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懸念, 周晏生身上那股拽勁兒又吸引了一波迷弟迷妹。
僅僅開學一周,便經常能看到穿著迷彩軍訓服的學弟學妹扒著224班的門口張望,一個個小腦袋轉個不停, 意圖不要太明顯。
高二的學生每晚都會上晚自習, 周五那天的值日生是秦湘, 她負責倒垃圾。
晚上十點的平中仿佛掉進了時空隧道,周遭都按下暫停鍵。
秦湘去了一趟辦公室再回來, 教室已經空無一人, 和她同組的值日生估計也都拎包回家了。
她歎口氣, 任命地背上書包,去拎垃圾桶。
垃圾桶分量很重, 深紅色的桶裏麵裝滿垃圾紙屑。
秦湘拎起來走了幾步,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愣了一秒。
這麽晚了,別的班都放學了,住宿生回了教室, 怎麽還有學生?
她腦海裏突然想起馬欣欣高一時給她講的鬼故事,傳聞女生宿舍有人跳樓自殺, 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很輕的腳步聲, 看不到是誰在走路,但腳步聲一直存在。
她頓時雞皮疙瘩落滿地,手心冒著冷汗,自己嚇自己。
正當秦湘忍不住回頭的時候,她聞到了熟悉的薄荷香氣,連帶著那勾人的嗓音, 低低沉沉:
“這麽晚了, 你膽子不小啊。”
與其同時, 她手上一輕,偏頭看,垃圾桶輕而易舉地被來人拎走了。
月色溫柔如水,皎潔白光灑在男生寬闊的肩膀上。
周晏生偏頭,眼底帶了若有若無的笑,挑了挑眉。
這樣的周晏生太......撩人了。
秦湘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其實害怕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被周晏生捕捉到。
她穩住心神,聲音控製不住地打顫,“我...是今天的值日生。”
周晏生輕笑:“嗯,我知道。”
這話很平常,但對於秦湘來說卻宛若天籟之音,好像是她終於被他看到一樣。
周晏生走在前麵,秦湘維持著兩.三步的距離跟在後麵。
從一旁看去,前麵的人步子邁得隨意自由,單手插兜,後麵的女孩乖巧聽話,時不時地偷看前麵男生的背影,以及落在地上的影子。
一副畫麵看起來倒是無比和諧。
隻是不知為什麽,走在前麵的男生步子突然邁得很小,周晏生停了三秒,等到秦湘站到自己身邊時,才繼續和她並肩齊走。
一路上,秦湘心裏像是打翻了蜜罐,甜滋滋的。
她偏頭,又小心翼翼地偷看男生一眼,看到男生短袖上的logo才如夢初醒般地回神,又突然想起一些事。
秦湘轉回頭,微微低下去,聲音裏的沮喪清晰可見:“聽說......”
周晏生:“嗯?”
秦湘緊緊握拳,指甲嵌入手心,鼓足勇氣開口:“你要回京北了嗎?”
周晏生怔愣,隨即停下步子,由於身高原因,他微微俯身,弓著腰,和秦湘平視:“聽誰說的?”
秦湘低垂著眼睫,不敢與他對視,“班裏的人......”
這兩天不止是班裏,年級裏也有傳聞,大家都說,高二224班那個學長要轉學回京北一中,那個私立高中上學。
秦湘不敢問周晏生,一是怕聽到不想聽到的答案,二是——
她好像還沒有資格問這些。
但現在秦湘忍不住了,周晏生和她之間本就存在無法跨越的鴻溝,她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
“所以,”秦湘捏緊衣擺,給足自己勇氣,抬頭和他對視,“你真的要回京北上學了嗎?”
風吹,草動,樹枝也跟著一塊兒搖擺,四周寂靜,周遭好像跌進了慢鏡頭。
隻有這兩秒鍾,秦湘感覺自己的力氣都要用光了,她快站不住了。
倏忽,對麵的男生及時打斷靜謐,“嘖,確實是。”
這話一出,秦湘頓覺渾身冰冷。
果然,她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小時候被送進寄宿小學的那種被拋棄的感覺瞬間吞噬她,很小的時候,她隻記得,寄宿小學冰冷的大門,還有爸爸媽媽的狠心。
無論小時候她哭得多大聲,最後都要被他們拋棄。
現在這種感覺和小時候那種被拋棄的感覺如出一轍。
不管對方是誰,她還是被拋棄的那個。
“不過——”
周晏生放下垃圾桶,吊兒郎當地單插兜站著,聲調故意拉長,磨著秦湘的心理。
“隻是回去三天而已。”
那一瞬間,秦湘如獲新生。
周晏生看到秦湘這幅樣子,笑得蔫壞,“怎麽?舍不得我?”
