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條野采菊還挺講信用的,在秋山竹晚身上藥晾幹前沒碰到他的傷口,後麵也沒做的過分,大概一小時, 秋山竹晚就迷迷糊糊抱著他睡了過去。

暖呼呼的, 抱著好舒服。

早上醒來, 條野采菊已經去上班了,秋山竹晚在**賴了一會,發動異能加速心髒跳動,加速血液循環,緩掉迷藥, 又撥弄了下某人不死心留下的係在他腳踝和手腕上的鎖鏈,才慢吞吞的起來研究開鎖。

不得不說, 摒棄一切花裏胡哨,最簡單的鐵鏈比任何高科技都難搞,那鐐銬幾乎貼合手腕,硬脫不下來, 秋山竹晚氣惱的鼓鼓腮幫子。

藏在牙後的軟針在昨天被摸走了。

就算是床頭為他留的早餐三明治,都撕了稍堅硬一些的塑封膜,放在軟塑膠的餐盒裏, 算上鎖鏈長度, 秋山竹晚能夠到的地方, 一個能代替針撬鎖的東西都沒有。

以為這樣就能難住他嗎!這也太小看他了。

秋山竹晚輕哼一聲。

奧義, 頭發開鎖!

開個玩笑, 頭發勉強能開門鎖, 開手銬需要更堅硬的東西。

秋山竹晚摸上左耳, 發絲間, 他藏了隻花大價錢打造的軟針,無論是質地還是氣味都無限接近他本身,上次也是靠那個逃出去的。

有了工具,撬鎖輕輕鬆鬆,臨走前,秋山竹晚還貼心的把那套看著就價值不菲的鐐銬擺整齊了。

嗯,這次他有褲子穿,倒不是條野采菊當人,估摸著是獵犬有緊急任務,條野采菊走的著急,沒扔他那套被劃的千瘡百孔的衣服,就是拿走了裏麵的武器。

知道條野采菊一時回不來,秋山竹晚便沒著急離開,準備找找自己的資產們。

從玄關客廳過兩趟,都是埋頭讓人抱著進來的,第一次用雙腿走路,秋山竹晚還覺得有點新奇。

這套房子的裝修和先前東京那套私宅挺像,都是極簡的歐式輕奢風,家具擺的比較空,大多靠邊集中,幹淨整潔。

秋山竹晚驚奇的在茶幾上看見了兩個杯子。

……有個杯子他熟,昨晚,條野采菊用那個給他漱口,現在洗幹淨了,另一個應該是條野自己的。

秋山竹晚回過頭,在鞋架上也發現了一雙新的拖鞋,塑料膜沒拆。

他想起那個剛拆封的西柚香橙味的沐浴露,顛顛的跑去衛生間,果不其然在櫃子裏看見了一套沒拆封的洗漱用品。

秋山竹晚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倒不是自戀,隻是……喜歡用兒童雙耳杯刷牙的,除他之外應該沒幾個吧,條野采菊對卡通圖案的毛巾應當也不感興趣。

條野這家夥,還是想和他好好交往的嘛。

覺得溫馨的同時,秋山竹晚又覺得羞愧,他歎了口氣,默默退出了洗手間,去別的地方逛了。

和尋寶似的,憑著【偽裝檔案】,秋山竹晚成功在二樓書房找到了裝寶石的大箱子,還有丟失資料,甚至第一次被逮時丟失的手機,隻是那個小匣子怎麽也找不到。

那隻小匣子上有很重的養護油味,如果在附近,不可能聞不到,隻能是不在私宅。

被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嗎?

