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漸漸消散的九嬰, 沉默下去。

唯有謝離覺得好奇,跳起來想要抓那星光,卻摔了個大馬趴。

“尊上, 那頭大蛇死了?”謝離沒心沒肺問著話。

“嗯。”

“他是不是就是先前把大山劈成兩半的妖怪?”

“嗯。”

“唔, 他一定也是個可憐人吧,就隻有一顆腦袋飄來飄去的……”謝離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比劃著。

曲澤見狀, 將謝離拽到身後去, 不準謝離再打擾司瀾。

司瀾現在的模樣似乎有些疲憊,他正要帶著一群小娃娃們離開山洞,忽然想起來還有個人, 連忙將雕像後麵被掐昏過去的蛇母拍醒。

蛇母此刻化作人形, 倒在地上,醒過來後,目光戒備的望向四周,沒看到那九頭蛇的身影, 才聲音發顫道, “他死了?”

司瀾點點頭。

蛇母頓時舒了口氣,眼神定定的打量著司瀾, 爾後, 她站起身似是想向司瀾感謝, 結果身子發軟,一下子摔倒在司瀾的懷裏。

司瀾慌忙扶住她, “小心。”

“吾……吾走不動路了。”

她自被關起來後, 一直沒有進食, 修為又被封禁, 此刻體力連普通女子都不如。

司瀾本想讓曲澤抱蛇母的, 結果發現曲澤的鐵臂不知怎的斷掉了, 隻好自己抱起蛇母。

蛇母微微低著頭,臉頰有些紅。

哢嚓。

司瀾突然聽到聲響,轉身看見昊微的那隻小手正捏著石壁,收回手時,隻見那被捏住的石壁化作齏粉,墜落下來。

昊微淡淡拍手,“石壁有點軟。”

“……”司瀾。

幾人剛走出山洞,玄靈門弟子和魅蛇族立即迎上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們剛剛在森林中聽到九嬰絕望痛苦的嘶吼聲,估摸著九嬰已經死了。

“司尊者,那妖物是不是死了?”許邑問道。

“嗯。”

“太好了!”許邑和一眾弟子頓時歡呼起來,“師尊師母可以安息了,唯獨可惜的是沒有親眼看見那妖物慘死的場景!”

“不過,他這顆腦袋雖然死了,但是玄靈山下還封印著他剩下的八顆腦袋,所以往後你們還得繼續守在這裏,護一方平安。”司瀾哄騙道。

實際上,九嬰的那八顆腦袋已經無法聚魂,就算解開封印,也會瞬間腐爛掉。

他這樣說,不過是為了激發玄靈門弟子的責任感。樓玉不在了,但玄靈門、這人世間還需要他們。

許邑重重「嗯」了一聲,雙手巨劍合在眼前,“司尊者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接替師尊,繼續完成守護人間的重任。”

“好。”

司瀾頗為欣慰的看向許邑,許邑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品性確實不錯,假以時日,好好修煉,定能在修仙界排上名號。

許邑與師弟師妹們商量後,便開始打掃玄靈山,誓要重振玄靈門。

魅蛇族這邊,雙頭魅蛇看見司瀾摟著蛇母的場景,連忙率領一眾小魅蛇過來,接過蛇母,匆匆道謝。

隨後,魅蛇族圍繞在蛇母身邊,合力幫蛇母療傷。

司瀾觀察了一下玄靈山附近的情況,找到正中間的八卦陣中心,伸手摁地,霎時,地麵上出現一個巨大的極音八卦陣。

陣有八個方位,一個中心點。

正中心的陣法,缺了一塊,這才導致九嬰的那顆腦袋蘇醒過來。

他輕輕抵在八卦陣中心點,將那缺掉的陣法補上去。

雖然九嬰不會再出來禍世,但八卦陣內有萬重幻相,若是有人不小心掉進去,怕是要困死在裏麵。

忙完這一切,那雙頭魅蛇不知怎的又走過來行禮道,“司尊者,我家蛇母想要與您借一步說話。”

司瀾詫異抬頭,抬頭望向魅蛇族,隻見一群小魅蛇此刻圍在蛇母身邊,伸出蛇信子相互爭寵,蛇母笑著一一撫摸著它們的腦袋。

蛇母要跟他說什麽?

