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公司的東西收拾收拾,今天就回家,先不用來工作了。”老板看他信以為真的樣子,正好趁熱打鐵。

路從白茫然地看著對方,半晌才呆愣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從公司離開時,他還在想老板剛才說的話。事發突然,路從白腦子裏也亂成一鍋粥,他甚至忘了自己既然被解雇了,也根本不用聽那個老板的話。

直到坐上公交車,手機響起來,看到龍湛的來電顯示,路從白才漸漸恢複理智,他擦了擦流的眼淚,接通了電話。

“你在哪?”手機裏,龍湛的聲音和以往一樣,凶巴巴的。

路從白莫名覺得委屈,他哽咽著說不出話,“我……我…我在公交車上。”

龍湛剛下舞台,他演出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來就發現路從白人沒了,看到手機裏老板發來的消息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聽著路從白的哭聲,龍湛心裏並不好受,“你去公司了?李銘嚴讓你去的?”

李銘嚴是雲生傳媒的老板。

路從白咬著唇點頭,反應過來龍湛根本看不到,才開口:“老板他不讓我繼續在你身邊工作了,湛哥對不起,我昨天不該和你親近的……”

龍湛閉上眼,想要用能力看一看路從白的位置,腦海裏便浮現出路從白在公交車最後一排哭得梨花帶雨的場景。

他的臉都哭紅了,睫毛濕漉漉垂著,受了極大委屈似的。

龍湛良久沒說話,路從白害怕他下一句開口就是說分開。

“我會乖乖待在家裏,幫湛哥把問題解決好,我會很乖的,不會再給大家惹麻煩了,你先別決定丟下我好不好……”路從白趴在前麵座椅的,泣不成聲。

“喂!能不能下車哭,吵死了!”前麵有個紋著花臂的男人朝路從白怒吼一聲。

路從白被嚇得一哆嗦,沒敢吱聲。

“李銘嚴是不是和你說什麽別的了。”龍湛有點著急,他來不及換衣服,一邊和路從白保持通話,一邊往停車場走。

“湛哥,晚點我到家再說吧。”路從白壓低聲音掛了電話,在下一站就下了車,好在和自己小區隻差兩站,走一走很快就到了。

路從白剛到小區門口,就看到青蛟迎麵而來,急匆匆的樣子。

“從白,網上的新聞我看到了,你沒事吧。”青蛟看著他哭紅的眼睛,心疼壞了,“怎麽又哭了,是你的湛哥不要你了?你倆不會是分手了吧?!”

路從白剛要說什麽,被青蛟的兩句話惹得心情更糟了。

“嗚嗚他沒有,泥憋胡朔(你別胡說)……”路從白急得跺腳,口音都變了。

“好好好,別哭了,先回家吧,路上哭別人好笑話你了。”

青蛟拉著路從白的手臂往樓上走。

“是老板不讓我和他在一起。”路從白上樓的時候還不忘解釋一下,“他說以後不用我負責湛哥的工作了,說湛哥隻是把我當農家菜。”

青蛟越聽越氣,“你知不知道這個老板家住哪裏,我把他玻璃砸了,晚上變成蛇嚇死他。”

路從白搖了搖頭,不過他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別聽他的,他把護心鱗都給你了,你還不明白嗎?他還沒化龍呢,就敢把那麽重要的東西給你,他是認定你了,你別質疑我們蛟族的忠誠度,隻要是認定的人,幾輩子都不會變的。”

青蛟自打知道龍湛把護心鱗給路從白了,就沒覺得他們會因為這點小事分開,剛才那麽問,就是單純地想欺負路從白。

路從白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些,坐在客廳,他才看著手機裏龍湛發來的消息。

【到家了告訴我,不要亂跑。】

【李銘嚴和你說什麽了?】

【不用把他的話當真,平時我的話從來不聽,別人的話倒是當回事。】

【到家沒?】

路從白心裏一暖,回了過去:【剛到家,湛哥。】

【我去找你,等著。】龍湛幾乎是秒回。

一邊窺屏的青蛟勾了勾嘴角,“這戀愛還是得看別人談,我就說吧,他不可能放得下你。”

路從白眼淚終於止住了,可想起自己和龍湛在一起可能會影響對方的工作,路從白又有些為難。

“也不一定,沒準是來和你當麵說分手的呢?”青蛟看他變來變去的臉色,突然想再逗逗他。

路從白聞言,嘴角立馬耷拉下來了,他可憐兮兮攥著手指看向青蛟,沒有底氣問:“你不是說長條一族都很專一嗎。”

“嘖,這也不一定,也許就有那麽一兩個渣蛟呢。”青蛟故作思考狀。

路從白眼睛一眨,又要哭了。

“你是不是在耍我呀!”路從白瞪了一眼青蛟,“你不要在這裏了,出去出去!”

