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降服
本想著次日去那大宅子，結果睡時繁星滿天，約半夜時分就下起了雨，這雨說大不如暴風雨那樣凶猛，說小又不似細如牛毛的春雨。這雨的敲打在屋頂瓦片上是那樣的清脆。這下，擺的那些符紙肯定全都淋濕了，所做的功夫隻抵擋得了一時的。雨一直下到天近明才停，不過今日天陰沉的厲害。五先生興許已經過去了，於是早飯過後我和羽生便也迅速的趕去那老宅子。五先生正在大門外邊等候著，看見榮妮兒和羽生過來了，他很是鎮定的說：
“一人之力難以製服這邪物，我便早些在此等著你們，我們誰先單獨進去都凶險萬分。”
羽生說：“讓五先生等的久了，今日天陰的這樣沉，下去那洞內可以嗎？”
五先生思忖了片刻說：“進去看看吧，我已向那位施少爺借用了一些人，把這棵老槐樹給伐了，應該稍後就過來。”
進去之後四下看了看，老宅子果然一片狼狽，隻有幾個別的幾張符紙還在樹上，五先生說：
“一場雨下的又得重新布置了。”
想來製服此邪物並非易事，因其根源太過強大，又不知道這鬼氣的老爺子在籌謀什麽邪事。如此看來，涼幻在他麵前，不過是一個渺小如蟻的東西，她不過是有些邪術，但這老爺子也不簡單。榮妮兒心底很是不安，問那五先生：
“五先生，這即便伐了樹，這樹根底下的洞裏，多副棺材可怎麽辦才好？而且這陰氣這樣重，不好驅散啊！”
五先生思忖了片刻說：
“除了此地，陰森之處就數著老淤窪了，這老淤窪不過是眾多陰森之氣的匯集地，即便有些個邪惡的東西也不像這個老爺子一樣，主宰著這些惡魂陰氣。”
羽生說：“那五先生的意思是，降了這老爺子，再將羽這些棺材遷回老淤窪？”
五先生說：“你們不是說裏麵有牌位嗎？無人認祖歸宗就放回老淤窪，這些魂魄怕是已成惡，難以感化投胎轉世，棺材先運回老淤窪，以後再說。”
“你先進去看看，這門不是敞著嗎！”
“讓我進去，你倒是進去啊！”
“萬一是那邪物打開的，可如何是好啊！”
隻聽見門外議論紛紛，應該是那些來伐樹的，想是被外麵傳的紛紛揚揚的可怕邪物給嚇著了。於是榮妮兒便喊了句：
“可是伐樹的哥哥們？進來就好了。”
這七八個條條漢子才唯唯諾諾的進來了大門，看見這三個人都問起好來。其中一個年齡大些胡子拉碴的領頭人說：
“五先生，現在可開始伐樹了？”
五先生便說：“你們先貼上這符紙，鋸把子鐵鍬上也貼個，我們跟著你們，邪物傷不了你們分毫。”
那個胡子拉碴的人說：“五先生想的周到，如此甚好，弟兄們幹活也有底氣了。”
於是一切準備完畢，就開始幹活了，幾個人才剛開始動手，隻見那樹根已有些蠕動，幾個鐵錚錚的漢子都不敢再動手，五先生便說：“盡管動手，我們護著呢！”
說完五先生便讓榮妮兒和羽生貼符紙，榮妮兒也拔下來了那碧色簪子，時時刻刻謹慎著，這時候，那位闊綽的施家少爺帶著一幫人來了，他高聲喊著：
“怕你們人手不夠，我又帶來了一些身強體壯的人，是幹活的好手。這不，又給你們帶來了幾隻活生生的大公雞，很有用處的。”
五先生便說：“你們都暫時先一邊候著吧。”
那施家少爺說：“我來都來了，多少也能盡些綿薄之力啊。”
眾人都沒有理他，繼續伐樹幹活。不知是人多陽氣旺盛的原因，還是那老爺子做了縮頭烏龜了，竟沒有原來那樣張狂，這樹根扭動的也那樣無力。不多時就將這老槐樹給伐了。眼下這些幹活的人都上去將這樹清理了出去，五先生看了看，說：
“此樹曬幹了當柴火燒吧，做成家具怕是不好。”
接下來五先生便在此地擺了太極八卦圖，以鎮壓此地邪物。突然，這地上的樹根都發瘋似的拱了起來，地麵踏了個大洞，這位置，正是先前去過的棺材洞。於是五先生便說：
“放雞血，下洞。”
那施家少爺說：“聽五先生的，放，你們三個都下去，我在上麵？”
羽生說：“為了施大少爺的安全，你還是在上麵守著吧！”
施家少爺沒有什麽大的本事，因此他有幾分害怕，他便又說：
“這位妹妹也跟著下去？不如和我一起守在外麵吧，我保護她。”
榮妮兒便說：“什麽妹妹，我還是下去幫五先生和羽生一臂之力吧！”
臨下洞時，五先生說：
