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他想娶雪舞?他配麽?”桑藍若和吃驚的桑雪舞還未開口,桑翊塵就首先提出了反對!

聽到桑翊塵的話,慕洛風頓時臉色一變,問道:“你是何人?我娶不娶桑雪舞輪得到你說麽?”

“洛風,不得無禮。”慕臣開口阻止。

然,似乎並沒有什麽用。

桑翊塵冷笑道:“我是桑雪舞的弟弟,你說輪得到我說話麽?”

慕洛風一愣,立即換了一副嘴臉:“原來是未來小舅子。”

“呸!別把關係說得那麽親,我和你沒那麽熟。”桑翊塵冷斥了一句。

“我不會嫁給你。”桑雪舞也冷冷開口。

……

浮沙城的風沙,讓人難以睜眼,路上的行人也總是步伐匆匆。

兩輛靈獸車,一前一後,緩緩駛入浮沙城的城門之中。車廂上,遮蓋得嚴嚴實實的窗簾,被裏麵的人掀開了一個小角,一雙好奇的眼,在打量著外麵的環境。

“咳咳。”剛看了一眼,她就連忙放下簾子,不適應的咳嗽。“這浮沙城的風沙真大。”

她的話,是對坐在最裏麵的人說的。

原本在閉目養神的人,因為她的話,而緩緩睜開雙眼。隻是,她沒有在意浮沙城的風沙大還是不大,而是把視線落向了身邊一個渾身泛著戾氣的女子。

“蘇小姐,可還好?”她開口詢問。

蘇暖暖一怔,壓下身上戾氣,轉眸看向她,緩緩搖頭。“慕公子放心,我不會莽撞。”

慕輕歌沉默了一下,對她道:“蘇小姐放心,今日定然給你一個交代。”

“多謝慕公子,若是慕公子助我報了此仇,小女子這條命就是公子的了。”蘇暖暖向慕輕歌行禮。

慕輕歌卻輕笑搖頭,“你的仇人也正巧是我的敵人,順手罷了。”慕洛風敢嫁禍她?這筆賬就算蘇暖暖不去算,她都不會忘記。

慕輕歌清透的眸底寒芒乍現,嘴角輕揚的彎弧中,隱藏了濃濃的嘲諷。

“浮沙城很大,我們怎麽去找他?”薑璃蹙眉問。

慕洛風居然來了浮沙城,這一點,的確讓慕輕歌意外。

對於薑璃的問題,慕輕歌卻顯得很淡定:“不急,等大祭司的消息。”慕洛風也是慕族候選人,以大祭司的推算能力,定能找到他的位置。

此時,後麵的那輛靈獸車,隻有梅子仲與大祭司二人。

梅子仲靜靜的坐著,專注的看著大祭司拿著幾塊特殊的玉玨反複進行推演。

兩輛靈獸車,漫無目的的在浮沙城的大街小巷中走著,等待著大祭司最終推算的結果。

沒一會,大祭司的雙眸猛地一睜,迸發出精光。“不負重托!”

“找到了?”梅子仲淡然平靜的表情上,難得的出現一絲關切。對於敢誣蔑嫁禍慕輕歌的人,他心中也動了殺意。

大祭司吐出一口濁氣,點了點頭。

浮沙城的大街上,兩輛靈獸車突然停下。後麵的那一輛,繞過前麵的那輛,來到了前麵帶路,兩輛靈獸車才重新啟程。

……

浮沙城,桑家。

主廳中,慕洛風的臉色十分難看。他親自來求娶,居然被拒?他可是慕族少主,注定要造就輝煌之人,今日來求娶一個落魄桑家之女,已經是給足了麵子!

誰知,眼前幾人居然這麽不識趣!

尤其是那桑雪舞,自以為自己很美,就敢拒絕他?

這次出來,慕洛風就沒想過自己會被拒絕,此刻他的五官十分陰蟄,帶有猙獰。

“桑家主……”慕臣此時站起來,他沒有去與桑藍若說,而是對主位上的桑舜王說。

桑舜王抬手打斷他的話,那雙深邃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女兒,沉聲問道:“藍若,這樁親事你怎麽看?”

