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嘔……

時令雖說已是出了正月,春寒卻依舊料峭,夜晚時,柳明溪的屋裏仍生起了暖爐。

前夜裏,也不知是否因為那封信將他得罪狠了,那廝簡直就跟瘋了似的。

再說他回來之時已是半夜,經過幾番漫長的折騰下來,窗外已然微微泛起暗青色。屋子裏都有些可以視物了,院子裏也隱隱有了些人聲,他才肯暫時放過她。

被他這麽一通鬧騰,估計闔府上下都知道她再次被臨幸了。柳明溪感慨,左右全無名節可言,她索性不去管別人怎麽想,倒頭就睡,一直睡到自己被餓醒過來。

驟然行房過多、過密且過猛的直接後果就是,柳明溪覺得她的腰很酸,雙腿綿軟無力,別提火辣辣地疼了她一整天的某處,總之她渾身都極為不適。

柳明溪不禁後悔極了,她怎會回來這種鬼地方?她怏怏不樂地起身穿戴好,正想找劉管家問問有沒有什麽吃的,發現他已經讓人提了食盒送過來。

“夫人,殿下交待,若是您過了午時還不起,就讓老奴過來催您起來用膳。”

“夫人,這是殿下交待的,脆皮鴨子、香酥雞、鵝肫掌湯齏、鵪子脯、沙魚膾、南炒鱔、五珍膾、血粉羹、潤雞、潤兔、灸炊餅……您看這些都還合您口胃嗎?”

柳明溪已經很餓了,頓時被這一桌子的吃食晃花了眼。

“有勞劉管家了!”原本她還想打個賞什麽的,可惜她並沒有那個條件。

她所有的家當都還捏在趙政霖的手裏,這輩子能不能拿得回來都是個問題。一想到這些,她頓時又恨得牙癢癢。

天剛擦黑,趙政霖就回屋了,他的步履輕快,那雙幽深的黑眸仿佛都帶著些微笑意,“溪兒,你在等我?”他的聲音有些曖昧的低沉。

柳明溪腦子裏頓時警鈴大作,她猛地抬起頭來,愕然瞪大了雙眼望向他。她清楚地記得那廝向來隻在求歡時才這麽稱呼她。

可這回她卻無論如何都不願如他的意了。她急中生智,支吾道:“殿下,我身上不適,伺候不了您,正想去客房裏。”

按理說,這話的弦外之音是個人都能聽出來,偏偏有人卻還在她麵前裝傻充楞。

趙政霖不悅地挑了挑眉,他居高臨下,淡淡地瞥了眼她,不以為意道:“本王在哪裏都可以睡。”他的意思是,你以為你躲到客房裏,我就沒法子動你了嗎?

柳明溪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說她若睡客房,他自然也往客房裏鑽,又不是沒有做過那種事。如果真那麽做,她也改變不了什麽,隻會多惹些口舌罷了。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眼淚汪汪道:“我是真疼。”

她雖然對醫理藥理都略知一二,但是她手上什麽都沒有,隻得硬扛著。男女之間天生不同,男子壯實,女子嬌柔,像他這般一味隻顧自己痛快,她如何承受得住。

趙政霖覷了眼她,沉吟片刻,忽然神神秘秘說道:“醫老有交待……”

約莫一柱香時間後,柳明溪漲紅著臉立在床邊,她壓根沒想到,趙政霖居然會逼著她和他一起看那些,而且他竟然說是醫老交待他們,“必須”照著冊子上麵做。

她的腦子裏還暈暈乎乎的,有些反應不過來,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聽他的指揮行事。

那人也不怕冷,竟然大喇喇赤著身躺在羅**,等著她去伺候。在他滿含期待的目光中,柳明溪如他所願,跨坐在他身上,慢慢地俯身,吻上他的薄唇。

他的薄唇有些微溫,柔軟的觸感瞬間侵襲了她的櫻唇,令她感到一陣酥麻。他的長臂已經箍緊了她的腰肢,年輕的身體便緊緊地交疊在一起。

她原本隻想敷衍地輕啄一口,被他演化為了火熱的纏吻,她所剩無幾的理智漸漸被融化在這個熱吻中。她聽到他含含糊糊地低喃道:“幫我,溪兒,幫幫我。”

