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一般的女孩兒,就這樣在代表著希望的朝陽映照下,被鮮血染紅浸透,逐漸走向衰亡。

一切都發生的那樣猝不及防,不給人任何準備的時間和僥幸的心理。

衡天市局內依舊如往常一般熱鬧忙碌,大大小小的事都匯聚到了這裏,期待得到解決之法。

馮雪瞅著薑承允進了辦公室,看著他關上門,就立刻樂滋滋的起身,提著一大兜子東西,像獻寶一樣的放到了喬宇川的桌子上。

喬宇川下意識的後仰了一下,眉頭一動,眼中有些疑惑,“這是做什麽?”

馮雪樂了起來,眼底帶著光,整個人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滔滔不絕到,“喬教授,這些可是大家的一片心意,這裏麵有巧克力、可樂、薯片……”

“鈴鈴鈴”

馮雪才剛開了個頭,辦公室的電話鈴聲就跟催命一樣響起,何朗拿起電話聽到了那邊的複述,快速的記了一下。

放下電話他便去了薑承允的屋裏,沒一會兒兩個人便一起走了出來,看兩人的神情狀態,應該是有突發事件。

薑承允看到馮雪站在喬宇川桌前,手裏還拿著一袋焦糖味的爆米花,腳步一頓,眯了眯眼走過去。

薑承允掀開袋子看了看,進口巧克力、可樂、各種口味的薯片、各種樣式的餅幹糖果。

薑承允臉一點點板了起來,馮雪偷偷朝喬宇川吐了吐舌頭,喬宇川便起身將這一兜子東西放到了自己旁邊的櫃子裏。

薑承允盯著馮雪看了看,眉角上揚,馮雪見狀自己抱著爆米花老老實實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薑承允那堪比追殺的視線,一點一點的把馮雪看的將頭埋在了厚重的卷宗下麵。

薑承允收回了視線,看了眼喬宇川,“走吧,一起出個現場。”

喬宇川轉身準備拿外套,薑承允盯著他那件薄外套看了一陣將自己胳膊上掛著的外套遞了過去,“穿這個。”

喬宇川看了一眼,純黑色的衝鋒衣,絲毫沒有美感,又看了看自己買的最新款風衣,有些無奈的接過套在了身上。

他算是發現了,在薑承允的衣櫃裏就別想找到什麽充滿美感和時尚氣息的服裝和褲子,唯一一個符合自己眼緣的,就是那套情侶羽絨服了。

幾個人一同下樓,遇到了帶著工具的趙蕭何,趙蕭何看了眼喬宇川身上略大的外套移開了視線。

“何朗你拉著老趙,馬上出發去現場。”薑承允說罷就帶著喬宇川上了車,趙蕭何默默地看了一眼,低頭進了車裏。

一上車,薑承允就探過身給喬宇川係安全帶,嘴裏念叨著,“東西是他們的心意,不能不收,但是,你不準吃。”

“既然是給我的,我為什麽不能吃。”喬宇川反問道,雖然他不是真的想吃,但能逗一下對方,他還是很樂意的。

“我說你就是故意氣我的吧。”

“可樂、薯片、咖啡,你說,哪樣你能吃。”果然,薑承允一聽到喬宇川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

“就像這樣的垃圾食品,除了能長肉還能幹什麽。”

“沒有營養不說,還不利於身體健康。”

自從喬宇川出了院,薑承允就發現自己以前低估了對方抬杠的能力,這要是有個抬杠大賽,喬宇川絕對能拿第一名,這口才可不是一般的好。

不讓吃什麽,不讓做什麽,每次隻要自己開口,喬宇川就沒有不跟自己抬杠的時候,明明到最後都規規矩矩的聽話,還非要次次都惹自己開口。

“雖然不能多吃,可每樣我都可以嚐嚐。”

“如果隻是嚐嚐,並且控製好量,不會漲肉的。”喬宇川努力的憋著笑,跟薑承允抬杠是讓他最樂意並且開心的事。

薑承允偏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對方彎起的唇角,歎了口氣,“東西回去拿我辦公室,你要吃進去拿。”

“嚐嚐就是嚐嚐,一點也別想多吃。”

聽著薑承允一本正經的話,喬宇川實在是忍不住了,低著頭悶聲悶氣的笑著,“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麽嗎?”

“獨-裁、專-製、不講情麵。”

薑承允聽到這話,瞬間就明白了怎麽回事,他伸手在喬宇川露著的脖子上憤憤的捏了兩下,“我,獨-裁?專-製?不講情麵?”