這句話,表明了桑雪舞的親事,由桑藍若做主。

一瞬間,就把所有人的眼神吸引到了她身上。

慕洛風看著桑藍若,眼神中隱藏著一些邪念。他開口問道:“這位是……”

“她是雪舞和翊塵的母親。”桑家二長老,替為回答。

‘原來是桑雪舞的母親!若是得不到女兒,能成為他們的後爹也是很好的!這桑藍若雖說年紀大了些,但是那種風韻可是年輕女子沒法擁有的!’慕洛風在心中齷齪的想著,看向桑藍若的眸光中,淫光閃爍。

“雪舞還小,現在還不到婚嫁之時。”桑雪舞不卑不亢的回答。話中意思,拒絕之意十分明顯。

她雖久違出門,但看人的眼力還在。

這個慕洛風雖說與她夫家同姓,但是卻沒有半分慕家的氣質。眉宇間盡顯輕浮,眼神飄忽不定,心念不純。根本就不是良配!她又怎麽能把女兒許配給這樣的人?

“夫人,我家少主也算是人中龍鳳,與雪舞小姐年齡又相當,您就不再考慮一下麽?”慕臣再次道。

“不必了,雪舞不嫁。”桑藍若毫不猶豫的拒絕。她拉起桑雪舞的手,就轉身離開:“我們走。”

“站住!”

就在慕臣想要出聲挽留時,慕洛風突然開口。

那說話的語氣,令桑舜王三人都微微蹙眉。

“放肆!一個無名小輩,也敢在我桑家耀武揚威!”桑舜王厲聲道。

慕洛風被他一喝,心底莫名的一慌,直接縮到了慕臣背後,喊道:“族叔護我!”

他的表現,令慕臣和慕鵬都打心底失望。就這個樣子,還想來求娶?

但怎奈何,慕洛風畢竟是他們的少主,再不濟,也不能被外人欺負了去。慕臣將慕洛風護在身後,對桑舜王道:“桑家主,你又何必與一個小輩一般見識呢?”

他這句話中,灌入了靈力,震得眾人耳朵發麻。

原本桑翊塵還在心中嗤笑慕洛風的丟人,突然被這聲音一震,頓時令他臉色一變,吃驚的看向慕臣。

或許,是他沒想到慕洛風身邊居然有這樣厲害的高手。

若是他們非要強娶雪舞,那可怎麽辦?

桑翊塵眼珠飛轉著,在心中想著對策。在他身側,桑雪舞和桑藍若母女二人相互依偎,一臉警惕的看向慕臣。

“哼。”桑舜王一聲冷哼。那氣勢,不比慕臣差多少。

兩人暗中交手一回合,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桑舜王暗暗心驚,臉色沉下來:“你們是打算對我桑家威逼麽?”

“桑家主誤會了,我們是誠心求娶。即便親事不成,也不會結怨。”慕臣忙解釋道。

慕家三長老語氣不善的道:“既如此,我們已經拒絕,你們又為何咄咄相逼。”

“我們並沒有。”慕鵬也站起來道。

一時間,雙方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這時,慕洛風從慕臣身後探出頭來道:“我叫站住,不是說一定要娶桑雪舞。我是想說……”他的眼神又溜到桑藍若身上轉了一圈才道:“桑雪舞不願嫁我,我也不強迫。”

他的這句話,還算得體,慕臣聽得暗暗點頭。

本來,他們慕家人就該如此,就算是求親被拒,也要坦坦蕩蕩,大度待人。

隻是,慕洛風後麵的話,卻氣得他差點想一手拍死這個混蛋!

“但是,今日一見,我對一人一見傾心,不知可否求娶她?”慕洛風道。

“什麽人?”桑家二長老皺眉道。

慕洛風在慕臣身後挺直了腰,大聲道:“就是桑雪舞的娘!”

“你說什麽!”

“小子你找死麽!”

“慕洛風你給我閉嘴!”

這句話一出,引得主廳裏一片沸騰。

桑家的人,個個對他怒目以視。慕臣和慕鵬也恨不得把他敲暈了帶走。

剛剛還在求娶人家女兒,現在又想娶人家母親?世上有如此無恥的人麽?