似是察覺到司瀾的目光,蛇母輕輕抬起頭,眼神溫柔的覷了一眼司瀾,又飛快低下頭。

司瀾踟躕,“好。”

——

潺潺小溪邊,司瀾和蛇母一前一後,漫無目的朝前走著。

蛇母身段纖細曼妙,步伐款款,興許是傷還沒有好,偶爾輕聲咳嗽,顯得人越發嬌弱惹人憐愛。

見對方一直不說話,司瀾隻好主動開口,“你的傷好些了嗎?”

“好些了。”蛇母說完話,將頭垂得更低,“謝謝你救了吾。”

“沒事,你不用為這事特意謝我。”

“但吾實在不知道怎麽報答你,可心裏又想要報答你……”蛇母忽然轉過身,抬起眼眸,定定看著司瀾。

大抵是蛇族女子的緣故,蛇母赭色眼眸莫名勾人心魂,眼底點點幽光,映著幾綹隨風搖曳的發絲,魅惑動人。

司瀾見對方如此有誠意的模樣,便如實道,“其實我新婚日克死三個妻子,身上一直背負著一個不好的名聲,沒有女子願意嫁給我。”

蛇母聽到這,將頭低下去,兩隻手輕輕絞在身前。

“所以我這輩子應該是娶不到老婆,也沒有孩子,這是我心中最大的遺憾,如果你真的想報答我……”

“我願意。”蛇母小聲打斷司瀾的話。

“好……那你喚我一聲阿父吧,彌補我做不了父親的遺憾。”

“……”蛇母。

——

沒一會兒,昊微等人便看見蛇母罵罵咧咧的走了回來,一點兒也不見剛剛那副柔弱可憐的模樣。

似是氣得不行,蛇母回去後立即招手,帶著魅蛇族離開。

司瀾則跟在後麵,手裏摘了兩顆野果,看見魅蛇族急匆匆離開的場景,臉上露出些無奈和不解。但出於好心,他還不忘叮囑道,“蛇母,你的體內還有禁製,切忌不要隨意動怒!”

蛇母身子一趔趄,沒說話,隻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這時,一隻落單的小魅蛇,幻化出人形,特意等司瀾回來,向司瀾揮手告別後,才去追魅蛇族。

是俞軾。

那隻被司瀾扒掉兩顆尖牙的小魅蛇。

司瀾先前沒有看到俞軾,還以為俞軾死在了那場屠殺中,他嘴角動了動,回俞軾一個淡笑。

“尊上,你和蛇母發生什麽了?”謝離好奇的拽住司瀾的衣角,八卦問道。

司瀾歎口氣,將他和蛇母的對話一一說出來,說完後,又補充道,“她四百歲,我一千多歲,她當我的女兒,不是正正好嗎?”

除了謝離聽不懂外,昊微和曲澤二人聽到這,木訥著的臉都隱隱有些抽搐。

也不知道這魔尊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明白。

“哦,尊上,我知道了,她可能是想當你孫女。”謝離從司瀾手裏扒拉出一顆野果子,咬了一口後嘟囔著話。

司瀾深以為然,點點頭,“我也這樣覺得。”

“……”昊微。

“……”曲澤。

司瀾想起來昊微已經有段時間沒吃東西了,不能把天界小太子給餓壞,將手裏的另一顆野果子遞給昊微,“呐,新鮮的。”

昊微接過野果子,眼神微動。

他在跟蛇母聊天時,還記得給自己摘果子吃嗎?

這魔尊,有點良心,但不多。

在離開玄靈山之前,司瀾又去了一趟樓玉的墓碑。

樓玉這人除了練劍,沒有什麽愛好,他實在不知道該送點什麽給樓玉,便拎了壇酒過去。

心裏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等真正開口的時候,卻發現一句都說不出來。他到最後,卻也如梵嶼、君黎那般無可奈何道了句,“傻子。”

或許這傻子自己卻不覺得傻,反而認為很幸福。

司瀾掏出九嬰送給他的小石頭,按照記載,使用咒術,去看樓玉和仲黧所在的那個夢境世界。

——

夢境裏的妖穀,是大火燃燒前的樣子。那顆巨大的濯龍樹,完好如初,褐色枝葉密密層層,遮天蔽日。

樹下,樓玉穿著一身紅色喜服,身形頎長筆挺,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仲黧似是做了一場噩夢,驚醒後披著長衫,急匆匆跑到外麵。仿佛受到什麽指引,他跌跌撞撞來到濯龍樹下,看見樹下站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樹葉隨風輕輕落下,樓玉轉過身,眼神溫柔,笑容緩緩。

