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喬宇川的猜測是對的,當天晚上,為了哄好薑承允這個醋精,喬宇川差點被折騰昏過去。

“明天還要上班,你別折騰了。”喬宇川用盡最後的力氣,推了薑承允一把。

薑承允順勢抓著他的手,放在唇畔親吻,眉眼中蓄積著深沉的黑色旋渦,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喬教授,在有一次,你可以試試跟我請個病假,說不準我一高興,就批了呢。”

喬宇川聽著薑承允這麽不要臉的話,無奈的抬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算了,自己惹的禍,隻能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薑承允順著扯下了喬宇川的胳膊,貼近他的耳朵,“或者,你如果真懷了,說不準看在你孕吐的份上,我也可以放你回家休息。”

聽到這話,喬宇川喘了一口氣,伸手捂住了薑承允的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薑承允聽到這話眯了眯眼,伸出舌頭在喬宇川的手心舔了一下,抓著他的手腕按到了頭頂,“我還有更多的話沒說,喬教授最好提高一下接受程度。”

看著閉著眼安穩睡在自己懷裏的喬宇川,薑承允在他的眉間親吻了一下,低聲的喊了句,“南初。”

記憶中的過往一但開啟,回憶就會如潮水般襲來,盡管舍棄了顧南初這個名字,但卻永遠也扔不掉忘不了,那段青蔥記憶。

次日一早,薑承允和喬宇川剛到辦公室,馮雪就拿著材料走了過去,“老大,李波老家發來的文件。”

薑承允拿過文件一看,眯了眯眼,“經過幾天的走訪,基本確定李波和孫惠枝確實曾經領養了一個男孩兒,但是在領養兩個月以後,孩子就不見了。”

“當時孫惠枝給出的答複是,孩子被親生父母帶走了,一年之後,李波和孫惠枝便從村裏離開,在就沒有回去過。”

聽完薑承允的描述,喬宇川思考了一陣,“所以,是第二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薑承允咬了咬牙,舌尖在上顎頂了頂,“我們再去一趟李波家。”

薑承允和喬宇川來到小區門口剛準備進入小區,後麵就來了幾輛消防車,薑承允往旁邊打了一把方向,消防車順勢開了進去。

薑承允開車進了小區,當他看到消防車停靠的樓棟時立馬把車停到了一旁,匆匆下了車,看著那間不斷往外冒火排煙的房間,薑承允的心沉到了底。

此刻,正在被火海包圍的正是李波和孫惠枝的房子,消防員在樓梯間裏進進出出,過了許久,他們從火海裏抬出了一個人。

薑承允站在外圍看了眼擔架上被熏的漆黑的人,瞬間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這不就是孫惠枝嗎。

此時,孫惠枝也看到了薑承允,她努力的抬起手,指向薑承允所在的方向,薑承允快步走過去,孫惠枝抬起的手緊緊地抓著薑承允的衣袖。

她努力的張了張嘴,薑承允低頭湊近,“孫,孫,澤,浩。”

斷斷續續的說完,孫惠枝的手突然鬆開垂落,眾人立刻將她送上了救護車,喬宇川此時走到了薑承允身邊,“她跟你說什麽了?”

“她說,孫澤浩。”

薑承允的話讓喬宇川眯了眯眼,這個時候說出這樣一個名字,孫惠枝是想要表達什麽?

之前還說不認識孫澤浩的人,為什麽會在臨死之前說著對方的名字,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麽。

兩個人一同回到了市局,當天晚上醫院傳來消息,孫惠枝因大麵積燒傷不治身亡了,而那間屋子裏的李波,也被證實燒死在了屋裏。

次日一早,消防那邊就送來了調查結果,經過仔細的勘查,孫惠枝家起火是線路老化問題引起的。

雖然這起火災看起來是一場意外,可孫惠枝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卻不能不讓人多想。

薑承允和喬宇川兩個人帶著這幾天調查到的消息,在一次提審了孫澤浩,這一次的見麵,孫澤浩已經沒了之前的氣勢,他神情懨懨的坐在對麵。

薑承允把孫惠枝和李波的照片推到了他的麵前,“這兩個人,認識嗎?”

孫澤浩盯著照片上的兩個人看了看,半晌抬眸,“沒想到你們居然能找到他們,他倆,還活著?”

聽到這話,薑承允眯了眯眼,“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孫澤浩聽到這個問題,勾了勾唇,並沒有回答,喬宇川盯著他看了看,“因為你被抓了,所以,他們會死,對嗎?”

