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瀾聽到昊微這般說, 翅膀一頓,轉過身,黑溜溜的眼眸滿是好奇, “迦恒佛祖不是說他成佛後, 那佛徒弟子轉世為人了?”

“是,那佛徒弟子確實轉世為人, 但不代表他和迦恒之間就再也沒有糾葛。一萬多年前, 三十三重天湧現出一位佛童,據悉他百世為善,未做一惡, 因此這一世他十二歲便修煉成佛, 飛升那日,獨獨選在迦恒佛祖座下為弟子。後來這人,卻在兩千年前墮入妖界。”

司瀾難以置信道,“難……難道是妖佛玉無瑕?”

這段故事司瀾還在蛋裏便已經從羅薈口中知曉, 不過當時是當作八卦來聽的。據悉, 這位佛緣頗深的弟子玉無瑕飛升那日,三十三重天, 響震九千九百九十九座銅鍾, 鍾鳴聲聲不絕, 佛光普照十萬裏,六界為之震撼。

然而就這麽一位佛徒弟子, 入了迦恒佛祖座下後, 漸漸泯然眾人矣, 再有他的消息, 便是他從三十三重天墮入妖界之時。

“你的意思是指玉無瑕可能就是那位佛徒弟子?”司瀾又問道。

“隻是猜測。”

“不過, 玉無瑕當年墮入妖界的緣由, 好似不怎麽光彩。”司瀾想起來自己曾看過的話本,嘴角不由抽了抽。

《三隻狐妖大戰俊俏和尚七日七夜》

《禁欲和尚戀上絕色狐妖》

這兩本書,至今還在他的收藏閣內。

據悉,玉無瑕在妖界降妖時愛上一位狐妖,常常下界與其廝混,發展到後來更是帶著狐妖來到三十三重天廝混。

迦恒佛祖發現後,勸誡玉無瑕戒色,玉無瑕卻變本加厲,招了一群狐妖在三十三重天縱情享樂,甚至還帶著師兄們一起耽於男女之愛。

這一次迦恒佛祖沒有縱容玉無瑕,直接將玉無瑕打成重傷。

爾後,玉無瑕一怒之下墮入妖界。

昊微輕輕頷首,“這位玉無瑕弟子,眉心紅紋似火,應是百世輪回留下來的執念,聚集其眉心。”

司瀾詫然,喃喃道,“眉心紅紋似火?”

他好像見過這麽一位佛徒,在他還是一團黏糊糊的蛋液時,曾看到過一位穿著白色袈裟,麵容妖冶俊美,眉心凝著紅紋的和尚。

那和尚的身影仿佛懸在無邊無際的浩瀚世界中,隻是一瞬,便又消失了。

當時他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那個和尚出現後,他感覺到渾身劇痛,蛋液仿佛被燒熟了似的難受。

就在他要喘不過來氣,一命嗚呼時,羅薈出現了。

羅薈的兩隻翅膀輕輕抱住他,咕咕的聲音縈繞在蛋殼外麵,消解了他的難受。等到他再一睜開眼,無邊無際的浩瀚世界中已經看不到和尚的身影。

思及此,司瀾突然間覺得自己好似被一個巨大的陰謀包裹住。這個陰謀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開始。仿佛他在魔界的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他人的掌控和監視之下,甚至是此刻和昊微在這裏談話……

一股寒意瞬間從後背攀起,讓他忍不住伸出兩隻翅膀抱住自己。

昊微看到他這個動作,竟覺得他有一絲可愛,神情呆呆的,好像人界那個隻有一縷精魂的小傻子。

“在玉無瑕墮入妖界沒多久後,三十三重天又接連隕落三位佛子,此事成為三十三重天的禁忌,被禁止提及。”

司瀾嘴角抽了抽,原來佛祖也有禁忌。

看樣子即使得道成佛,也難真正做到無情無欲,悲喜不念。

“玉無瑕現在在何處?”

