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不堪回首

誠王府不遠處,隻隔了數條巷子的那處宅子就是原來的柳府,隻是那裏早在多年前就已換了新的主人。

如今故地重遊,雖然隻是經過了巷子口中,她依然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那一年的花燈節,她打扮成男子模樣,獨自一人偷溜出柳府去玩耍。她原本是要去湖邊賞花燈,結果柳江龍早有準備,她被家丁發現了。

可是她還沒有玩夠,於是她拚命地逃啊逃,後來就躲進了一艘畫舫。

好像是她撞了人,又或是人撞了她,都已經記不太清楚,總之結果是她落了水。那早春的湖水冰冷刺骨,令她至今記憶猶新。

她從畫舫跌落時,一連喝了好幾口冷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等到她稍稍緩過氣來,才發現畫舫居然已經駛離,轉眼間隻剩她在那片水域中!

偏偏那時湖邊鑼鼓喧天,畫舫上聲鶯歌燕舞,熱鬧非凡!她弱弱的呼救根本沒人注意到。直到岸邊的人發現湖中有人落水,而那時柳家的家丁早就不見蹤影。

看熱鬧的人很多,卻隻顧對她指指點點,誰沒有下水救人的意思。她那時根本就不會鳧水!差點被淹死,直到後來趙政霖的手下救了她。

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趙政霖,便驚為天人!她記得趙政霖隻是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有位小將極為有禮地問道:“姑娘家住何處?我們讓人去通知你家人前來接你。”

她卻連連擺手,“不,不必了,我家……”那時的柳明溪本想說自己是外地過來京,但是那樣未免會讓人瞧不起,她那時一點都不想讓對麵的俊美男子瞧不上。

趙政霖見她說話吞吞吐吐,便也好奇地回眸望向她。

“我家就在城東柳府,可否勞煩公子送我過去?”為了能讓意中人對自己另眼相看,柳明溪在第一時間就毫不猶豫地攤出了底牌!“家父柳江龍。”

果然趙政霖林眸光微閃,表情也不再漠然,“原來姑娘是柳尚書家的千金。”

柳明溪朝他嫣然一笑,“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他隻答了三個字,“趙政霖。”說罷他便走出艙室,去安排人手送她回城東柳府。

趙政霖也住城東,隻不過柳明溪從未見過他,因為他極少在京,那段時間他一直鎮守南疆,數年才回京一趟!停留不過數月他便會再次離開京。

起初柳明溪並不知道趙政霖的身份,但是很快就知道了。得知那風華無雙的男子才剛及冠,他不僅出身尊重無比,竟然還是有著戰神之稱的玉麵將軍!

更為重要的則是,趙政霖和她一樣,尚!無!婚!約!

那時的她頭腦發熱,非要以身相許,甚至在家中鬧過投湖。那時的她怎會知道有朝一日自己竟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如今想來,那似夢似幻的往事,都似命中注定一般!她眼高於頂,自以為是,親手將自己推入一個無情的深淵,最後落得如此境地,其實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柳明溪不禁有些恍惚,若是能重新回到那一年,一切都從頭再來,那該有多好啊!

往事不堪回首,她的步履略顯躑躅,一步三回頭地踏著暮色走進了離開近半年的誠王府。

“夫人回來了!坐了一整天的馬車,累了吧。”劉管家熱情周到地迎了上來。

“你們幾個還不快去抬行李!”

“你,還不去看看廚房裏,快讓人把晚膳送到夫人屋裏。”

交待好一切,劉管家滿麵笑容,他恭敬地提著燈走在前麵給她引路。

“夫人請隨我來,夫人請注意腳下……”

柳明溪跟著他,穿過剛剛冰消雪融,顯得異常空曠的院子,走過長長的回廊,來到前院的主屋外。這一回她直接住進了誠王府前院的主屋,也就是趙政霖的屋子。

或許趙政霖交待過什麽,此番所有的人包括劉管家和飛翎他們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就好像真把她當成了半個主子似的。