“你這個敗類,受死吧!”桑翊塵氣憤難當,直接朝慕洛風出手。

桑藍若也是又羞又怒,慕洛風的話,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桑雪舞則緊緊抱住母親,不讓她因為氣憤而倒下。那雙清冷的美眸中,充滿殺意的看向慕洛風。

桑翊塵的襲擊,被慕臣他們帶來的侍衛當了下來。

這一當,桑家的侍衛也立即衝了進來,拔出兵器指向了慕臣一行人。

桑舜王緩緩從位置上站起來,臉色陰沉,殺意橫生。看向慕臣眾人道:“今日,你們誰也別想活著走出桑家。”

他的話,更是引來了無數桑家侍衛,將慕臣等人圍得嚴嚴實實。

“桑家主息怒,這件事是我們錯了,回去之後定然好好管教。”慕臣忙道。說著,他忍著心中怒氣,對慕洛風吩咐:“你還不滾出來給桑家主還有夫人認錯?”

慕洛風卻不覺得自己錯在哪。依然理直氣壯的道:“本來就是啊!他們跟著她姓,求親這等大事又不見其夫,想必原夫家不是死了,就是和離了。現在我願意迎娶,也是一件好事。如此美人,怎能讓她寂寥空待,獨守終身?”

“你!你還不給我閉嘴!”慕臣忍不住,給了慕洛風一個響亮的耳光。

桑藍若的臉色,在慕洛風的話中,顯得更加慘白。

她掙紮出女兒的懷中,從身邊侍衛手中搶過一把劍,直接刺向了慕洛風。口中厲喝:“無恥小賊,拿命來!”

桑藍若的修為在當初離開中古界時,就已經是灰境五層。回來十九年,雖然沒有修煉,但是靈力也是在日積月累之中,已經突破了銀境,現在的修為是銀境一層。

她盛怒下發起的攻勢,不是慕臣帶來的侍衛所能抵擋的。

瞬間,就攻破了防禦,鋒利冰冷的劍尖直逼慕洛風麵門,讓他避無可避。

慕洛風嚇得向後跌去,而慕鵬此時出手,鐵掌從慕洛風麵前穿過,替他擋住了桑藍若的必殺一招。

殺招被擋,桑藍若卻不肯罷休,立即與慕鵬糾纏起來。

一人是挾憤而殺,一人是理虧而擋。

慕鵬不敢真的還手,隻能被動防禦,與桑藍若從主廳打到了外麵的廣場,那廣場連接著桑家大門。

激烈的打鬥聲,在門外都能聽見。

“娘——!”桑雪舞擔憂的喊了一聲,與桑翊塵一起衝了出去。

這一動,所有人都衝了出去,無論是桑家的人,還是慕臣一行都擠出門,下了廣場,站在了廣場之上。

“將他們圍起來!”桑舜王一聲令下,桑家的人紛紛把慕臣一行人圍了起來。

而此時,慕洛風還在對慕鵬喊道:“慕鵬,你可別傷了她!”

氣得慕臣又是一巴掌甩過去,打在他臉頰上,血沫從唇間流出。

慕洛風捂住臉頰,眸光陰沉可怕,卻在慕臣的怒視中沒有任何反駁。

……

兩輛靈獸車,一前一後的來到桑家門外緩緩停下。

前麵那輛車中,梅子仲與大祭司一起下車,走到了後麵的靈獸車。

“少主,所尋之人,就在眼前這府中。”大祭司站在車外,恭敬的對車內的慕輕歌道。

緊閉的車廂門被打開,炫雅和樰琊先後出來,然後慕輕歌才彎腰從裏麵走出,站在了靈獸車前。

在她身後,還依次走出了薑璃和蘇暖暖。

“桑族……”慕輕歌仰頭,看到了那古樸大門上的牌匾,低聲呢喃。

她萬萬沒有想到,慕洛風居然在桑家裏。

斂下若有所思的眸色,慕輕歌轉身對蘇暖暖道:“為了避免他狗急跳牆,還請蘇小姐暫時偽裝一下,待我喚你時,你再出來。”

