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車來得很快,路從白走在龍湛前麵,幫著拉開了商務車的後車門。

他剛要讓到一側,卻看到車裏除了司機和李棟之外,還有一個男生坐在後麵。

“湛老師好,我是新來的,叫我曉宏就好。”車裏的男生連忙起身,在狹小的車內也鞠了一躬。

“湛哥你這要人要的也太突然了,我這是在公司現拉來的一個。還沒走完入職手續呢。”

副駕駛的李棟看了一眼路從白,他就知道龍湛跟和尚一樣的禁欲人設,怎麽可能對一個窮助理上心。

聽到李棟的話,路從白咬著唇快哭了,金龍前輩是真的不需要他了。路從白愣在原地,手指捏緊衣擺,心裏酸溜溜的。

“你還要堵著門站多久。”龍湛從他的後腦勺都看出來他的失落,移開視線後,語氣冷漠得像秋日寒霜。

路從白回過神,抽了抽鼻子,趕忙側過身讓龍湛上車,“對不起,湛哥。”

龍湛坐上商務車後,路從白也跟著上車,習慣性地坐在龍湛身邊,想起身去後麵已經晚了,車猛地一腳油門,路從白剛起身,又摔到座椅上。

“啊!唔……”屁股壓在座椅上,路從白屁股挨過打的地方疼得跟針紮似的,沒忍住哼了一聲。

龍湛坐在旁邊聽到路從白的慘叫,微微側目,麵無表情看了他一眼,路從白還偷偷揉著屁股,注意到龍湛的視線,以為他嫌自己煩了。

路從白歉意地垂下頭,往旁邊挪了挪,和龍湛拉開了距離,整個人坐在座椅的邊緣,隻有半個屁股在座椅上。

不過這樣也挺好,疼也隻疼一半屁股。路從白在心裏自我安慰,金龍前輩隻是和自己短暫地鬧一個別扭,等自己跟秘籍裏好好學習一下,多哄哄他就好了。

路從白一路胡思亂想,到了雜誌拍攝的室內棚,龍湛的出現讓原本安靜的辦公區變得喧鬧起來。

龍湛每走過一個辦公區,路從白都可以聽到後麵在竊竊私語議論龍湛。

“龍湛本人好帥啊,有沒有190啊!”

“你發現沒,他有一種古雅男子的長相,感覺很適合長發。”

“好想衝上去要簽名呀。”

路從白聽到人群中的話,跟在龍湛身後不著痕跡地往龍湛身邊靠了靠,替他擋了一部分視線,怕有人真的衝上來嚇到龍湛。

“拍攝結束之後的下一個是什麽行程。”龍湛察覺路從白的小動作,轉眸看向他手裏潦草到鬼都看不懂的行程本。

路從白眼底一亮,高興龍湛和他說話了,手指一行行找過自己鬼畫符的字跡,“湛哥,我們下一個是……”

“湛老師,拍攝結束後下午一點是一場走秀的邀約,一直到八點結束。”

路從白剛要說,就被後麵曉宏搶了先,他上前一步,用肩膀撞開路從白,躋身在龍湛身邊,而路從白被擠得半個身子都撞在牆麵上。

龍湛目睹了整個過程,卻隻是眉頭微微蹙起,卻沒有說話。

路從白踉蹌兩步站穩後,發現龍湛已經和自己拉開了距離,他想要追上去,身後李棟走過來。

“你今天不用呆在湛哥身邊,一會就跟著工作人員,幫他們幹幹雜活,整理湛哥拍攝用的道具和服裝,湛哥那邊有曉宏。”

路從白心裏委屈,金龍前輩明明答應自己換個方式懲罰自己,現在屁股也挨了打了,怎麽還是不能在他身邊工作。

“明天我就可以隻做湛哥助理的工作了嗎?”路從白抱著懷裏的書,問得自己心裏也沒底。

“這我也不好說,湛哥其實也很少這麽生氣,自求多福吧。”李棟愁眉苦臉一臉關切,心裏卻在幸災樂禍。

就因為他,龍湛上次還罵了自己,就買兩杯冷飲,自己那杯還給這小逼崽子喝了,不讓他吃點苦就不知道什麽叫社會險惡。

路從白眼眸低垂,睫毛遮擋住他的情緒,“謝謝李棟哥,我會好好表現的。”

