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田地驚魂

羽生和榮妮兒去了趟鄉下,沒想到還碰上了這樣的事,也算是一場緣分。

涼幻與師父妖婆子再會麵,大約是一月過後。也是這妖婆子過來這老宅子來尋涼幻的,那日,她正窩在畫裏頭修養著自個的靈魂,直到妖婆子開了門,涼幻才從畫中下來,她對妖婆子說:

“羽生之事已經完成了?”

妖婆子說:“沒有用的,即便用法術將他的命取了,你也是沒有辦法留著他的魂魄的。”

涼幻問妖婆子:

“你沒有試,怎麽知道能不能留住他的魂魄?就算是使了法術也留不住嗎?”

“留不住,留不住。他人一去,就會被異世界的差使給帶回去,弄不好的話,就連我們都會被帶走,不得留於世上。”

這事真真假假不過是妖婆子隨口一說的,妖婆子或多或少念著與段老婆婆從前的一些交情,再者,她看著羽生和榮妮兒如此恩愛,像這樣的有情眷侶,的確不多見,而且,她根本不願意費這功夫來做這事,這才沒有將羽生的命要來。涼幻聽此,也是半信半疑,既然妖婆子出爾反爾,不做這事,不試試,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要了羽生的命,即便得不到,也不能讓榮妮兒得到,大不了,和羽生一起投胎轉世,來世再做夫妻。涼幻想著這一茬,也就不管這妖婆子說的什麽話了。她對妖婆子說:

“那我留在這世上還有什麽意思!不如早日在黃泉路上等著他!”

妖婆子說:“徒兒這樣想不開,我當初帶著你,就是讓你來多看一看這外頭的繁華景象的。沒想到,你單單看上了羽生。”

涼幻沒有再說什麽,就歎了口氣回到了畫中。

妖婆子知道這徒兒心思縝密,不會這樣好騙,隨她以後怎麽樣吧。不過,她入黃泉,是不行的,她不想留在這世上了,妖婆子還想留下呢。

羽生和榮妮兒的那幾畝地,可真是幫助了表姑母家不少,如今,羽生看著縣城裏的饑民也不少,於是,全部種上了紅薯,紅薯多產,一部分給那些饑民,一部分賣掉,一部分給表姑母家送去,自家稍微囤一些就夠吃的了。由於忙不過來,羽生便雇了幾個人來幹活,這些人,都是平常人家的,為了多掙一些錢,也為了得到羽生送給他們的一些糧食,這些人幹起活來,還是比較靠譜的,一個個的,吃飽了飯。幹起活來很賣力,即便榮妮兒給他們送來了一些解暑的綠豆湯,他們也是著急忙慌的喝完,就回去幹活了。如今剛種上時看不出什麽成果,等到秋末,就會有很大的豐收。當然了,臨近豐收之時,這扒紅薯的,就不僅僅是這些幹活的人了,還有一些偷糧食的賊。不過這賊也是挺可憐的,自己沒有,那才去偷得。羽生想著,不過是窮人家的孩子,想偷點吃的就偷去吧,反正還是要拿出來一部分來施舍給窮人家的。隻要窮苦的人家有一口吃的,餓不死人,羽生也就不去管了。不過還有一些是平時在城裏溜達著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的慣犯,那這,實在是太過可惡!可是,真等到秋末,那些去偷東西的人,還真沒有那樣幸運。

夏天雖然顯著時間很長,其實,過起來還是很快的,不知不覺的就已經入了秋,秋天更短,一場秋雨一場寒,說的可真是不假。接連著下了幾場雨,天變得冷的多了,原本隻穿一件小衫就可以的,如今,榮妮兒即便多穿上一件外套,那也是覺著冷的。榮妮兒提醒著羽生:

“這天的確冷了不上,也該告知那幾個人來做工了。”

羽生說:“我今天就去告知他們,明天一早就去田裏收獲。”

榮妮兒想著,又多了那麽多吃的,這種收獲的感覺真好。而且,忙完之後,就又能去表姑母家去看一看了,那秀兒的娃子應該也挺大了。羽生先去了最近一家,這家隻有一個編織著筐子的微胖女人在家,羽生問那女人:

“幺哥兒沒有在家中嗎?”

那女人說:“沒有在家,他去別家搬貨做苦力去了。你就是那個有不少田地的東家羽生吧!”

羽生回答那女人:“哎,是我!找幺哥兒明天去做活兒了!”

那女人說:“這時我家幺哥兒告訴我了,他不過去了,聽說,你們那田地裏頭,有東西,這在晚上。俺家幺哥可不敢做啊!”

羽生很是不解,他想著,怕是這幺哥兒已經有活兒了,讓自家的婆娘給的幾句推辭的話吧了。

羽生便說:“田裏能除了有紅薯,還能有什麽東西啊!”

