈夫,女同胞們羨慕她,男同胞們感歎這樣有錢有才有貌的男人這般對待妻子,還讓不讓他們這些普通的雄性生物生存了。

大辦公室裏開著空調,但是因為空間太大,熱氣在裏麵也囤不住。雖然帶了暖寶寶,但是敲擊鍵盤時往往顧不上暖手,戴上寫字手套又覺得礙事,所以隻是這樣敲擊著鍵盤,手冰涼冰涼的。出了大樓,冷風吹來,灌進到脖子裏,感到了一陣涼意。男人在風中不知站立了多久,看著笑意融融地看著她的許家俊,唐小染眯了眯眼睛,走了過去。

“冷嗎?”許家俊拉過唐小染的手,“怎麽這麽涼?沒有空調嗎?”

沒有說什麽,唐小染縮回了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舒了一口氣,許家俊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走了進去,拉過唐小染的手,放在懷裏:“還記得在蒙古時嗎?那時你就這樣讓我給你取暖的。”

眼眸垂下,唐小染沒有搭話。

許家俊頓了頓,又說道:“晚上一個人睡,總覺得身邊空蕩蕩的。”

“……”

“我記得你的睡姿不好,晚上一個人睡不會著涼嗎?”

手被許家俊捂在懷裏,慢慢地變暖。緩緩地抬起眼眸,唐小染看向許家俊:“其實你不用來的。”

許家俊的神色一頓,臉上慢慢堆積起了烏雲,漸漸地又布滿了笑容:“今天想吃什麽?聽說孕婦要多補充鈣質,所以我買了一斤小蝦。”

“許家俊,”打斷了許家俊的話,唐小染說道,“其實你知道我為什麽在和你慪氣。今天有人和我說,丈夫若是有事瞞著妻子,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外遇。”

許家俊愣住了,隨即笑道:“誰說的?我就那樣不可信任嗎?”

“那你說啊,你瞞著我什麽了?”抬起下巴,瞪向許家俊,唐小染逼問著。

“真的沒有什麽。”許家俊歎了一口氣,“你要我怎麽說你才能相信?”

抽回了手,唐小染頭扭向一邊,看著窗外:“既然這樣,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車子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悶,車子裏的暖氣開放著,窗戶緊閉著,空氣似乎不流通,壓迫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雙手交握枕在腦後,許家俊臉上浮現了一絲無奈的苦笑,她的敏感讓他有些苦惱,這個秘密,不知道遠比知道地要好得多。他希望她平靜地生活,而不是被這些瑣事打擾。

“如果真的有什麽不能言說的秘密,那隻能說這個秘密不適合被人知道。”輕輕地吐出一句,許家俊啟動了車子。

晚飯後,許家俊在廚房洗著碗,水嘩啦啦地流淌著,拿起抹布洗滌著碗碟。感到了什麽,許家俊扭頭看去,唐小染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

關掉了水龍頭,許家俊看著唐小染:“怎麽了?”

在外人麵前,許家俊是叱吒商場的許總,她沒有見過他在商場上的樣子,但是可以想象的出,他會板著的一張臉,麵容上沒有一絲笑容。或許會有笑容,但也隻是嘴角輕輕彎起,似笑非笑,笑意不會傳達到眼裏,隻是在那坐著,便會讓人覺得不寒而栗。他的薄唇裏,吐出的每一個字句都會字句力爭。而此刻,在A市的商界上有名的許總卻是戴著圍裙,挽起衣袖,手上還沾滿了泡沫,笑盈盈地看著她。

“真的不能說嗎?”直直地看著許家俊,唐小染輕聲問道,“你真的打算一直在客房住下去?”

轉過身子,許家俊打開了水龍頭,將手上的泡沫洗掉。背對著唐小染,沒有讓她看見他臉上的複雜之色,隻是說著:“我是不想啊,這樣和被打入冷宮有什麽區別?隻是,我沒有什麽秘密,你要我如何去說。”

靜靜地看著許家俊的背影,唐小染深呼吸一口氣:“我出去下。”

“去哪?”

