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們對楚夭是有偏見的。

他們的隊長愷洛上校當初被原將軍提攜,本來前程大好,現在卻也因為將軍囑托,隻能在這裏保護楚夭。

如果楚夭是個好的還沒什麽問題,可他這人硬是爛泥扶不上牆,甚至連自己本該拿到手的地位和權力都沒有能力去拿。

牽連的他們隊長隻能待在這裏,每天還要麵對二將軍楚製不懷好意的討好和拉攏。

楚夭哪怕稍微有點用,他們隊長也不用受這種委屈。

今天別說楚夭隻穿了一件睡袍,就是穿得整整齊齊的來,他們也不會讓楚夭進門打擾到愷洛!

想到這,離楚夭最近的守衛立刻開口道:“少將軍,現在是我們隊長休息的時間,請您立刻離開,不要給我們添麻煩。”

被嫌棄的楚夭看著守衛,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我有重要的事要找愷洛。”

他雖然不知道守衛在想什麽,不過看他們嫌惡的視線也能猜出幾分來。

果然,聽到這話的守衛當即沒忍住的嗤笑了一聲,隨即意識到不對,又抬手掩飾了一下,但眼底的輕蔑卻不減,“您能有什麽重要的事?”

這可就是**裸的歧視了。

楚夭揚了下眉毛,沒出聲。

見楚夭還站在門口不走,守衛也失去了耐心,打算親自把楚夭趕離這裏。

哪想手還沒碰到楚夭,楚夭卻先有了動作。

隻見他先抬腳往前走了一步,一雙眸子漂亮幹淨,直直的望著他,還帶了幾分若有若無的委屈。椒樘

雙手合十,毛茸茸的頭發隨著他輕歪的腦袋晃了晃,“真的不能讓我見一眼愷洛嗎?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甜糯的聲音聽的守衛心神一晃,對上楚夭無辜的眼睛,他突然有種自己欺負了小孩子的想法,下意識收回手。

和幾個同伴對視一眼,齊齊看到對方眼裏的詫異。

以前的楚夭,看上去有這麽讓人心疼嗎?

守衛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對愷洛的忠誠令他們強撐著意誌力,用力搖頭道:“抱歉,請您盡快離開。”

但語氣已經不自知的軟了下來。

說話時他才發現楚夭離他竟然隻剩了短短的半步之遙,下意識要後退,卻在後退的瞬間看到楚夭的手摸在了他的腰間,不等他抬手去擋,腰間別的槍已經落進了楚夭手裏。

“你!”

指責的話還沒出口,陰森的槍口已經直接的抵在了他的下巴上。

在他震驚的視線中,楚夭斂了笑,懶洋洋的抬起手指卷著自己臉側毛茸茸的頭發,語氣散漫道:“現在可以了嗎?我的時間很寶貴,不要耽擱我時間好不好?”

他還要去找秦洋嘞。

被挾持的守衛如夢初醒似的變了臉色,旁邊幾個守衛也齊齊拿槍對準楚夭,但又顧忌著楚夭的身份,根本不敢出手。

“你們在做什麽?”

就在這時愷洛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遠遠的看到幾個守衛站成一團,等他過來卻發現楚夭竟然也在。

再看看眼前的情況,他皺了下眉,立刻讓自己的守衛們放下槍,“你們想造反嗎?拿槍對著誰呢。”

守衛們遲疑的看了楚夭一眼,又不敢違背愷洛的命令,紛紛放下了槍。

而楚夭也很好說話的收了槍,當著守衛的麵把槍塞進自己衣服裏麵,沒有歸還的意思,還笑眯眯的衝愷洛咧了下嘴。

守衛捏了捏拳,沒敢出聲。

愷洛隻當沒看到剛才的一幕,看向楚夭道:

“少將軍怎麽會來這裏?”

“找你幫忙的。”楚夭也不廢話,走到愷洛麵前坦然道:“我現在想要接手我父親給我留下的東西,你能幫我嗎?”

聽著楚夭直截了當的語氣,守衛們的臉色都變了,楚夭是什麽樣的人他們都知道,幫他簡直是自尋死路。

愷洛掃了守衛們一眼,見他們安靜下來後才對著楚夭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您怎麽突然改變了想法,但這些東西…不是您想接手就能接手的。”

“那你等等,我給你看看我的誠意。”楚夭也清楚愷洛不會簡簡單單的同意,懶洋洋的聳了下肩膀,看向身後。

愷洛還沒明白楚夭是什麽意思,抬眼卻也看到楚夭的弟弟楚製大步走了過來。

楚製在得知楚夭被人強暴的時候先是高興,接著又害怕這件事被外人知道,讓人藏好了消息。

興衝衝的趕去看楚夭狼狽的樣子,卻發現房間空無一人。

他當時生怕楚夭到處亂講,腿都軟了,派人到處去找,沒想到會在愷洛這裏找到。

看楚夭的樣子也不像是和愷洛說了什麽,他鬆了口氣,先發製人的冷笑道:“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身體不好,怎麽敢跑出來的?”

換成以前,楚夭聽到這話早就嚇壞了,哪想現在的楚夭卻歪了下頭,然後掀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睡袍下大片青紫的痕跡道:

“不跑,被你繼續折磨嗎?”

平時出去的時候楚製都會盯著楚夭,不讓他露出身上的傷痕,現在在眾目睽睽下露出來,愷洛詫異的攥了拳,看向楚製的視線也冷了幾分。

楚製也沒想到楚夭竟然敢公然反抗他,很快冷靜下來,說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理由道:“哥哥,你不能把你自己頑皮弄傷的地方用來誣賴我,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嗎?”