那女人說:“我也是好心告知你一聲,別到時候,收獲時再出了事。”

於是羽生隻好離開了這幺哥兒的家。接著他又去了別的幾家,得到的結果都是不去,原因無非就是夜裏,田地裏有東西。羽生從一人口中得了詳情。

原來啊,是這縣裏有些名氣的慣偷斜麻子和他的同夥根茂,斜麻子隻是大家給他起的一個外號而已,隻因他的臉麵上有一道從左眼斜到右臉下巴處的麻子,人也如其外號,奇醜。聽說他小時候這麻子還不太明顯,自從入了偷雞摸狗這行,這臉上的麻子瘋長一樣,越來越深,越來越大。他人瘦的如野猴子,個頭也不太高,但是很麻利,尤其是做這事的時候,一般很少有人逮到他!

這根茂則是胖些的一個人,人也是圓圓的臉麵,不過他做這事的時候也是一個靈活的人。前幾天曾去過羽生的這田地裏,興許是倆人已經幾天沒有吃飯了,餓的實在是不行了,而且眼看著冬天將來,於是,這斜麻子便去找了同夥根茂。白天裏不敢說這事,隻要倆人在一塊,必定有誰家少點什麽東西。因此,即便兩個偷東西的慣犯已經在縣城裏人盡皆知,出了名了,可他們必定是個人,還是知道避避嫌要點臉的。於是這斜麻子天已擦黑就去找了這個同夥根茂,斜麻子偷東西偷得慣了,他走在巷子裏頭,狗都是汪汪汪叫個不停的。於是這斜麻子便跑了起來,結果還讓兩隻狗給攆了一段路子。他到了根茂家,依照倆人特定的暗號敲門,兩急三緩。三緩兩急,根茂剛喝了一點小酒,正在興頭上,他出來開門時還提溜著個酒瓶子,這斜麻子說了句:

“來你家一躺真不容易,兩條狗差點追上我,把我給逮住了!你這個家夥,窩在家裏喝著小酒挺悠哉啊!也不喊我一聲!”

根茂結巴著說:“你,你來的正好,雖我,我,我,沒喊你,但是,我,我,給你留著,留著一瓶酒呢!酒呢!先,先先進屋裏來!”

斜麻子跟著根茂進了他這兩間破屋,也坐了下來,急忙說:

“我的酒呢!這是在哪弄的花生米?”

根茂依舊結巴著說:

“在這,這呢,街上,抓,抓的,劉老,老毒家的。”

斜麻子說:“你小子可真夠大膽的,這劉老毒家的東西你都敢偷,也不怕他在這東西裏給你下毒!我隻喝酒,可不敢吃!”

那根茂說:“吃吧,毒不,死,死,死你!今天,啥好,好事!”

斜麻子放低聲音說:“這,這天不冷了嗎,冬天不,不好過啊,羽生家的那紅薯已經成熟了,咱趁早去,要不然,冬天咱們不是凍死就是餓死!”斜麻子說罷這話,還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你瞧我這嘴,咋學起你來了!”

根茂笑的前仰後合的說了句:

“那咱,咱,今晚就過去,萬一,他,他明天,開始,扒,扒了呢,呢!”

斜麻子心裏很是高興,隻要吃的到手,再也不怕餓著肚子了。斜麻子說:

“喝了這酒,正好過去,這天一黑,神不知鬼不覺的。天冷些,也好暖暖身子!”

於是倆人喝了些酒,就一人拿著個麻袋子就出了根茂家的門。這時候,差不多也是半夜了,雖然周邊的人已經進入了夢想,但是這些土狗還在路邊或者家門口蹲著,發現可疑的人,跟著就是一頓咬。另外,不睡覺的還有這兩個人,趁著夜色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果然,路口那兩隻咬過斜麻子的兩條狗,跟著他們兩人咬了起來。虧得這倆人做的是這勾當,跑的賊快,即便是這發了瘋認準人的狗都攆不上他倆,這工夫,這膽量,真不是一兩天練出來的。

依照倆人這速度,到縣城邊的田裏,那可真是非常快的,比馬車都快。他們老鼠一樣,瞅著沒有人,便進入了這田裏,倆人看到這麽多紅薯,發了瘋一樣,便各挖各的了,倆人差不多挖了半麻袋了,斜麻子便喊了一聲:

“根茂!你咋樣了!”斜麻子喊根茂時也是壓著聲音喊得,果然是做賊心虛,斜麻子實在是不敢大聲喊根茂。根茂大概是離得有些遠了,而且,挖著紅薯挖的太入迷了,他並沒有回應斜麻子。斜麻子抬頭看了一下前麵,左右兩邊,他不禁發了一句牢騷:

“這是什麽天,來時還有一些朦朦朧朧的月光呢,怎麽,這竟然還起了一些霧氣呢!”

他低下頭又裝了兩塊紅薯,又抬頭看了一眼前麵,隻見隔著霧氣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個人影,這斜麻子說:

“這小子,竟然跑這前麵去了,怪不得聽不見我喊他呢!”斜麻子說著便提起裝紅薯的馬袋子向前走去,他邊走邊喊著:

“根茂!你小子也不知道答應一聲,這大霧天的,你不要在這嚇人啊!”

沒想到,前麵的這個人並沒有說話,斜麻子走著走著就越看越不對勁,怎麽前麵這個人,隻直直的向前走呢,就連兩條手臂也沒有任何擺動,殘了一樣,而且,看著這個漆黑的人影,竟然沒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