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爺一見瑞王府的馬車來了,連忙迎了過來:“瑞王也來了,真是蓬蓽生輝啊!”

嚴老爺其實心裏是驚了一驚的,這郭寒素來跟他沒什麽交情,這怎麽會還真的親自來了呢?況且,郭寒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扶持的人是誰,那是三皇子啊!

難不成是他看出了這次涼州水患的端倪來,這會兒來找麻煩來了?

嚴老爺心裏惶惶然的,有些不知該怎麽好,隻能殷勤的招待著。

但其實郭寒壓根兒沒打算在這個婚宴上鬧什麽事兒,他又不是個女人家,要整他和三皇子,自然是一鍋端了。

香梨帶著孩子們下車來,嚴老爺立馬親自給迎進去。

府裏已經來了不少賓客,熱鬧的很呢。

兩個孩子看到這到處張燈結彩的樣子,心裏也高興的不得了,大眼睛滴溜溜的四處看,邁的步子都是歡快的。

嚴老爺給迎到了花廳裏的上位,還特意吩咐了丫鬟們上茶來,招待的十分殷勤,生怕自己一個漏洞,便讓眼前的這位主子砸場子。

正在嚴老爺冷汗直流的時候,便見嚴勺突然穿著一身喜服進來了,一瞧見香梨,便驚喜的迎了過來:“哎!瑞王妃來了?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一邊說著,便激動的連忙要湊過來,郭寒一個冰冷的眼神,嚴勺便嚇的連忙頓住了步子,訕訕的笑道:“瑞王妃今日能來,可真是我的榮幸啊,我可是真的要好好兒謝謝瑞王妃啊!”說著,還擠眉弄眼的,生怕不知道他們兩有什麽秘密似的。

香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嚴公子今日大婚,到底是件喜事,為了避免喜事變壞事,嚴公子這嘴巴還是得安分些才好。”

嚴勺立馬就意識到香梨這是在警告他了,連忙道:“對對對,我自然得安分些的,瑞王妃教訓的是!”

香梨站起身來:“我悶的慌,想去府裏轉轉,嚴公子不介意吧?”

嚴勺現在就把李香梨當恩人似的,哪兒有什麽不樂意的?連忙應聲:“那是當然了,隨便轉!”

香梨勾了勾唇:“這可是嚴公子說的。

嚴勺怎麽就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什麽圈套裏,卻還是硬著頭皮道:“那,那是當然。”

香梨一眼就注意到正好從花廳路過的嚴思安,便狀似無意的道:“隻可惜這府裏我也不怎麽識路,上次在宮裏我轉悠著就迷了路了······”

嚴勺立馬懂啊:“這好說啊!來,思安,快些帶著瑞王妃去府裏好好兒轉轉。”

一邊說著,便衝著嚴思安招了招手。

嚴思安緩緩進來,神色未變,隻是應了一聲:“好。”

“這可是貴客,你可得好生招待著,若是出了差池,爹可饒不了你去!”嚴勺還特意囑咐道。

“知道了。”

香梨微微蹙了蹙眉,這嚴勺現在還是個庶子,便已經像是使喚丫鬟似的使喚嚴思安了,還拿她爹來壓她,從前隻知道嚴思安在嚴府日子不好過,卻沒想到,竟然如履薄冰到這個地步。

嚴思安衝著香梨微微點頭;“瑞王妃這邊請。”

香梨跟著嚴思安出去,一路穿過了重重回廊,便往內院走去。

到了無人的地方,嚴思安才高興的拉著香梨的手道:“我真沒想到還能在這兒看到你呢!”

香梨笑了:“我特意來的,就想著趁著你哥大婚,來見一見你,順便·····看看你娘。

嚴思安歎了口氣:“想必這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在家裏著實是沒什麽地位的,如今嚴勺和馮姨娘已經成了嚴府真正意義上的嫡子和當家主母,我和我娘,不過就是任人欺負的可憐人,也是怪我不是個男孩兒,若是男孩兒,沒準兒我娘如今也不會這麽遭罪了。”

香梨握緊了她的手:“你可別這麽想。”

嚴思安笑了笑:“我早就想的很開了,今日你來,我更高興了,走,我帶你去見我娘!”

“嗯!”

一路上走著,嚴思安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道:“說起來,我怎麽覺得我哥對你格外殷勤些?”

香梨輕哼一聲:“可不得殷勤了嗎?不然你以為他怎麽娶的到沈嬈的?”

嚴思安瞪大了眼睛:“是你做的局?”

香梨倒是也沒想著要瞞著嚴思安,便將上次在平南侯府的事兒跟她說了,嚴思安聽著便覺得解氣,有些豔羨的道:“香梨姐,有時候我真覺得羨慕你,別人欺負了你,你總能想著法子報複回去,似乎總是過著很有安全感的日子,不想我,這輩子都在忍氣吞聲的,有時候做一個強大的女人,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你哪裏不強大了?”香梨笑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沒有覺得你是個弱者。”

嚴思安有些受寵若驚的道:“真的嗎?”

“你一個姑娘家,用假裝得瘟疫的法子騙過一群人販子,從他們手裏逃脫出來,就算被賣到了山高水遠的青山鎮,都能平安的歸來,單單這一點,就不是弱者能做到的了,不但我不這麽認為,恐怕你那位馮姨娘也這麽覺得吧,不然怎麽會這麽久了依然不對你下手?自然不是因為仁慈了,而是還沒有確切的把握。

嚴思安笑了:“被你一說,我突然也覺得自己沒那麽沒出息了。”

“日後沈嬈嫁進來,對於你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沈嬈恨極了嚴勺,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不會讓馮氏和嚴勺好過,你自然就能寬鬆些了,趁著這個機會翻身也不是不可能!”香梨眸光灼灼的道。

嚴思安心跳都快了:“怎麽翻身?嫁出去?”嚴思安似乎隻能想到這麽一條路。

香梨卻冷哼一聲:“自然是將失去的東西搶回來!原本就該屬於你們母女的一切,都應該搶回來!”

嚴思安眼前似乎看到了什麽希望,她何嚐不想?做夢都想!

可是······

“我娘病越發的重了,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娘她,可能沒多少日子了,”嚴思安有些傷感的道。

“我這次來,正是想來看看你母親的病情。”香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