“你在上麵也有些事，在樹幹上塗一些雞血，給你幾道符紙，護身用。”
於是這三個人便下去了，這洞裏的樹根竟然都縮了回去，或許是他們帶著一些符紙用具的原因，這洞內和原來沒有什麽太大的分別，隻是有好幾副棺材都是開著蓋的，裏麵根本沒有什麽屍體，有的隻是一把灰，有的是一些幹枯破碎的人骨。五先生便說：
“若不將這些棺材托出去，在此處，也是人們的大患。”
於是五先生便念起咒語，用沾了雞血的符紙貼在這些樹根上，樹根好似被火燎了一般，呲啦呲啦的都扭動著蔫了下來。
“如此，榮妮兒，你上去叫一些人，運出棺材。如今這些，隻是一些人骨灰，再環繞著一些陰氣，並無魂魄。老槐樹已毀，此處剩下的隻是這些東西了。”
羽生說：“五先生，那老爺子呢？”
五先生信心滿滿的說：“先運出去，再來收拾這老爺子。”
於是榮妮兒便出去了，招呼那施家少爺給些人用，他還有幾分擔憂的問：
“可還好？”
榮妮兒便說：“暫時無礙，先把洞裏的這些棺材清理了，在這片地方，不是個辦法，人們難以安定的生活。抬去老淤窪。”
於是這些人又忙了起來，那施家少爺也跟著下來了。興許是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他有些作嘔的說了句：
“這裏麵，什麽味啊。”
榮妮兒便帶有嘲笑之意他說：
“一位嬌生慣養的少爺，瞎過來湊什麽熱鬧！”
他也很是不服氣：
“我像嬌生慣養嗎？本少爺過來幫忙的，是吧五先生，這位年輕的高人。”
五先生和羽生都沒顧得上理他，羽生繼續指揮著這些人，五先生則四下看著，突然，一聲怒氣衝衝的聲音說：
“你們這些後生崽子！不助祖宗複興，還來此搗亂！”
是老爺子的聲音。
那施家少爺故作鎮定的喊著：
“有本事的出來！四個高人等著收服你呢！”
突然一團黑氣旋轉著從四麵湧了出來，在放置牌位的那處地方，地上塵土泥塊亂崩，下麵一層木板塌陷出了一片地方，隻見那老爺子蹦了出來，怒視著這四人，其他人等混亂中都已經出去了，倒是那施家少爺還站在這裏。
榮妮兒壓低聲音告訴他說：
“你沒本事，快走。”
他依舊站著一動不動。那老爺子說：
“一個都不能跑，讓你們充當振興大清朝的一員！”
羽生聽此說：
“嘿！老爺子，你怕是沒出來過吧，你看看都什麽時候了，滿大街的都是沒有辮子的人，早就改朝換代了。”
那老爺子便說：“你們才幾人，我有百人大軍呢，還多了兩個幫手！”
五先生也意會到了他的意思，原來這老爺子，是把這些棺材運來此處漲陰氣助修煉來了，那百人大軍，不過是一些執念深重的魂魄。那兩位幫手莫不是涼幻和大猜是？
五先生便說：“口口聲聲說一兩個幫手，影子也沒得一見，可笑，可笑！”
老爺子惱羞成怒，念起咒語，召喚起了他所說的百人大軍，這些大軍，不過是一些個黑影子魂魄，個個極凶，一齊撲了過來。可哪裏擋的了這些符紙雞血的厲害，一個個都退回到了那老爺子身後。老爺子見此，恨鐵不成鋼的喊道：
“你們一個個的，忘記了那些說著不是人話的怪人了嗎！我們的家園，都毀在了那些人手中，奇珍異寶暫且不說，家人心血全沒了！”
眼下這些魂魄都發出了嗚咽聲，很是不甘。
五先生便說：“這些仇恨我們都是知道的，但是你們萬不該來此處遭事害自己人！眼下已換了朝代，還談什麽複興！”
那老爺子又說：“不複興，誰來為我們的家人報仇啊！”
五先生說：“此仇自有人報，你們不安心離去，來此地下做一個見不得人的野鬼是好的了？”
那老爺子也已看透，雖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的說：
“高人放過他們吧！老爺子願受罰。”
榮妮兒便說：“都是苦命之人，五先生，還是放過他們吧，早日投胎轉世，脫離困苦。”
五先生也知，並非是他們的過錯，他們也是被殘害的人們。隻不過去世時心有不甘，怨氣過重，才鑄下大錯。於是，五先生決定放過他們，念咒超度這些亡魂轉世。不過，那涼幻和大猜又和這老爺勾結，卻一直沒有現身。這宅子算是太平一些了，隻是還有兩患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