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還未進入安城高中前就已經通過社交平台跟趙克濤取得了聯係,你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暗地裏交給他一些欺負同學的手段。”

作為報酬,你讓他給你提供安城高中的相關信息,並開始在安城高中內搜集目標學生。”

“當你把資料收集好之後,你就應聘成為了安城高中精英班班主任,開始了你的計劃。”

“為了確保你的計劃不受影響,你跟豐禾國際的李舒私下聯係,給他提出建議讓他以豐禾國際周政柯的名義告訴王振,讓他定期拿出一個名額給普通學生,讓他們有機會可以進精英班。”

“你告訴李舒,你有辦法將本該打入學校賬麵上的公款打入私人賬號,可以幫助李舒從中賺取巨額利益,並且不被人察覺。”

“架不住金錢的**,你們很快達成了協議。”

說到這裏,薑承允眯了眯眼,把手裏的文件扔到了孫澤浩麵前,“這是你跟李舒之間的信息往來,還有你通過海外賬號的資金往來流水。”

“你做的的確很隱秘,但孫澤浩,你別忘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最不該做的就是低估了警方的能力和決心。”

事到如今,一切的問題似乎都找到了根源,孫澤浩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渾身顫抖著,眼底泛起了紅。

“孫澤浩,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傷害這些孩子,對你而言,到底能得到什麽。”喬宇川緩緩開口詢問。

孫澤浩的胸口上下起伏著,半天冷笑起來,“他們苦苦掙紮的樣子,難道不好看嗎?”

“當一群鴨子裏混入了一隻雞,隻要稍微撒點食,那群鴨子就會一起去攻擊那隻雞,看著他們互相爭鬥,鬥得你死我活,難道不好看嗎?”

“所以,當你看厭了,你就往鴨群裏放了兩隻雞,對嗎?”

聽到這話,孫澤浩大聲的笑了起來,“對,沒錯。”

“可你看,我給它找同伴了,可他們還是自相殘殺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孫澤孫澤浩有些癲狂的樣子讓薑承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怎麽能夠把人命看的如此的輕賤,他猛然拍著桌子,“孫澤浩!”

孫澤浩收斂了笑意,看向了喬宇川,眼底露出了一絲瘋狂,“你覺得有意思嗎?”

“所以,孫平會殺了趙克濤也在你的預料之內,是你刺激了他?”喬宇川眯了眯眼問道。

孫澤浩眼眸閃了閃,哂笑一聲,“是啊,就是我,如果不是被停職,孫平就會是精英班裏下一任班長。”

“那就會開啟,新的一場遊戲。”

“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孫澤浩用有些近乎癲狂的口吻說著。

喬宇川盯著孫澤浩看著,“所以,李北是你的幫凶,是他潛藏在學生中間,替你做著聚攏人心的事,對嗎?”

聽到李北的名字,孫澤浩猛然抬眸,眼底蓄積的風暴讓喬宇川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是怎麽知道的!?”孫澤浩忍不住低吼著問道。

“你以暴-力方式脅迫威脅學生及學生家長,致使至少五名以上學生遭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性質極其惡劣,往後,你就用你的餘生去懺悔吧。”

喬宇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推了推眼鏡說道,薑承允隨著喬宇川起身,走到門口時,他停住了腳步。

“孫澤浩,不要在用老師這個名號做擋箭牌了,你骨子裏就是個卑劣無恥的人,你的存在隻會玷汙這兩個字。”

李舒的出現讓王振徹底的死了心,他承認貪墨了錢款,可他並不承認自己事先知道孫澤浩的種種惡行。

“你不知道,那你來解釋一下,精英班三年內連續出現五位學生退學,你為什麽還要讓孫澤濤擔任班主任。”何朗沉聲問道。

王振磨了磨牙,“學生壓力大出現退學也很常見,再者說,也沒起什麽大的衝突。”

“偶爾有幾個家長來鬧,孫老師自己就解決了,這麽多年以來,也就宋曉陽這次是我們做了賠償的。”

王振說到這裏,氣就不打一處來,“我怎麽知道孫澤浩他這麽不是東西,我要是早知道他是這麽個敗類,說什麽我也不會讓他進安城高中。”

“這麽說,你還覺得自己挺可憐的。”何朗哂笑一聲問道,王振動了動嘴沒有反駁。

馮雪拿著調查資料來到了審訊室外,“老大,你要的孫澤浩的資料。”