“怎麽還這麽不經逗哈哈哈哈。”

路從白推著青蛟把他關在門外,聽青蛟在外麵嘰哇亂叫也不理會,而是走到窗邊,緊盯著小區門口。

工作日的中午,小區也沒什麽車輛,甚至連狗都沒有,龍湛開著r8進來的時候特別顯眼。

路從白看到那輛車,心裏湧起太多情緒,跟彈簧似的,蹭得一下竄到門口,往樓下跑。

樓道裏全是路從白的腳步聲,短短半天,恍若半年,路從白跑得越快,越想要緊緊抱住龍湛,就算說分手他也不要同意。

路從白出來的時候,龍湛剛剛下車,帶著帽子口罩,路從白隻看到那雙金色眼眸,難過和心酸一下子湧上來了。

“慢點跑。”龍湛朝他張開懷抱。

路從白才不要慢點跑,他直接撲進龍湛懷裏,腦袋撞在對方胸口,嗡嗡作響。

“怎麽眼睛腫成這樣。”龍湛心疼地把他托著屁股抱進懷裏,沒急著上樓,帶他去了小樹林裏透透氣。

路從白環住龍湛的脖子,撒著嬌把腦袋埋進他頸窩,“湛哥,你哄哄可憐小蛇吧……”

龍湛心裏被路從白扯得軟綿綿,他擦拭去路從白眼角的淚痕。

“李銘嚴欺負你了?”龍湛抱著他走到長椅上坐下來,路從白怕抱在一起又被看見,坐下後他跟著下來了。

“他說你就是玩玩,根本不是真想和我在一起。”路從白站在龍湛身前,垂頭道。

“你就信了?”龍湛板著臉,拍了拍他的屁股。

路從白趕忙捂住,實話實說道:“當時信了……”

龍湛無奈歎了口氣,讓路從白站在自己**,圈著他的腿,寵溺地溫柔撫摸。

“這件事我會解決,這幾天你先休息。”龍湛雖然不想白天看不到路從白,但也不舍得他有太大的壓力。

“哦……”路從白腦子裏又開始胡思亂想,他坐在龍湛旁邊,偷偷掉眼淚,“你是不是就是為了把我趕走呀,可以直說的,這種事我可以理解,為了事業分手也沒有什麽嘛。”

龍湛看他故作灑脫,沒忍住笑了,靠在椅背上,抬手戳著他的後頸。

“你幹嘛不說話……唔!”路從白猛地轉過頭,龍湛就親了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路從白感覺自己的心髒越跳越快,被龍湛纏綿的吻折磨得快要透不過氣。

“我什麽時候說要和你分手,是不是你惦記著想從我身邊離開了?”龍湛放過路從白,鼻尖蹭了蹭他,掐著他的下巴開口道。

路從白不好意思地扭開頭,把龍湛的口罩給戴上了,“現在不能這麽放肆,被人看到就完蛋了。”

“我不在乎,明天就發微博。”龍湛想來不是畏畏縮縮,那也算不上什麽男人。

“那怎麽行……”路從白剛要再說什麽,天邊忽地暗下來。

隻是一刹那的事,天昏地暗。

遠處悶雷滾滾,挾著烏雲翻湧而來。

兩個人紛紛抬頭,眼前景色突變,是妖族的結界。

龍湛臉色陰沉,牽住了路從白的手,把他藏在自己身後。

銀光閃過,一條通體銀白的龍乘雲而來,大雨也隨之傾盆而下。

“紀呈?”路從白在龍湛身後探出頭,驚訝道。

龍湛把他不老實的腦袋按回去,嚴肅道:“去找青蛟,別待在這裏。”

“你們是要打架嗎?可是他……”

“回去!”龍湛能感受到,白龍蠢蠢欲動,想要蓄勢攻擊。

路從白攥緊拳頭,後退兩步,雖然他不知道紀呈為什麽要和金龍前輩作對,但他在這裏絕對會拖後腿。

為什麽紀呈會知道龍湛在這裏,又為什麽知道自己家的位置。路從白疑惑太多,卻隻能憋在心裏,轉向跑向單元樓,找青蛟來當救兵。

白龍俯衝下來,龍湛的注意力都在紀呈身上,他幻變成金龍,發出一聲嘶吼,迎了上去。

“啊!”

這時,身後傳來路從白的叫聲。金龍僵住,他回頭看去,不知何時有一條白龍的虛影繞到了路從白麵前,正朝他丹田處而去。

聲東擊西嗎。

雨天掩蓋了聲音,金龍沒聽到聲音,也沒有感覺到那白龍虛影的殺氣,此刻慢了半拍,衝過去擋在路從白麵前時,已經有一部分進去了路從白的丹田。

路從白感覺自己身體裏好像進了一團火,靈氣一下子進來太多,要把他的經脈燒光了。

“好疼……”路從白蜷縮在地麵上,龍湛用尾巴試探他的命門,發現靈氣亂成一團。

“你對他做了什麽!”龍湛朝白龍怒吼。

“別擔心,那是祝他化蛟順利的禮物。”白龍傳音,“你們太磨嘰,我來幫幫你們。”

“本尊看你是活膩了。”龍湛眼裏燃起烈火,龍尾拍在地麵上,方圓百裏的妖都要抖三抖,他猛地衝到天際,白龍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肚皮就被金龍咬穿了。

“嘶——”白龍疼得整根長條就僵了,血從窟窿裏湧出來,幾乎流成河。

“早就想和你打了!”白龍雖然知道他和金龍實力懸殊,但仍不甘示弱,一甩龍尾,和金龍纏鬥起來。

青蛟感覺到大妖的氣息,趕來的時候,天邊以一白一金兩個大長條正廝打在一起。

“我的老天爺,這得多大個鍋才能燉的下啊。”青蛟看著金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