仲黧的心忽然一動,下意識上前抱住樓玉。

隻是這一次,在仲黧的夢裏,摟住的身影沒有消散,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好似穿越生死,穿越世俗,再無障礙能阻止他們。

仲黧沒有看到樓玉在抱住他的那一瞬,長睫垂下,落下淚水。

在這個夢中,仲黧會樓玉會順利完婚,在妖穀共度餘生。

——

司瀾沒有再看下去,從幻境中抽回意識。

那個夢很完美,他也從來沒有見過樓玉那麽溫柔的笑過,愛情果真是讓人醉。

壇子裏的酒還沒喝完,他全倒在樓玉的墓碑前。

“下一次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時間來看你,你若是想我了,就托夢給我。”

遠處,三個小娃娃還在等著司瀾。

昊微和曲澤兩人始終板著個臉,那模樣像是別人欠了他們錢沒有還。

明明年紀都不大,臉卻比誰都臭。

而小謝離則在一旁數著自己的小糖果,數的專心。

司瀾走到跟前的時候,故意加重腳步,謝離聽到聲音趕緊將糖果藏緊兜裏,然後轉身朝司瀾露出個傻嗬嗬笑,“尊上,你回來了。”

“嗯。”司瀾摸摸謝離的小腦袋,想著謝離這幾天也跟著擔驚受怕了,便讓他悄悄偷吃幾顆糖好了。

“尊上,回魔界嗎?”

“嗯。”

司瀾剛說完話,曲澤便用僅剩下的左手施站渡雲術,召了一朵雲彩下來。

司瀾想起來曲澤受傷了,但這一路曲澤都沒有在他麵前說過一句痛,更沒有提起那截斷了的右臂。

這個孩子,向來都是不願意給司瀾添麻煩,司瀾不問,他便不說。

冷靜成熟到有些自虐。

司瀾忽然心疼的看著他,“曲澤,其實九嬰給你看的畫麵是真實的,你的右臂確實是我親手斬斷的。”

“我知道。”曲澤麵色不變。

司瀾試探性開口,“你不生氣嗎?”

“尊上既然砍我的右臂,那肯定是它有什麽問題。”

“……”司瀾。

一旁的昊微抬起頭睨向曲澤,那眼中的意思大概是——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曲澤這般信任司瀾,反倒令司瀾有些羞愧,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斟酌道,“這事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但既然你現在知道了,那我便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你。”

曲澤點點頭。

“我的第二任妻子,蘭蘭,是涇河的一條鯉魚精,在她去世沒多久後,涇河遭到青蝦妖一族襲擊,鯉魚族悉數被殺,鯉魚族族長撐著最後一口氣找到我,求我收留你。而青蝦妖一族也找了過來,讓我交出你。”

“青蝦妖與鯉魚族之間數千年的恩怨,已難斷是是非非,在鯉魚族盛旺時,也曾將青蝦妖族差點滅族,所以如今青蝦妖盛旺後,便想對鯉魚族趕盡殺絕。我本不願摻和到這兩個族群之間的戰爭,但是我欠蘭蘭一個情。而你,又是蘭蘭的族人,族長讓我看在蘭蘭的麵子上救你一命,我便想著保住你。”

這期間還有個小插曲,當時的曲澤一直在哭,司瀾湊到他跟前,板著臉讓他不要哭,曲澤就不再哭了。

那時,司瀾心裏對這個聽話的小鯉魚精多了幾分好感。

“我告訴青蝦妖一族,以後由我來養育你,不會讓你成為他們的威脅,可是他們不信,我便當著他們的麵,揮劍斬斷你的右臂,他們這才願意放過你。那晚你問我,為什麽不給你重塑胳膊?我說我不會,其實是騙你的。我可以幫你重塑胳膊,但一旦讓青蝦妖發現後,他們還會趕盡殺絕。”

司瀾說完話後,本以為曲澤表情會有點變化,結果發現他仍是木訥著表情,“尊上,我知曉了。”