蘇暖暖無聲點頭。

薑璃將一件黑色的鬥篷遞給她,她伸手接過,將鬥篷披在自己身上,將自己的身形容貌全數隱藏在鬥篷之中。

“裏麵似乎有打鬥聲。”突然,樰琊蹙眉道。

她一提醒,眾人也聽到了從桑家裏隱約傳來的打鬥之聲。

而與此同時,一門之隔的廣場上,桑藍若越大越瘋狂,慕鵬想要完全防禦也越發困難。無奈之下,他隻好出手。

原意,是想拉開兩人距離,彼此冷靜下來,不要再繼續打這無謂的架。

可是,他一出掌,桑藍若居然避也不避,依然朝他殺來。

當他想收掌時已經晚了一步,淩厲的掌力,夾雜著靈氣,直接擊中了桑藍若的肩頭,震得她手中利劍掉落,整個人也朝著牆外飛去。

瞬間,就不見了人影。

這一幕,令慕鵬、慕臣麵色大變。桑舜王、桑雪舞和桑翊塵等也是麵色大駭。

除去慕臣幾人被桑家侍衛圍著不能亂動之外,其他的幾人,都朝著門外追去。

站在桑家門外的慕輕歌等人,突然見到一道纖細的人影從空中墜落,灑落空中的還有點點血跡。

原本,慕輕歌並不打算多管閑事,但那人墜落的方向,卻正好是自己所站的位置。

為了避免被砸中,這瞬息之間,慕輕歌隻好伸手將那墜落之人接下,摟入了懷中。

這時,桑家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一群人從裏麵衝了出來。就看到在門外停著兩輛靈獸車,一群人正站在門外,而被打傷的桑藍若,正被站在最前麵的一個紅衣錦袍的‘男子’抱在懷中。

這一幕出現,讓從桑家衝出來的人,都不由得止步。

慕鵬看清摟住桑藍若的人,雙眸猛地一縮,竟然雙膝跪地,失聲的喊了句:“輕歌少主!”

慕輕歌麵容冷峭,冰冷的眼神緩緩掃過站在門前的眾人。她自然看到了慕鵬,也聽到了他的那句‘輕歌少主’,隻是沒有理會罷了。

她還看到桑雪舞、桑翊塵,還有在日暮草原中見過的三長老。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兩人,她卻不認識,隻是其中一人,有一雙深邃有神的眼睛,雙鬢染霜,正看著她。

而桑藍若,此刻已經完全呆住。

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慕輕歌左耳上佩戴的紫色耳釘。

那是她親手打造的幻器,更是戴著它,偷偷跑到了臨川界,結識了慕連城,還與他兄弟相稱,更是結為了夫婦。最後,是她親手將這枚紫色耳釘,戴在了女兒的身上,從此改變了她的命運。

這枚耳釘,她已經十九年未見!

日日夜夜思念,今時今日,她終於再次見到了。

“歌兒……”在心底喚了十九年的名字,終於脫口而出。

而耳邊的這聲低喃,讓慕輕歌身子一怔。她看到了桑雪舞和桑翊塵眼中的激動,在這一聲呼喚中,她立即就猜出了懷中婦人的身份。

慕輕歌猛地收手,桑藍若直接跌落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眸中滿是愧疚和思念的看著慕輕歌,而慕輕歌卻沒有看她一眼,隻是將雙手負在了身後。

“娘!”

“娘!”

桑雪舞和桑翊塵見桑藍若摔倒,忙從台階上而下,衝到了她身邊,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慕輕歌越過三人,目不斜視的朝桑家大門走去。她身後的人,也都緊隨著她而動。這樣的視而不見,讓桑藍若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而桑雪舞與桑翊塵也不知該如何指責,隻能默默陪伴傷心的母親。

慕輕歌身姿挺拔的走向台階,站到了桑舜王麵前。

剛才慕鵬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而他也認出了慕輕歌左耳上所佩戴的耳釘。“你與他們是一夥的?”

都姓慕,又被慕洛風的人喚‘少主’,態度比對慕洛風還要恭敬,這讓桑舜王不得不懷疑。

今日的這樁醜劇,是不是他這個不曾謀麵的外孫女,故意設計來羞辱自己母親的。

“不是同路人。”慕輕歌看著他,絲毫不懼他的嚴厲,淡淡的道。

接著,她轉眸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慕鵬問道:“慕洛風可在?”

慕輕歌是為了慕洛風而來!

慕鵬心中‘咯噔’一聲,點頭道:“少主與大長老都在裏麵。”

“很好。”慕輕歌緩緩說了一聲,邁步朝著桑家走入。她的樣子,好像這裏根本就不是桑家,而是慕家一般。

最重要的是,身為桑家之主的桑舜王居然沒有阻止她。

這時,桑翊塵鬆開母親的手,跑向慕輕歌。

她在薑璃的疑惑中,擠到慕輕歌身邊,快速的對她道:“老大,裏麵那個混蛋求娶雪舞不成,居然想要娶走母親!”