然而柳明溪看他們的時候,始終如同隔著雲霧,她隻茫茫然地與他們一一點頭。他們臉上的笑容,令她感到有些陌生,更多的卻是惶恐不安。

說到底他們都是趙政霖的人,他們喜歡他所喜歡的人,也憎惡他所憎惡的一切。

如今他們因為趙政霖對她的“寵愛”而對她如此客氣,到時趙政霖玩膩了她,嫌棄她的時候,他們必定也會同仇敵愾,就像從前那樣冷待她,甚至於嘲諷她。

柳明溪忽然打了個冷顫,她再也不想過從前那種日子了。

所幸趙政霖進宮了,她這才鬆了口氣,安心地地用了晚膳。

奔波了一整天的她已是疲憊不堪,比之身體更累的卻是她那顆沉重無比的心,剛剛邁入誠王府她就已是身心俱疲!

她匆匆洗漱完畢就鑽進被窩裏,無意中覷見書案上有個別致的古銅香爐,嫋嫋的安息麟香正徐徐地從中飄散開來。

她不禁感慨,劉管家做事果然細致入微,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嗯……”原本熟睡的柳明溪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正被什麽重重地壓著,她費力地扭了扭身子。明明是她的身子和她的手腳,此時此刻,卻偏偏完全不聽她的使喚,她這才驚覺身上竟壓了個男人!

他整個人都一動不動地趴在她身上,雙手緊緊勒住她的腰肢,他的腦袋埋在她頸間,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她鼻端,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令她酥癢難耐,忍不住想躲開去。她正想別開臉,驀然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或者說正在發生著什麽。

她試著扭動身子,驀然聽到他在耳畔“唔”地低哼一聲。男人的一部分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早已埋入她體內,他自顧自愈發賣力地前後聳動起來,動作談不上溫柔。

漆黑的夜色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臉,隻聽得見他愈來愈粗重的呼吸聲,隻感受到他強力的撞擊,略顯幹澀的摩擦帶給她的火辣痛楚感也愈發清晰,令她有些不適。

他們已經兩個多月不曾見麵,這次同房對她來說有些太過突然也太過激烈。她毫無招架之力,隻能苦苦地撐著,一味的受著。

直到實在承受不住了,她隻得哽咽著開口求饒,“疼,我不要了,求你……”

可惜的是不論她說什麽,男人依舊沒有片刻停頓。直將她痛得眼淚汪汪的,更無意識地繃緊了身子。某人悶哼連連,動作愈發狂浪地大開大合起來,

起起伏伏間,她的身子漸漸隨之微微顫栗起來,她的哭喊聲漸漸演變成破碎不堪的嬌啼聲,與他的粗喘聲交織糾纏著在漆黑的夜裏著飄散。

“溪兒,我的小心肝兒……你再忍忍。”他的聲音低沉沙啞,粗糙的大手再次緊扣她的細腰。

早已疲憊不堪,昏昏欲睡的柳明溪被他的動作嚇得驚慌失措。她急忙伸手去推他的手,可剛剛嚐過了極致快樂的男人卻仍意猶未盡,不容分說重新壓到她的身上。

他結實的身軀是那麽沉那麽重,他分開她腿的力氣又是那麽大,她弱弱的反抗在他麵前根本微不足道,慌亂間已被他再度深深地挺了進來。

柳明溪又氣又惱,脫口而出,“你要疼死我了,趙政霖!”

男人非但不惱,反而低低地笑了,他溫柔地含住她的唇,咬著她的舌尖含進他口中肆意舔弄摩挲,用靈巧濕潤的舌輪流吮吸、舔舐她嬌軟嫩滑的唇瓣。

柳明溪想要掙紮擺脫他的雙手,無奈雙手早被牢牢按在身側,她想要伸腿踢踹那人,腰部以下更被他精壯的大腿死死壓製著,根本無力反抗分毫。

總之這一晚,趙政霖顯然是有備而來,絲毫也不給她逃避、退縮的機會。

長夜漫漫,芙蓉帳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