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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束禾此人親自卑躬屈膝帶著一對母子在城內買糖果零食?”

“是的,屬下親眼所見。”

李萋兮手指抵著略歪的腦袋,眉目淺思,半響,忽輕笑了下,“是那位在南部北疆城露麵過的白夫人吧,束禾也是厲害,真讓他續上了關係,難怪式微樓這些年發展如日中天,這拉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隻是這束禾在式微樓管理層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般高位如此低三下四,也太丟人了。”

“丟人?”

李萋兮側眸瞥這個下屬一眼,淡淡道:“花好月圓時嫌人家低頭彎腰丟了人,滅頂之災時就別恨自己仰天求人無路。”

這話很重了,就差說他們這些人平日裏一個個眼高於頂,不顧雲翳閣利益了。

眾人戰戰兢兢。

李萋兮也懶得跟這些人多費口舌,直接出去了。

“少閣主,您也要去買甜食?”

“不了,我不愛吃那個,不過既來了三王疊,哪能不去三王雕座...我想那位白夫人也會去的。”

李萋兮勾唇淺笑,卻也沒暴露自己去三王雕座是為了白夫人還是純粹為了參悟。

這個女人把所有柔軟的姿態都擺在了外麵,內在的狠毒跟剛強也隻有她的對手跟死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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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食還在買,美食還在吃,但束禾果然還是提到了三王雕座,後者是三王城的驕傲,自然要推銷給自己想要拉攏的高手。

“聽說過的,名氣很大,我遠遠望著就覺得頗有連接天界的神威氣息,料想,當年三王飛升前,勢必也是得了大造化的,才能引動天地功德為之作保。”

她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說透了三王雕座的存在意義,束禾心中凜然,越發恭敬。

“我想白夫人您若是前去,也會從中得到一些感悟的,畢竟越強者,越契應高深造詣。”

秦魚笑了下,不言語,但也應允束禾帶她前去。

去了法王座雕。

法王座雕跟劍王座雕差不多,都是主流,人多得很,比往日還多了好些倍,束禾為了拉近關係,主動提及之前無頭小溪跟包子山的變故。

秦魚自然露出了些許興趣,也從這個式微樓高層嘴中得到了最近三王城城主府對此事的調查結果。

“鏟除幹淨小嘍囉,但查不到主謀麽?”

“是的,說起來也是頗為隱患,焉知那幕後之人躲在暗處謀劃的是什麽。”

“對於一個城池而言,不需要考慮地方謀劃什麽,人到位,實力到位即可破解任何陰謀詭計。”

秦魚說這話的時候,單手輕提裙擺,緩步行走在棧道上階梯上,淺金素黃色的水絲長裙襯她儀態旖嫵,本就綺麗非常,她卻又這樣輕描淡寫說著這樣一句話。

束禾且瞧到旭日朝陽陽光灼灼,落在此人身上,便是燒了雙瞳一般的耀眼。

這個女人...簡直太奪目了。

見多識廣,心機深沉的束禾都差點被迷暈了,更別說法王雕座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修士,自打秦魚在束禾的帶領下來到這裏,所有人都忍不住把目光飄過去。

又齊齊難以收回。

對術法造詣,秦魚閱覽的速度更快,因為真解塔的鑽研讓她的基礎十分紮實,更是極端全麵,這些中低層的造詣於她都是早已掌握的東西,所以她幾乎是一目三十行,很快也帶著束禾走到了法王雕座的中部位置。

束禾很快有些扛不住了,呼吸漸漸不穩,因為他扛不住越來越強的威壓。

他倒也沒有硬撐,正要告知上麵那位輕鬆行走的白夫人,卻見白夫人停下了,在中部懸浮平台倚靠的欄杆,風來,發絲飄動。

她吹了下風,很自然地偏頭看了束禾一眼,“若我是幕後那個人,豢養那麽多的邪物,自是有匹配得上的目標,而且會挑一個極好的時機。”

束禾有些意外秦魚忽然提到這個,但一聽,他頓然一驚。

他聽出了秦魚話裏的深意。

“我明白了,前輩您..”

“往上我自己去就是了,你有事忙,先去吧。”

秦魚沒有提及他實力不行跟不上的事兒,給了他體麵。

束禾了然,正要下去,瞥到邊上扒著欄杆往下看的胖虎娃,“若是白夫人您要繼續往上,那小公子可要晚輩看著?”

“不用,他跟我一起上去。”

束禾震驚,然後眼看著那個胖奶娃得意萬分插著腰跳上台階,那小得意的樣兒,就差屁股後麵插一根尾巴搖來搖去了。

蹦蹦躂躂跟著他老媽越走越高...

“哈哈,魚魚,你不知道剛剛他的表情,笑死我了!!”

“他一定在想,這得是什麽樣的男人跟什麽樣的女人才能生下這麽強大的本寶寶。”

嬌嬌喜滋滋說著,卻讓黃金壁一怔。

那啥,這小殿下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是有一個爹的。

這麽說的話...黃金壁下意識看了下秦魚,發現這人並沒有留意這句話,隻是在專注閱覽術法造詣,那兩隻眼都在發著光。

行吧,這種女人活該單身一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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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專心了,往上走,人稀少很多,能見到的,也都是合體期以上的強者了。

比如樺野山荒聯盟的第一高手簡東倉,他也正在參悟法道造詣,瞧見秦魚這麽一個眼生的上來,他瞥了一眼,本要收回,忽頓在嬌嬌身上半響,再看秦魚就不一般了。

這什麽女人能帶這樣一個孩子走到這個位置?

簡東倉如此想,其他人自然也驚疑不定。

這裏可不止一個簡東倉,論名氣跟地位,還是城主府的最強。

在秦魚專注的時候,眼前出現一個黑影,擋住了牆壁造詣。

她定眸瞧著對方,不說話。

“你是何人?長得如此出色,我怎都沒見過你。”

長得很貴氣的青年,就是有些輕浮,雙目在身上秦魚打著轉兒,既露骨又放肆,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剛來,自沒見過。”

秦魚走開幾步,從邊上閱覽,但這人也故意挪了一步再次擋在跟前,似笑非笑:“我是三王城少城主陳樹白,不認識一下嗎?”

挑釁,又輕佻。

這讓周遭一些強者饒有意味關注起來。

秦魚睨了對方一眼,漫不經心道:“貴為少城主,連臂膀上所受的天穴脈隱傷都無法修整完好,三王城這般窮的麽?”

這一句話讓陳樹白臉色微微一變,正要說什麽,陡對上秦魚淡涼的目光。

“女人一般避諱別人拿假貨敷衍或者調戲,你那位在樓上看戲的主子恐怕還不知道。”

說完,秦魚抬手往上,指尖一並,一條金光鎖鏈徐徐生輝,悍然往上飆射,且在瞬間就纏住了上頭欄杆上愜意趴靠著的青年。

一勾。

轟!

上麵的人,被活生生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