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承允無奈的歎了口氣，轉頭上去喊了個人下來，“這是北河市局的劉浩，你跟喬教授走訪一下這棟樓的住戶，把信息做好記錄。”
看著薑承允轉身回到錢明超的住處指揮著現場勘查，喬宇川低頭沉思了一陣，走到對門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對麵的門就打開了，推門而出的人與喬宇川對視了一眼，然後後退一步，“喬教授。”
喬宇川點了點頭，“方便讓我進去嗎？”
祝燦聞言禮貌的讓開了一旁的位置，順勢朝外看了一眼，對麵房間裏幾個穿著警服的人讓他眼底暗了暗。
喬宇川帶著民警進了屋，雖然是老舊小區可屋裏的裝修卻十分的精簡，跟對麵錢明超家的裝修風格完全不同，一看就是近幾年才新裝的。
祝燦走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了兩瓶果汁放到了桌上，“家裏沒準備茶葉，不好意思。”
喬宇川點了一下頭，“我記得還有三個月左右就要高考了，你現在應該在學校學習。”
祝燦坐到了喬宇川的對麵，神情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想換種心情，請了一段時間的假。”
“這算是好學生的特權？”喬宇川問道。
“也許吧，誰知道呢。”祝燦笑著說道。
“那為什麽選擇來這裏，想換心情也不至於從衡天市搬到北河市，更不至於放著別墅豪宅不住，來這裏住這樣的老舊小區。”
喬宇川的話讓祝燦微微垂眸，半晌他拿起桌上的果汁擰開了瓶蓋放到了喬宇川的麵前，“喬教授，我想這是我的私人問題，我不想回答，可以嗎。”
“好，可以。”
喬宇川很痛快的答應並沒有選擇追問，他低頭看了眼桌上的果汁，隨意拿起遞給了一旁的劉浩，“既然是一番心意，當然不能浪費。”
劉浩有些懵懵的接過那瓶果汁，喬宇川身體向後靠了靠，隨即左腿搭在右腿，“你是什麽時間來這裏的，是租房還是買房？”
祝燦盯著喬宇川看著，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微微抬眸，“房子是一年前就買了的，最近才裝修完，我是一個星期前住進來的。”
“對麵的住戶你了解嗎？”
祝燦搖了搖頭，態度誠懇，“不太了解。”
“我跟他隻見過一麵，是在一次晨練時，我出門後忘了帶東西，回來碰巧遇到對麵的人出門，就那麽誤打誤撞的見過一次。”
“你還記得你見到的人長什麽樣嗎？”
“黃頭發，年紀在三十到三十五之間，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間，身材瘦弱。”
祝燦說完，一旁記錄的李浩不由抬頭，“你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而且描述的這麽詳盡，一次偶然的相遇，互不認識的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能讓你記住這麽多東西嗎？”
聽到這話，祝燦看了眼李浩身上的警服，“不好意思啊警官，這是我的個人習慣，而且，我這個人記憶力還可以，記住個把個人，並不是很難。”
“就像我曾在本棟樓三樓偶遇過一個老太太，她頭發花白，年紀在七十五到八十之間，個子在一米五到一米五五之間，駝背，右手食指上有顆痣。”
“你可以去驗證一下，當然她應該不認識我，畢竟我們就偶遇了那麽一次。”祝燦笑了笑。
李浩有些驚訝的看向了祝燦，而祝燦此時已經把目光轉向了喬宇川，“我想，喬教授應該會跟我有一樣的困擾，腦子裏儲存的事情太多，有的時候也很苦惱。”
“但好像也沒辦法，畢竟，根本忘不掉。”
喬宇川平平的看了他一眼，“有時間，還是好好讀點書。”
說著他就站起了身，“最近這段時間，麻煩保持手機聯絡通暢，警方會隨時聯係你。”
“明白，配合警方工作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祝燦起身伸出了手。
喬宇川垂眸看了一眼，單手插進了兜裏，一旁的李浩見狀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謝謝配合。”
“客氣。”
等到喬宇川和李浩出了門，祝燦轉身從一旁抽了幾張紙，仔仔細細的把手擦了擦，走到窗口向外看了看，目光深邃悠遠。
剛出門李浩就抬步往下走，喬宇川叫住了他，“你要去哪兒？”
李浩眨了眨眼，“我去三樓，看看有沒有這個祝燦說的那位老太太。”
“不用去了，那個老太太在我們上樓走訪的時候出門了，應該是要去菜市場。”