“孫家,孫澤君出院之後我還沒有去看過他,不管怎麽說,他受傷和我也有關係。”

顧不及擦幹手上的水,許家俊一個轉身疾步地走向唐小染,拉住她的手臂:“你想氣我,不要用這種方式。”

“誰說我氣你了?”唐小染莞爾,“做不了戀人還可以做朋友,我去看看朋友,不可以嗎?”

“我從不相信舊情人還能做成朋友,何況,他還對你心存不軌。”擁住了唐小染,許家俊的聲音有些疲憊,“染兒,不要想那麽多,也不要問那麽多,不要管別人說什麽,我們和以前一樣生活,不好嗎?”

“你怎麽了?”許家俊的聲音裏流露出一絲脆弱,被唐小染捕捉到了,說不擔心那是假話。

“沒什麽。”輕描淡寫的,許家俊說著。

聽到這話,唐小染有些惱了,沒什麽,沒什麽,天知道她現在最討厭的就是這三個字。推開了許家俊,唐小染恨恨地瞪了許家俊一眼,轉身剛走了幾步,聽見許家俊有些微弱的聲音。

“染兒,我胃疼。”

“疼?疼死了活該。”

嘴上這樣說,還是不忍心地回頭看了下。許家俊依靠在廚房的推拉門上,手捂著胃部,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看起來真的是生病了。終究還是軟下了心腸,唐小染走了過去,扶住了許家俊:“去休息。”

嘴角噙著陰謀得逞般的笑容,許家俊一把摟住了唐小染,頭枕在了她的肩上:“你好香。”

這三個字,比另外三個字更讓唐小染感到了不自在,試著推開許家俊,卻是被他緊緊地摟住,如同一個樹賴熊一般地扒住唐小染不願意鬆開:“你很久都沒有讓我這樣抱著了。”

此刻的許家俊,哪有一點大男人的樣子,分明像一個在撒嬌的小孩。可氣又可笑的,唐小染掰著許家俊環在她腰上的手:“是你自己放棄機會的。放開!”

“不放!”一手按住唐小染的手,一手輕輕撫摸著唐小染的腹部,“馬上就要做媽媽的人了,還這樣愛耍小孩脾氣。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是你多想了,你怎樣才願意相信?”

“我是想相信,可是,我的心不願意相信。你說我多疑那就是多疑吧,反正我就是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緩緩地鬆開了手,許家俊掰過唐小染的身子,盯著她的眼眸。就在唐小染以為許家俊要說什麽的時候,許家俊卻是揉了揉她的頭發,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沒有。”

眼睛不悅地眯起,唐小染轉身離開。

揉了揉眉心,許家俊有些煩躁,紙包不住火,照這樣下去,隻怕早晚有一天她會發現那個秘密。猜不出她知道一切後的反應,隻是知道如果她真的知道了,又要鑽什麽牛角尖子。

接到許雯的電話,唐小染沒有多麽詫異,碰巧她也準備去找許雯。有些事許家俊不願意說,或許可以從許雯那打探到什麽。

地點約在姐妹土豆粉店。這家店位於A市步行街的小吃一條街上。不同於那些豪華的酒店,這一條街上的東西都是以小吃為主,街道的左右兩邊是各家的店鋪,道路正中間則是搭起了一個個棚子,也是在賣著各色小吃。有炒飯,有油炸食品,恰逢傍晚,生意很是紅火。

找到了許雯說的那家店,唐小染走了進去。坐在裏麵的許雯看見唐小染走了進來,招了招手:“小染,這兒。”

待唐小染坐下,許雯說道:“想吃什麽?我請客,我要一份兩摻,你呢?土豆粉還是刀削麵?”