“你個沒良心的,一口你也不許吃了。”說著,薑承允就利落的打著方向盤,把車開出了市局。

喬宇川坐在一旁的副駕駛,看著窗外略過的風景,嘴角的微微彎起,被人管著的感覺,也還不錯。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安城高中,這所開在市中心的私立高中,靠著優秀的大學錄取率一直深受家長的追捧,周圍的房價也是水漲船高。

你如果想知道衡天市哪裏的房價最高,不用特意跑去看那些新開的高檔樓盤,就去安城高中附近的老舊小區打聽一下,保準讓你大吃一驚。

別看他們是老破小,基礎設施差,綠化麵積小,可隨便撈出一個,那房價一點不比那些新蓋的高樓便宜多少。

因為經常有家長給學校捐錢捐物,安城高中無論是內部設施還是外部建築都十分華美精巧,教學樓隔三差五就翻新,實驗儀器堪比專業實驗室,專職老師的工資更是比其他地方高了幾倍,師資力量雄厚。

也因此,安城高中的地位始終遙遙領先,成為眾多家庭擠破頭都要送孩子去的名校,時間久了,“安城高中,名校搖籃”這句話,開始逐漸成為流傳開的宣傳語。

無數的家長,為孩子能夠進入安城高中念書感到自豪,就仿佛,踏入校門的那天就已經一腳邁入了一流學府大門。

學校門前本就擁堵,更別提是安城高中這種自帶名氣和流量的地方。

看著眼前徹底堵死的路,薑承允按了幾次喇叭也沒人讓路,他眉頭緊鎖,利落的解了安全帶,徑直下了車,繞到幾個擋路的家長麵前。

“警察辦案,麻煩把路讓一下。”

看著薑承允的證件,一旁的家長幾乎一擁而上,把薑承允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七嘴八舌的問道。

“你是警察是吧,這裏麵是發生命案了嗎?”

“唉唉哎,這位警察同誌,我孩子可跟這些事沒關係哈。”

“警察同誌,這學校發生命案,不會對孩子有什麽影響吧。”

“就是啊,我們交了這麽多錢,可不能讓這樣晦氣的事給影響了。”

“我們孩子都高三了,可不能影響他學習啊。”

薑承允被擠得一腦門子汗,喬宇川打開門下了車,走到了跟在他們車後麵的何朗的車前,“何朗帶著大家走後門。”

“好。”

喬宇川轉身回到車前坐進了駕駛室,看了眼擁擠的人群,摁響了喇叭,刺耳的喇叭聲讓眾人不由的回過神,薑承允趁機從人群裏鑽了出來,站到了車前。

“各位,請冷靜,不要妨礙警方辦案,任何與案件有關信息都會及時向外發布。”

“現在,請各位讓一下。”

薑承允板著臉語氣嚴肅的說道,眾人無奈但也不敢真的妨礙警方辦案便把路讓開了,薑承允鑽進了副駕駛,歎著氣整了整衣服。

“消息散播的這麽快,這事恐怕又會引起社會重大反響。”薑承允臉色肅然冷寂,雙眉微微擰起。

社會關注度高的案件,對於他們來說,既是好事也是壞事,是壓力也是動力。

“這裏是衡天市中心,安城高中也是本市最出名的私立高中,每年這裏都能夠輸送不少名校生,能在這裏上學的孩子,要麽是自身十分優異,要麽就是家裏有錢。”

“不少有錢人都往這裏砸了不少錢,無論案件的真相是什麽樣的,他們都會感到恐慌和擔憂。”

“況且,離高考沒有幾個月了,這樣的事件發生,勢必會對在校學生造成一定的影響,家長著急也在情理之中。”喬宇川抬手輕輕推了推眼鏡,理性的分析這這裏麵錯綜複雜的因果關係。

薑承允一聽這話,偏頭看了眼喬宇川,“我記得你當年中考成績可是全市第一,安城高中當時有沒有給你拋橄欖枝?”

喬宇川一邊將車停好一邊看了眼薑承允,“我怎麽記得,我第一,你第二啊,問我這種問題,倒不如問你自己。”

聽到這話,薑承允不由怔愣了一瞬,想當年,他們倆總是一前一後牢牢地霸著成績單前兩名,而且位置非常固定。

永遠都是顧南初第一,薑承允第二,他就沒有一次考贏過對方,為此他還得了個萬年老二的榮譽稱號。

當時薑承允隔三差五就抱著籃球往球場上跑,每天不打籃球他就渾身難受,隻有到球場上盡情的揮灑完汗水,他才會感到周身通暢。

而那時的顧南初總是抱著書坐在球場旁邊翻看著,仿佛周遭一切的喧囂都被他屏蔽了一般。

薑承允曾經一直以為,顧南初能夠考第一那完全是天分加上刻苦,相比較對方在學習上花費的時間,自己能緊跟對方腳步考第二,也就說明,自己也許比他更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