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一國丞相,上官熙元在大理寺沒有呆多久就被人叫走了。

等到上官熙元走遠,奇逸湊到尚雅靈身旁,對她作勢拱了拱手,“夫子,厲害了。”

尚雅靈哼哼了一聲,傲嬌的揚起下巴,“這也不能怪我,誰讓我睚眥必報呢。”

先是利用白雨嫣來綁架她,還企圖讓她侮了自己的清白,如此惡毒的手段,目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就是為了齊翰漠麽……

真不明白,上官菲是從哪裏來的自信,隻要她被侮了清白,難不成齊翰漠就真的會跟她在一起了?!

就憑她爹是上官熙元,他們要在一起就不可能。

而後又在軍營的案子上給她施壓,似乎是要趁著齊翰漠不在京城,狠狠地刷她一頓。

前後加起來,怎麽著也得還回去吧?

不然的話,上官熙元豈不是會以為她是個懦弱可欺之人,時不時的就冒出來給她來這麽一出?

隨即奇逸又有些擔憂道,“剛才我瞧著上官熙元走的時候臉色可不太好,夫子就不擔心他報複嗎?”

“有什麽可擔心的。”尚雅靈挑了挑眉,“既然王爺說了,不必跟上官熙元起正麵衝突,那我們便照做就是了,想來上官熙元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情就緊抓著不放。”

“……夫子,你確定這隻是小事?”奇逸很懷疑。

反正若是有人在他麵前這般不客氣,總歸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上官熙元看著是個和善大度的人,可該用的狠厲手段卻是一點都沒落下。

尚雅靈打鼻子裏輕哼了一聲,“我這是照著王爺的意思來辦,要是剛才我不挑明這些,一直都悶著,上官熙元指不定還以為我在暗地裏牟足了勁要跟他來一次大戰,挑開了反倒好些,至少他不會在疑神疑鬼的,能專心的去做好百匯節的準備。”

  奇逸也不是個笨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就明白了尚雅靈的意思。

這疑心生暗鬼……

之前尚雅靈送了那揚言要告上官熙元的瘋癲之人到上官府,而後又在軍營裏光明正大的頂替了上官熙元的人。

做了這些過後,若是還在他的麵前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話,必定會使得上官熙元心生疑竇。

懷疑尚雅靈是在憋大招要對付他。

那樣才會讓尚雅靈跟上官熙元的矛盾最大化。

正如尚雅靈所想,離開大理寺的上官熙元同他的心腹幕僚也是這般說的。

上官熙元坐在馬車之上,手中翻著剛剛快馬加鞭送回來的密信,快速的看了眼,擱在手邊幽幽歎道,“這個夫子的確是個極聰明之人,之前是我看走眼了。”

心腹幕僚想到方才那名為夫子的對自家丞相這般無理,心中有氣,“丞相,要不要我派人……”

說著,他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劃拉一下,滿眼殺氣。

上官熙元擺擺手,“不必,現今我們最重要的事情是百匯節,剛剛接到消息,各國的使團已經入了曲林,照這速度過不了四五日,就該到達京城了。”

“丞相,難道就這麽放任不管嗎?”心腹幕僚依然對尚雅靈念念不忘。

“無妨。”上官熙元眸光閃過一絲狠厲,“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讓他得意一段時間,等我騰出手來,我會讓他知道得罪我是什麽下場。”

聞言,心腹幕僚嘴角泄出一絲陰冷的笑。

尚雅靈還不知

道自己被人給惦記上了,這會兒正在跟老五和半桶水仵作交流各自查看的成果。

“從守衛的口中得知,他們半柱香的時間就會換一次班,每一次的間隔不過一瞬,而且在換班的時候還有人在盯梢,是決計不會有人能翻牆進入大理寺。”老五眉頭中間有這一條深深的溝壑,看上去越發的嚴肅了。

剛見到老五的時候,尚雅靈還記得這條線還沒這麽深,沒想到時間不長,就成這樣了。

看尚雅靈一直盯著自己看,老五還以為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皺眉問道,“夫子,我剛才說的話,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尚雅靈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被誤解了,忙搖了搖頭,笑歎道,“我剛才隻是在想,動腦子的確容易傷神,這人一旦傷神就特別容易老……”

“……”老五僵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又有些無奈。

心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有心去關心這些呢?

旁邊坐著的奇逸等人也是這般認為。

尚雅靈幹咳了一聲,正經起來,“核實過那些護衛說的話了嗎?”

“核實過了。”老五跟著也正經起來,眉間的溝壑又出現了,“大理寺附近有些商鋪,鋪子裏的人都能作證,這大理寺的護衛的確嚴密,而且我繞著大理寺的外牆走了一圈,牆壁上也沒有發現有人攀爬的痕跡。”

“是嗎?”尚雅靈低聲呢喃,似是有些詫異的樣子,卻又什麽都不說,轉而問半桶水仵作,“屍體哪裏可有什麽發現?”

“屍體的頭顱被人砍下,邊緣很平整,看上去像是很幹淨利落的一刀削首……”

這半桶水仵作的話還沒說完,老五便詫異的驚道,“怎麽可能?就是我也不能在一刀之下將人的頭顱給砍下?難不成對方還是個極頂高手?”