秋山竹晚嘖了聲,把手機拿走,又從資料裏挑了幾張近期用得到的,沒動那箱寶石,一是搬不走,二是他還打算回來。

裹了裹還算完好的披風,秋山竹晚路上攔了輛車,回了自己的安全屋,一進屋,他就把披風和資料扔到了沙發上,穿著那套破破爛爛的襯衫往地下室去,打算換一聲。

“好時尚啊,秋山。”

秋山竹晚動作頓了一下,四處看了看裝潢,確認這是自己的安全屋後,又看了眼

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換了幹淨床單的軟床,和**的人,陷入了沉默。

魏爾倫睡他的床就算了,他瀕死,是被蘭波抱過來的,太宰治不缺胳膊不斷腿為什麽也睡他的床,還有臉嫌棄他的衣服。

“我的床舒服嗎?”秋山竹晚忍不住問。

“不怎麽樣。”太宰治翻了個身,朝向秋山竹晚,半個人都陷在床單裏:“太軟了,睡的腰酸背痛。”

“那你給我起來。”秋山竹晚麵無表情。

太宰治一個鯉魚打滾坐了起來,結果床太軟,沒坐穩,差點又躺回去,他眼疾手快的扶住,若無其事的反駁道:“反正你也不住這了,我睡一下怎麽了。”

秋山竹晚翻了個白眼,徑直走向衣櫃:“記得給房租。”

“我就睡一晚,錢打你卡上,說來。”太宰治歪了歪頭,地下室的冷白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照的皮膚蒼白,把鳶色的眼眸照成血色,他直勾勾的盯著秋山竹晚,像地獄索命的煞鬼似的:“你昨晚住哪去了?還有,你的寶石、電腦、資料什麽的,都去哪了?”

“我搬家了不成?”

秋山竹晚動作一頓,隨後轉過身,背對著太宰治,他先把身上敘利亞難民風的披風、襯衫扔髒衣筐裏,打算一會扔掉,從衣櫃裏拿出幹淨的浴袍披上,才把乞丐風的褲子脫下來扔到一邊。

太宰治嘖了聲:“三天前,你剛失蹤我就來過你家,那時候那些東西就不見了。”

“那你還問我幹什麽。”秋山竹晚綁著浴袍的帶子,瞥他一眼,麵上看不出任何破綻:“用你聰明的小腦袋把線索都組起來不就行了。”

太宰治點點頭,真的推理起來,他伸出一根手指: “目前有三種可能,一是你為了錢或者稀有寶石委身有變態癖好的老頭……”

秋山竹晚停下腳步,打斷了他的話:“為什麽是老頭?”

“鑒於你之前下手的目標都是四十歲以上,所以在那個無明之王出現之前,我一直以為你的擇偶標準就是年紀大。”太宰治攤了攤手,理所當然的回答:“說起來,那位無明之王死了之後,你就對同齡人的追求充耳不聞,對其他文創也不感興趣,我還和中也打過賭,你是不是熬夜太多導致不行。”

“難道不是因為有利用價值的對象年紀都大嗎?”秋山竹晚發出靈魂質問:“還有那個打賭是什麽鬼啊,你上次偷我體檢報告和中也在一邊嘀嘀咕咕就是為了這個?”

太宰治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當時會給中也帶飯帶了一個周啊,還不是因為你,我賭輸了。”

秋山竹晚:……

他一點也不想猜這混蛋賭的他啥。

太宰治伸出第二根手指,繼續剛才的話題:“第二個可能是,你遇到了實力遠在你之上的敵人,因為你消失的地方沒有打鬥痕跡,很顯然是自願離開。”

“第三個可能。”說到這,太宰治的表情變的嚴肅起來,看秋山竹晚的眼神也帶上幾分耐人尋味的壓迫,好像發現了他不得了的秘密:“你……”

秋山竹晚剛想聽聽他這副模樣是參透了什麽秘密,就聽見。

“你背著我們談戀愛了,而且對象占有欲非常強,試圖囚禁你。”

秋山竹晚:……

某種意義上來說,沒錯。

太宰治捏著下巴:“所以結合一下前兩個猜想,你的新情人,是個非常強大,或者有錢有權,總之是你不願意得罪甚至需要討好的男人。”

不愧是你,太宰治……

秋山竹晚剛想點什麽,就被他的下一句話搞無語了。

“綜上所述,你的新情人,是你們組織的高層,甚至是boss。”

秋山竹晚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冷漠趕客: “我

要去洗澡了,你還不走?”