“這個孫澤浩是個孤兒,無親無故,而且,他還是江北大學的高材生,主修教育學,還獲得過優秀教師稱號。”馮雪話說出口自己都覺得驚訝,就這樣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居然還是個優秀教師。

“去查查孫澤浩在孤兒院的情況,和他的成長經曆。”

“這個已經查了,孤兒院那邊說,時間太過久遠了,之前在孤兒院上班的人大多都退休或者離職了,還在職的都不是很了解他的情況。”

“孤兒院裏唯一的記錄就是,孫澤浩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被人領養。”

“領養者信息彭然剛才查了,我打電話過去簡單問了問,對方說從未在孤兒院領養過孩子,也不認識孫澤浩。”

聽到這話,薑承允眯了眯眼,“當年網絡並不發達,很容易就被人鑽空子。”

“孫澤浩既然能從名校畢業,那他背後就一定有資助人,讓彭然去江北大學查查孫澤浩的信息。”

事情發展到現在,看似所有的結果都有了答案,可兜兜轉轉,似乎有全都是無解的死局。

看著在市局裏哭的差點昏厥的孫平父母,眾人心頭五味雜陳,在孫平的人生裏,到底誰有錯誰沒有錯呢。

宋曉陽的父母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沒多久便從衡天市搬走了,也許離開這座傷心的城市,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了。

何朗也把周政柯上上下下查了一遍,沒有查到任何的問題,周政柯這幾年一直生活在國外,剛回國沒多久,可以說履曆幹淨的很。

孫澤浩的種種惡行遭到了新聞媒體的曝光,一時之間關於“校-園-暴-力”和教育的問題瘋狂的在網絡上發酵。

創造了無數佳績的安城高中精英班也就此取消,不在做任何區分,那些安裝在玻璃上的“防跳網”也都盡數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間開在校園裏的心理健康診室。

而李北也徹底消失在了衡天市的陽光之下,讓人根本找尋不到他的行蹤,隻不過,那群奮戰在黑暗前線的人,從未放棄過找尋他,用法律嚴懲他。

半個月後,南城大學心理學係和衡天市局開展了反對校-園-暴-力的聯合行動,由南城大學牽頭成立校園暖心熱線項目,實時接聽在校學生打來的谘詢和求救電話,並定期到個高校開展心理疏導課程。

作為這個項目的牽頭人,喬宇川成為了主講人,坐在講堂裏看著喬宇川在台上做著報告,薑承允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在發生了安城高中的事之後,校-園-暴-力這個話題就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各部門聯合行動,開展了多次宣講科普。

為了能夠更好地預防和保護未成年的學生,喬宇川帶頭設立了這個項目,從項目敲定那天起,他就忙得像個不知疲倦的陀螺,薑承允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薑承允一直都知道喬宇川是個很溫柔的人,盡管他有時候對人很疏離,但骨子裏的東西卻是無法改變的。

看著站在講台上,一身西裝身材修長,氣質出眾的喬宇川,薑承允不自覺的回想起了初中的時光。

那是個下雨天,幾日連綿的雨讓衡天市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薑承允和喬宇川打著傘往回走,每日一起上下學,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明天去我家吃飯吧。”薑承允偏頭看了看顧南初說道。

“明天……”

“別跟我扯啊,你爸媽很忙都不在家,你周六周天除了約我出去,還能找誰玩兒。”薑承允挑著眉說道。

顧南初撐著傘看著他,璀璨的眸子裏帶著潛藏的笑,“怎麽讓你說的,我好像挺可憐。”

薑承允聞言輕笑起來,“我媽說要給你做紅燒排骨,雞肉丸子湯,說真的,我在家都沒這個待遇。”

“就這,你還可憐,那我豈不是太可憐了。”

顧南初聞言笑了笑,在路過街邊的公園時,顧南初視線一偏,恰巧看到了在兒童秋千的下麵放了一個紙盒子,他遲疑了一下,抬步走了過去。

薑承允見狀跟著他走了過去,走近一看,盒子裏是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奶狗,棕色的毛被雨水淋濕,縮在紙盒的一角瑟瑟發抖。

顧南初蹲下身把這隻小奶狗抱了起來,薑承允看了看那隻狗,“你該不會要養吧。”

“不行嗎?”顧南初仰頭問著。

看著顧南初眼底的光,薑承允眨了眨眼,“隨你,不過我們都上學,估計沒什麽時間,你確定,你有精力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