“你若是恨我,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不恨尊上,我知道尊上是在救我。”曲澤沒有絲毫猶豫回道。

就算司瀾沒有任何理由斬斷他這隻胳膊,他也不會憤恨。

他的命是司瀾給的,沒有司瀾,他早就死過無數次。

幼年時,他常常身陷險境,每次隻要呼喊一聲「尊上」,司瀾總會瞬間閃現到他身旁,將他從險境中救出來。

司瀾從沒有嫌他笨,嫌他麻煩,反倒會親身試驗一遍,教他如何破解陣法,如何施展咒術,如何降服妖魔鬼怪。

司瀾對他的好,是一點一滴,日積月累,滲透到生活的各個方麵,而他對司瀾的信任,亦是如此建立,絕不是別人三言兩語就能瓦解掉。

司瀾欣慰點點頭,曲澤這孩子,真是孺子可教,不枉他當年從青蝦妖手中保下他。

“如今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會想複仇嗎?”

司瀾的內心不希望曲澤複仇,希望曲澤朝前看,可是司瀾自己都過不了仇恨這一關,也不敢去勸徒弟做大度之人。

“尊上,不管我未來做什麽,我都會如實告訴你。”曲澤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

司瀾知道他現在可能正陷入掙紮中,也沒有再追問。

雲彩落到逐雲峰上,幾人又回到了魔界。

司瀾站在山巔,看著遠處在浮雲中若隱若現的十二峰,不由朝身旁的昊微笑著侃道,“快看,那是朕給你打下的江山。”

昊微淡淡看他,撇開頭,轉身離開。

幼稚的魔尊。

“崇郢,你爹上次派人來魔界找你,你要回去嗎?”司瀾跟在後麵說著話。

昊微「嗯」了一聲,他的修為現在恢複的差不多了,但還想在回去前喝一口司瀾的血。

司瀾似是有些舍不得,歎了口氣,“那你以後想我了,可以來魔界看我。”

“……”昊微。

誰會想他?

昊微咬了咬牙,決定等下要多喝幾口他的血,這樣才能對得起他這段時間的「忍辱負重」。

司瀾伸手摸著昊微的腦袋,順帶查了下昊微的靈虛,依然判斷不出他的修為境界。

“崇郢,先前在山洞內,九嬰差點從我體內的陣法衝出來,是你輸了股靈力幫我壓製住的?”司瀾試探性的問著話,當時他氣息紊亂,重傷吐血,差點要被九嬰帶走半條命時,一股強大的修為勢如破竹衝進他體內,將九嬰壓製住。

他想了下,當時在山洞裏,他邊上就隻有昊微跟曲澤,曲澤不可能有這麽強大的修為,那就隻剩下昊微了……

昊微並不打算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司瀾,以免生出是非,再者,若要是被人知道他被魔王捉住泡了蛇酒,還被揉搓個遍,那他這天帝威望和臉麵擱哪兒?

“不是我。”昊微言簡意賅回道,興許是心虛,那張小臉說完話後越發繃緊。

“那曲澤總歸是你打傷的吧。”

昊微唇角動了動,“我隻是輕輕推他一下,他便摔吐血了。”

“……”

半晌司瀾「哦」了一下,也不知道信沒信,反正沒再聊這個話題。

晚上,司瀾在給曲澤做假手臂,一直忙到深夜還沒有做好,他便迷迷糊糊靠在椅子上眯盹。

昊微走到司瀾跟前,視線沿著司瀾的額頭、鼻梁、下巴一路向下,落到司瀾的脖頸上;

他緩緩湊近司瀾,眸光凜凜,驀地咬住司瀾肩頸交界處的地方。

司瀾悶哼一聲,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要醒過來,昊微立即伸手點了司瀾的穴道,司瀾又瞬間沉沉睡著。

昊微餘光看到司瀾脖頸上的牙印已經淡下去,忽然加重口中的力道,留下一個重重的牙印。

這下恐怕一時半會沒那麽容易消失。

喝完血後,昊微隻覺得渾身發熱,下一瞬,身體便恢複成原本模樣,高大的身形,直挺秀頎,此刻站在司瀾麵前,竟顯得縮在椅子上的司瀾有幾分小鳥依人姿態。

昊微擦了擦嘴,轉身要離開時,看到地麵上製作到一半的假肢,嘴角撇了撇。

露出點不耐煩。

——

司瀾這一覺睡得很沉,一直睡到翌日午時才醒來。

地麵上原來散開的假肢零件和碎屑不見了,隻有一隻組裝完成的鐵臂橫躺在那兒。

司瀾撿起假手臂,咂了咂舌,怎麽記得昨晚他隻做到一半就睡著了?

