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初聞言低頭摸了摸小狗,他懷裏的小狗也像是感覺到了抱著他的人的掙紮和猶豫,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顧南初的手指。

顧南初眼底一亮,抬頭看向了薑承允眼底閃著光,薑承允讓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抓了抓頭發,“隨你,我媽倒是有時間。”

“我回去問問她,看她願不願意隔三差五去照顧一下它。”

顧南初聞言輕聲笑了笑,他的手在小奶狗的身上摸了摸,“以後,你就跟我作伴吧”

說著,顧南初就把小奶狗抱了起來,舉到了薑承允麵前,“叫爸爸。”

薑承允一愣,隨即,抬手在顧南初頭頂揉了一把,“反了天了是吧。”

小奶狗見狀朝薑承允叫了一聲,薑承允反手在他頭頂擼了一把,“小崽子,還挺知道護住啊。”

隨即,薑承允便將它抱了過來,舉在自己眼前,“我告訴你啊,我不打他,不代表不收拾你,你給我老實點,聽見沒有。”

“汪。”

就這樣,這隻小狗就跟著顧南初回了家,還得到了一個全新的名字,暖暖。

薑承允回過了神,他不由抬眸看向了站在台上的喬宇川,他還從來沒跟自己提起過暖暖,是因為他知道暖暖已經死了嗎?那他是不是親眼看到了暖暖是怎麽死的。

薑承允在顧南初家裏出事後就去他家裏找過暖暖,但當時整個屋子空****的什麽也沒有,還是後來他進了警隊,知道顧南初已經死了之後,跟薑建國爭吵了好幾次,才拿到了暖暖死時候的照片。

那個被顧南初捧在手心裏的小奶狗,那個會追著自己,咬著自己褲腿的小奶狗,就那麽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身下蔓延著鮮血。

薑建國說,暖暖生前應該是被人重重的踢了好幾腳,然後又被捅了一刀才死的,在他的牙齒上還發現了人類的血跡和皮膚組織。

他們將樣本提取出來,但卻始終沒有找到能夠與之相匹配的人員信息,至今當年的檢查報告還存放在市局檔案庫裏。

不由的薑承允又想起了之前韓淵那起案子,當時範一帆用那些流浪的小動物來練手,他們去查案時,薑承允自己看到那些受到傷害的小動物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暖暖,而那個時候喬宇川似乎並沒有什麽情緒的起伏。

隨即,薑承允又想起了他們在林木死後對孫慶山的調查,在他的家裏翻出了一本專門記錄喬宇川信息的本子。

上麵清楚地記錄了他曾借助藥物附加心理學技術來對喬宇川進行記憶抹除,但他也在最後標注著,他不清楚喬宇川的記憶是否恢複,到底恢複了多少。

想到這裏,薑承允忍不住閉了閉眼,隨著眾人給喬宇川鼓著掌,如果暖暖在天有靈,看到它拚了命護著的主人還好好的活著,應該會開心吧。

等到匯報結束,喬宇川走下台,薑建國叫住了他,“宇川。”

喬宇川抬步走了過去,“薑叔叔。”

薑建國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自豪,他側了側身,“這位是吳廣成,吳教授,是國內第一批研究心理學的專家,也算是這方麵的元老了。”

喬宇川微微點頭伸出了手,“吳教授。”

吳廣成抬手與喬宇川握了握,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還真是年輕有為啊,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了不得啊。”

“剛才的報告講的非常好啊,校園暴-力-問-題引發的心理學問題,一直以來都是難點和痛點,能有這樣一個項目,對這個問題的解決還是很有幫助的。”

說著,吳廣成抬手拍了拍喬宇川的肩膀,“我聽說你還參與了校園心理健康診室的創建工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別看我上了歲數,也還是可以出一份力的。”喬宇川聽到這番話,輕輕點了點頭。

“爸,吳教授。”薑承允從後排走了過來,看到薑建國開口叫了聲。

薑建國點了點頭,看了看他們兩個,伸手拍了拍薑承允的肩膀,“這是吳廣成,吳教授。”

薑承允伸出了手,“吳教授。”

吳廣成眉頭挑的高高的,微微點了點頭,“果然是親父子,建國,你這兒子,很有你當年的風範啊。”

薑建國低聲笑了笑,薑承允想了想,“吳教授,您前幾天是不是給一個叫王然的孩子做了精神鑒定?”