“玉無瑕墮入妖道後,行蹤詭譎,上一次出現的時間,還是在兩百年前。”

這位年輕妄為的佛子,在三十三重天時恣意享樂,墮妖後竟收斂身心,百年不見蹤影。

實在是奇怪得很。

“不過……”昊微頓了頓,抬頭看向司瀾。

司瀾聞聲,瞬間睜大圓溜溜的眼珠子,踮起腳尖,翹起尾巴,一臉認真的聽著昊微說話。

昊微心軟了幾分,故意拿喬,慢慢道,“不過前些時日,有探子來報,說看到玉無瑕的身影在瀛洲出沒。”

“瀛洲?”司瀾不自覺湊到昊微跟前,眉心一點綠毛抖了抖。

“嗯。”昊微一邊說話,一邊不動聲色,伸出手,撫摸司瀾的小腦袋。

司瀾陷入到沉思中,還未察覺自己被人薅了,待反應過來時,人被昊微捉到懷中。

他連忙撲騰著兩隻翅膀,掙紮著要離開,結果爪子尖利,不小心劃破昊微的手背。他頓時不敢掙紮了,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著昊微手背上的兩道傷口。

昊微看了一眼傷口,不甚在意,反而問道,“怎麽了?是不是這樣摟著你不舒服?”

“……”司瀾。

司瀾有那麽一瞬間懷疑昊微是不是被奪舍了,不然性子怎麽會差別這麽大。

明明之前,這個人麵如羅刹,冷言寡欲,甚至在暴露出身份後,還要治他的罪。現在怎麽轉眼間變成溫柔體貼的模樣?

該不會也是在醞釀什麽大陰謀嗎?

司瀾突然想到昊微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羽嘉之所以滅絕,是因為其肉能長生不老,其血能起死回生,其骨為神器仙物,所以它不僅是萬獸爭奪的補品,也是萬獸爭奪的武器。”

現在,昊微是想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還是剔他的骨?

司瀾越想,眼中戒備越強。

昊微見真的他不說話,忍不住俯下身,向來倨傲的麵容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和小心翼翼,“捏痛你了?”

司瀾滿臉驚恐,兩隻翅膀合在胸前,吞了吞口水道,“沒……沒有。”他還是得快點想辦法,離開這個陰晴不定的人。

不然自己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等曲澤他們來給收屍,都收不了完整的屍體。

昊微感覺司瀾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對他有些抵觸,但他以為司瀾是因為幻化出本體的緣故,所以有些別扭,心裏便沒有多想。

這時,殿門外傳來仙將的聲音。

“陛下,曲祤仙子受傷了,來求見陛下。”

昊微沒什麽情緒道,“她受傷了便去見醫師,為何來求見我?”

“聽曲祤仙子說,是有重要之事稟報。”

昊微沉默了下,望了一眼一旁的司瀾,將司瀾提下來放到腿上,眼前的案幾恰好遮住司瀾的身影。

“宣她入殿。”

曲祤仙子的心思,昊微一直知曉幾分,不過素來沒放在心上。

一是他身上的神傷還未解決,不會考慮兒女私情。

二便是他不喜歡曲祤。

曲祤仙子和兩個年輕男子一瘸一拐走了進來,三人此刻發髻散亂,麵上沾惹著灰塵,眼眶紅彤彤的,仿佛剛和別人打了一架,還打輸了的模樣。

昊微見狀不由冷下臉色,“怎麽回事?”

“陛下,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曲祤仙子說著話間,眼中盈盈玉淚墜落下來,模樣看起來頗為我見猶憐,“陛下,先前我和童翼、博青二人在梧桐樹處落腳,遇到隻冒犯我們的野雞,那隻野雞奇怪得很,雖然麵如野雞,但卻長著一雙鳳翅。他用那雙鳳翅,將我們三人吹走,連梧桐樹也拔根帶走了!”

曲祤仙子說完話後,大殿氣氛陡然沉寂下去,近乎落針可聞。

須臾,昊微將司瀾提出來,放到案幾上,“是這隻野雞嗎?”

“……”司瀾。

能不能禮貌點?

