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頸後一抹紅(下)

石室的一角,布簾後的木桶裏並不大,確實隻夠容納柳明溪一人沐浴而已。她愜意地把身子緩緩浸入趙政霖特意讓人為她準備的乳白色滋養浴湯內。

浴湯外,她精致無瑕的小臉漸漸被熱氣熏染成誘人的粉色。

直到浴湯的溫度開始變得微涼,她才舒服的吐了一口氣,而後起身取過擱在木桶邊小石桌上的布巾,用它裹住了濕漉漉的身子,裏麵則一絲不掛。

她正要往外走去,想了想外頭那人,又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妥。

於是她動手解下了布巾,取過那件趙政霖為她準備的那件極薄、極透的紗衣。

這是一件紅色的紗衣,她看了都不知要怎麽穿才好,但這卻是惟一的一件衣裳了,也不知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柳明溪有些猶豫,但是,她看看正被她踩在地上,明顯已被水漬浸濕的布巾,歎了口氣。

事到如今,隻有趙政霖可以幫她救慕容征,也隻有慕容征可以幫她找回一諾,而她,已別無選擇,反正縮著頭是一刀,伸著頭也是一刀,柳明溪心中忽然生起了無比的勇氣。

她赤足走在沁涼的石板上,恰好從小窗外漏進來一縷輕風,撩動她身上的薄紗。

若是有足夠的光亮,她那曼妙的身姿定會一覽無餘。

隻不過,這時外頭的天光已然暗淡下來,月華尚未照進石室,一室漆黑。

惟有趙政霖手中那顆有著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正幽幽的地發著光。

石**,趙政霖正斜靠著內側石壁,憑借夜明珠的光芒在看書。

說起來,燈下不僅適宜看美人,也極其適宜看美男子。

譬如眼前一襲玄色廣袖長袍的男子,他的身量頎長挺拔,眉目清雋絕倫,墨色長發正微微泛著潮氣,想必也已沐浴過了。

此時他的眼簾正微微下闔,濃密的眼睫也微微垂著,仿佛帶有一種天生的倨傲。

趙政霖見她終於從簾後出來,他隻淡淡地掃了她身上一眼便快速收回了目光,不動聲色地擱下手中書卷,隨口道了句,“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他卻仍是這樣隨意的斜倚著石壁,神情疏淡。他的眼神卻仿佛帶著居高臨下般的睥睨之色,毫無疑問,這便是她記憶中最最熟悉的,冷漠而又高貴的誠王殿下。

“噗噗噗……”

柳明溪的心跳驟然加快。

不過,按照他話裏的意思,他真的隻是想睡覺而已。

柳明溪不禁為自己先前的揣測而感到慚愧,她努力壓製住明顯跳動過快的內心,盡量淡定的,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他。

柳明溪在石床邊站定,眼前的石床如此狹小,心中不免有些躊躇,她望向趙政霖,那人也正好徐徐地望著她

四目相對,相顧無語。

終於,他先開口打破了一室的沉寂,“過來,我幫你看看身上的傷勢恢複如何。”

話音剛落,他已用竹節般修長的手指輕鬆撩開了她身上極輕極薄的紗衣。

柳明溪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還在反應過來,那人已長臂一伸讓她光溜溜趴臥在石**。

她的腦子有點亂,什麽傷勢?她受傷了?他這是指半個月前蹭破那點油皮嗎?

眼前的佳人未著寸縷,她的腰肢纖細,容貌更是絕美,她的皮膚宛如羊膽美玉般溫潤無瑕,早已找不出丁點受過傷的印記。

他這才滿意地勾起唇角,眼神火熱地用微涼的指尖順著她脊柱的溝壑,從頸後那一抹誘人的嫣紅向下滑去,直到腰間。

他用修長手指緩緩勾勒出獨屬於她的完美的曲線,他的動作極輕,極柔,若有若無的,宛如鴻毛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撥著。

也不知那人在唱哪一出,居然一改先前的急躁。隻是這般輕輕的撫著她溫熱的身子四處點火,讓柳明溪渾身都酥酥癢癢的。

她難耐的閉上的眼睛時,耳邊傳來他的低語,“溪兒,我發誓,我會永遠守護著你。”令她又是一陣酥麻。

或許是因為她緊閉了眼睛,結果其他幾感都格外靈敏。

他稍稍使了點力,將她轉過身來,而後他灼熱的軀體便緩緩地覆上了她的。

火熱的唇不容拒絕地緊貼上她的,他粗重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

他的吻落在她柔軟的唇上,侵入口中肆意掠奪她的甜蜜,一如既往的霸道。

在他的愈來愈強橫的攻勢下,柳明溪已發不出聲來,她被他壓住,一副身子亦被他控的死緊死緊,連一絲動彈的空間都沒有。

當她如同溺水般,以為自己會透不過氣來時,他菲薄的唇終於放緩了些,改為輕吮,慢吸,不斷撩撥。

他的手已悄然探至她的腿間,他不輕不重,不疾不徐的揉捏,令她既難過又舒服。十根白皙粉嫩的腳趾不自覺的蜷起,兩條腿努力的磨著蹭著,想把那隻正在作惡的大手趕走。那人卻似發現了什麽新奇好玩的東西,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終於玩夠了,盡興了,才將手收回去,柳明溪暗暗鬆了口氣。

聽到他愉悅的輕笑一聲,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喜歡我這樣對你,嗯?”