“砰”的一聲,秦湘的腦子裏炸開煙花,劈裏啪啦的。
幾乎是一瞬間,秦湘的臉迅速爬上一抹紅,溫度能灼傷手。
秦湘偏過頭不去看他,翁翁地說:“沒有......”
周晏生輕笑,也不拆穿她,重新提起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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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湘到了學校,果然沒看到周晏生人影,她從陳燃口中得知,周晏生今天淩晨十二點坐上回京北的飛機。
那天放學後,秦湘回到家一件事就是給手機充電,開機。
手機界麵停在微信,和周晏生聊天的界麵。
她斟酌半天,最後發過一句話。
【你...已經到京北了嗎?】
周晏生似乎在忙,半個小時後也沒有回她的消息,秦湘盯著那個界麵發了半個小時的呆,屏幕自動熄滅了十次。
她最後慢吞吞地退出聊天界麵,發現那一欄有了一個小紅點,她點進去,開始刷起朋友圈。
周晏生在半個小時前突然更新一條朋友圈。
沒配文字,隻有一張圖片。
那張照片看得秦湘心砰砰跳。
周晏生身後是一座高聳威嚴的歐式城堡,他帶著墨鏡,緊皺眉頭,穿著純色黑T,脖頸處的黑繩被換成銀質雙項鏈,單手插兜,端的是一副桀驁不馴。
最受人矚目的還是他那一身混蛋又離經叛道的模樣,他對著鏡頭,比了一個標準的“反V”手勢。
那個時候,平蕪到處都是穿著緊身褲豆豆鞋,一輛鬼火繞滿城的精神小夥,周晏生身上那種狂傲是與天俱來的。
旁人根本無法模仿。
秦湘最後臉紅心跳地保存了那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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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晏生下了飛機,直接去了京北一家私人醫院,乘電梯直上頂樓的VIP病房。
他推開病房,病**的女人一看到他變得有些狂躁,她看到什麽便拿起什麽朝著周晏生身上砸,“你滾!滾啊!”
喊得那可叫一個歇斯底裏。
周晏生嘴角勾起諷刺的笑,眸中沒有任何溫度,“行,我滾。”
他在病房待了不到半分鍾。
走廊裏,周晏生坐在長椅上,大腿支著手肘,微微弓腰。
路過的護士都知道他是周家的公子哥兒,也聽說他囂張狂妄,都不敢上前打擾他,走路都靜悄悄的,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這時,身旁的病房突然被裏麵拉開,走出一西裝革履的男子。
周晏生站起身,看了他一眼,扯了了笑,自嘲道:“夫妻情深演完了嗎?演完了我好滾。”
周楚陽看著兒子這混不吝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說的是什麽混賬話!”
周晏生盯了他兩秒,臉上的諷刺更加明顯,沒打算繼續和他廢話,直接繞過他,向著電梯走。
任憑身後的咆哮聲多劇烈,周晏生都不去管。
他還以為蘇禾——也就是他媽,回心轉意了,但現在看來,愛情這個東西真是讓人瘋狂又可笑。
周晏生出了醫院,回了趟老宅,和爺爺見了一麵,但也沒待多久,發小知道他回京北了,攢了個局,他從老宅出來後直接去了紅門,他們一夥人經常去的酒吧。
“我說,周老板,”路北奇點了根煙,咬在嘴角,“哥幾個特地為你組的局,手機裏有誰啊,看個沒完。”
“是啊,喝一杯。”
周晏生撩起眼皮看向眾人,食指無意識地敲打手機金屬側身,兩秒過後,他突然站起身,端起杯酒,毫不猶豫地灌進喉,喉結不斷上下滾動。
“周老板就是痛快!”有人起哄。
周晏生撂下酒杯,“我還有事,你們玩。”
他出了酒吧,沒管身後的一眾挽留聲,打了個車去了孜丁亞。
周晏生想起上次在孜丁亞穿著白裙的秦湘,宛若仙女,他渾身一股燥熱,直接去了浴室衝了個涼水澡。
露天陽台小巧又精致,周晏生到了杯酒,坐下。
半響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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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突然接到一通來自京北的電話,隱隱約約間,她猜到是誰。
她關好臥室門,隻開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半靠著床頭,心裏像有隻小鹿砰砰跳一樣。
做完一切準備工作後,秦湘接聽電話:“喂?你好?”
那邊傳來低低沉沉的一句:“嘖,這才一天就不知道我是誰了?”
作者有話說:
抱歉18號的更新更晚了
19號的更新周周盡力粗.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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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雲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