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相見

那唱戲女子的骨灰也在次日穩妥的依偎在她的劉二郎骨灰旁,旁人皆知此事算是已經有了個了結,實則,此事才剛剛開始。因這事背後的始作俑者還沒有現身,它一日不除,以後難免惹來更多禍患。這涼幻,早已使了法術能在白天隨便出來,這陽光也不能灼燒她分毫。榮妮兒和羽生是知道她所在的那荒蕪的大宅子的,於是便同五先生一同過去那裏,看她這次又想整出來什麽幺蛾子。才至那大宅子門前,隻見這附近人都圍了過來,一位中年卷發的太太說:

“你們三人是看宅子的?你們可能不知道,這宅子雖荒蕪,但之前倒是很平靜,不知什麽時候,人都說這大宅子經常有燈光亮起,關鍵是這大門從來都沒開過啊!”

又有一蹩腳拄著拐杖的老男人說:

“正因發現了這事,我們幾家才都搬離了此處啊!”

五先生也已明白了大半,他稍有安慰之意的說:

“你們都不要怕,我們是來這大宅子除邪物的。”

一些人聽此,緊張擔憂的神情才稍微舒展了些。那中年卷發的太太又說:

“三位你們可要萬分小心呐,這宅子怕是有厲害物!那老槐樹,不祥。”

榮妮兒也走上前去說:

“太太放心好了。我們三人定盡力而為,還大家一個安定的住所。”

一些人聽此,都議論紛紛,感激不盡。

“邪不壓正啊!”

“三位高人在,定能收了這邪物!”

這三個人正要走上前去砸門,隻聽得有人說了句:

“鑰匙在這裏呢!高人若降了邪物,我施某人請三位去自家宅子裏吃有名的一丈宴!”

這三人都詫異的回過頭來,他既然有鑰匙,想必是這大宅子的主人。眾人紛紛議論著:

“這不是施家獨子嗎?真是闊氣!”

“沒了這有邪物的大宅子,又買了一座更大的宅子!”

羽生看著這個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年輕男子說:

“這宅子是你的?你說說這宅子裏有什麽邪物?”

“這宅子是好宅子,是那樹不正經,邪氣。”

這年輕男子說著話便走近過來,這模樣也襯得下來他那闊氣的話,並不是一副富家紈絝子弟的樣子,倒是生的身材挺拔,五官得體,尤其是那高挺的鼻子,鼻梁處有一顆痣。他大概注意到了榮妮兒正細瞧著他那顆痣,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用左手摸了摸鼻尖兒,右手接著擺著手說:

“給你們鑰匙,進去吧!我還有要緊事,就不奉陪到底了。”

羽生走過去幾步接過鑰匙說:

“降了邪物還大家安定生活重要,不去那一丈宴也罷。”

那男子轉身走著說著:“今兒你是高人你說的算!邪物降了我再來請你們仨!”

於是羽生便開了這鏽掉的鎖,大門沉重的打開了,即便不看這門口的灰,頂著陽光再細瞧這大宅子,也能給人幾分陰氣森森的感覺。大宅子裏靜的出奇,一絲風氣兒也沒有。這涼幻難道知道有人要來不成嗎?怎麽連影子都沒有見。那五先生看了看說:

“她不在。倒是這棵老槐樹異常的厲害。”

榮妮兒看著這棵老槐樹總免不了有幾分恨意,看著這凸起的樹根便說:

“確有異常,老婆婆就是在這樹底下把命丟的!”

羽生說:“五先生可知這老槐樹根底下是何邪物?”

五先生十分小心的走上前一些,我和羽生也很是警惕的緊跟著,五先生看著腳底下這樹根說:

“這地方,我早些年是來過的,此地陰氣甚重,這東西,你不靠近它,它一般不會主動出來傷人。因為它難以在白天出來,在晚上隻吸收天地月光精華。再者戾氣強大,故我便沒有去招惹它。”

羽生便說:“原來是這樣,我同榮妮兒是到過此處的,這下麵,不光陰氣極重,棺材也有多副,看樣子,不像一個沒落的祠堂,倒像有人故意為之。”

五先生雖年老,但以極快的速度退回了幾步遠,他邊喊著:

“你們小心腳下!”

