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薑承允的話,鄭楚淵猛地坐了起來,腹部的疼痛讓他瞬間白了臉色,一旁的方映池被他的這個舉動嚇了一跳,立刻一把奪走了他的手機。

“鄭隊,你在做什麽!”

薑承允聽到電話那頭的質問,眨了眨眼當機立斷的掛了電話,喬宇川有些疑惑的看著薑承允。

“這個馮震跟老鄭還真有些淵源,那我們就先回北河支隊看看情況。”

薑承允很淡定的把車開了出去,腦子裏不斷的回放著剛才聽到的動靜,是個很陌生的聲音,會是誰呢?

那頭,看著掛斷的電話,鄭楚淵歎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鄭楚淵看了眼方映池,“不好意思啊方醫生,一時激動,沒注意。”

方映池盯著鄭楚淵看了又看,板起了臉,“鄭隊,我是說過你身體素質不錯,恢複的也還不錯,可我還沒說你好了吧。”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舉動有多危險,稍微不注意,之前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

看著方映池冷著臉說著話,鄭楚淵莫名覺得有些好笑,原來這個人生氣起來是這樣的,他很誠懇的點了點頭,“方醫生,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方映池咬了咬牙,又看了看一臉誠懇的鄭楚淵,把手機遞了過去,“用不著給我保證,身體是你自己的,要對不起也是對不起你自己,不是對不起我。”

看著方映池頭也不回的離開,鄭楚淵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下是把人得罪狠了,要想辦法彌補才行。

隨即他又想起了薑承允的話,拿過手機撥通了馮東的號碼,“去找一下七年前5.14案件的檔案資料,整理好了盡快送到醫院。”

想了一下,鄭楚淵又補充道,“記得,讓李教授帶著畫像跟你一起來。”

沒過多久,馮東和李默然就一同來到了病房,鄭楚淵接過檔案袋把裏麵馮震的七年前的照片拿出來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隨即又拿過了畫像對比了一下。

李默然在一旁看了看,“眼睛又相似之處,但淚痣不同,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照的。”

“七年前。”

李默然聞言微微搖頭,“七年時間眉眼是會發生變化的。”

鄭楚淵沉默了一陣,“東子,馬上跟北河刑偵支隊聯係,請他們配合我們查清楚馮震的身份。”

“好,我馬上去辦。”

馮東轉頭要走,鄭楚淵卻喊住了他,“你先去幫我買點東西,一會兒送上來。”

當天下午,衛東和手裏拿著文件找到了薑承允,“你們支隊辦事速度可以啊,這麽快文件就下來了。”

薑承允從衛東和手裏拿到了文件,他就知道鄭楚淵這家夥根本閑不住,“調查的事還是要衛隊和弟兄們多幫忙。”

“行了,都是一個係統的,說什麽外道話,我安排一下,一會兒提審馮震。”

在次見到薑承允和喬宇川,馮震的神情已經全然改變,不再是之前畏畏縮縮的樣子,薑承允見狀眯了眯眼,“怎麽不裝了。”

“都已經被抓了,偽裝也沒用了,反正你們早晚就會知道我就是馮震。”

麵對馮震的坦然,薑承允身體微微向後靠了靠,“那也就是說,你已經準備好坦白了。”

馮震聽到這話哂笑一聲,“七年前的事有什麽好坦白的。”

“七年前的事鐵證如山,是沒什麽好坦白的,你該坦白的是最近發生的事。”薑承允沉聲問道。

馮震眼珠子轉了轉,一頭黃毛在燈光的映照下格外的晃眼,“最近有什麽事嗎?”

看出來馮震打算裝瘋賣傻,薑承允眯起了眼,隨即他就翻開了手裏的本子,“既然你認為最近沒什麽事,那我們就先來聊聊七年前的事。”

“七年前的5.14殺人案,你以殘忍手段殺害了三名女性,你本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卻沒想到被當時查案的一名警察找到了突破口,甚至差一點就把你抓捕歸案。”

“你逃亡這麽多年仍然對那名警察懷恨在心,所以,當你再次意外遇到他時,就痛下殺手。”

馮震聽完突然笑了起來,半晌他微微垂頭,“所以,他死了嗎?”

對於馮震毫不避諱的承認,薑承允臉色陰沉下去,“他活的好好的。”

“哦,那還真是可惜了,我就該在往裏用點力才對。”馮震的話讓薑承允攥起了拳頭,喬宇川暗自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薑承允緩了口氣,“剛才不是不知道最近有什麽事嗎?怎麽,這麽快就承認了?!”

