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從白隻顧著吃，還沒發現有什麽異樣。他剛要再拿一個小蛋糕，就被龍湛抓住了手。
“等會再吃，先去甲板上。”龍湛看著他和路從白貼在一起的手腕，猶豫片刻，先鬆開了。
路從白沒有注意到龍湛的小動作，他放下蛋糕，跟在龍湛身旁，走出了宴會廳。
天色剛晚，海風吹來，路從白眯著眼睛舒服地徜徉在風中，遠處是星星點點的漁火。
燈塔照過來，映在路從白臉上，照出來他一層絨毛，龍湛覺得可愛，想要觸碰他，卻想起剛才的拍照聲。
他不介意直接公開，但是被別人拍照發出去大做文章，如果會傷害到路從白，他不願意。
甲板上沒什麽人，如果那個人跟過來，一眼就能看出來。
龍湛雙手撐在遊船的圍欄上，看著遠方正思考著什麽時候發微博說這件事。
路從白左右看了看，“湛哥，這裏沒人哎。”
龍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聽到路從白嘀咕聲。
路從白靠到龍湛身邊，彎腰從他胳膊下麵，鑽到他手臂之間，回頭不好意思地朝龍湛笑了笑，“這樣可以嗎？就一會，有人過來我就走開。”
龍湛看他膽怯的樣子，單手抱住他的腰，俯首吻了吻他白皙光滑的後頸。
“好。”龍湛道。
路從白怕癢得縮脖子，扭過頭，撒嬌道：“嘴巴也親親。”
龍湛按著他的後頸，親了一口，路從白點到為止，心滿意足地轉過身。
龍湛的聽力很好，加上用了能力，腳步聲一清二楚。
周圍安靜，作為蛇的路從白，也能聽出細碎的聲音，門口有動靜時，他迅速地從龍湛懷裏出來。
宴會廳裏有人出來，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隻是來甲板上看風景。
路從白提起來的心落回地麵，他鬆了一口氣後，又有點遺憾。
還沒和湛哥抱夠呢。
“遊船二層有休息的地方，沒有別人，要去嗎？”龍湛看穿他的小心思，開口道。
路從白雀躍地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宴會廳，龍湛假裝無意拿起一杯香檳，卻暗自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
這蠢蛇，到底他們倆誰是經紀人，這種事竟然還要他自己放在心上，龍湛蹙眉睨了路從白一眼。
路從白嘬了一口香檳，度數不高，挺甜的，他剛喝下去一大口，就看到龍湛不悅的眼神……
“這個我可以再喝一小點嗎？”路從白還記得自己上次喝醉後斷片，小心地詢問龍湛的意見。
“不可以，今晚你要是再撒酒瘋，屁股別想要了。”龍湛冷冷道。
明明一杯倒，還總是想要嚐試。
路從白屁股一緊，把酒放在了服務員的托盤上，“那我剛才就抿了一下，你不能打我。”
龍湛懶得搭理他。
走到二樓，不少休息間已經有人了，更誇張的是路過門口，有的房間裏能聽到哭哭啼啼的慘叫。
“裏麵是不是在打架呀，湛哥，要不要報警？”路從白開口道。
“你挨打的時候也是這麽叫的。”龍湛側目看了一眼路從白，“少管閑事。”
路從白徹底蔫了，湛哥怎麽突然脾氣變差了，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兩個人進到休息間，屋子裏隻有簡單的床和沙發，龍湛扯了扯領帶，坐在了沙發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坐上來。”
路從白乖巧地走過去，跨坐在龍湛腿上，窩進他懷裏。
“困了可以睡一會。”龍湛環住他的腰，開口道。
遊船並不隔音，隔壁的聲音傳到路從白耳朵裏，他趴在龍湛肩頭，認真聽著。
除了巴掌著肉的聲音，路從白依稀聽到某句話，而後才恍然隔壁在幹什麽，他紅著臉捂住耳朵，把頭埋進龍湛頸窩。
“還報警嗎？”龍湛輕笑。
“不…不報了。”路從白低聲細語，轉移了話題，“湛哥，我想摸你的尾巴。”
龍湛把大金龍尾從身後變出來，繞到身前。
路從白雙手抱住一頓蹭，攥著尾巴尖的金色毛毛，“好久沒有纏尾巴了。”
“回家和你纏。”龍湛開口道。
路從白抱著龍湛的尾巴，親昵地親了幾口，被龍湛寵愛地用尾巴尖順著背，沒一會就睡著了。
不過也是小憩，作為客人不能離開宴會太久，快八點的時候，路從白跟著龍湛下樓時，遊船已經快靠岸了。
龍湛在不遠處和熟悉的製片客套，路從白透過窗看萬家燈火。
“路從白。”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路從白回頭，李棟站在他身後，向他遞來一杯酒。
“抱歉，我酒精過敏。”路從白想起剛才龍湛的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被拒絕之後，李棟也不惱怒，倒像是有什麽喜事。