他試了下這假手臂,發現裏麵有些機關設置比他原先做的要靈活許多。

這時,脖頸處忽然傳來一絲尖銳的疼痛,他伸手摸過去,隻見指腹上留下淡淡的血漬。

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崇郢……崇郢……”

這個小東西,居然死性不改!

還敢偷喝他的血!

是不是真的把他當成移動血包了啊?!

他沒聽到回複,以為那小東西心虛藏起來了,便走出去提高音量呼喊著他,可還是沒有回應,隻驚起一群逐雲峰野鳥;

他這才意識到,那個小東西回天庭了。

作者有話說:

吼吼,給專欄預收《直男竹馬失憶後狂撩我》吼個預收呀。

文案:蘇意有個竹馬好友靳與州,兩人從幼兒園時就手牽手一起上學放學。長大後雖然不再手牽手,但也是肩並肩走在一起。

兩人一直宣稱是世界第一好。

好到蘇意愛吃「陳記」家的甜食,靳與州便跑大半個城市給蘇意買,甚至在「陳記」倒閉後,靳與州買下「陳記」,隻生產蘇意愛吃的那一塊糕點。

好到靳與州手摔傷後,蘇意比靳父靳母還要難受,上學早晚接送不說了,就連上廁所都是蘇意幫忙甩幹淨提褲兜。

……

盡管如此,兩人一再聲稱是直男,可抵擋不住學校裏的瘋狂cp粉。

蘇意本著清者自清,從未在意。

直到某一天,他的竹馬靳與州發生車禍,醒來後變得陰鷙幽怨,宛若怨婦一般看著他。

他這才得知在車禍前一刻,靳與州正在看一本以兩人為原型寫的同人文《天降打敗竹馬》。

在這本書裏,靳與州被設定為溫柔男二號,從小便對蘇意一心一意,但在霸道酷拽炫的天降出現後,蘇意眼裏隻看得見天降,立即拋下靳與州,與天降甜甜蜜蜜,雙宿雙飛。

靳與州則成了在角落裏扭曲爬行的陰暗動物。

而現在他的竹馬靳與州,誤以為兩人真的生活在《天將打敗竹馬》這本書的世界裏!

“……”蘇意。

“小東西,看樣子我以前就是對你太溫柔了,才會讓你移情別戀。”靳與州忽然勾起半邊嘴角,給蘇意來了個壁咚,笑容邪魅,“既然你喜歡那種霸道的男人,以後我便讓你看到我霸道的一麵。”

“……”蘇意。

蘇意剛想撇開頭,又被靳與州強製被迫和他對視。

靳與州:“我不喜歡你不專注的樣子,這便是給你的懲罰!”說著,靳與州親(啃)上蘇意的嘴角,因為技術不太嫻熟直接導致嘴角破了皮。

“?”蘇意。

在線求問,竹馬變成神經病了怎麽辦?

起初,蘇意鑒於兩人是「世界第一好」,為了給靳與州治病,配合他演強製愛戲碼。

漸漸的,蘇意發現自己真的喜歡上了又高又帥還有八塊腹肌的竹馬靳與州,心裏開始患得患失,怕某一天靳與州恢複記憶便不再愛他了。

直到結婚前某一日,蘇意外發現靳與州和「天降」在一起閑聊喝咖啡。

天降問靳與州:“與州,你打算騙他到什麽時候?”

“反正都已經騙了十八年,不在乎再騙幾日,等結婚了,他就跑不掉了。”

“……%#@&?%#”蘇意。

——

感謝在2022-09-17 20:11:54-2022-09-18 00:10: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葡萄幹葡萄幹 2個;梵溯.、夏知許其琛.、澗褝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平生展眉為東風 20瓶;梵溯. 10瓶;Holly 6瓶;我的岩王帝君啊、其其其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卷二大甬之咒·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