孫澤浩聽到這話與喬宇川對視了一眼,喬宇川平靜的與他視線觸碰,“所以,你有同夥,或者說,你背後還有人在操縱這一切。”

孫澤浩瞳孔微縮著,卻始終一句話不說,而他的這細微的反應讓喬宇川知道,自己應該是猜對了。

隻不過,孫澤浩卻像是突然啞巴了一樣,無論什麽問題,他都沒有回答,甚至到最後幹脆仰頭閉著眼,像是要睡過去一般。

薑承允和喬宇川站在審訊室外,連續三天,孫澤浩始終是這樣一幅狀態,薑承允眉頭緊緊地皺起。

喬宇川歎了口氣,“他不會開口的,一般人很難抵抗這樣的車輪戰,這對他的身體和精神都是很大的消耗。”

“到現在他都不肯開口,隻能證明,他很清楚,有些事他說出口,恐怕就活不了了。”喬宇川淡淡的開口。

薑承允眉頭微動,瞳孔深處倒映著淺淺的焦躁,“他已經被警方控製,難道還有人有本事衝進警局行凶?”

“是不會衝進警局,但也不代表沒有空子可鑽,而且,如果是他們,未必做不到。”

喬宇川的話讓薑承允偏過頭,他眼底帶著關切,他不知道喬宇川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懷疑,“林木已經死了,他所在的組織也被我們圍剿了。”

聽到這話,喬宇川偏頭與他對視了一眼 ,從他的眼裏讀出了關切,他淡淡一笑,“這隻是舉個例子。”

孫澤浩不肯開口,關於他背後是否存在某個特殊組織的問題也就停滯不前,薑承允帶著刑偵支隊的人馬,走訪調查了好幾天,也沒查出任何問題。

孫澤浩、李北,這兩個人就像是兩團迷霧,無論怎麽看都看不穿,摸不透。

就這樣,一晃也就過去了一個月,某日,夜幕暗沉,月影如梭,一場夜雨突然而至,毫無征兆。

鄭楚淵把車開進了小區,將車停好他就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頸,最近特案組在追查的這起案子有些複雜,他已經連續加班了快半個月了。

在特案組的宿舍裏住了這麽久,再不回來一趟,不僅人要廢了,估計家也快要不知道門是朝哪裏開了。

臨下車前,鄭楚淵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眼又看了看時間,隨手接了起來,“媽,發生什麽事了嗎?”

一邊說著,他一邊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冒著雨一路小跑的進了單元樓,聽著耳邊有些絮叨的話。

“瞧瞧你這話說的,沒事我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

“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打個電話怎麽了。”

鄭楚淵歎了口氣,“媽,你別胡思亂想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怎麽是我亂想,我從剛才開始就心慌的很,總感覺要出事,你說你一天到晚幹這麽危險的工作,你讓你媽我怎麽放心。”

鄭楚淵隨手拍了拍衣服上粘上的雨水,“媽,現在是淩晨三點,不是下午三點,您老快去休息吧。”

“你這是又嫌你媽我煩了是吧。”

鄭楚淵拿著手機,聽到這話,無奈的笑了笑,一偏頭就看到旁邊應急通道的門被推開,一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那人穿了一身黑色的雨衣,寬大的帽子將他整個人遮蓋了起來,看不清容貌,手上還帶著手套,鄭楚淵眯了眯眼,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人突然朝他走了過來。

鄭楚淵捂著不斷往外滲血的腹部,後背貼著牆滑坐到了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從他麵前推開門,消失在了雨裏。

電梯門緩緩打開,鄭楚淵在看到電梯裏的景象後,染著血的手捂住了手機的話筒,壓抑的喘了幾口粗氣。

“媽,我還有事,改天打給你。”

“哎,你……”

掛了電話,鄭楚淵便撥通了一個電話,“馮東,馬上帶人來尚和小區28號樓,出事了。”

話音落下,手機就順著鄭楚淵的手心滑落,作為多年的刑偵警察,他比誰都清楚,他這次傷的有多重。

恍然間,他似乎想起了當年他剛進警局的時候,原來匆匆一晃,都這麽多年了,偏頭看了眼落在地上的手機。

熟悉的號碼依舊在不斷的跳動,都說母子連心,看來居然是真的,隻是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說出那句抱歉了。

淩晨三點

急促的電話鈴聲讓本就睡得不是很安穩的喬宇川擰了擰眉,薑承允閉著眼伸手勾著手機,嗓音暗啞,“喂。”

“喂,馬上來醫院一趟,老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