“一樣的就可以了。”

許雯點點頭,去櫃台點了餐,拿著單號走了回來。將單號放在桌子上,許雯說道:“你不會嫌棄我請你在這兒吃飯吧?這樣的小店看上去不起眼,可是做出的東西味道卻很好。”

幾分鍾後,服務員將兩碗一份兩摻斷了上來,每人送了兩個鵪鶉蛋。將自己的兩個鵪鶉蛋遞給唐小染,許雯說道:“給你,你比我更需要這個。”

看著漂浮在湯上的香菜,許雯秀眉皺起:“忘記和他們說這事了。”

拿起筷子,將香菜一一挑出,見唐小染瞅著她,說道:“你別看著我,吃吧。”

一份兩摻,其實是一半土豆粉一半刀削麵。夾起一根麵,唐小染放在口中慢慢地吃著。

“家俊對飲食方麵要求得很嚴格吧。”許雯喝了一口湯,說道,“上次那個米酒,你不要誤會,不是想害你的孩子。民間確實是有這樣一個說法。”

上一次許家俊在打電話時她在旁邊都聽見了,如今聽李雯這樣一說,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唐小染笑笑:“我沒放在心上。”

許雯鬆了一口氣:“這就好。”

“但是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家俊不肯告訴我,你也說過難得糊塗比聰明要好得多,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真相,有那麽難嗎?”

招呼著服務員送來一瓶水,許雯端起塑料杯子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盯著那蕩起的圓暈:“這事我們先不說,我今天找你,是為了媽的事。家俊還沒有告訴你吧,他為了你,和媽決裂了。”

一句話如投入到靜水中的石子一般,打破了唐小染心中的平靜,吃驚地看著許雯,唐小染蠕動著唇:“你說什麽?”

見唐小染這詫異的樣子。許雯舒了一口氣:“看來他是真的沒告訴你。媽現在病了,前幾天在家突發腦溢血,還好送到醫院及時,搶救過來了,媽現在不能受到刺激。”

“所以呢?”意識到許雯要說什麽,唐小染靜靜地問道。

感到了唐小染的冷淡,“噗嗤”一聲,許雯笑了出來:“你以為我會說什麽?棒打鴛鴦?我隻是希望你勸勸家俊去醫院看看媽,畢竟母子一場。”

“家俊是因為我才和婆婆鬧成這樣?”放下手中的筷子,唐小染盯著許雯,“我可以知道,為什麽一個做奶奶的連自己的孫子都可以不要?”

雙手合十,許雯哀求道:“這事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說,你看家俊既然什麽都沒有說,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呢,安心地養胎,什麽事都不要管。媽她現在是鑽進到了死胡同裏,等她想通了,一切就好了。”

唐小染沉默了,又聽見許雯說道。

“回去後,你好好勸勸家俊,去醫院看下媽。媽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惦記著他。”

見唐小染一直望著他,許家俊夾了一片胡蘿卜放在唐小染的碗裏:“幹什麽老是盯著我?我臉上有什麽嗎?還是說,你改變主意了,我可以睡臥室了?”

“雯姐姐昨天找到了我,她說婆婆病了。”

許家俊夾菜的手微微一頓,說道:“是嗎?”

“家俊,為什麽你沒有告訴我,你和婆婆鬧翻了?是因為我?”

許家俊隻是笑笑:“又是姐姐告訴你的?”

“如果我的存在讓你這樣為難——”

“對了,我今天下午要出差,還得再去趟新疆。你父親的意思是,希望你這段日子回家去住。”

“雯姐姐的意思是,希望你去醫院看下婆婆。”

“如果,媽她以自己的身子為要挾,你也要我去看她?”

“媽隻有一個,媳婦沒了可以再找。大部分的男人不都是這樣選擇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隻有一個請求,把孩子留給我,反正你們許家也不稀罕這個孩子。”

許家俊握緊了手,指關節微微泛白,緩緩地看向唐小染:“你不會為自己爭取一下?”

