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放棄將大連寺鈴鹿驅逐這種不靠譜的可能後,奴良滑瓢決定直入正題,在他話音落下後不久,兩個人影從奴良滑瓢剛剛進來的位置打開拉門,走了進來。

其中一位,是奴良滑瓢最為信任的情報負責人鴉天狗,而另一位,則是之前跟隨奴良滑瓢回來的隱神刑部狸。

或者說

“好久不見,阿八。”

白井月的話語,令隱神刑部狸打了個寒顫,他顫抖著雙手將遮住麵容的鬥笠拿下,露出有些蒼老臃腫的身體,而後對著白井月俯身跪拜。

“許久未見,承蒙掛念,白井法師大人!”

“這是什麽鬼稱呼?像以前那樣,喊我白井法師就行。”

白井月輕輕笑了笑,思緒卻不由得因為這個稱呼回到了五百年前,他還和犬夜叉以及彌勒等人一起旅行的日子。

“沒想到,你居然是我們之中變化最大的一個,當年那個需要彌勒威脅才會盡心盡力的狸貓,居然成為了四國八十八鬼夜行之主。說說,到底什麽情況?”

隱神刑部狸,曾經的狸貓阿八,因為白井月的話語不禁回憶起過去的歲月,眼角不由得掛上了幾滴淚珠。

“白井法師,當年您建立幻想鄉後,我便跟隨在彌勒法師身邊,行遍日本,觀察幻想鄉的建立對世間的影響。我們發現妖怪的質量和數量都減少了很多,但卻仍有一些妖怪為禍事間。”

那場京都大戰,妖怪落敗,但人類也不好受。

為了和妖怪決戰,人類九成以上的精銳除妖人員都匯聚京都,而後在那場大戰中死傷慘重。

人類獲得了最後的勝利,大部分精英妖怪跟隨妖怪賢者八雲紫隱居幻想鄉,現世成群落的妖怪族群也大多選擇隱居,留在外界活動的,要麽是不懂事的新生妖怪,要麽是連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的,完全不入流的妖怪。

遺憾的是,在普通人眼中,哪怕再弱的妖怪也是致命的。

“於是,彌勒法師建立星宿寺,傳授除妖之法。”

或許連彌勒法師自己都沒想到,星宿寺會一直延綿至今,發展到如此恐怖的規模,成為現今除了陰陽塾外最大的陰陽師來源!

當然,此時談話的重點不是彌勒法師的星宿寺,所以隱神刑部狸很快跳過這個話題。

“彌勒法師離世後,我就離開了星宿寺,回到了故鄉,四國。我發現,那時候我竟然是四國所有狸貓妖怪裏麵最強的!正好那時候各地都在爭奪地盤,我便順勢將四國收入囊中。”

白井月聞言,大概是明白什麽情況了。

當時,如西國犬妖這樣的妖怪族群一一隱居,導致外界出現了巨大的權力真空,對於轉而以畏之力維生的諸多妖怪來說,是絕佳的搶奪地盤的機會。

換而言之,人類的戰國時代結束,緊接著到來的便是妖怪的戰國時代!恰逢損失慘重的人類需要休養生息,導致以組為活動單位的妖怪逐漸接管日本妖怪界的權柄。

比如說徹底接管了整個關東的奴良組!

又比如說接管了四國的隱神刑部狸!

隱神刑部狸的實力並不算強,但那是對比戰國時代那些強力妖怪,在四國這片以狸貓妖怪為主的地盤中,跟隨彌勒法師經曆過太多的隱神刑部狸自然是最強的一個。

於是隱神刑部狸很是輕易地統管了四國,隨即在四國整個區域的畏的供養下,成為了貨真價實的四國八十八鬼夜行之主。

在所有妖怪之主中,隱神刑部狸實力隻能算中等,可因為和彌勒法師之間的關係與星宿寺有幾分情麵,導致四國沒有受到多少緩過勁來的人類的針對,又因為和奴良組交好,導致周圍實力比他僅僅高一點的妖怪組織根本不敢來惹他。

就這樣,四國八十八鬼夜行很是平穩地發展著。奴良組都出了百物語組這麽一個糾纏不休的麻煩敵人,四國卻是一點事情沒有,僅一百年左右就將四國的妖怪數量發展到比人類數量還多。

之後,卻是噩夢降臨。

因為妖怪數量太多了,僅靠當前的區域根本無法完全容納,於是隱神刑部狸打算找人類商量一下,能否讓渡一個城池給他。

可沒想到,他的人剛到城池門口,還沒說出要求呢,一個人類拿著一把名為【魔王的小錘】的妖刀就衝了過來。

於是,戰爭就這麽突如其來地開始了,而後,他的部隊全軍覆沒,四國八十八鬼夜行,就此衰落至穀底。

他頓時喪失了所有野心,就這麽蝸居在沒人打擾的四國,沉迷生娃不可自拔。

時至今日,沒想到自己的孩子渡狸玉章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竟是將整個四國的權利都握在手中,還在不知道是誰的挑唆下,向本應該是盟約的奴良組發起了戰爭。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隱神刑部狸的描述結束了,白井月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笑著說道:“破壞盟約順便同時削弱四國和奴良組,還真是好手段。怎麽樣,能製止嗎?”

白井月的問題,令隱神刑部狸露出苦澀的笑容:“白井法師,恐怖不行了。回來之前,我在奴良滑瓢的幫助下悄悄見了玉章一麵,玉章那孩子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到了魔王的小錘,現在已經不再聽我的話了,要讓他停止下來,恐怕隻能用一場慘敗打醒他才行。”

“真是有意思,曾經破滅四國八十八鬼夜行一次的妖刀,竟是成為了現今四國八十八鬼夜行的依仗。”

白井月輕蔑地笑了聲,而後看向奴良滑瓢:“那麽現在,知曉了這些後,你打算怎麽辦?就這麽看著陸生帶著奴良組和四國打一場?”

奴良滑瓢抽著旱煙,沉默了片刻,最終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頭看向白井月,反過來問道:“白井,我問你,陸生,他便是你這一次的計劃核心?”

白井月沒有驚訝,奴良滑瓢怎麽說也是當年事件的見證者,他的行為又如此明顯,被猜出來並不奇怪。

隻不過,奴良滑瓢猜得並不完全正確。

“準確地說,是核心之一。”

白井月微笑著糾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