路從白接過李棟遞過來的服裝,今天的主題果然是拍古風,一套衣服又厚又重,還有各種配飾。

“後麵還有一排服裝,你負責把這些送到拍攝棚吧。”

龍湛在現場妝都快化完了,才看到路從白一個人用自己的小身板推著一整排衣架走過來,累得滿頭是汗。

龍湛以為路從白會覥著臉過來,可他似乎比自己還忙,除了準備服裝,還幫著攝影組調整打光板和背景牆。

可能是被自己打過屁股,走路姿勢看起來也別扭,幾次想坐下去休息也沒敢,最終隻是蹲在牆邊擦擦汗又起身繼續。

大家都忙,也沒人關心他,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不知道是不是偷偷哭過。

“湛老師?湛老師?!拍攝開始了。”

新助理連叫他幾聲,龍湛才回過神,又看了路從白一眼才開始拍攝。

路從白並沒有像上次一樣被欺負,他禮貌又搶著做事,乖巧的樣子讓工作人員都挺喜歡他,拍攝一開始,就沒人讓他幫忙了。

路從白站在陰影裏,龍湛站在攝像頭前麵,所有的光線都是為了他一個人。

龍湛戴了假發,穿著一身黑綠相間的古裝,風吹起他長發,在燈光下,那金色的眼眸和黑發相悖,卻格外讓人難忘。

路從白看龍湛的拍攝入了迷,過去了幾個小時也沒動一步,直到李棟朝他走來。

“從白啊,湛哥讓曉宏去買喝的了,我沒和曉宏說湛哥愛喝什麽,你還不趁機偷偷表現一下。”李棟貼在路從白耳邊,偷偷摸摸說著,還時不時朝他擠眉弄眼。

路從白一喜,自己又可以幫上湛哥忙了,他應下來剛要走,看了眼時間突然想起來,“可是湛哥喜歡喝的那家店,離這裏很遠,馬上快一點了,我怕趕不回來。”

李棟笑容尷尬地掛在臉上,而後又開口:“拍攝時間延遲到3點了,你放心去吧,打車記得要發票。”

路從白這才轉身跑出了雜誌社的攝影棚,頂著大太陽去五公裏以外的地方給龍湛買桃多多。

拍攝一點結束後,上車離開前,龍湛都沒看到路從白。

就在車要發動引擎離開了,龍湛看向副駕駛得李棟,陰沉道:“少一個人。”

李棟正喝著外賣送來的冷飲,聽到龍湛的聲音,芋圓差點卡在嗓子眼裏。

“咳咳……”李棟劇烈咳嗽,不是都不用路從白了嗎,怎麽還問,“他啊,走秀那麵需要人手,我就讓他提前打車過去了。”

龍湛聞言臉色還是一樣的臭,但也沒計較這件事。

李棟鬆了一口氣,趕忙給路從白發消息。

【買完直接去秀場吧,拍攝又正常時間結束了。】

路從白一路著急忙慌,到了雜誌社樓下剛要上樓,卻沒看到公司的商務車,他這才拿出手機看到了消息。

路從白拎著五杯桃多多,累得虛脫,大太陽曬得他皮膚都疼了,多累都沒事,因為是他的工作。

可是被拋棄的事實,讓路從白很快流下眼淚,洶湧地在他臉上流淌而落。

“我是不是真的很讓人討厭啊。”路從白拎著桃多多坐在花壇上,眼淚一邊擦一邊掉。

他隻是笨一點,並不是什麽都不懂,他知道自己被大家孤立討厭了。和上學的時候一樣,他又一次被“霸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