“所以我猜對了。”太宰治眼睛睜大:“你心虛了!”

回答他的是‘砰’的關門聲,秋山竹晚去浴室了。

等秋山竹晚洗完澡出來,太宰治已經溜走了,他也不在意,徑直走向衣櫃,把浴袍換成常穿的服飾,然後檢查了下手機。

第一波滑鐵盧被繳獲的手機沒被動過,原模原樣,可能是條野是盲人不擅使用電子用品,又怕讓別人看,看出什麽異樣的原因。

秋山竹晚鬆了口氣,順手拆去上麵的定位芯片,才重新開機,看看最近這三四天有沒有錯過什麽重要信息。

聯係人gin,四條未讀信息,發送時間是昨天,他在港口黑手黨呼呼大睡的時候。

完球。

秋山竹晚隻能祈求琴酒能看在昨天他一拿到手機就撥打的電話的份上在開槍前聽他解釋。

誰讓琴酒不接陌生人電話的!

秋山竹晚一邊看短信內容,一邊給琴酒打電話。

內容很有黑衣組織的簡潔風格,具體任務沒發,發了一條地址,在埼玉縣,一條時間,今天早上,已經過期了,一條任務同伴,黑麥威士忌,另兩條是在沒得到回應時打了個電話,那時秋山竹晚早偷偷關了機。

電話接通,那邊沒出聲,秋山竹晚率先開口:“是我。”

琴酒能凍出冰碴子的聲音響起:“你最好給我一個失聯的合理解釋,綠方。”

秋山竹晚嘟囔了一句:“我昨天一脫困就給你打電話了,是你沒接。”

然後他在琴酒發火之前,解釋道:“橫濱這邊近期來了個很危險的異能者,因為某些工作上的原因,他把我列為了暗殺目標,我這四天是在逃命,不回消息是因為手機和身上的其他重要東西被我藏起來了,剛找到。”

拿蘭波糊弄港口黑手黨,拿魏爾倫糊弄黑衣組織,反正他們也不能找超越者求證,實在完美。

聽說是異能者的事情,琴酒沉默了兩秒,而後開口:“報告。”

“我會寫完發給boss的。”秋山竹晚鬆了口氣:“那個去琦玉的任務,我看已經超時五個小時了,還需要我嗎?”

琦玉離橫濱也就新幹線不到一個小時的事情,隻是條野采菊那裏下次見麵可能會難解釋……因為沒有他的聯係方式,走的時候也沒留紙條。

他怕條野采菊誤會他跑路了。

不過寶石啥的他沒動,應該不會?秋山竹晚有些不確信。

說起來到底是什麽任務會用到他?

秋山竹晚加入黑衣組織這麽久,除了前期的收屍打雜,後期不間斷的調查情報任務,也隻有稻川會和定居橫濱這兩個正式任務。

況且,他早不是琴酒的部下了,任務應該boss下達給他才對,為什麽會是琴酒轉達。

琴酒冷聲道:“我已經讓波本替代你了。”

波本,是調查什麽重要東西的任務嗎?

秋山竹晚心裏疑惑,麵上嗯了聲:“我知道了,還有什麽事嗎,琴酒。”

“有,boss派蘇格蘭去橫濱找你了。”琴酒冷漠回答:“你應該慶幸自己第二天就找回了手機,否則他的任務就是把你的屍體帶回來了。”

秋山竹晚有些汗顏:“追殺我那個異能者太強了,我的異能情報又被泄露,實在沒辦法。”

琴酒冷哼了聲:“正好,我剛才接到新情報,地點在橫濱,本該讓黑麥去的,但既然你還活著,那就你和蘇格蘭來做吧,這個任務代號人員隨我調動,這是boss的意思。”

……怎麽這麽正好。

秋山竹晚心裏誹謗,問道:“什麽任務?”

“找個東西。”琴酒說:“是一個車牌。”

車牌!

秋山竹晚瞳孔一縮。

‘我已經讓波本代替你了’‘這個任務代號人員隨我調動’

波本去琦玉,也是找車牌嗎。

這鬼車牌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