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從白真正意識到,龍湛話說的話是對的時候,是在周四休息的時候被公司叫出來,要不是有龍湛的靈丹,他估計得疼上幾天,壓根沒法工作。

那靈丹可真是神奇,不僅屁股上的傷不疼了,就連天雷劈過的地方也好了不少。

龍湛周五晚上有一個小型話劇演出,整個工作室和舞台相關工作人員都在忙著準備服裝和道具等。

“路從白,服裝組這幾天缺人手,你跟著去準備一下一會彩排的服裝,千萬別拿錯了。”一個短發女人走過來,急匆匆說道。

“可是…這不是服裝組的工作嗎?”路從白下意識反駁道。

短發女人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這看起來好欺負的小崽子還會拒絕自己。

“你準備的服裝也是龍老師要用的,你想等他來了光著膀子上台演出嗎?!”

“我、我這就去。”

女人尖利的聲音配上那刁鑽的嘴臉,路從白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後退一步,轉身一溜煙跑了。

今天一共兩場話劇演出,人員足足有一百多號人,服裝組哪裏是缺人手,是根本沒有人手。

整個舞台服裝都交給了路從白一個人,整個下午甚至到晚上,路從白都一個人在確認服裝。

彩排前半小時,各個服裝才被送進了化妝室。

路從白忙了大半天的雙腿可算能歇歇了。他剛在話劇彩排的現場找了個位置坐下,後台導演就出來了。

“服裝是誰負責準備的!”怒吼聲響徹整個演出廳。

路從白那顆本來就忐忑不安的心越來越快,他慢吞吞地舉起手,站了起來,臉上除了茫然隻剩下無措了。

“是我。”

“你找的這是什麽衣服,第二出話劇人物有一大半的服裝都和我的對不上,你想讓我的話劇演員穿著森林兒童劇服裝去演愛情劇嗎!……”

路從白雙腿發軟,但他仍舊走到了負責人麵前,那雙眼因為委屈而紅透了,卻仍不卑不亢。

“我是嚴格按照工作人員給的單子找的,可能這之間有什麽誤會…”

啪!

“誤會!誤會個屁!雲生傳媒怎麽養你這麽個廢物……”

路從白話音未落,他的臉上就被甩落一份文件,硬紙板磕在他的腦門上,留下一道紅痕,淺淺滲出血來。

離上台隻剩下半個小時,舞台導演壓根不管是不是路從白的過錯,總歸不能是他的過錯。

路從白並不懂這個道理,他安靜的站在那裏,生生忍住眼淚,低著頭挨罵。

隻要這個人罵夠了就好了,不要出頭,不要把事情惹大,不然龍湛會生氣了,工作也保不住。

龍湛跟李棟一起過來的時候,撞見的便是這副場麵。

路從白正指著鼻子被導演罵,周圍的人一個個都在看熱鬧。

“他怎麽在這兒,我記得他今天休息,你叫他來幫忙的?”龍湛目光犀利看向李棟。

李棟猛搖頭,他哪還敢,上次讓路從白買杯喝的都被訓了,他可不敢再使喚人了。

龍湛麵上風輕雲淡地看著眼前的鬧劇,中間那個蠢蛇這時突然抬起了頭,龍湛這才看到路從白額前的紅痕。

“高導演,現場有點吵啊。”龍湛走過去,雙手抄在西裝褲的口袋裏,居高臨下看著高導演。

高導演那擰成倭瓜似的圓臉,看到龍湛時,立馬喜笑顏開。

“服裝出了點小問題,工作人員沒做好,我說兩句。”

“看來高導演對我的人有諸多不滿——路從白,還不快給高導演道歉。”龍湛咬了咬後槽牙,似笑非笑。

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連路從白小聲的哽咽都能聽清,龍湛眉頭不自覺蹙起來,更覺得心煩意亂了。

“龍老師您的人?”高導演重複著龍湛的話,難以置信道。

龍湛抓著路從白的纖細的手腕,一把拉進懷裏,抬起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

“當然是我的人。”龍湛那雙金色的眼眸仿佛鍍上了朝霞的光輝,冷傲又帶著難掩的怒意。

“龍老師,這太不巧了,我還以為是道具組找來的幫手,您別計較。”高導演嚇得冒了一頭汗,他皮笑肉不笑道。

他得罪誰不好,怎麽得罪到龍湛頭上去了。

“演出結束,你和李棟談醫療費用的事,他受傷了。”龍湛摸著路從白的額頭,風輕雲淡道。

高導演哪能說不,自己好不容易請來了影帝,可不能因為這點事就演出攪黃了,隻是眼前這個人不會是劃破了一點皮,就要醫藥費,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龍湛說完,便帶著路從白離開了,一路上臉色沉沉,隻顧著往前走,沒注意到身後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蠢蛇。

龍湛足有187,步子也大,路從白想跟上他,走幾步就得小跑。

“小路,你沒事吧,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李棟湊過來,詢問道。

路從白搖了搖頭,沒說話。

“那你們先去休息室,我出去買藥。”李棟說著便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路從白又累又委屈,又害怕龍湛把他給解雇了。

在到達休息室後,他看著龍湛那張冷漠的臉,再也控製不住哭聲。

“湛哥,我真的有好好做,不要解雇我,我也不偷偷和你纏尾巴,我都聽話……”路從白跟犯錯孩子似的站在龍湛麵前,兩手攪在一起。

龍湛本就忙得頭痛,看到路從白的眼淚更是煩躁,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不解雇你,你告訴我誰讓你過來幫忙的。”龍湛問道。

“不、不認識……”

龍湛就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他看了眼路從白額頭的傷,分外礙眼。

欺負人竟然敢欺負到自己助理身上,簡直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頭發撩起來,過來我看看。”龍湛狀若無意的開口道。

路從白哪敢反抗,他乖巧地走過去,離龍湛更近一點,撩起頭發。

那傷痕已經結痂了,就是有點泛紅,倒是路從白的一對眼睛,哭得梨花帶雨的,都腫了。

“別哭了!”龍湛心裏煩悶極了。

路從白不哭了,隻是站在那兒小聲抽噎,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直到……眼前出現一條金燦燦的大龍尾,路從白眨了眨眼,下意識一把抱住。

龍湛忍著被觸碰的不適應,用龍尾的尖尖點在路從白腦門上,那裏的傷便消失了。

“給你纏纏尾巴,不許哭了。”龍湛一臉自然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