正在向前走的慕輕歌,聽到桑翊塵的話,突然停下。

別人或許感覺不到,但是桑翊塵卻能感覺到,慕輕歌身上的氣息冷冽了幾分,有著絲絲殺意纏繞。

認不認母親,是一回事。

但有人想要娶桑藍若,又是另一回事!

慕連城死不死還不一定,怎麽能讓人給他戴綠帽子?

隻是停頓了一下,慕輕歌繼續朝裏走。桑翊塵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想的,隻能跟著。

桑藍若緊抓住桑雪舞的手,淚水抑製不住流出,口中不斷的道:“她在怪我……她在怪我……我不是一個好母親……我委屈了她……我無顏麵對她……”

“娘,你不要這樣。”桑雪舞心痛的勸道。

桑藍若卻依然沉浸在女兒漠視的畫麵中,難以自拔。

“我們先進去。姐姐一定會替娘教訓那個無恥之徒的。”桑雪舞扶著失魂落魄的桑藍若,朝府中走去。

隨著慕輕歌的動作,追著桑藍若出去的人,都又走了回來。

慕鵬從地上站起來,也趕緊追了上去。

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剛才就這麽給慕輕歌跪下了。‘難道,在我心中,已經覺得輕歌少主才是慕族真正的主人了麽?’

慕鵬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

他趕緊甩頭,想把這不該有的想法甩出腦海中。定了定神,他朝著慕臣和慕洛風等人所在的方向而去。

慕輕歌走在最前麵,突然出現在慕臣和慕洛風麵前,也是大出他們意外。

慕洛風更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眼,失聲怪叫:“慕輕歌是你!”

他的反應,引來了慕臣的懷疑,卻沒有多問。他看向慕輕歌,對她也是恭敬的拱拱手道:“輕歌少主,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真是巧了。”

“不巧,我是特意來找他的。”慕輕歌聲音冷峭,抬手指向了慕洛風。

而在慕洛風失聲喊出慕輕歌名字的時候,一直跟在慕輕歌身後,全身藏在鬥篷之下的蘇暖暖身子一顫。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字,讓她一下子回憶起了最讓她感到恥辱的那一日。

薑璃一直守在她身邊,察覺到了她的反應,忙在她耳邊低聲道:“不要輕舉妄動,輕歌隻有安排,忍耐一下。”

蘇暖暖聽到這句話,努力壓製了內心的殺意,向薑璃的方向點點頭。

這裏小小的動作,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應該說,現在所有在場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突然冒出來的慕輕歌身上。

她的外表,本來就讓人難以忽略,隻能驚豔。而那種淩厲的氣質,也在一群人中脫穎而出,讓桑家的那些年長之人,包括長老和桑舜王都無法不注意。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是奔著早上來的那群人而來的。

慕輕歌的話,讓慕臣轉眸看向慕洛風,而慕洛風也臉色一變,眼神慌張的道:“你找我?你找我幹什麽?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

他的反應,讓慕臣更加疑惑。

慕輕歌嘴角揚起冷笑,“沒有什麽好說的?這麽說,你在安謨城做出那些事栽贓嫁禍給我的事,也不用解釋了?”

“什麽!”慕臣震驚得瞪大雙眼,眼神如刀的看向慕洛風。

慕鵬也衝過來,看著慕洛風道:“少主,你做了什麽?”

兩人的神情,還有語氣,讓慕洛風惱怒不已。

他憤怒拂袖道:“你們兩個幹嘛?到底我是你們少主,還是他是你們少主?你們是信我的話,還是信他的話?”

他的爭辯,沒有讓慕臣和慕鵬覺得慚愧,反而更體現了他的心虛。

慕臣失望的搖頭,他看向慕輕歌,問道:“輕歌少主,這裏是桑家,不如咱們換個時間,換個地方,再把誤會說清?”

“不必了。”慕輕歌利落的拒絕。她絲毫不給慕臣麵子,而是看向桑舜王道:“這位是桑家主吧,今日借桑家的地方,解決一下私人恩怨。”

桑舜王看著她,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不知在想什麽,最後點了點頭。

“今日你觸怒了桑家,還妄想離開麽?”三長老此時站出來,指向慕洛風道。

慕輕歌挑眉一笑,玩味的道:“哦?原來慕洛風還不知死活的得罪了桑家,那今日,就把兩筆賬都算清了吧。”

“桑家的事與你何幹?”慕洛風對慕輕歌不滿的喊道。

慕輕歌冷笑,“桑家的事,的確與我無關。不過,隻要是有關於你的事,我都有興趣插手。”

慕洛風麵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是被慕輕歌嚇得還是氣得。突然,他指向慕輕歌與站在她身邊不遠處的桑翊塵喊道:“我知道了!你們兩個是一夥的。剛才我看到你們兩個湊在一起圖謀不軌了!你們一定是想要暗害我!”

