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句轉折極大的逼問，直接把尚雅靈給問蒙圈了。
心說老太太，你這態度轉變的也未免太快了點吧？！剛才還說誇她好看，這會兒就改口了……
尚雅靈傻了吧唧的望著老夫人，切切的垂下頭，不安的捏著小手，“祖母，不是靈兒推得姐姐……”
“老夫人，她在說謊！當時在場的下人都能證明，就是她把琴兒失手推進荷花池的，這麽冷的天，她竟如此狠心，老夫人，你可不能偏心啊。”曹碧秋不複先前對老夫人畏懼的態度，反而有點咄咄逼人，鐵了心要她懲罰尚雅靈的意思。
這讓尚雅靈心裏騰起了一絲疑惑，不對啊，這曹碧秋的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敢直接跟老夫人叫板？
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卻也忍了，婉轉的提醒她不要太過分了。
“大夫已經說過了，琴兒隻需要好好將養一段時日，便會痊愈，你何必跟一個小丫頭計較這麽許多呢？”
但曹碧秋這會兒感覺整個人都牛上天了，對老夫人的提醒絲毫不放在眼底，當著她的麵一把拽過尚雅靈，“來人啊，把這個殘害姐妹的賤種拖到外邊跪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讓她起來！”
這麽冷的天，她這小身板跪著，還不得把半條命都給跪沒了！
尚雅靈急忙抓著老夫人的袖子，可憐巴巴的哽咽求救，“祖母，真的不是靈兒，為什麽祖母都沒罰靈兒，大夫人要罰靈兒啊！祖母，祖母……”
盡管看得出老夫人對曹碧秋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點，但她依然沒有出生阻攔下人拖走尚雅靈。
尚雅靈掙紮了好幾下，就沒力氣了。
剛出了正屋的門，夾雜著小雨的冷風的呼呼刮著，灌進她本就穿的不怎麽暖和身上，凍得她直打哆嗦。
林嬤嬤緊跟著走了出來，遞了一把傘給尚雅靈撐著，“二小姐，你也莫怪老夫人不幫你，她也是逼不得已啊。”
“嬤嬤，靈兒冷……”尚雅靈咬著唇極力控製，聲音還是抖得厲害。
“二小姐，再忍一忍，馬上就過去了。”林嬤嬤生怕剛好了一點的尚雅靈又給病糊塗了，到時好起來慢了，影響了老夫人的計劃。
“冷……靈兒，好冷……”尚雅靈這會兒真不是裝的，南方的冷天是鑽骨的冷，跪在地上的膝蓋現在已經沒了知覺，凍得發僵了。
而這會兒在屋裏的曹碧秋卻還是不甚滿意，佯裝溫順，說出來的話卻不見客氣，“老夫人，上回妾身跟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隻是匆匆見了一麵，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入宮啊？”
聽著言下之意，是想讓老夫人帶著她再度入宮。
可老夫人卻是滿心的諷刺，原本是想聽從林嬤嬤的建議，將曹碧秋好好調教一番，就換掉她了。
現如今看來，這個曹碧秋確是留不得，不過因了曹家要從江南搬往京城，娘家近了些，她便開始跋扈起來！
若是今後琴兒真的得了太子妃的尊貴位子，豈不是要騎
到她的頭上撒野了？！
老夫人隻是看在曹家還有用處的份上，才會對曹碧秋稍微忍讓了一下，卻不想曹碧秋如此得意忘形，反倒把自己落下了地獄之門。
“老夫人？”曹碧秋見她半天沒回話，眼底帶著淡淡的得色又夾雜著些許不安的又問了一遍。
“天冷，太後娘娘上次回宮就病倒了，這會兒還沒好全，自是沒空來見我們這些閑人。”老夫人端起茶輕抿了一口，“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但太後娘娘有她老人家自己的想法，我們隻能等宮裏的消息，不能去催，知道嗎？”
“可是……老夫人，四皇子已經很久沒過府來看望過琴兒了，我擔心……”曹碧秋絞著帕子，擔憂道，“若是四皇子被那個狐狸媚子勾走了，到時琴兒該如何自處啊？”
尚芙琴拿著帕子輕輕抹淚，“祖母，琴兒，琴兒也怕，四皇子，他會不會喜歡上其他的女子，不要琴兒了啊？”
“糊塗。”老夫人聽這一對母女的話，厲聲喝道，“四皇子乃是皇家子嗣，他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就算四皇子果真往府裏抬了人又能如何，隻要正妃是你，又何必自降身份跟那些人去爭寵生氣？”
