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從白晚上才回到家,剛進門坐下沒多久,肚子就開始疼,短短半小時跑了五六次衛生間。

“從白,你沒事吧。”青蛟靠在衛生間門口,能聽見路從白哼哼唧唧的聲。

“沒事,就是冷飲喝多了,青蛟哥,你幫我燒點熱水再回去行嗎?”路從白虛脫地坐在馬桶上,臉都白了。

“行,一會哥給你揉揉肚子都行。”青蛟哥的腳步聲遠了,屋子裏響起水壺的咕嚕聲,在破舊的小閣樓裏回**。

路從白捂著肚子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青蛟連個影子都沒有了,路從白大門沒關,聽到對門傳來《西遊記》開頭曲……

“從白,你說白龍真能變成馬嗎?那上次天上飛的那個,到底是龍啊,還是長翅膀的馬啊?能好吃嗎?”

青蛟自從上次看到白龍,蛟腦都開始不正常了。

路從白肚子疼屁股疼的,哪有心思管什麽白龍馬。

他關上了大門,回到沙發上把夏涼被蓋得嚴嚴實實的,還是頭一次在大夏天怕冷,他剛閉上眼沒多久,手機突然響了。

“嗡——嗡嗡—”

路從白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

湛、湛哥?

路從白輕咳幾聲,才按下接通鍵,輕聲問:“湛哥,有什麽事嗎?”

路從白緊張得心提到嗓子眼,他等了半晌都沒聽到手機裏龍湛的聲音,小心翼翼又問:“湛哥,是打錯電話了嗎?”

“回家了?”

龍湛的聲音隔著手機好像變得溫柔許多,路從白莫名有點緊張。

“嗯,剛回來。”路從白說完,感覺自己好像把天聊死了,又接了一句,“湛哥呢。”

手機另一頭的龍湛聽到路從白的話,愣了兩秒才繼續開口:“在家,明天的早飯你來準備,早點過來。”

路從白有點沒想到龍湛給他打電話就因為這點事,他想問自己明天做完早飯是不是又不可以留在他身邊。

路從白終究沒有勇氣問,已經有新人來了,金龍前輩怎麽可能還需要自己。

“從白,我給你燒的熱水喝了嗎,還疼不疼,現在是廣告時間,我可以給你揉揉肚子。”

電話還沒掛,門外青蛟突然開始梆梆梆的敲門聲,還扯著大嗓門喊。

路從白趕忙捂住手機的話筒,“青蛟哥,我沒事了,你還是回去看你的白龍馬吧。”

“你生病了?”與此同時,手機裏傳來龍湛略帶疑問的聲音。

路從白又手忙腳亂地接起來,“隻是有點壞肚子了……湛哥,你是在關心我嗎?!”

“你確實病得不輕,已經開始說胡話了,明早別讓我等你。”龍湛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路從白垂頭喪氣地看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自言自語:“我都忘了,湛哥說過這些不是關心自己,都是怕耽誤工作而已。”

……

路從白就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就起床,簡單收拾一下就去了龍湛家裏。

到了龍湛家門口,路從白才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金龍前輩家裏的鑰匙。

路從白在門口徘徊了一會,試探地輕輕推了一下大門,才發現門壓根沒鎖。

屋子裏格外安靜,茶幾上還有翻開一半的劇本,路從白看了眼樓上緊閉的房門,輕車熟路地來到廚房準備早飯。

龍湛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他尾巴也沒收,躺了一會就穿著睡衣就直接下了樓。

下樓時早飯已經做好了,客廳都是烤麵包片的香味。

“湛哥,你醒啦,今天下午才有行程。一點,是另一場時裝秀。”

路從白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新本,龍湛瞥了一眼,發現並不是昨天那個鬼畫符的本子,字跡工整,幹幹淨淨。

不知怎麽,他想到了昨天路從白被撞到牆上時的模樣,龍湛蹙眉,“嗯。”

路從白見龍湛還是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咬著唇把本子收起來,動作都輕手輕腳的,怕又惹龍湛不高興。

龍湛沒著急吃飯,而是先拿起了咖啡站在落地窗前醒神。

路從白坐在他身後的沙發上,那根又粗又壯,金燦燦的大龍尾就在他眼前。

尾巴尖垂在他腳邊的地毯上,一伸手就能夠得到。

陽光落在上麵,反射出七彩的光。

路從白像是被迷住了,他目不轉睛盯著那龍尾,俯身,趁著龍湛不注意,用手指輕輕碰了那尾巴尖,又不舍得地收回手,隻盯著看。

路從白的視線實在火熱,龍湛想忽視都難,尾巴尖被路從白輕輕碰過的地方一陣酥麻,從脊椎一直蔓延心頭。

蠢蛇,一條龍尾有什麽可看的,這麽多天還沒看夠。

龍湛看著他那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不知想到什麽,脖子有些紅,而後在路從白麵前擺了擺尾巴,逗弄他似的。

路從白看著麵前的金尾巴搖來搖去,出於蛇本身捕獵的習性,路從白瞳孔都變了,試圖抓住那龍尾。

到底是蛇妖還是貓妖。

龍湛用餘光偷看路從白抓不到自己尾巴時的挫敗模樣,沒意識到自己笑得多寵溺。

“抓到啦!漂亮尾巴!”

興許是偷看路從白時分了神,被路從白得了手,路從白整個人撲在他的尾巴上,緊緊抱著,單純地傻笑著。

“唔!”尾巴尖傳來尖銳的刺痛,龍湛悶哼一聲,咖啡灑出來一半。

這蠢蛇!

路從白趴在龍湛的尾巴上,聽到頭頂的哼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他幹脆把腦袋也埋進龍湛的尾巴上,聲音悶悶的,“湛哥,如果我說是尾巴先動手的,你會相信我嗎?”

“抱不夠了?”龍湛聲音冷了下來,試圖抽回尾巴。

路從白趕忙起身,垂著頭打算認錯時,發現手心裏有什麽硌著自己,攤開一看……

是金龍前輩尾巴上的大鱗片。

路從白嚇得快哭了,猛然想起自己前天因為咬疼了金龍前輩,就被狠狠打了屁股,甚至還不讓自己在他身邊工作。

如果金龍前輩知道自己把他鱗片薅下來了,還不把自己屁股打開花,然後再開除自己,那可怎麽辦。

想到這裏,路從白眼眶濕了,在龍湛身後抽抽搭搭的。

龍湛脊背一僵,回過頭時,路從白已經開始抹眼淚了。

“怎麽,和我尾巴玩還把自己摔疼了?”龍湛用尾巴點了點路從白的額頭,開口問。

路從白被尾巴戳得後退幾步,額頭紅了,他看了眼那大尾巴,忐忑地說出實話:“我、我把湛哥的鱗片拽下來一片,疼不疼啊?要不要用靈株……”

龍湛看著路從白嚇成這樣,怯懦又帶著防備的,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我看看。”龍湛毫無波瀾道。

路從白攤開手,手心裏的鱗片幾乎比路從白的手還大,路從白堪堪用手掌包住它。

龍湛看著那片金鱗,並沒當回事,雖然龍並不會自然脫落鱗片,不過掉了還是會長出新的。

路從白見龍湛不說話,也盯著那金鱗看了一會。

“喜歡嗎?”龍湛問。

“喜歡,又圓又大,還金燦燦的。”路從白立馬忘了自己的處境,破涕為笑。

“送你了,蠢蛇。”龍湛放下手裏的咖啡,收起尾巴,走向餐桌,“別哭哭啼啼的,本尊又不吃蛇,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