吳廣成細細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個人,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薑承允眉頭動了動,隨即一笑,“沒事。”

“好了,你們去忙吧,最近辛苦了。”薑建國看了看薑承允,隨後開了口。

看著兩人離開,吳廣成笑了笑,“承允這孩子倒是跟這位喬教授,關係很好啊。”

薑建國笑了笑,眼中帶著欣慰,“年輕人在一起待得久了,玩得好也是正常。”

吳廣成順勢看向了薑承允和喬宇川的背影,眼眸逐漸變得深邃起來,唇角也若有似無的翹了翹。

薑承允和喬宇川並肩走出了大講堂,兩人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叫他們。

薑承允和喬宇川同時停下了腳步,回頭就看到周政柯手裏拿了一捧花,朝他倆走了過來,“薑隊,喬教授。”

周政柯穿著米色的長款毛衣外套,整個人打扮的跟之前完全是兩個模樣,看起來青春洋溢,說是剛上大學的新生都不為過。

周政柯將手裏的花遞到了喬宇川麵前,“喬教授,今天的報告很精彩。”

喬宇川看了看眼前的花沒有伸手,周政柯眨了眨眼,半晌抿了抿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喜歡向陽花?”

“不好意思啊,我覺得這個花很稱你,就擅自做主了。”周政柯淡淡的開口。

喬宇川停頓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多謝。”

薑承允看了眼花又看了看周政柯,眯了眯眼,語調輕緩,“周總之前不是說很忙嗎,今天怎麽有時間來看報告了。”

周政柯笑了笑,“是挺忙的,不過,喬教授是我的偶像,再沒時間,也是可以擠出時間的。”

“能夠有機會現場聽一次喬教授的講座,那是很難得的一件事,我可要好好珍惜這種來之不易的機會。”

聽到這話,薑承允暗自磨了磨牙,他怎麽就覺得這小子沒安好心呢,周政柯看著喬宇川臉上始終帶著笑。

“喬教授,今天聽了你的講座,我很受啟發,也很有感慨。”

“你推行的這個項目我很感興趣,如果有可能,豐禾國際可以提供資金上的支持。”周政柯一本正經的說著。

喬宇川與他對視了一眼,“資金方麵的事可以跟市局去談,我不負責這個方麵。”

周政柯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機會請二位用午餐?”周政柯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輕輕的說道。

薑承允走到喬宇川身邊站定,“不麻煩周總了,我們之後還有事情要忙,不太方便。”

周政柯頗為遺憾的聳了聳肩,“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改日再見。”

等到周政柯離開,薑承允從喬宇川懷裏把花接了過去,酸溜溜的開口,“這小子還挺會猜的。”

喬宇川偏頭看了看他,“你,生氣了?”

薑承允眉頭高高挑起,舉起花擋在前麵,微微低頭吻住了喬宇川,唇齒廝磨間,薑承允嗓音低沉暗啞,“我是吃醋了。”

“這也能吃醋?”喬宇川有些好笑的問道。

薑承允伸手在他脖子上捏了捏,眼眸最深處,蔓延著點點疼惜,“你是不是膽子肥了。”

喬宇川挑了挑眉,無奈的喟歎,“你寵的,沒辦法。”

“慣的你。”薑承允輕笑一聲。

最終,那捧花被薑承允隨手送給了一個小朋友,看著對方高高興興的拿著花去分給小朋友,薑承允隻覺得身心舒暢。

果然,好事做多了就是容易開心。

“對了,王然的鑒定報告出來了,他的確精神失常了。”

薑承允眯著眼說著,原本他還帶了些期待,可剛才看到吳廣成的時候,他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既然是吳教授做出的鑒定,那基本可以斷定,王然確實瘋了。”喬宇川平靜的說著。

“他和趙克濤兩個人在學校裏霸淩同學,到最後,一個死了一個瘋了,是不是也算是得到了報應。”薑承允歎了口氣問道。

“有些傷痕存在了,就不會輕易散去,有些人即便得到了報應,可那也終究隻是咎由自取。”喬宇川緩緩的說著。

喬宇川和薑承允剛開車回到市局,剛一進支隊彭然就拿著材料遞給了薑承允,“老大,這是孫澤浩的調查報告。”

“孫澤浩上了大學就申請的獎學金,四年期間也是每年都拿獎學金,在校成績優異。”

“孫澤浩在入學信息表裏寫了父母雙亡,也沒填寫養父母信息,學校曾經做過了解,據孫澤浩說,他被養父母帶走後,便被拋棄了,是自己勤工儉學讀到了現在。”

“我之前在調查他的海外賬戶時也著重調查了一下銀行走賬流水,並沒有發現任何海外轉賬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