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闕水太深,攤子鋪太大,背後的敵人也多,峰主出馬,必定有很強的目的性。

但秦魚不知道無闕想要暗殺掉什麽人。

“估計她是不會找我的。”

無闕出品的人大多驕傲,入了骨的那種,何況峰主。

秦魚走在劍王雕座的棧道階梯,在底層,她幾是一目十行閱覽這些前人留下的造詣。

這些造詣可不是隨隨便便能留下的,也不是你在哪裏刻錄下,它就會留在什麽樣的位置。

——這一座劍王雕座恐怕本身已有靈,會自發根據這些劍道造詣的級別分配它們所在的位置,強弱分明,不過本質上,能走到高層的人自身水平也高,留下的造詣也不會弱,自然也在高層。

嬌嬌:“我就不明白,為什麽他們願意留下自己的劍道造詣啊,這各家的看家本領,誰願意留下哦,又不是選徒弟。”

——必然是有好處的。

秦魚已閱覽了十幾個人的造詣,這些人水平還比不上她,但繁多補缺,也算是有些進益的,半響,她道:“恐怕是一種類似功德或者信仰的好處,不是說好事做多了會有好報嗎?好比企業家做慈善,本心不重要,社會廣大群眾看得見就是好事。”

“在這修真界,直接給好處的肯定不是閱覽者,而是這三王雕座,閱覽者們反而隻是中間方。”

秦魚眼睛毒,剛來就摸清了關鍵,但她也把自己位置擺得很正。

首先,她是一個閱覽者。

在閱覽的時候當一個領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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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出現在三王雕座,這個消息很快落入很多人的耳中,不少人都齊齊趕過去,想要看看這位最近聲名鵲起的北疆殺手是何等人物。

北塘兄妹兩人自打無頭小溪出事就愛惜羽毛,連救援隊都沒參加就在城內養著,好在沒過幾天就得知三王城已全局掌控了無頭小溪跟包子山的局麵,雖說還沒查清幕後之人是誰,但好在也不似之前那般凶險了。

“那是兩碼事,在事情沒有清楚明了之前,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看墨白前輩那樣的高手都不在那邊曆練,而選擇三王雕座,可見這才是明智的。”

“可是三王雕座我也去過啊,啥也沒看出來。”

“那是你心不靜,不許多說,你若是不乖,我就去信給奶奶,可好?”

“別別,我去,我現在就跟你去,不在那邊參悟幾年我就不叫北塘暖暖!對了,要不要叫上長孫哥跟伏夏姐姐?”

“你行了啊,看見人家的臉就走不動道,而且你以為人家是你啊,還需要我趕著催著,我猜他們早就過去了...你沒看最近三王雕座人滿為患麽?”

兩人倒也沒想著能遇上秦魚,卻沒想到過了好些天,最後真的沒遇上。

按理說在地下往上看的話,雕座外麵的棧道一覽無遺,什麽人在上麵都看得清啊,除非....

“除非墨白前輩得了中等以上的頓悟,被雕座默許開辟洞府閉關了。”

“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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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的確開辟了洞府,她用半個月時間閱覽了劍王雕座中低層的造詣,並很快觸通了一個不錯的頓悟水平,雕座起靈,聯係了她,為她開辟了一個洞府。

秦魚自然答應了。

入了洞府後,秦魚也安生消化此前閱覽的所有造詣,別看她隻花了半個月閱覽,但這劍王中低層不知道多少年累積的中低層造詣數量龐大,她的腦袋一直撐得要爆炸,是需要好生消化一下了。

這一消化就是一個月。

一個月後,秦魚呼出一口氣,嘀咕了一句:“真難。”

——劍意中成沒那麽容易的,你的第一天賦本就不是劍道。

——不過你擅秘流,倒是在劍流方麵突飛猛進。

第五刀翎有刀意中成,就能逆襲硬剛千年老一輩的老東西們,可見這玩意兒是越級PK的超級利器,可惜秦魚還是卡在了那一步。

她心態也好,起初發覺自己在這方麵沒法突破就立刻轉回自己擅長的方麵,在劍流方麵一日千裏。

“畢竟劍意是單一向的手段,劍流更重繁瑣配合,倒是契合我如今吸收的這麽多劍道造詣...”

——這三王座雕很不錯,對你來說可比那些資源更有用,還要繼續往上參悟嗎?

秦魚:“是要繼續參悟,但劍道剛突破,再往上可能不會那麽容易。”

——換法王雕座?你在術法一道的天賦高於劍道。

秦魚:“對,但要換個人來。”

秦魚說完就拍了拍趴在習題上打盹的嬌嬌肥臀,把他叫醒後,讓嬌嬌啟動傳送,一人一貓消失在了這個閉關洞府之中。

但洞府沒有關閉,顯示一直閉關中。

彼時,距離三王城最近的一座城池碼頭出現了一艘飛舟,飛舟落下,一個儀態萬千的美婦人帶著一個虎頭奶娃下了船,他們逛了半天城池,買了一堆吃吃喝喝許多東西,又花了十萬一筆的傳送費直達三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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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城,雖然看起來很村土氣兒,除了三王雕座之外,一點都不高貴冷豔大氣磅礴,但城主府跟各大勢力的眼力通天,高手如雲,當一個美婦人外加一個胖奶娃出現在傳送陣,立刻就有盯梢的人飛快把消息傳遞出去....

於是,在秦魚跟嬌嬌才逛了一條街的時候,式微樓的人就來了,還是那個束禾。

但是偶然遇見的。

必然得是偶然啊,畢竟是高手前輩,若是得知自己被人派遣下屬時刻緊盯著傳送陣出入,也許會覺得自己受重視而歡喜,但也有可能覺得自己被冒犯。

束禾這般七竅玲瓏心的人是不會冒這個險的,他寧願選穩妥的方式——比如巧遇。

所以他恰恰好也在這家店買糕點。

見到人後喜出望外,忙抬手作揖行禮。

“見過白夫人。”

秦魚深深看了他一眼,倒也淺笑和善,“是束禾啊,好久不見了。”

束禾微笑:“雖說一別多月對於修行者而言委實不算什麽,但晚輩對前輩您敬仰許久,上次一別,恨不得早日再見,便覺得這時日越發長了。”

說罷,又朝嬌嬌笑容和煦,“小公子依舊愛吃食,正好今日巧遇,一如此前許諾,允在下為之向導可好?”

怎麽說呢,嬌嬌覺得這個男人太會說話了,不是一個好人,但勉強接受他為自己介紹好吃的吧。

“自然可以,畢竟我們初來乍到...瞧著三王城,委實有些陌生。”

她目光一掃,神色卻很自然,一點都不為這三王城的城池景象而驚訝。

是來過?

應該沒來過,隻是對這種反差並不為對方在意——因為人家白夫人見識廣博,端莊大氣。

束禾越發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

這位白夫人絕對是個大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