半桶水仵作也很疑惑不解,“跟死者住在同一屋的半點武功不會,根本不可能是他,不過奇怪的是,我在死者的體內並沒有發現有什麽迷藥之類的痕跡,也就是說死者被殺的時候,意識是清醒的,是什麽讓他沒有呼救,悄無聲息的就被殺?”

不僅如此,死者的身上還沒有掙紮的痕跡,就好像是配合凶手自願赴死一樣。

“而且,據同屋住的劉仁武的證詞,他就在房間裏但是事發的時候一點響動都沒有聽到。”老五眉頭間的溝壑越來越深了。

尚雅靈哦了一聲,然後摸了摸下巴又問道,“那大理寺裏頭的人,你們都逐一排查過了嗎?”

  熟悉大理寺的墨子軒凝重臉道,“夫子有所不知,大理寺人員冗雜,而且平日裏也是想來就來的,不想來便不來,所以並不能確定當日有哪些人在大理寺,排查起來可能有些困難。”

“這樣啊。”尚雅靈思忖片刻,看向墨子軒,“那這大理寺當中可會武之人?”

“有兩人。”墨子軒想了想又道,“但這兩人,我能肯定不會是殺人凶手。”

尚雅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見他言詞鑿鑿的模樣,繼而笑道,“是不是凶手,可不是你一人說的算,去把這兩人叫過來,除了這兩人,大理寺就沒有其他會武的人了?”

偌大的一個大理寺,居然隻有兩個會武的人?

“其他會的多半是拳腳,按照剛才兩位的分析,他們是沒有這個能力辦到一刀削首的。”墨子軒自動的刪選過了,最終才選出這兩個人來。

尚雅靈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轉頭看了眼老五。

老五招來

屬下,讓他將這兩位武藝高強的人過來問話。

“夫子,不必了,我去就好。”墨子軒站起身,堅定道。

老五看了眼尚雅靈……

“那就麻煩你了。”尚雅靈笑眯眯地點點頭。

等墨子軒走遠,尚雅靈轉頭看老五,“說說看吧,你應該已經查到這兩人了吧?”

老五倒也不否認,點頭道,“什麽都瞞不過夫子,在事發後我便查過了,這兩人一個是萬維新,他家中跟武林中人有些淵源,自小就拜在武當白眉道人的門下,武功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氣,一個是宋江,他家中往上數三代都是武將,自小便學習&家中獨有的拳數,武功也是不錯。”

“他們跟子軒的關係很好?”尚雅靈琢磨了一陣,又問道。

“墨公子對他們有恩。”老五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前因後果,就是萬維新跟宋江兩個人受小人挑撥,差一點就兩敗俱傷,都是墨子軒偶然經過將小人的真麵目揭露,方才讓兩人清醒過來。

而後,兩人便跟墨子軒交好,時常一道出行。

尚雅靈眯起眼睛回想了一下,好像在初次見到墨子軒的時候,他身邊的確是有三個富家公子,該不會這萬維新跟宋江就是那三個富家公子中的其中兩人吧?

想著,她老覺得不太可能,怎麽看都像是體虛的紈絝,武功什麽的跟他們好像搭不上邊的樣子。

事實證明,尚雅靈又犯了先入為主的錯。

因為跟著墨子軒走進來的三人,穿戴金貴講究,一看就是家中有錢的主,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

其中兩人臉色異常難看,大概就是萬維新跟宋江了。

任何人被懷疑是殺人凶手心情都不會太好,更何況是家裏從小要什麽給什麽的紈絝,相對而言單純的緊,有什麽情緒也不知道隱藏,直腸子的就表露在臉上了。

至於多出了一個人,他神色也不算太好,視線一直往墨子軒的身上掃,帶著一絲審視,但大多都是信任。

“夫子,我能用項上人頭擔保,萬維新跟宋江斷然跟這起案子無關。”墨子軒沒等尚雅靈問話,便十分肯定的上前道。

尚雅靈哦了一聲,偏頭看四皇子奇逸。

“……”奇逸一臉懵逼,這時候看他幹什麽?

摸不透尚雅靈的意思,奇逸隻能幹笑著的將這個話頭扔給了老五。

老五幹咳了一聲,看向墨子軒,“墨公子不必這麽認真,不過是例行審問罷了,這大理寺裏頭的人都要問,隻不過你的這兩位朋友武功不錯,死者又是一刀削首,自然是要先行問的……”

“但……”墨子軒眉頭緊皺,下意識的要辯駁。

萬維新一把拉住墨子軒的胳膊,上前對四皇子奇逸跟尚雅靈見了禮,而後方才看向老五,“案發當日,我們三個在一塊,商量替子軒脫罪的事情。”

一聽這話,墨子軒垂下了眼眸,身側的手緩緩的攥成了拳頭。

“除了你們三人,可有旁人在場?”

宋江是個火爆性子,當即搖頭,“我們幾個商量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讓旁人在場。”

  隨即,又十分惱怒的緊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是誰跟子軒這麽大仇,非得讓他當替罪羊!”

“說不定就是人就是墨子軒殺的呢。”尚雅靈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似笑非笑的來了這麽一句。

萬維新和宋江都被這話打的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