榮妮兒和羽生也有些預感,在五先生喊著的時候已一同退了出去。隻見那樹根慢慢的從三人的腳底向四邊突兀著起來,如同一隻活生生的八爪魚一般,隻是它這樹根,要發達的多。五先生懷中有些符紙,這符紙,和先前給榮妮兒和羽生的還不一樣。羽生手持一把桃木小劍,也帶有一些符紙,不過,他還多帶了一盒火柴和一把蠟燭,必要時候,把這些能看的見的陰氣東西焚燒個幹淨,切斷這邪物的源頭。榮妮兒還戴著老婆婆留下來的那支碧色簪子,手持日月銅鏡。這光天化日之下,邪物也敢出來作祟嗎?隻見那樹根僅僅是高高的拱起,蛇一樣扭曲著,它並沒有過來將人纏繞住。隻見從那樹根拱起後的地麵都有些崩裂,這時從樹後麵出來了一個講究的老爺子,這老爺子,正是先前涼幻見到的那老爺子。不過此時,這老爺子已經不是先前的西裝革履,而是換上了一身清朝富家大老爺的服飾。這老爺子及其氣憤的說:

“為何要擾我宅院!擾我清修!”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的邪物,榮妮兒便反問他說:

“為何擾你清修?當時我老婆婆誤入此地,你怎麽沒手下留情饒她性命!”

那老爺子陰氣十足的說:

“潘某向來是來者不拒。”

羽生將榮妮兒護在他旁邊,目含怒火看著老爺子說:

“懶得和你廢話,今日我便為師父報仇。”

五先生早早的做好了準備說:

“從前隻知你安靜在此,誰知你害人性命!今日我便挑下你這張皮!”

話說著我們便一齊動手,那老爺子身手倒是利索,不過依然不擋三人之力,榮妮兒將日月銅鏡照向他的時候,他不知是被自己醜陋的本相嚇的,還是比較痛苦,大叫著雙手捂住了臉。因為日月銅鏡裏是一張皺巴巴的樹皮一樣的臉,眼窩深陷,看不見一絲血色。五先生和羽生趁他捂臉的功夫,符紙貼於他身上,他痛苦的扯下來,大喊著:

“你們人多,改日再鬥!”

說話間已滾回洞裏去了。這應該不是先前去過的棺材洞,爬是另一個更為隱秘的地方。這老爺子回洞之後,樹根全都重新緊緊抓住地麵。五先生見此便說:

“既然滾回洞裏去了,這樹不詳,不宜在院中。先讓人砍了這樹,再作法,不進去一探究竟,怎知他是何邪物,又有多少本事和見不得人的秘密!”

羽生問:“五先生看他是什麽東西?”

五先生緩緩說:“是一具被陰氣侵蝕透了的幹屍,再者,靈魂入,執念重,故成了他。”

這時太陽已西下,為了以防這邪物惱怒出來傷人性命,於是,三人便在樹周圍和樹的枝幹上貼上符紙,在那老爺子出現的地方,用桃木擺出了八卦陣。五先生也念著咒語,布下了一陣法。若在晚上,那邪物必定氣勢大增,在日光當頭時,它的氣勢必有所減弱。所以,我們三人決定,明日再差人伐樹降邪物,於是三人便在天黑之前各回了住處。榮妮兒和羽生晚飯後天已黑多時,正欲關窗關門歇息,羽生看著她說:

“讓你跟著我受苦了,實在不行,我們就走的遠遠的,要解救的困苦之人太多,我給你的愛太少,那我寧願為你不那麽心懷大愛!”

榮妮兒看著他那有著幾分孩子氣的抱怨臉麵說:

“我覺得,即便生活有些危險,我們這樣能在一起,也是好的,有你在,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幸福大概就是,不論日子好不好,兩個人都心甘情願在對方身邊就是好的,榮妮兒不覺得,這樣材米油鹽、危機四伏的日子有什麽不好,隻因有羽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