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孫清福所住的別墅,這裏果然已經布置好了人手,別墅已經被圍起來了,附近的街上多了一些東張西望、假裝閑逛的人,院子裏多了一些人,有的站在明處,有的站在暗處,用極為嚴肅的表情顯示著他們的專業性。

再專業的安保人員,不用紅外熱成像設備都是不可能發現周魚的,他的移動連風都不會帶起來,輕而易舉的移進了別墅裏。

孫清福的老伴收拾完書房的碎玻璃就睡下了,他坐書房裏,抽著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周魚站在角落裏看著,他已經戴上了麵具,換回了先前裝鬼時的那身衣服,打算在孫清福做壞事的時候現身,心裏有鬼就會看到鬼,這才是恐怖麵具的正確用法,監控錄像和綁架案有關,看的時候心裏有鬼,於是鬼出現;關於周魚提出的條件,如果孫清福想玩花樣,心裏有鬼,那麽鬼就會再次出現。

摁熄了自周魚離開後抽的第五支煙,孫清福拿出手機,撥通了陸梁宇的電話:“他剛才來過我這了,聊了一會,開出了條件。”

“他怎麽找上你的?宋長州不是給你安排了保護的人嗎?”宋梁宇的聲音十分吃驚。

“沒用,根本沒人發現他來,他要是想去找你估計你也躲不了,不說這些了,他開出了條件,陸家十分之一財產,不過不是由陸家出,是所有參與的人一起湊,特地提了陸家的家產,大概是想讓你們出大頭吧,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沒錢,但我自然會想辦法讓你們把給出去的錢賺錢來,你有什麽想法?”孫清福淡淡的說道。

“隻有錢就能解決?小帆和小婷的事他有什麽打算?”陸梁宇沒有提錢的事,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他說了,自己沒有受傷,那筆錢是精神損失費和影響咖啡店生意的賠償,給了錢就不再計較這件事。”孫清福又打開了桌上的煙盒。

“十分之一……他知道是多大一筆錢?”陸梁宇冷笑了一聲。

“我覺得他不是那種沒見過錢的人。”孫清福已經猜到陸梁宇會這麽問。

陸梁宇沉默了一會,說道:“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下吧。”

“商量?”孫清福微微皺了皺眉:“我同意聚一聚,就是想知道你打算商量什麽?是商量出不出錢還是別的什麽事?”

“這個嘛……商量的時候再商量要商量什麽事吧,我立即安排地點,盡快了結了這件事,你先通知大家。”陸梁宇說著掛上了電話。

孫清福放下手機,拿起打火機點了煙,又沉默的坐了一會,打通了宋長州的電話,也就是宋涵的父親,宋家的當家人。

參與綁架案的是一群孩子,但這種事沒得到大人的允許和支持,他們是不可能做的,各家的當家人都有著相同的想法——參與到這件事裏,那些孩子就和孫清福綁定了,而孫清福又是個做事老練、挑不出什麽毛病的人,在這個位子上再坐十年不成問題,自己的孩子和孫清福綁定,能得到的好處遠遠多過付出。

現在事情找上門來,各家家長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扔出去頂著,擦屁股的事還是得家長來做。

一個個電話打出去,孫清福一家一家的通知了,對眾人說的話和對陸梁宇說的話都差不多,各家對周魚要求的金錢數量並不如何吃驚,他們要湊確實是可以湊出來的,割點肉放點血而已,不至於傷筋動骨,可要不要割這塊肉、放這些血又是個問題,能脫件衣服就擺平的事,誰願意割塊肉呢?

孫清福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沒說任何多餘的話,周魚不知道他的打算,也就沒有現身。

過了一會,孫清福接到陸梁宇打來的電話,碰麵時間是明天晚上,地點是市郊的高爾夫球場。

在孫清福把時間、地點告訴其他人的時候,周魚已經移出了別墅。

他買了幾身衣服,買了台最便宜的手機,在附近找了家還算幹淨的小旅館,發了條短信給劉曉月。

她很快就回了電話,說是剛想給他打電話來著。

周魚沒有和她說起幻覺的變化,隻是約好了在月城的見麵地點,拿到第十四個夢符之後,他至今都不知道有什麽用,又沒辦法收到別人的【白羽】,隻能靠劉曉月帶路,去找其他人。

找其他人的另一個原因是想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洗澡花的時間並不長,身上的傷口雖多,但當時就已經處理過,恢複速度又快,現在都已經結了疤,被稻稈刺出來的那些連疤都掉了,隻剩紅印,再過一會就能徹底痊愈,蛆蟲咬出來那些傷口在明早醒來之後也應該好了,除非傷口出了什麽問題。

躺在小**,接了兩個詢問是否需要服務的電話,周魚看著天花板,久久沒能閉上眼睛。

主要是不敢閉。

他開始擔心幻覺在睡覺時出現的問題,要是真出了這個問題,他在睡覺的時候被砍了腦袋怎麽辦?

