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迷霧
地窖上麵的人都支著耳朵聽著下麵的動靜，地窖裏的二人正與那四個邪物對峙著。邪物被怨念捆綁，被秦氏讓人給畫的符鎮壓，此時蓋子挪開，一時間逃脫了束縛，她們見人就恨不得取命，以增強自身的戾氣。四個邪物影子一樣從地窖頂上滑落下來，分別飄在羽生和榮妮旁邊，四個邪物各在四角，羽生和榮妮兒迅速的背靠著背，伸直雙臂雙手各拿一張符紙。邪物雖然張牙舞爪的怒吼著，但是卻不敢靠近半分。羽生怒視著旁邊的兩個邪物說：
“你們隻要敢靠近，隻有被降服一條出路。不如化了怨念，轉世投胎。”
那霍小姐的魂魄從榮妮兒旁邊飄到羽生對麵說：
“怨念，豈是你一句話就能化得了？”
霍小姐移至羽生對麵，其他三個邪物也都飄至霍小姐身後。
榮妮兒轉過身來說：
“怨氣難化，不化是折磨。你生時在那具軀殼留下的痛苦，也束縛著你的靈魂。害你們之人，是必遭惡報的。”
榮妮兒話音落，霍小姐那一縷魂便入了白骨，三縷魂便入了各自屍體。榮妮兒和羽生前後出了地窖，總算能呼吸上一口正常的空氣了。施玉童忙問：
“你們還好吧？下麵什麽情況？”
羽生大口呼吸著空氣說：
“四具屍體！三老爺還是讓人抬上來再說吧！”
三老爺若有所思，喃喃道：
“她出來了。”
他又指使兩個男性家仆：
“你們兩個，下去吧，下去抬屍體。”
為了防止出事故，羽生又跟著下去了，三個人把屍體捆綁好了屍體，由上麵的人給一個個的拉了上來，整整齊齊的排列好。三老爺看著那已經成為一具屍骨的霍小姐，痛哭著撲通一聲跪在那具屍骨麵前說：
“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能不能見一見我？你這樣，足以懲罰我一輩子。”
那霍小姐魂魄從屍骨裏出來，淡然的說：
“我生前皮囊已化作白骨一副，與世長辭。靈魂不如風，你感受不到；隻虛無一片，你也看不見。還是就此別過，此生來世用不見。”
霍小姐飄向空中化為虛無，留下這句話就離去了，她是看開了，隻留下三老爺一個人，一生囚禁於對她的愧疚之中。
“靜兒，你在哪裏啊靜兒！”三老爺看不見霍小姐，隻胡**索著。
榮妮兒說：“她已經走了。”
秦氏低著的頭抬了起來，眼睛也放了光一樣，她陰笑著，瞄著三老爺說：
“人成白骨，魂魄離去，你才知道惋惜，晚了，晚了！不見的好，不見的好！”
三老爺聽此，麵如死灰，他支撐著起來，又給了秦氏兩巴掌，
三老爺說：“秦氏害人，當著靜兒屍骨的麵，給我活活打死她！”
瘊婆子雖然堵著嘴，但是卻也嚇了個半死，她掙紮著，發著嗚嗚的痛苦聲。
羽生揚起手說：“三老爺且慢！剩下三具屍體，怕也是秦氏所為吧！”
三老爺讓那幾個男仆先住手，秦氏雖然倒在雪地上，但是仍然仰起頭說：
“這可冤枉我了，我害霍小姐，我認，她們？我不認。”
三老爺捏著秦氏的下巴頦兒說：
“文丹院裏的人，你不認？除了你，還有誰會做這樣的事！”
秦氏指了指瘊婆子說：“她。”
瘊婆子發了瘋，全身上下沒有一點正常，她在雪地打起滾來，扯破了公鴨嗓嘶吼，三老爺說：
“讓她說句話！”
塞在瘊婆子嘴裏的布被拿了出來，瘊婆子顧不上用口水潤一潤幹透的嘴，就大喊著：
“老爺！我一個婆子，不當家，沒有吩咐，也是不敢的啊！是太太，與那拿著小閣樓鑰匙的男人有染，被文丹撞見，她為了掩人耳目，才想方設法害文丹性命，又要了這三人的命啊！”
秦氏醜事被自己貼身婆子給全盤托出，她瞪著眼珠子說：
“你，殺千刀、剮萬刀的東西，你個忘恩負義的婆子，我死你也活不了！”
三老爺被唯一的明媒正娶的太太帶了綠帽子，心中更是燒起了火，他跺了瘊婆子一腳說道：
“兩個賤人！”
羽生說：“既然真相已出，文丹是無罪的，三老爺可準許她回來照顧於三大少爺了？”
三老爺激動萬分，
“多虧了你們救了文丹，讓她踏踏實實的回來吧。先前是我的眼盲了，心也蒙了豬油！唉！”
“秦氏害人性命，辱了於家祖宗的臉麵，浸豬籠，生不為於家人，死不為於家鬼。帶下去吧。”
三老爺說完便轉過去了身，不再去瞧秦氏，秦氏喊道：
“你可以尋花問柳！不許我尋一個他！你的心都在外！就不能我害一個霍小姐！”
秦氏被幾個男家仆拉著胳膊抬走，聲音越來越遠，大約出了門，隻聽見她的聲音，卻聽不太清她喊的什麽。
“瘊婆子關在地窖，每日投食一次，直至她死。大孫女榮妮兒和羽生、施家少爺，讓管家帶去領報酬吧！其餘事等，也交於管家處理！”
三老爺說罷，便離去了。幾個人也把瘊婆子送下了地窖，瘊婆子倒是平平靜靜，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是人在困境時總有求生的本能，沒幾天，都傳開了，瘊婆子哀嚎甚是淒慘，時候久一點，就沒聲響了，不知是想的明白了，知錯了，還是活著更痛苦而死了一了百了。榮妮兒也好長時間沒有從這件事中走出來，她在想，三老爺對那秦氏和瘊婆子是否太過殘忍，但是一想到霍小姐的那一副白骨，和那三具屍體，她就覺得，秦氏和瘊婆子活的可悲。文丹自這事之後已不想再回那院子，雖還當那裏是一個家，但是，她卻在這處院子住的挺好，於是把於家三大少爺和兒子也接了過來，在此安度時光。
過了些日子，雪已全融，涼幻一直沒有再出現，涼幻救了人，又害了人，罪孽不減隻增。
羽生和榮妮兒以及施玉童想必都困惑，這樣一個吸食人精氣不眨眼的女邪物，為何會救人？難道隻是一時的善心大發？不想冤枉好人？
這日裏，施玉童匆匆跑來說：
“大猜破了封印，逃走了。看符紙，已經有些日子了。”
羽生惶恐不安，按理說，不應該，即便再過一年半載，它也逃脫不了。
羽生說：“是涼幻。”
施玉童氣憤的說：“她奶奶的！這個女邪物！”
榮妮兒說：“自她救文丹，我們就被她牽著鼻子走，走她預定好的道。她才好趁機動手！”
施玉童撓了撓頭，問了一句：
“那她為什麽救文丹？直接趁我們不在，去救大猜不就完了嗎！”
三人你看看我，我瞄瞄你，眼神都透露出來兩個字：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