“這附近最近的菜市場坐公交要差不多十五分鍾，再算上買菜的時間和回來的時間，她現在肯定還沒回來。”喬宇川簡單的幾句話讓李浩愣在了原地。
喬宇川看了他一眼，“不信你就去問問吧，三樓應該還住了個老大爺，不過老大爺耳朵不太好使，記得敲門用點力，說話大點聲音。”
李浩蒙叨叨的下了樓，站在門口李浩用力的敲了敲門，過了一陣門才被推開，一個老爺子站在門口，李浩喉結上下滾了滾。
“老大爺，老奶奶在家嗎？”
“你說什麽？我耳朵背，你大點聲？”
李浩深吸了一口氣，“大爺，奶奶在家嗎？”
李浩的聲音從三樓直竄到五樓，薑承允皺了皺眉從裏麵走出來，就看到喬宇川正靠在牆邊低頭看著手機。
“怎麽站在這裏？”
見薑承允出來，喬宇川把手機收了起來，“調查清楚了，你又不讓我進去，我隻能站在外麵等你。”
“調查清楚了？那李浩這是在幹嘛？”
薑承允走到樓梯口向下看了看，李浩還在跟老大爺艱難的溝通著，這孩子也實在是不容易，喊的這幾聲，讓人不自覺的感覺自己的嗓子都疼了。
“他在驗證一些事。”
沒多久李浩就從樓下跑了上來，他雙手扶著膝蓋，氣喘籲籲，“老太太確實去市場了，還沒回來，她的食指上也確實有顆痣。”
聽著李浩有些啞的聲音，薑承允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辛苦了。”
薑承允從李浩手裏拿過了筆記本仔細看了看，隨即他看向了對麵緊閉的房門，“對麵住的人是祝燦？”
喬宇川點了點頭，“是他。”
“他說他曾經看到一個黃頭發，歲數在三十到三十五，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間的人進入這間屋子。”
薑承允眉頭動了動，“這個描述跟那個黃毛很相似啊。”
正在這時，衛東和從屋裏走了出來，“薑隊，屋裏情況基本探查完了，冰箱裏的所有屍塊法醫已經全部封存。”
薑承允點了點頭，然後側了側身，“這位是衡天市局聘請的心理學專家喬宇川，這位是北河市刑偵支隊的隊長，衛東和。”
喬宇川和衛東和打了招呼，薑承允將手裏的記錄本遞給了衛東和，“剛才在樓下抓了個行動詭異的，可能還是網上在逃犯。”
聽到這話，衛東和瞪起了眼，“薑隊，我們北河市連續兩年的安全文明城市了，你這一來，碎屍案，在逃犯，該說衡天市的風水養人嗎？”
薑承允看了他一眼，“哎，你還別說，衡天市的風水真就挺養人。”
說著，他把喬宇川拉到了自己身邊，“看看，你們北河市局找到的出來比我倆還英俊瀟灑的人嗎？”
聽著薑承允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喬宇川默默推了推眼鏡，對麵的衛東和眼角抽了抽，看著兩人就這麽下了樓，隨即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李浩，對方茫然的抬頭與他對視。
衛東和忍不住搓了把臉，“抓緊時間處理好現場。”
下了樓，薑承允和喬宇川就上了車，“取證調查隻能交給衛東和他們，案件橫跨兩個市格外麻煩。”
“不過我們可以提前搞清楚一件事。”
薑承允偏了偏頭，“什麽事？”
“根據我們之前的推斷，刺傷鄭隊的人應當是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但鄭隊當時並沒有穿警服，那個人是怎麽一眼就看出來並果斷下手的。”
聽到喬宇川的話，薑承允眯了眯眼，隨即掏出了手機，“喂，老鄭。”
“你認識一個叫馮震的人嗎？”
聽到這個名字，鄭楚淵擰了擰眉，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猛地活動了一下，正在給他檢查傷口的方映池立刻停了手，盯著鄭楚淵看了又看。
鄭楚淵有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對著手機說道，“這個人我有印象，是我剛進警隊沒多久參與處理的案件。”
“當時案情進展很慢，遲遲沒有結果，我當時意外找到了一條線索，順著這條線索我就找到了他，對他進行了跟蹤調查。”
鄭楚淵仔細的想了想，“那個時候我差一點就抓住他了，可還是被他逃了，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找到他。”
“怎麽想起來這個人了？”
薑承允眉頭動了動，“我們在北河市開展調查，就在剛才意外抓不到一個形跡可疑的人，經過核實，很有可能就是馮震。”
“我和宇川仔細觀察過，我們都覺得他的眼睛跟你所描述的那雙眼睛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