可是人不能不睡覺,否則會真瘋,周魚考慮了一會,決定在這件事上“隨緣”,要是真有夢魘在睡著之後出現,他也沒法子可想,就算想雇個人來看著自己睡覺,那人也沒辦法看到他的幻覺。

很快,他就睡著了。

…………

…………

今天的基礎月城沒有昨天那麽熱鬧,周魚到月柱附近轉了一圈,看到薩巴赫、岩石和黑天在月柱裏,目一杯不知道去哪了。

黑天正在連接藤條夢境,他躺著,不知道被周魚刺斷的脊椎骨恢複得如何了,大概已經可以動,但還動不利索,畢竟是骨頭受損,沒那麽容易恢複。

岩石是直接被腰斬的,他沒死,腰部已經長出來一部分,但是還沒長到小丁丁,大概明天才能長出來,昨天那一戰應該會給他留下一些心理陰影。

薩巴赫的零力高,斷臂已經重新長到了手掌,照這個速度,可能今天離開月城之前就能長出四指,明天無論如何都能恢複。

周魚的內傷已經徹底痊愈,他零力不低,又沒傷到骨頭,內傷損失的零力較多、對戰鬥的影響較大,但恢複速度比骨傷要快得多。

和劉曉月約定的見麵地點是在第八層,周魚在基礎月城繞了一圈,翻牆離開了基顧月城。

城門沒有人封鎖,像是沒有發生過昨天的事一樣,狩夢人在尋找著零晶,像是忘了昨天的事一樣。

直接來到八層,周魚在約定地點等了一會,劉曉月走進門來。

“我試了下,還是沒辦法給你發【白羽】。”她無奈的說道。

“沒事,我宣布以後你就是我秘書了,收信發信之類的事都由你做。”周魚笑著站起身來。

“想得美,想雇本小姐當秘書,薪水可不是一般的老板付得起的,再說了,你哪有點老板的樣子。”劉曉月一臉不屑。

“誰說沒有。”周魚想了想,說道:“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別玩火否則你會後悔的、就算得到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滿意你所看到的嗎、你竟然敢看別的男人、我還從來沒嚐試過被拒絕的滋味……還有啥?對了,嘴上不說,身體倒是挺老實的。”

“再性感的女人也比不上我的青澀,我已經成功的引起了你的注意?”劉曉月笑著說道:“得了吧,老板不是看總裁文就能看出來的,等你學會邪魅的一笑再說,走了,他們都在十層。”

十層的某間屋子顯得有些擁擠,燴羊膝、新月、光源、瓶中海、潛龍、豎鋸、安打都在這,除他們之外還有莊宜潔。

北風先前也在,不過在周魚來之前就離開了。

“你們都坐這裏,不怕被人一鍋端了?”周魚走進去,在門口坐下來。

“憑薩巴赫和目一杯,不可能把我們一鍋端了。”燴羊膝靠牆站著,她隻是腰椎挨了一刀,脊椎傷得不像黑天那麽厲害,已經基本恢複。

“要是你昨天沒來,我們可能真會被一鍋端了。”光源笑著說道。

“你們撤得還算順利?”周魚向他問道。

“還算順利,有北風在,他們追來的人也不敢追太近。”光源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就是想問問大家這是什麽夢符。”周魚說著在地上畫出了他拿到的第十四個夢符。

“是【幻痛】。”莊宜潔立即開口說道:“你已經挨過這個夢符,使用時可以放大被接觸者的痛覺,並使其保持清醒,【幻痛】會少量的持續消耗你的零力,你零力越高對方越痛,但沒有受傷的人不會痛,在戰鬥中很少能有機會使用這個夢符,在夢境裏獲取情報時比較有用。”

“【幻痛】嗎?可真夠諷刺的。”周魚苦笑了一下。

就連劉曉月都不知道他說的諷刺是什麽意思,因為在她離開之前,周魚還沒有受傷。

諷刺有兩層意思,一是當初開天讓他嚐過幻痛的滋味,開天是受莊宜潔指使才來找他麻煩的,現在居然是由莊宜潔給他講解的夢符作用。

二是他在今天晚上才體驗了一次幻痛,真正的幻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