說著,他對慕臣喊道:“族叔,慕輕歌一定與桑家勾結好了,想要暗害我。這樣就能搶走屬於我的一切了!”

慕輕歌負手走向慕洛風,她的靠近,讓慕臣那邊的侍衛都緊張起來。

她卻不屑的一笑,對慕洛風道:“慕洛風,你身上到底有哪一點,是值得我花心思圖謀的?別忘了,你是我的手下敗將。”

她指的是炫雅的選擇。

提起這件事,慕洛風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眼神帶著恨意的看向炫雅。而炫雅,卻根本不在乎。

“這就是中古界這邊看中的人?”大祭司默默觀望,看到慕洛風的表現,失望的緩緩搖頭。

樰琊及時道:“這不也正說明了我們當初選擇的正確麽?”

大祭司感歎的點頭。

“輕歌少主,到底是什麽事,若是洛風的錯,今日我一定讓他向你道歉。”慕臣開口。他不想把慕輕歌得罪得太死,最重要的是,慕輕歌和慕洛風站在一起,他更傾向於相信前者的話。

這種感覺是莫名的,也是不該有的。

但是,他就如同慕鵬跪拜慕輕歌一樣,該死的出現了!

慕輕歌視線落在慕洛風身上,聲音冷峭的道:“當日在安謨城,你們離開之後,城中發生了一件大事。蘇嚴兩家,下令封城,要搜尋一個名叫慕輕歌的人。”

她的這句話,讓慕臣和慕鵬都是眸子一縮,神色中帶著疑惑。

他們同樣想不明白,蘇嚴兩家找慕輕歌幹嘛。

而慕洛風的眼色卻更加慌亂,陰沉起來。他語氣急切的道:“他們要找你,關我們什麽事?你自己都說了,我們那時已經離開。”

這句話,讓慕臣和慕鵬都讚同點頭,看向慕輕歌,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桑家的人,都靜靜的站著,看著事態的發展。

桑藍若緊咬著下唇,眼神一直落在慕輕歌的背影上。

而桑舜王則一直若有所思的看著慕輕歌,不知在想些什麽。

“奇怪麽?我當時也很奇怪,在安謨城的幾日,我一直待在客棧之中,是什麽讓蘇嚴兩家如此大張旗鼓的找我。”慕輕歌清透的眼眸中,浮現出濃濃的諷刺。

那諷刺,讓慕臣和慕鵬感到極為的不舒服,好像是針對他們似的。

慕輕歌五官冷峭如冰,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繼續道:“後來,我親自上了一趟蘇家,才知道,原來在封城之前,也就是你們離開之前,蘇家待嫁的小姐受到了賊人的侮辱。而侮辱她之人,留下了我的名字。”

什麽!

慕輕歌道出事情緣由,聽得無論是慕臣這邊的人,還是桑家人,都雙眸緊縮。

無論是什麽時候,做出這樣的事,都是令人不齒的。

玷汙了新娘子的清白,還嫁禍於人!這種下三濫的事都做得出來,其人品……呸!還有人品可言麽?

慕輕歌的話,幾乎讓在場的人,都浮現出鄙視和不屑的眼神。

桑雪舞和桑翊塵震驚的看向慕輕歌,他們從不知道,在自己姐姐身上居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

事情雖然不可能是慕輕歌做的,但被人誤會成那樣的卑鄙之人,恐怕也很不好受吧!

桑藍若更是臉色一白,眼神中浮現出憤怒。

她的女兒,居然受到了如此的委屈!

不用多想,她就能判斷出,在場的,是什麽人嫁禍給她女兒這樣的罪名。頓時,她看向慕洛風的眼神中,殺意更濃!

“這……”慕臣被慕輕歌的話震驚,下意識的回眸看了慕洛風一眼。而後者,在感受到慕臣的視線掃過來時,立即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來掩飾內心的心虛。

慕臣回過頭來,對慕輕歌道:“輕歌少主,到底是什麽賊人敢如此膽大妄為?”

