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從白沒有真的聽從李棟的話去秀場,任由擺弄。他把桃多多的飲料杯拿在手上來回搖晃幾下,吸管戳了好幾次才插進去。

路從白抽噎著,大口喝光了一整杯桃多多,從胃開始感受到沁涼的溫度,連著心都跟著冷了。

連著喝完了兩大杯後,路從白心裏才好受一點點。

雜誌社路過的人太多,路從白又哭得稀裏嘩啦的,他有點害羞,就擦著眼淚躲到花壇後麵一點的位置哭。

他的身上已經不剩下什麽現金了,在手機關機的前一刻他給青蛟發了微信。

【青蛟哥,我沒錢打車了,大家扔下我了,你看到信息來這裏接我一下好不好。】

而後就是漫長的等待,手機也在等待中關機了,路從白又拿過一杯桃多多,坐得久了屁股又疼,就蹲在花壇下麵抱著膝蓋嘬裏麵的果肉。

“從白?!”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青蛟熟悉的聲音,路從白蹲得腿都麻了,他試了試,沒站起來,隻好揮了揮手。

“青蛟哥,我在這兒。”路從白扯著嗓子喊,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哭啞了。

青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路從白看到那張熟悉又親切的臉時,沒忍住嘴巴一癟,帶著哭腔道:“青蛟哥,你終於來了……”

“你怎麽哭成這樣了,從白誰欺負你了,怎麽不坐著啊。”青蛟彎下腰,看到路從白已經紅腫得不像樣的眼睛,開口道。

青蛟焦急地湊到路從白麵前,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問題。

“我腿麻了,站不起來。”路從白垂下頭,避重就輕道。

青蛟聞言,直接上手抄著他的腋窩直接將人放在花壇上,路從白屁股坐上花壇那一瞬間,腿解放了,屁股開始受罪了,他疼得臉色都變了。

“怎麽了,哪不舒服,不會又是因為雙修那位。她動手打人了?!脾氣怎麽這麽臭啊她。”

路從白聽著心裏就難受,咬著唇開始吧嗒吧嗒掉金豆子,“我纏尾巴的時候,不小心把他咬疼了,是我不好。”

青蛟一聽,這都纏上尾巴了,怎麽還能天天鬧別扭。

“他今天找了別的助理,不讓我在他身邊待著,胸口這裏好難受,我知道不是他拋棄我的,但我還是難受。”

路從白抱著桃多多,捂著胸口跟青蛟哭訴,沒注意到在不遠處停在路邊的那輛黑車。

“你這是被當做備胎了啊!”青蛟一拍手掌,恍然大悟。

路從白哪懂這些,他眼底濕漉漉一片,仰頭歪著腦袋看著青蛟,“備胎是什麽意思啊。”

“備胎的意思就是她有了更好的選擇,現在和以後都不要你了。聽明白沒,小備胎?”青蛟一副大師樣,拍了拍路從白肩膀。

“不要……我了?”路從白以為工作要沒了,哭的更凶了,“好不容易找到我喜歡的……”

路邊車裏的龍湛聽到路從白哼哼唧唧的說著喜歡,耳垂微紅,握著方向盤的手握緊,又不自在地放在一旁車窗上。

他穿著走秀款的高定西裝,袖口規整地扣在袖口,沒來得及謝幕就自己開車出來了。

龍湛在秀場幾個小時都沒有看到路從白,問李棟怎麽回事,對方支支吾吾,龍湛想到昨晚咖啡廳那個假扮員工的妖族,沒忍住動用了龍族的能力找人。

這是他殺了惡龍之後,在人間一萬多年第一次使用龍族在戰鬥時才能用的能力。

離開時,導演在身後罵他耍大牌,而龍湛隻說了一句違約金他來負責,頭腦一熱就出來了。

龍湛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聽到車門外兩個人嘰嘰喳喳的聲音。

“怎麽、怎麽才能不做備胎呢,青蛟哥,我想在他身邊留下來。”路從白擦幹淨眼淚,開口道。

“我給你那本盜……盜、倒背如流的秘籍呢。”青蛟抹了抹冷汗,他差點說成了盜版書。

那本秘籍路從白一直當個寶貝,都是隨身帶著的,他從自己的挎包裏小心翼翼掏出來,遞給青蛟。

“別給我,你自己翻到這本書的第三部 分好好看看,怎麽扭轉一下你在他心裏的地位,不做備胎。”

路從白翻開書,果然上麵寫著大標題:【備胎如何轉正】。

青蛟哥果然倒背如流。

“第一,你要重塑吸引,你現在對他來說呢,吸引力已經沒有了……別哭別哭!”

青蛟話說到一半就看到坐在花壇上路從白眨巴眼又要掉眼淚。

“我不哭。”路從白抽了抽鼻子,生生把眼淚憋回去了。

青蛟繼續開口:“第二步就是,形象反轉,這個時候你要先把他的保護欲勾出來,然後再推開他,告訴你不需要安慰……“

“上車。”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青蛟的‘戀愛小課堂’。

龍湛將車開到路從白身邊,口罩墨鏡一個也沒戴,化了妝,眉目間更顯出他高不可攀的冰冷。

他側頭看著窗外的路從白,那人起初看到他時有片刻驚喜,而後又瑟縮著移開了視線。

見路從白沒動,龍湛愣了兩秒,聲音不那麽冰冷了:“還有工作,路從白,上來。”

麵對龍湛主動來接他,路從白有些猶豫,可自己現在真的沒心思工作。

“對不起湛哥,我現在情緒有點不太好,我不想帶到工作中,湛哥身邊應該不缺人幫忙,我就不去添亂了。”

路從白說著從花壇上站起來,把保溫袋裏剩下的最後一杯桃多多拿出來遞給龍湛,“這杯冰還沒化,湛哥不嫌棄的話就拿去喝吧。”

龍湛睫毛垂下,遲疑片刻才接過那杯桃多多,抬眸又看到路從白身後已經喝光了的四大杯,眉頭皺起。

路從白看到龍湛臉色不太好,以為他又要說什麽讓自己難過的話。

路從白把空杯拿起來,扯著青蛟的手臂,就往一邊走,“我們先走了,湛哥。”

龍湛又一次捏緊方向盤,他看著後視鏡裏遠去的兩個人,踩下油門,消失在兩個人視線裏。

龍湛離開後,路從白更蔫了,青蛟看著路從白,又聯想起剛才兩個人的對話。

路從白喜歡上的人是他老板,還真是個男人?而且那個叫湛哥的是蛇還是蛟,他竟然一點氣息都嗅不出來。

“從白啊,你的老板是蛇還是蛟,你哥我認識不少好看的小母蛟,要不……給你介紹一條去雙修試試?”青蛟抽了抽嘴角,尷尬道。

路從白不會告訴青蛟龍湛其實是金龍,他把秘籍在包裏放好,“我才不要小母蛟,我都答應湛哥了,以後隻和湛哥纏尾巴。”

青蛟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這蛇才屁大點,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