她挺了挺腰杆兒,掙脫他雙臂的禁錮,坐起身來,然後在他目光之中,緩緩向下,生疏地遊移過他的胸膛,腹部,直到那處所在。

待親眼看到了那處,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早已蓄勢待發,那上頭青筋賁張環繞,宛如猙獰恐怖的凶獸,正朝著自己叫囂著,昂揚地示著威。

柳明溪心中顫了顫,這看著實在是嚇人,難怪他總能輕易地將自己折騰得這麽慘。她頓時就萌生了退意,剛一抬頭,見身下的他那雙有些幽暗的眼眸正凝望著自己。

“溪兒,溪兒……”

她聽到他微顫著聲,急切地喚著自己的愛稱,連聲催促。

柳明溪知道退無可退,隻得鼓起勇氣將臉湊了過去。

她的鼻端似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說不出是什麽的腥葷氣息,令她感到有些不適。

正當她還在猶豫不定時,她的頷骨一痛,柳明溪猝不及防,驟然被那人捏住了下頷骨,被迫張開小嘴。緊接著,她的頸後猛然下沉,她已被重重按向他的身下。

她的頸後被他的手掌重重地壓住,下頷骨亦被緊緊地鉗著,喉嚨裏被異物猛然侵入,柳明溪當場感到一陣反胃。她本能地就想退開,他的手卻沒有鬆開的意思。

她胸中卻忽然一悶,再也壓製不住那種極度惡心反胃的感覺,她猛地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掙脫他的禁錮,撩起床帳,身子剛探出帳外去便哇地幹嘔起來。

趙政霖怔住了。

柳明溪好不容易才壓下那陣直衝腦門的強烈反胃感,稍稍平複了一番心緒,她才慘白著一張小臉回頭,呆呆地看著他。

趙政霖不發一言,陰沉沉的臉上滿是濃濃的難堪、憤怒、失望……

她心中驀地一凜,怯怯地說道:“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

趙政霖的心情不可謂不糟糕,他好不容易才安排好一切,然後將她接回了誠王府。這才第二天而已,她就借口這裏不舒服,那裏不爽利,不願再與他行房。

他連哄帶騙地,好不容易才塞進了她那張令他覬覦很久的櫻桃小嘴裏去。就這樣被她溫暖的唇舌含吻著,一陣極致的快意迅速將他包圍,然後一切就戛然而止。

她卻吐了,她居然吐了!

他都憋了兩個多月才再次開葷,身邊卻躺了這麽個隻給看不給碰的女人。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讓她幫自己泄泄火。這本應是閨房樂趣,卻不想她竟是這種反應。

還有什麽會比這更打擊人嗎?

“殿下,我……嘔!”她原本想說的是,我們要不再試試看?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光是想想就感到惡心極了,於是乎她又是一陣猛嘔,竟連膽水都嘔出來些許。

竟將她惡心成樣……趙政霖簡直是不能更心塞了,他扯了錦被蓋在身上,低低地說了句,“你若不願就算了。”

柳明溪已將衣服穿回去,體貼道:“殿下可要找個您歡喜的丫鬟來幫您泄泄火?”

趙政霖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自己百般推托不肯伺候他就算了,她竟還讓他找別的女人泄火?她以為他是什麽人,隨便哪個女人都可以讓他解開褲腰嗎?

沉默許久,趙政霖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迸出三個字,“不必了。”

柳明溪卻一臉狐疑,趙政霖的體力絕佳,這一點她深有體會。他似乎很喜歡折騰那些,顯然是個重欲的,這樣的男人平時他身邊怎麽可能會沒有女子侍候著?

這廝大約是看在她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所以給她點麵子不去碰別的女人?

她覷了覷臉黑得厲害的趙政霖,貼心地補充道:“咳,我去住客房就好。”

他有種濃濃的挫敗感,那雙宛如墨玉的眸子就那樣黑沉沉地望著她,陰著一張臉問道:“你,就這麽想離開本王?”

柳明溪很想說是,不過她很清楚說這話的後果。她柳眉輕蹙,苦口婆心地勸道:“殿下,以您的身份,實在不必委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