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幾日沈家剛剛去嚴家談婚事,嚴家就立馬帶著聘禮上門提親,因為準備的倉促了些,這聘禮都寒酸的很,沈家二話不說,直接就應下了,什麽三媒六聘的規矩,全都省了,兩家直接就開始準備婚事,這不,匆匆忙忙的,今兒竟然就把西忒給送來了,”若蘭說著都覺得好笑。

就算是尋常人家成親,也沒這麽隨便的,更何況京中這等高門大戶的,一般成個親起碼得準備半年的功夫,這麽一樁婚事,肯定成為別人的笑話。

香梨看著手裏的喜帖,勾了勾唇:“可不得快點兒嗎?清白都沒了,這會兒不趕緊成親,還想讓兩家的名聲壞的更透嗎?”

“說來也是,這嚴勺倒還好,說到底也是個男人,這種事情對於嚴家真的影響不大,反而是沈家·····”若蘭搖了搖頭,都懶得說下去了:“著急肯定是沈家,隻是這沈丞相就這麽巴巴的想把自己女兒當送燙手山芋似的使勁兒往外扔,怎麽想著都覺得別扭的很。”

香梨輕笑一聲:“這家族顏麵,可比一個女兒來的重要太多了,說白了,越是權勢的人,親情總是越發的涼薄。”

“奴婢卻不這麽覺得,這隻是個人差異罷了,真正重感情的人,就算是擁有了再多的權勢,也一樣不會忘記初心的,”若蘭道。

香梨歎了口氣,才道:“這婚事是在五天後,你先去庫房挑選一下賀禮吧,我懶得了。”

“是。”

郭寒進宮複命去了,這次涼州水患治理有功,皇帝恐怕又是一堆獎賞,香梨想了想,又道;“你順便去把庫房整理一下,最好騰出一些地方來,估摸著又要添一堆東西了。”

“好,奴婢這就去。”若蘭福了福身,這才退下了。

嚴家和沈家的這婚事雖然辦的倉促了些,但是好歹也是京中的權貴人家,恐怕最起碼的排場還是有的,所以整個京城也算是為之轟動了一番。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嚴勺和沈嬈的風流韻事,當初嚴家和沈家的這婚事剛剛定下來,沈家便立即宣布,這兩家早有婚約,關係親近的很,說的話的意思,似乎就是此前的事情也不算太違背倫理道德。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這婚事不過就是塊遮羞布,大家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了,隻是心裏卻清楚的很。

這日一早,香梨早早的就起床了,郭寒在院子裏練劍呢,一回來就看到香梨已經起來準備梳洗了,笑了:“起來這麽早,我從前也沒看出來你這麽喜歡參加這種婚禮啊?”

香梨笑道:“難得這麽大排場的婚事,我自然得早早的去看熱鬧了。”

“你是想去看嚴思安吧,”郭寒哪裏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香梨撇撇嘴:“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你去了嚴府,最好還是小心些,嚴府如今的正妻雖然還是嚴思安的母親段氏,但其實她常年病中,手上沒有絲毫實權,府裏上上下下都是嚴大人府裏的一個姨娘在管著,嚴思安在府裏過的日子也是戰戰兢兢,你當心些,對她好,也對你好。”郭寒不放心的囑咐道。

“我知道了,管家公!”

郭寒捏了捏她的小臉:“小東西。”

香梨其實這次去,心裏是記掛著嚴思安的,最重要的,還是拜會嚴思安的親娘,段氏,早先就跟嚴思安說好過,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看望一番她的娘親,順便······看看她的病。

此前聽嚴思安說過,她娘親的病一直沒好,都這些年了,請了多少大夫來,卻沒有絲毫的好轉,還一天天的惡化下去,香梨還是想親自去看看,若是能幫上一些忙自然是最好的。

小竹和樂兒也穿戴好了,蹦蹦噠噠的跑來:“娘親,爹爹!”

今兒是沈丞相的女兒大婚,朝中半數以上的官員都得去,禦學今日休沐一天,就是為了方便各家帶著自己的孩子前去。

香梨還在梳頭呢,便道:“娘親還沒弄好呢,今兒倒是把你們給激動的,這麽一大早全起床了。”

香梨原本還想著要哄他們起床呢,沒想到這麽積極,比她還積極。

樂兒歡喜的道:“我好喜歡看新娘子啦,我一定要早早的去!”

小竹雖然沒說什麽,但是眸中的歡喜卻是掩不住的。

香梨笑了一聲,到底是小孩子,對於這種喜慶熱鬧的事情,一向是抵擋不住誘惑的。

“我馬上就好了,你們先去看看廚娘把早飯做好了沒。”

這兩孩子一大早就來嘰嘰喳喳的,香梨還真是頭疼,養了孩子才知道,有時候真累啊。

“好!”

香梨挑了件杏黃色的裙子,讓若蘭給盤了個簡單的發髻,兩隻嵌著紅寶石的金簪子,後麵戴著一串兒雲腳珍珠卷須簪,短短的一圈兒珍珠墜下來,倒是讓原本看上去莊嚴的妝容顯得俏皮不少。

梳妝打扮好了,和孩子們一起吃了早飯,這才坐上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嚴府去了。

其實這去哪家,也是有門道的,沈家和嚴家雖然辦的是一樁婚事,但是衝著沈家去的,自然得參加沈家的婚宴,衝著嚴家去的,就得參加嚴家這邊的婚宴,若是收到了兩家的帖子,可能就要掂量一下了。

香梨要去嚴家那邊,郭寒自然也跟著了,香梨想想還是覺得不妥當,嚴家比之沈家,的確是小門小戶了太多了若是此時不去沈家,會不會人家覺得他們打了自己的臉麵?

“不然你去沈家,我去嚴家好了,省的沈丞相到時候還覺得你輕視他。

”香梨道。

郭寒安撫的摸了摸她的背:“他一直都知道我輕視他。”

香梨:“······”

到了嚴府,這邊倒是喜氣洋洋的,四處都掛著紅色的綢緞,張燈結彩,嚴老爺更是樂的嘴巴都合不攏,這麽一樁高攀的親事,他自然是樂得自在了?更何況還是沈家上趕著要嫁給他兒子的,這麽多年來,頭一次覺得自己這沒出息的兒子幹了件漂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