“都要鬧出人命了,還有什麽值得爭取的。我沒有那麽脆弱。”淺淺一笑,唐小染拿起紙巾擦了擦唇,“我吃好了,既然你下午要出差,中午去看一下婆婆。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我無所謂。”

拖著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回臥室,忽視了身後那道刺人的目光。邁進臥室,關上了房門,順著門唐小染慢慢地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鼻子有些發酸。

房門被輕輕叩響,許家俊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進來:“不管別人說什麽,我都會記住當初許諾你的,永遠不會背叛你。”

聽著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唐小染咬緊了唇,淚慢慢地順著臉頰落下。

許家俊到了醫院,在走廊上遇見了剛打完熱水回來的許雯。看見許家俊,許雯露出了笑容:“你可算是來了,家俊,媽一直念叨著你。快,去看看媽。”

許家俊站在那兒沒有動,隻是問道:“媽怎麽樣?”

“搶救過來了。”

“那就好,我不進去了。”

“哎。”

“姐,你覺得媽見到我又會說些什麽,如果不想刺激到她,我還是走了。”

“等等。”放下了手中的熱水瓶,許雯拉住了許家俊:“家俊,我也恨過媽,可是這一次媽病了,我的心裏忽然害怕起來。家俊,凡事好商量,不如先順著媽,等媽身體好些了,再從長計議。”

“姐,如果你嫁的人不是姚康,你會原諒媽嗎?”

許雯的神色微微一變,還未待說什麽,又聽許家俊說道。

“因為姚康足夠讓你忘記以前的那段感情,若非如此,姐你會這麽快地原諒媽嗎?”

“恨過,可是血濃於水,我再怎麽恨,還是無法割舍掉這份情。”許雯輕輕說著,懇求地看著許家俊,“我並不是要拆散你和小染,隻是暫時分開一下,權當是緩兵之計。”

許家俊搖搖頭:“我了解她,如果我這樣做了,隻會是把她推開。有時,我真的希望她可以小鳥依人。姐,第一次看見她,她給我的感覺是太過於倔強。她喜歡一個人可以不顧一切地去愛,說不愛了,心會變得比冰山還要冰。我不想冒險,我也沒有把握可以融化一座冰山。”

“家俊。”看著許家俊漸漸遠去的身影,許雯歎了一口氣。

“不要太著急。”姚康不知道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後,手搭在了許雯的肩上,“船到橋頭自然直。”

許雯扭頭看向姚康,不知為何心裏竟是淡淡的不安:“你都聽到了?”

“沒有聽到全部,”姚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慢聲說著,“不過我很高興,我還沒有讓你失望。”

半個月後

十點多鍾,躺在床上的唐小染接到了一個電話。沒有看號碼,唐小染直接接通了。隻是那邊靜靜的,沒有人說話。

以為是有人惡作劇,唐小染掛掉了電話。隻是沒過幾分鍾,手機再次響起。拿起手機,唐小染“喂”了一聲,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聽見說話的聲音。

剛想掛掉電話,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我。”

許家俊走的半個月,他沒有打過電話,也沒有發過信息,似乎他從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般。如今聽見許家俊的聲音,唐小染發現心中對他的思念還是多於對他的怨。

“睡了嗎?”

“嗯。”

“明天我回去了,是XX航空公司的,中途要轉機,大概後天中午12點多到,你可以去接我嗎?”

唐小染沒有說話,聽見手機那端傳來男人有些急促的呼吸聲,慢慢地開口:“好。”

男人的聲音輕快了許多:“還有一件事,回去後,我可不可以搬回臥室了?”