柳明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她在種這時候該說喜歡還是不喜歡。若說是說喜歡,難免他還會變本加厲,若說不喜歡,未免有些煞風景。

雖然她並不好受,但和以往的直奔主題相比,他這回真算得上前所未的溫柔和體貼了。衡量過後,她輕聲細氣嗯了一聲。

趙政霖的忍耐早已到達極限,他大力掰開她的雙腿,一個挺身便重重地衝了進去。

他的力氣有點太大,柳明溪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離,想要抗拒,可她仍然被他壓製得死死的,全身動彈不得,也隻得乖乖躺在他身下,任由他恣意擺弄。

“輕點,求你輕點。”她就這樣苦苦哀求著,嬌嬌的低吟不斷,像是陷入熱戀中的女子正與她的心上人如膠似漆,身體的交纏正是他們愛意的表現。“求你……”

石室內氣氛愈發火熱纏綿,女子將一雙**盤在心上人的健碩腰身,她努力配合著他的動作,讓他一次次進入更深,直到突破層層阻滯,進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

她將迷人的腰線繃得緊緊的,四肢緊纏,完完全全攀附在男人精壯的身軀上,“不行……啊……不行了……唔……”

她的聲聲嬌吟漸漸淹沒在了他的唇齒間。

天色愈發黑沉,似有烏雲遮住了剛剛升起的星月。

趙政霖手上的夜明珠早已經滾落到不知處,一室漆黑中,他們誰都看不見誰,隻有火熱的身體仍嚴絲合縫地交疊在一起。

他已經如願行過一回,隻不過,仍然意猶未盡,一直不肯撤出來。

大掌再次探向兩人結合之處,隻還未碰到私密的地方他就已感到她腿間的濕漉。

趙政霖低低地笑了,他意味深長道:“我的溪兒終於長大了。”

歡事的餘韻尚未褪去,柳明溪還緊緊攀著他身子不願撒手,她顫著聲在他耳邊低語,“趙政霖,我可以再信你嗎?”

趙政霖準確無誤地在她小嘴上輕啄一口,“嗯”了一聲,語氣帶著無比的堅定。

柳明溪的眼淚嘩地流出來,卻是因為歡喜。她口中喃喃自語,“不對,這樣不對。”

趙政霖聽到她又是哭又是笑的,心情頗為複雜,“你自然可以信我,有什麽不對?”

黑暗中,柳明溪的聲音哽咽道:“我肯定是在做夢,不然你怎會對我這麽好?”

趙政霖無奈地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安撫道:“以往我辜負過你的深情,但你也沒少欺負我。按你的話說,我們早已扯平了,往後,我們都好好的行不行?”

恩愛過後便被心上人這般告白,柳明溪喜極而泣,她抽抽噎噎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趙政霖吻了吻她微腫的唇瓣,動情道:“好溪兒,我做夢都想你能替我生個孩子!”他在她耳邊這麽說了一句,便緊緊地擁住她。

孩子?柳明溪的心驀地一緊,瞬間恢複清明。

趙政霖有正妻,誠王府有世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她算什麽?

她的孩子又算什麽?

其實她知道他的意思,若她有了孩子就可以安安心心當他的妾室或者他的外室。

他要這麽想這麽做,其實也是無可厚非,俗話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

趙政霖何償不是看在她有幾分姿色的份上對她照顧有加。若是在她容顏不再,或者說,在他玩膩了她之後,一切就都不同了,到那時還不知會如何嫌棄她。

她又何償不明白,在眾人心目中,如今的她不過就是他的掌中玩物罷了。他身邊的人本就不待見她,恨不得她死在外麵才好,等她失寵之時,隻怕會變本加利吧?

柳明溪在心底歎了口氣,她自知身上有太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譬如說她性子不好,腦子也不好,如今連為他開枝散葉都做不到了,被人嫌棄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是以,就算完完全全不考慮什麽身份,什麽顏麵,她也萬萬不敢有為妾的想法。

是以,那些動聽的情話,她聽過就算了,就當彌補一下從前的遺憾,至於以後……他們還會有以後嗎?

思慮再三,她還是沒敢將一諾的事說出來,畢竟誠王府的庶子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夜已深,月光透過狹小的窗戶照映到了床頭,剛好看到沉睡的人兒,臉上嬌豔的簡直能滴出水來,隻是她秀氣的眉頭卻始終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