說著他注意到了愷洛的視線,立刻衝愷洛點了下頭,準備快點帶著楚夭離開這裏,“愷洛上校,感謝你抓住了我哥哥,你知道的,我哥哥的精神總是——”

哪想話還沒說完,他的眼前突然一晃,接著就是火辣辣的疼痛,竟然被楚夭扇了一個耳光!

楚製剛才虛偽的笑容瞬間**然無存,他緊繃了兩頰,憤怒的睜圓眸子道:“你瘋——”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耳光。

直接給楚製一巴掌打的差點栽倒在地上。

“我怎麽了?”楚夭輕睨著他活動手腕,看著嬌小,手下的力道卻是不小。

見楚製捂著臉憤怒的抬頭,楚夭嘴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我是哥哥,管教你天經地義,我站在你的麵前,你不先對我行禮,反而對我胡言亂語,你的禮儀是誰給你教的?”

“你!”楚製憤怒的伸手就要抓楚夭,哪想楚夭不閃不避,擋開他的手腕,又是第三個耳光下去,接著又恍然的捶了下手心,“哦對,是你母親教的啊,怎麽忘了物以類聚呢,是我錯怪你了。”

這三個耳光下去,周圍的人直接驚掉了下巴。

不僅剛剛攔著楚夭的守衛們都沒想到楚夭竟然會動手,連楚製帶來的人一時都愣住了,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楚製能打壓楚夭這麽多年,自然是有能力的。他哪裏受過這種侮辱,暴怒的紅了眼,運用精神力加持瞬間閃身到楚夭麵前,要去掐楚夭的脖子。

卻不想他的手還沒碰到楚夭,愷洛突然過來抓住了他的胳膊。

於此同時楚夭也從衣服裏掏出剛剛藏起來的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看到了嗎?我的誠意。”

楚夭笑眯眯的望著楚製,話卻是對愷洛說的。

愷洛還緊緊抓著楚製的手,眸子卻多了些光彩,看向楚夭有些尖銳的問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就憑我現在沒有在房間哭哭啼啼,就憑我現在的槍對準的是楚製的腦袋。”楚夭冷漠的揚著下巴,側眸,“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拒絕,但你要是答應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愷洛這下確實看出楚夭和之前不一樣了。

其實在這之前,他們這些原將軍的心腹私底下已經做好了商量,楚夭既然靠不住,他們就隻能護住自己現有的人手和權力,保護好楚夭不被人殺害就夠了。

但如果楚夭真的改變了,他們就又有了跟隨楚夭繼續發展的前途。

他開始沉思,而被他們忽視的楚製臉色則難看至極,低吼著抽回自己的手道:“滾開!”

“該滾的是你。”楚夭毫不畏懼的上前一步,直直的盯進楚製的眼裏,聲音帶著和外表不符的冷意:

“你腳下踩的這片地,還有這裏所有的人,都是父親留給我的。我以前是不想要,所以分了點骨頭給你啃,你不對我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現在這一切我也該拿回來了。”

楚製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楚夭,他原本就名不正言不順,楚夭這話直直戳中了他的死穴,當下臉色蒼白的就要自己的下屬們拿下楚夭。

“誰敢動?”

這時愷洛已經下了決定,直接擋在楚夭麵前,周身帶了殺氣:“二將軍,我還有事和少將軍說,請您離開,不然我若是不小心傷到了您,也請您多多包涵。”

話音落下隱藏在四處的守衛都露了麵,緊緊盯著楚製,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楚製之所以被人叫做二將軍,就是因為沒有繼承到任何軍銜地位。

原本想著總有一天折磨死楚夭,他就能順利繼位了,可現在楚夭大變,愷洛站在了他的那邊,他身後的這幾個人就顯得寒酸了。

“我們走。”最終楚製還是決定暫避鋒芒,他的視線掃過楚夭,不相信楚夭會突然有這麽大變化。

日子久了楚夭總會露出馬腳的,他們走著瞧!

等楚製一走,愷洛立刻朝著楚夭半跪下去,閉上漂亮的眸子,低頭道:“請您在日後的時間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

話音落下,周圍其他守衛們也毫無異議的跪了下去,楚夭剛才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裏,這樣的楚夭要比曾經那個窩囊的樣子好了太多。

“好。”楚夭鬆了口氣,總算找到靠山了。

有了愷洛的幫助,楚夭雷厲風行的開始整頓整個將軍府。一時之間變了天,仆從們人心惶惶,開始盡心盡力的伺候楚夭。

愷洛見狀徹底滿意,放下之前的偏見,直接作為護衛貼身保護楚夭。

同時也在聯係其他將軍們。

然而這些事情楚夭是不關心的,他看上去野心勃勃,實際上私底下已經開始查閱奴隸們的資料,想快點找到秦洋。

雖然胖胖不頂用,但他已經知道名字了,找到人應該不難。

正翻閱著,愷洛突然敲門進門,恭敬道:“少將,我看您的屋子裏連擺件都沒有,特地準備了一件擺設,能送進來嗎?”

“隨你。”楚夭頭都沒抬。

愷洛愉悅的笑起來,讓人推進來一個透明的大魚缸。

魚缸裏有一條看上去十幾歲的男性人魚,長相漂亮,在水裏的身體泛著淡淡的光點。

他被鎖鏈緊緊的鎖著脖子,雙手被釘在魚缸的兩側,隻有身下的魚尾能動,是個上好的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