曲祤仙子立即睜著杏目打量司瀾,看清楚是這個罪魁禍首後,頓時委屈落淚,朝昊微跪了下去。

“陛下,正是這隻野雞。”

“陛下,你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童翼和博青也跪下去求昊微。

司瀾今日算是體會到什麽叫做「惡人先告狀」,這三個人明明先出言不遜,侮辱他欺負他,結果打不過他,就找來昊微當靠山。

嘖嘖。

這天界的人,也不過如此。

昊微垂下頭看著司瀾,司瀾那雙黑如珠玉的眼眸此刻帶著些不屑和傲氣,兩隻紅通通的翅膀則微微撐起,仿佛在掐腰。雖然羽毛遮住了他的麵容,但依然看得出來他豐富的表情。

昊微不由寵溺笑起來,伸手摸著司瀾的腦袋,用著僅二人能聽得到的聲音,道,“你知道你闖大禍了嗎?曲祤仙子是神凰族的公主。”

司瀾心中不服氣,“我並非主動冒犯他們,是他們先欺人太甚。”

昊微與司瀾待在一起那麽長的時間,自然了解司瀾的性子,司瀾這人不愛惹事,也不愛多嘴,遇到曲祤他們,恐怕實在忍無可忍,才會冒著危險露出鳳翅來吹走他們。

不過,昊微現下想要找個借口,讓司瀾留在自己身邊,便道,“你和曲祤皆說自己有理,我要怎麽信你?”

司瀾嘴角動了動,撇開頭,不看昊微。

一副任由處置的樣子。

大不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來一陣風把他給吹走,最好直接把他吹回魔界。

昊微不輕不重的撫摸著他的腦袋,恍若在哄孩子,一字一頓道,“天家與神凰一族關係素來親密,我若是為你得罪了曲祤仙子,隻怕……”

司瀾突然伸出翅膀捂住耳朵,大有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之意。這人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想處罰他,就直接處罰。

昊微見狀,心裏頓時哭笑不得,麵上還維持著一派冷淡模樣。

這隻小野雞是生氣了嗎?

應該是生氣了。

不過不得不說,他生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昊微收回視線,看向曲祤,“你們應是看錯了,它是吾養的寵物,身上並無鳳翅。”

“可是尊上,當時我們確實看到一雙……”曲祤的話還未說完,迎上昊微波瀾不動的眼神,倏然說不下去了,仿佛感到威壓震懾,恐懼低下頭去。

昊微聲音冷了幾分,“是吾先前將它放出去遊玩,回來時它受了傷,難道這傷也是你們做的?”

“不是的陛下,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傷害它!”

“是啊陛下,我們當時隻是嘲諷了這個小東西幾句,絕對沒有傷害它!”

童翼和博青一時情急,口無遮攔,把實情給說了出來。

中間的曲祤聽到這,臉色黑了下去,連忙左右使眼色,示意二人閉嘴。

他們不會說話,就別亂說,盡是在這火上澆油。

昊微眼神又沉下去幾分,大殿內的威壓如密密麻麻的細網,籠罩在三人身上,隻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嗯?你們嘲諷他?”

三人屏氣不敢言。

昊微又道,“他是吾的寵物,你們嘲諷他什麽?”

司瀾聽到「寵物」二字,兩隻爪子忿忿蜷起。

他就知道,昊微從沒有將他放在平等的位置。

罷了,反正他以前也覺得小白龍是個「小東西」。

曲祤等人聞言,臉色嚇得更白了,誰都沒有聽說昊微突然有個心愛的野雞寵物。

難怪這野雞先前麵臨他們嘲諷時,一臉鎮定自若的樣子,原來它背後的主子是昊微。

“陛下,請恕罪!我等真的不知它是陛下的寵物。”曲祤一直想要討好昊微,這一次來找昊微做主前,她還特地弄亂頭發,弄傷幾處身體,想讓昊微憐惜自己。

可沒有想到,他們招惹的野雞,竟然就是昊微的寵物。

曲祤心中頓時叫苦不迭。

昊微冷笑一聲,“哦……這麽說他若不是吾的寵物,你們便可以隨意欺侮了?”

“陛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罷了,吾看在神凰一族的麵子上,不與曲祤你計較了。隻是,從今往後,你不必再出現在玉清宮了。”

“陛下……”

“退下吧。”昊微並沒有給曲祤解釋的機會,直接命仙侍從趕人。

曲祤紅著眼睛,哽咽離開。

司瀾沒料到昊微會趕走曲祤仙子,還以為他先前那話就是在告訴自己,他不能給他出頭。

現下,他發現自己誤會昊微的意思了,麵上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天帝,好像還是有點良心,隻是不多。

昊微的手又落到他的身上,掀開他的兩隻翅膀,打量著,“有無受傷?”