“我隻是忘了而已,畢竟也不是什麽大事。”

馮震接二連三的挑釁讓站在外麵的衛東和都忍不住磨牙,喬宇川安撫的拍了拍薑承允的手,目光清冷的看向了一臉戲謔的馮震。

“你捅傷了那名警察,也就是說,四天前你在衡天市尚和小區,你去哪裏做什麽?”

喬宇川平靜無波的聲音讓馮震眉頭微動,“原來那個小區叫這個名字啊,我就是去蹲點的,我跟蹤他好幾天了。”

“你跟蹤他好幾天了,那你告訴我,在你下手前,他在做什麽。”

馮震眼神閃了閃,“時間過了這麽久,我早就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喬宇川低語著,“你蹲點卻不記得對方在做什麽,蹲點卻從樓上走樓梯下來,蹲點卻連小區叫什麽都不清楚,剛才說你們是意外相遇,你也沒有否認。”

馮震聽到這話眼神不自在的飄忽著,就在他準備開口的瞬間,喬宇川在次開口,“我們換個問題吧。”

馮震有些懵的抬頭,喬宇川緩緩勾了勾唇,“錢明超,你認識嗎?”

“不認識。”

馮震利落的回答讓薑承允擰了擰眉,他看了眼喬宇川發現對方並沒有對此感到驚訝,就像是這個結果在他的預料當中一般。

“你確定不認識?可錢明超出事了,正巧是在你去尚和小區的那天,那個時間段。”

喬宇川的話說完,馮震眉腳跳了跳,喬宇川盯著他看了又看,“我們現在有人證能夠指認你在案發時間段出現在了案發現場,再加上你之前所犯下的案子,錢明超的事跟你有很大的關係。”

馮震胸口隨著這幾句話不斷起伏著,“不是我幹的,七年前的案子是我,捅傷那個警察的事也是我,我幹的我認,我沒幹的,我不認。”

“你在氣憤什麽?因為我們懷疑你?”

喬宇川說著微微靠前,“你不是因為我們懷疑你,你隻是因為羞憤,你被人耍了。”

馮震猛然抬頭看向喬宇川,喬宇川平靜與他對視,“怎麽,我說的不對嗎,可這是你告訴我的。”

“你要不信,就從現在開始回想方才的對話,記得一個字一個字的想,看看是哪裏出了問題。”

鬥大的汗珠從馮震的額頭冒出,他臉色慘白渾身都在顫抖,眼神裏蔓延著驚恐,但喬宇川卻十分冷靜的坐在對麵,不發一言。

足足過了十分鍾,馮震忽然低下了頭,戴著手銬的雙手交握在一起,“錢明超不是我殺的,我去尚和小區是去見一個人。”

“見誰?”薑承允追問道。

馮震抬頭看了眼薑承允又看向了喬宇川,喬宇川回看了他一眼,“是莫楠,對嗎?”

馮震聽完,忍不住笑了一聲,“對,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

“你和莫楠是什麽關係。”

“我要說她是我的女人,你們相信嗎?”馮震微微抬起下巴,神色間帶著輕微的嘲弄。

薑承允偏頭看了眼喬宇川,又看向了莫楠,“你說莫楠是你的女人,那你知不知道莫楠跟錢明超之間的事?”

馮震的臉色隨著薑承允的這句話沉了下去,他冷哼了一聲,“知道。”

“那你就沒有對錢明超懷恨在心?”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過你要說我會為了個女人去殺人,你是在開玩笑嗎?”馮震哂笑著說道。

“所以,你知道錢明超死了,對嗎?”薑承允挑了挑眉問道。

馮震一愣,隨即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他眼神閃躲起來,薑承允卻不肯放過他,“你說你是去見莫楠的,那你是怎麽知道錢明超死了的。”

“我們方才明明說的是錢明超出事了,從始至終沒有說錢明超被人殺了,更沒說他死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或者說,錢明超根本就是你殺的。”

這一句話讓馮震猛地砸了一下桌子,“我tm說了,不是我。”

“那是誰!”

薑承允的質問讓馮震喘了幾口氣,隨即他閉了閉眼,腮幫子也隨著鼓了鼓,喬宇川將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

“錢明超是莫楠殺的,對嗎?”喬宇川在一片寂靜中緩緩吐出了這句話,迎來的是馮震眼底不住的震顫。

喬宇川向後靠了靠,“是她耍了你,你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可麵對詢問你卻選擇了隱瞞。”

“如果把你現在的舉動歸咎於你對莫楠的感情,那就是對七年前你殘忍殺害的三名女性的一種侮辱,畢竟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存在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