“我的手機快沒電了,不說了。”輕輕說著,唐小染掛斷了電話,順手關了機。

父親前幾日和她說,謊言有兩種,一種是惡意的,一種是善意的。人們選擇善意的謊言,往往不願意傷害一個人。

知道了她在和許家俊鬧著別扭,也知道了她將許家俊趕到了客房——明明一開始是許家俊自己搬過去的。似乎許家俊將事情和唐傳國說了,這一個認知讓唐小染感到很不舒服,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偏偏將她一個人蒙在了鼓裏。

回到家裏住後,唐傳國不止一次地在她麵前誇許家俊這誇許家俊那的,目的隻有一個,希望她結束和許家俊之間的冷戰。

“不管他瞞著你什麽,隻要他不變心,喜歡著你,你還在意什麽。”

又怎能不在意,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程佳靜這樣地討厭她,連同討厭她的孩子。如果,他們之間的緣分真的到了,那剩下的這些日子,不如好好珍惜。這樣想著,也漸漸看開了些。

第三日,忙完活,唐小染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匆匆地跑出了辦公室,差點撞到一個人。

“怎麽這樣毛手毛腳。”

李逸扶住了唐小染:“你該不會還沒吃飯吧?”

“還剩下一點雜活,我覺得離她們喊我去吃飯也沒過多長時間。時間過得太快了。”

“有了孩子還這樣不注意身體。我請你,萬一你出了什麽事,家俊可是要劈了我。”

“不用了,家俊今天回來,我去接他。”

“那我送你。”

路上,李逸旁敲惻隱地問道:“你的那個前男友,你還和他聯係不?”

警覺地看向李逸,唐小染問道:“你什麽意思?”

“我隻是好奇,你說那個小姑娘怎樣了?會不會重蹈你的覆轍?”

“看上她了?”唐小染瞥了一眼李逸,譏笑著,“如果你隻是想玩玩,找你的那些鶯鶯燕燕去,別去迫害人家小姑娘。”

“哪裏是迫害了?”李逸哀歎一聲,“當初你要是給我一個機會,你會發現,我是一個很好的男人。”

“吹吧,牛都要被吹死了。”冷冷的一哼,唐小染頭扭向一邊。

感到有些尷尬,李逸摸了摸鼻子,打開了收音機,裏麵正在播放著新聞。

“據報道,20XX年X年X月X時X分許,一架載有96人的XX航空XXX噴氣支線客機在X市XX機場降落時發生意外,目前事故共造成18人遇難,78人受傷。黑匣子正在搜索中……”

本是漫不經心地聽著的,隻是在聽到航班號時,唐小染愣住了,目光緩緩地落在了車載收音機上,唇色漸漸變得發白。

無意中一瞥,看見唐小染那慘白的臉色,李逸靠在路邊停下了車子:“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暈車?那我把空調關上,打開窗戶透透氣。”

將手中的包緊緊地抱在懷裏,唐小染眼中漸漸失去了色彩,仿佛外界的一切與她無關,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看不見。

“喂,你不要嚇我,你怎麽了?”晃了晃唐小染,李逸有些著急。她的目光沒有了焦距,死灰一片。

良久,唐小染才緩緩地看向李逸,輕聲說著:“剛才你都聽到了嗎?失事的那個飛機是哪的?”

“我沒太在意。”話說完,意識到了什麽,李逸不可思議地看著唐小染,“不會吧?”

咬緊了唇,淚水湧到了睫毛上,硬是沒讓它落下,唐小染伸手關掉了收音機:“去機場,這一定是個玩笑。李逸,今天多少號?”

“21號,怎麽了?”

強擠出一絲笑容,唐小染點點頭:“一定是弄錯了,要麽就是一個玩笑,末日的玩笑。說不定,到了機場,就會看見他了。”

“不是還有人存活嗎?”

本想安慰唐小染,隻是聽見李逸這樣一說,唐小染扭頭瞪向李逸,眼中彌漫著怒火:“不許你這樣說,飛機沒有事的,這一定隻是一個玩笑。”

“唐小染,你聽我說,萬一——”

捂住了耳朵,唐小染使勁地搖搖頭:“沒有萬一!”