“路從白，龍湛他是同性戀吧？”
路從白愣了兩秒，反應過來時還頗為冷靜地沒有變臉色，對於人類來說，自己和龍湛都是男的，在一起好像確實被歸為這個群體。
但此刻李棟可能隻是懷疑，他不能露怯。
“我身上有錄音筆，我可以告你誹謗。”路從白拿出自己專業的一麵。
湛哥說得對，這種人自己幹嘛要搭理他。
李棟臉都綠了，氣得嘴哆嗦，“路從白，你行啊，你等明天，到時候讓龍湛哭著求我都來不及。”
欺負自己還好，路從白聽不得別人說龍湛半點難聽話，他蹙眉，“發麵饅頭畫眼影是不是，離我遠點。”
李棟怔了一下，“什麽饅頭眼影？”
“我說你呢，在我這兒裝什麽小蛋糕！”路從白很少罵人，他氣鼓鼓瞪著李棟。
遠處的龍湛看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挑了挑眉，本來想要過去護著路從白，看來並不需要。
李棟整張臉都氣紅了，他把手裏的酒杯摔在桌上，憤然轉身而去，“路從白，你不用現在這麽牛，你會後悔的。”
龍湛見李棟離開，才走過來：“他說了什麽？”
“他問我你是不是……同性戀。”路從白後幾個字壓低了聲音，有些憂愁，“我們是不是走太近了，不過隻是這樣也不能判斷什麽吧，我都是在沒人的時候才親親的。”
龍湛沒說話，想起來剛才自己聽到的拍照聲，若有所思看向李棟的背影。
……
從遊船回去的第二天，龍湛繼續了之前的話劇出演，彩排的時候路從白就坐在觀眾席，早上的時候一切如常。
路從白一直忐忑不安，這種詭異的安靜，更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嗡——嗡—”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發了瘋似的，消息音和電話鈴聲，一同響起來。
路從白抱著手機走出去，看了眼來電顯示：雲生老板。
“喂，老板……”
“路從白，你馬上給我到公司來！自己過來！”路從白接通後話沒說完，就被老板的吼聲打斷了。
還不等問什麽，對麵就掛斷了……
路從白一頭霧水打開微信，看著公司同事發來的消息，有一瞬間頭暈目眩。
他點進去同事分享的鏈接，是微博熱搜。
#龍湛疑似和經紀人熱戀
#龍湛出櫃爆
路從白嚇得臉都白了，他心如擂鼓點進評論區後，以為會是罵聲一片。
【專注磕cp100年：經紀人被辣到的樣子好可愛啊！如果是我，我也把持不住！】
【三不沾：這波龍湛穩賺不賠。】
【大蔥炒混凝土：他們真的好配，給我在一起，往死裏寵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陰暗地爬行）（尖叫）（扭曲地行走）（不分對象攻擊）……】
路從白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可罵的人也不少，不過都被擠到下麵了。他看了眼劇院門口，給龍湛發了個消息，就驅車離開了。
站在公司裏電梯裏，路從白忐忑不安地捏著手指，電梯門打開後，撲麵而來的緊張氣氛幾乎讓路從白透不過氣。
平常安靜的辦公區，電話鈴聲不斷，每個人腳底下恨不得踩上風火輪，長八隻手。
路從白埋著頭躲避視線，走到老板門前。
敲門後推開進去，男老板正扶著額頭，一動不動坐在辦公桌上。
“老板，我來了……”路從白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從白啊，你是真厲害。”男老板歎了一口氣，從桌上抬起頭，“影帝，我公司最拿的出手的男演員，被你搞到手了，你和我說實話，這個熱搜它到底是真的嗎？”
路從白窘迫低下頭，他聽出男老板卑微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
路從白掐著自己的手，他猶豫著不知道這個謊該不該撒。
“是真的……”他說著，眼眶紅了。
男老板長歎一口氣，鼓起掌來，“好，很好。”
路從白驚訝地抬起頭，怔愣地看著老板。
“這樣吧，你們倆從明天開始，就給我炒cp，我給你接一部戀綜，你們倆去。”
是路從白傻了，還是老板瘋了。
“老板，你是認真的嗎？”路從白問道。
“嗬。”對麵嗤笑一聲，“當然是假的！你，馬上給我滾！這段時間別再出現在雲生傳媒，也不用再負責龍湛任何工作。”
路從白被吼得流下眼淚，他難得對上司頂了嘴，“湛哥不會同意的。”
“他給你發工資，還是我給你發？你是不是真的以為龍湛他喜歡你啊，也就是個新鮮勁，吃慣了山珍海味，想嚐嚐你這種農家菜，你不會還以為他真的認定你了吧。”
老板拍著桌子怒吼的一番話，讓路從白如被兜頭澆了冷水，他呆滯地看著地麵，心口的鈍痛撕扯著他。
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