“沒有。”司瀾想要縮回翅膀,卻被昊微直接給提起來了,下一瞬,昊微便將它倒翻過來,撥開他的一層層羽毛,檢查著身上情況。

司瀾的羽毛被倒著撥開時,頓時打了個激靈,下意識伸著兩隻爪子抓緊昊微的衣袖。

“你要做什麽?”

“查一下你的情況。”

“我都說了我沒受傷,你快把我放下來!”

“哦?”昊微聲音裏夾雜著一絲笑意,眸光掠過司瀾的尾羽,有幾根羽毛異常的漂亮,想來司瀾送給他的那兩根羽毛也是從尾巴上拔下來的。

他的手輕輕落到尾羽上,帶著幾分報複之意,開口道,“你既是羽嘉本體,又是天道之子,不知身子是否與一般男子不一樣?”

“……”司瀾。

當初司瀾也曾這般調侃過昊微,後來還嫌棄昊微隻有一個。現在他竟也淪落到被調侃,嚇得兩隻翅膀捂住尾巴處,圓潤黑眸睜大,略帶驚恐的看著昊微,色厲內荏道,“你別瞎說!我很正常!”

昊微心裏笑了下,麵上卻沒什麽變化,沒再逗司瀾,放下司瀾。

“即使曲祤等人言語冒犯你了,但你也不能直接吹飛他們。曲祤是神凰族公主,若是讓她知道你是魔尊司瀾,隻怕神凰一族和魔界又要發生爭端。”

神凰一族和魔界關係素來不好,最初還要從司少尋、羅薈和神凰前任公主雎珠之間的故事說起。

在羅薈未出現之前,所有人都以為司少尋會和雎珠在一起,兩人被認為是最為般配的愛侶。雖從未有個合契之約,但神凰族已經將司少尋視作未來女婿。

可是沒有想到司少尋重傷掉入魔界,被魔界一隻名為羅薈的「野雞」救下來。羅薈橫插一腳,嫁給了司少尋,神凰一族因此感到羞辱,與司少尋斷絕關係。

後來司少尋墮魔,雙方直接變成對立關係。

傳聞,羅薈之死,便是因為羅薈嫉妒司少尋心中對雎珠念念不忘,偷襲雎珠,反被雎珠身上的神跡所傷,最終殞命。

而雎珠身上的神跡,是啻憂神君曾許諾給神凰一族的守護。這一世,神凰族將神跡布在了雎珠身上。

任何人攻擊擁有神跡守護的人,必會遭受神跡反擊,其傷不能愈,其血不能止,會活活痛死。

昊微在知曉羅薈的死因後,便明白司瀾找九嬰的緣故,因為司瀾要殺的人,或者說要對付的人,啻憂神君,修為已達到天道之子級別。

司瀾道,“魔界如今也不是神皇族想惹就能惹的。”他在吹飛曲祤仙子的時候,其實心中便已經猜到曲祤的身份。

曲祤應該就是雎珠那個老妖婆的侄女。

不過那又能怎麽樣。

他才不怕。

昊微唇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又忍了下去,隻是擰著眉心,目光深深看著司瀾。

這個小傻子想要做什麽,他也就隻得幫他。

誰讓,小傻子是他在人間曆劫唯一的溫暖。

“天道的那截尾指,也在瀛洲。”昊微忽然道。

司瀾一愣,瀛洲……

玉無瑕的身影也曾出現在瀛洲,這是湊巧嗎?

還有,昊微突然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是知曉他和神凰族的恩怨了嗎?

也對,昊微這般說道,想必早已經調查清楚有關他的事情。

那他如今也不在隱藏,冷下聲音道,“那你應該知道,我想要那截尾指做什麽了。”

“嗯,一萬年前,啻憂神君欠神凰族一個恩情,神凰族提議,讓他布下神跡,庇佑神凰世人。隻是啻憂神君應不是故意要殺害你娘親的。”

“是,他不是故意要殺害我娘親的,但如果我殺雎珠,勢必要破神跡,啻憂神君感受到神跡已亂,不會出來阻止我嗎?”