歎了一口氣,李逸緩緩地啟動了車子。早已經知道了結果,隻是這樣的結果身邊的女人無法接受。瞄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唐小染,李逸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因為不是同一班飛機,所以從X市到A市的航班並沒有取消,隻是受到影響,晚點了。大廳裏的廣播終於響起,站在那兒看著從出口處走出來的人,慢慢的,唐小染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你聽說了嗎?今天淩晨,一架飛機出事了。”

“可不是,今早在機場聽到這消息,嚇死我了。這天上飛的,太不靠譜了。還好我平安到達了。知道原因嗎?”

“不清楚。前不久的空難你聽說了嗎?聽說這次的飛機和那次的是同一型號。步行吧,一不小心會被車撞,這開車吧,一不小心會被別的車撞。這高鐵吧,會被追尾。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最安全。”

“也不是,前幾天還聽人說,一家店的店主在和人下圍棋,忽然一輛大卡車急轉彎,撞進到他的店裏,人啊,當場就完了。這還真的是天外飛禍。”

“地球太危險了。”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取行李的地方。

“等下。”唐小染上前,拉住了一人,“你剛剛說,是XX航空公司的飛機在X市出事了?”

“是啊,機場還被臨時封鎖了,所以這班飛機才會晚點。”

手慢慢地滑落下,唐小染後退了一步,身子搖搖欲墜。

上前一步,李逸扶住了唐小染:“這不是還不知道名單嗎,那家夥一向福大命大,放心,十八個人中不會有他的。”

推開了李逸,唐小染急匆匆地走向一處。

“你要去哪?”拉住了唐小染,李逸問道。

“買票,去X市。”

“你現在這樣,不適合顛簸。萬一家俊沒事,你出了事,那不是糟了嗎?”

因為穿著大衣,隆起的腹部看著並不明顯,隻是孩子的感覺是真實存在的。唐小染停下了腳步,緩緩地抬眸看著李逸:“能幫我打電話聯係一下他嗎?”

不敢自己去打,不敢接受那可怕的事實。

李逸點點頭,拿出手機,撥打出了電話。眼睛瞄瞄唐小染,慢慢地放下手機,遲疑了半響,才說道:“對方關機,我想大概是手機沒電了吧。”

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唐小染隻覺得耳朵轟隆隆的,大腦一片空白。小腹忽然間劇烈地疼痛起來。手捂住了腹部,唐小染慢慢地蹲在了地上。

“你怎麽了?”神色慌亂,李逸蹲下身子,看著唐小染那慘白的臉色,更加地慌亂了。

感到下麵有些濕潤,唐小染忍著痛,蠕動著唇:“孩子,送我去醫院。”

“啊?”李逸顯然亂了方寸,深呼吸一口氣,靜下心,打橫抱起了唐小染,急匆匆地衝出了機場。路上遇到堵車,李逸氣急敗壞地按著喇叭,隻是前麵的車子絲毫不見移動。看著唐小染臉上的顏色越來越慘白,李逸心中更急了。

好不容易等到車子疏散,李逸車速飛快地行駛著。剛剛到了醫院,一輛警車尾隨而來。一個交警下來走到李逸麵前:“先生——”

不待交警說完,李逸便吼道:“要罰多少錢,我會給你。沒看見要出人命了!”

被李逸的大嗓子嚇了一大跳,再看看李逸懷中陷入昏迷的唐小染,交警說道:“我在這等你。”

瞪了交警一眼,李逸匆匆走進醫院。

受到刺激,動了胎氣,所幸沒什麽大礙,隻是需要臥床休息。醫生還叮囑著,不可受驚嚇和過度精神刺激,戒怒戒悲,不要有思想顧慮。

隻是,李逸盯著躺在床上的唐小染,除非許家俊此刻出現,不然他還真的是沒有辦法讓唐小染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