“可是祖母……”尚芙琴噘著嘴，似是很不認同老夫人的話。
旁邊的曹碧秋看得出老夫人這會兒是真動怒了，忙攔住自家女兒，順從的點了點頭，“老夫人說的是，是妾身關心則亂了。”
“對這件事上點心是沒錯。”老夫人見她這會兒又知道收斂了，心中浮起一絲訝然，這個曹碧秋平常可沒這麽聰明，知道見好就收，不會真的惹怒自己。
該是有什麽人在暗地裏給她出主意，讓她這麽做，來試探她的底線……
曹碧秋遲疑的再看了眼老夫人，“老夫人，那太後娘娘有沒有提過，什麽時候可以正式讓琴兒和四皇子訂婚？”
“沒有。”老夫人搖搖頭，拿手撥了撥手腕上的佛珠，“距離百匯節召開的時間不遠了，四皇子正在為百匯節的事情忙碌，自是沒時間過來看琴兒，況且，琴兒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適合見四皇子。”
說著，她意有所指的視線從尚芙琴時不時抽搐的雙手掃過……
尚芙琴用力的咬紅了下唇，將手縮回了袖子，恨不得將尚雅靈粉身碎骨！
要是那個賤人乖乖的不反抗，自己主動跳進荷花池，她也不會溺水，也不會落下這麽一個後遺症！！
越是這麽想，尚芙琴對尚雅靈就越發的恨……
“老夫人說的是。”曹碧秋心疼的拉過尚芙琴的間接性抽搐的手，安慰的拍了拍，“琴兒不怕，大夫不是說了嗎？隻要你能好好休養，很快你就會好起來了。”
尚芙琴眼底騰起委屈的水霧，“娘，我這樣還不是被那個小賤人害的，我不甘心！”
說話的聲音不小，老夫人聽的清清楚楚。
曹碧秋緊張的偷瞄了她一眼，見她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心下有數了，笑道，“琴兒莫急，娘這
就給你出了這口惡氣！”
說完後，母女兩跟老夫人告退……
踏出主屋，看到撐著傘跪在門前的凍得臉色蒼白的尚雅靈。
尚芙琴冷眉橫豎，急走了幾步到尚雅靈麵前，毫不客氣的一手揮掉她的傘，“小賤人，讓你跪著，我讓你打傘了嗎？！是誰給她打的傘，給我出來！”
“大小姐，是老奴給二小姐打的傘。”林嬤嬤從旁走出來，不卑不亢的向尚芙琴福了福身，“二小姐身子骨弱，就受了寒怕是挨不住，大小姐該出的氣也出了，就不要再為難二小姐了。”
“你算個什麽東西，一個下人敢這麽跟主子講話，這是誰教給你的規矩！”尚芙琴怒聲嗬斥道。
“是老奴說錯了，大小姐息怒。”林嬤嬤雖認了錯，但眼底卻是一抹暗毒流過。
她雖看起來笑容和藹，卻是個睚眥必報的狠心主。
在這凝香院裏林嬤嬤是萬萬惹不得的，招她記恨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曹碧秋不知道這林嬤嬤的厲害，但她清楚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都不能輕易招惹，忙拉住了自家女兒，“琴兒，罷了，看著小賤人的臉色也知道受夠罪了，要是整治的太狠，讓老爺回來知道了就不好了。”
“娘，他回來又怎麽了，這個鎮國公府也不是他說的算！”尚芙琴高傲的揚著下巴，不滿的嘟囔，“外祖父來了京城，老夫人對我們的態度就變好了，還不是要靠著外祖父的幫襯……”
“琴兒！？”曹碧秋心裏雖然也是這麽想的，但這種事情隻能在心裏想想，拿到台麵上說就不合適了。
尚芙琴見她冷了臉，哼了一聲，偏開頭不吭聲了，隻是臉色看上去還是很不甘。
而尚雅靈默默地把尚芙琴的話都聽進去了。
心下這才了然，原來老夫人的態度之所以會有所改變，是因為齊國第一首富曹家就要從江南搬到京城了，擔心曹碧秋的娘家人上門找麻煩啊？
這玩政治很燒錢，鎮國公府也就兩個男人，一個古板不知變通，守本沒問題，但要讓他創造財富就很有難度，一個放*蕩不羈愛自由，成天花樓賭坊流連，更是沒戲。
鎮國公府也就是曹碧秋身後的曹家，還能從中榨出點錢來，也難怪老夫人會因此對曹碧秋的態度大轉變了。
不過……
齊國第一首富，不在江南富碩之地呆著，跑到京城這種政治權欲中心做什麽？！
想起自己賺的太多，要上交國庫不成？
尚雅靈想來想去都沒想明白，曾經她知道一個人，他叫沈萬三，就是挨得皇城太近被弄得破了產……
在曹碧秋這裏受了氣，尚芙琴將怒火都撒在尚雅靈的頭上，抬腳將尚雅靈狠踹在地，“賤人！”
尚雅靈跟凍上了一根冰棍一樣，一動不動的砸在地上，心裏那個叫臥槽！！！
恨不得特麽的不裝了，跳起來拽著尚芙琴的頭發狠狠地來上兩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