昊微心裏刹那間湧出一句「有我在」,還未來得及開口,看到司瀾隨後轉過身背對著他,目光望向大殿外。

司瀾繼續道,“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克製住啻憂神君的方法,這樣報仇才能萬無一失。”

況且,啻憂神君真的無辜嗎?

他當初將神跡給神凰一族,就該料到可能會有無辜之人死在神跡下,但他依然不甚在意。或許啻憂神君和邊讓都一樣,看芸芸眾生都如同在看螞蟻,根本毫無同理心。

想到這,司瀾平抬頭看向昊微。

啻憂神君是仙界唯二的神皇,年紀比昊微的爺爺還要大,是如今仙界資曆最深的神君。是以,他真的要和啻憂神君打起來,昊微肯定站在啻憂神君那一邊。

當初他在得知昊微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後,之所以那麽高興,便是有這麽個緣由,他以為能拉攏昊微,讓天界站在自己這邊,現在卻發現都是個誤會。

司瀾心裏至今還有些失落,“陛下,今日多謝你稟公處理我和神凰族的糾紛,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你要去東海瀛洲?”昊微出聲問道。

“我……沒打算去。”司瀾言不由衷,怕昊微知道他要去就阻止他。

昊微卻不信他,“正好,吾有事,需要去一趟瀛洲,你可以同吾結伴而行。”

“……”司瀾。

他真的沒說自己要去東海瀛洲啊!

可昊微並不給他解釋,提起他的翅膀,將他捧在懷裏,“小心跟著我。”

他的兩隻下爪子被迫踩著昊微的手心,感受到對方掌心的溫度,有些熱,頭頂上方則是對方的胸口,

他能感受得到對方的視線一直望著自己,溫熱的呼吸自上而下落在他的頭頂上,他不自在的挪了下爪子,找著話題,“玉無瑕出現在瀛洲,會不會也在找天道的位尾指……”

“嗯,有可能。”

氣氛又沉寂了下去,司瀾努力找話題,“我前些時日去瑲玨山見神算子,神算子說那人的目的並非是為了危害六界。”

昊微本想說那神算子不靠譜,但忽然想起來司瀾當初去黔穹沙島撿起他,便是靠著神算子指引,於是又把話忍了下去。

那隻萬年烏龜精,往日裏淨幹招搖撞騙之事,倒是陰差陽錯,幫司瀾和他相見了。

“他的目的興許不是危害六界,但他也並未將六界的生死放在眼中。”否則也不會任由九嬰和大甬為禍人間。

司瀾點了點頭,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好像忽略了,可是一段段回憶過去,卻什麽也沒有想起。腦海思緒萬千,卻毫無頭緒。

眨眼睛,他和昊微便已經來到瀛洲。

瀛洲此地,終年桃花不敗,仙霧繚繞,瓊樓玉宇不勝其數。

剛一落地,司瀾便覺得半空中彌漫著一股香氣,似是桃花香,又似是別的香味。一陣風吹來,花瓣簌簌落下,一地嫣紅。

司瀾問道,“那截尾指如今在瀛洲何處?”

昊微解釋著話,“當年九嬰殺了邊讓後,這把長劍便流落到梵嶼手中,梵嶼企圖毀滅掉此劍,卻反被長劍穿胸,損失大半修為。後來,梵嶼隻得將此劍封印在東海瀛洲。數萬年後,這把長劍興許是沾惹了鮮血,也興許是吸收了瀛洲靈氣,修煉成人形。”

難怪六界兵器榜上沒有它,原來它竟修煉成人形了。

司瀾道,“那長劍如今是瀛洲中的誰?”

“懿德仙君。”

“……”

懿德仙君是瀛洲的主子,三百年前入輪回,後又重新歸位,沒想到這位仙尊竟然是天道的一截尾指所化。

司瀾踟躕擰眉,“那這樣,他還能變成劍嗎?”

“若是他跳進熔爐,自然便能再變成劍。”昊微道。

“……”司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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