“我也很想知道。”慕輕歌凝著慕洛風冷笑不止。“我也很好奇,我初到安謨城,不曾與其他人有過接觸,是誰會知道我的名字,而且還做出這樣的事,嫁禍於我。我與他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

她的話,沒有一句提到慕洛風。

然,話中之意,卻句句都讓慕臣和慕鵬他們覺得,她指的人就是慕洛風!

慕臣感到有些口幹舌燥,他本就不是善於言辭之人。被慕輕歌這些話,弄得已經不知該如何招架。

突然,慕輕歌大喊了一聲:“慕洛風!”

這聲音,宛如雷鳴,震得眾人心神激蕩。也震得心虛的慕洛風差一點就跌坐在地。

他安撫著心中的慌亂,對慕輕歌同樣大聲吼道:“慕輕歌你想幹什麽?你是覺得這些事是我做的麽?你有什麽證據,你拿出來!否則,休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他的狡辯,讓慕輕歌這一方的人,都不屑冷笑。

而卻讓慕臣仔細回憶起,當時在安謨城臨走時的那一幕。

他記得,在臨走那日,慕洛風並不在客棧之中。他在客棧中等他,卻看到他衣衫不整,神色慌亂的跑進來。

突然看到自己,慕洛風當時的神情,似乎很是逃避。

而在他提出要離開時,他也感受到慕洛風大有鬆口氣的感覺。

今時今日,慕輕歌興師問罪,慕洛風的反應,更像是不打自招。

果然,在慕洛風這句話說出之後,慕輕歌眼眸中冷笑連連,譏諷的道:“你那麽激動幹什麽?如果不是你做的,又何必如此急切的就想把自己撇清?你應該與其他人一樣,表現出來的應該是好奇,而不是害怕。”

“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害怕?”慕洛風挺直胸膛,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理直氣壯一些。

“不怕麽?”慕輕歌冷冷一笑,口中呢喃。她突然翻手一指,對慕洛風冷聲道:“那你看看這是誰!”

隨著她話音一落,被她所指的那披在鬥篷中的人,掀開了遮蓋她麵容的帽子,將自己清麗靈秀的臉暴露於人前。

她的眼中,帶著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憤恨,有著洗刷不盡的恥辱,還有濃得無法驅散的殺意。

她的容貌並不令人驚豔,起碼在此刻,幾乎所有女子的容貌都遠勝於她。

然,她一出現,卻讓慕洛風雙眸倏地一縮,驚恐之色布滿眼底,好像是見鬼了一般。

這時,慕輕歌的聲音再度響起來:“慕洛風,若是你問心無愧,為何見到蘇小姐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她的話,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將視線投向了慕洛風。

眾人心中皆震驚不已。

他們沒想到,那受害的女子,居然一直都在。而慕洛風的反應,更是無聲的說明了一切。如果此時他再說不認識蘇小姐,或是說此事與他無關,那傻子才會信!

慕臣與慕鵬看向慕洛風,眼底寫著難以置信和心痛。

慕洛風是他們千辛萬苦找回來,又耗費所有心血培養的繼承人,可如今居然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是太過卑劣,無可原諒!

“洛風,你……”慕臣忍住心痛,對慕洛風道。

慕洛風一怔,從見到蘇暖暖的震驚中蘇醒。他慌亂的而無力的辯解。“族叔,他們冤枉我!我是無辜的,他們勾結一氣,想要我死!你不要相信他們,你要相信我啊!”

“冤枉你?他們為何要冤枉你?”慕臣心痛不已的道。

慕洛風在看到蘇暖暖時,下意識的反應,比慕輕歌說一千句一萬句都更有說服力。慕臣不是傻子,又怎麽會看不出?

聯想前因後果,他都隻能找到慕洛風嫁禍陷害慕輕歌的動機,而找不到慕輕歌陷害嫁禍慕洛風的動機。

一個處處占上風的人,又怎麽會在毫無必要的情況下,用自毀名譽的方法去嫁禍陷害一個競爭者?

接觸慕輕歌以來,她的那種自信和與生俱來的強大信念,都讓慕臣覺得,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把慕洛風放在眼裏。

試問,誰會對一個從未放在心底眼裏的對手,如此耗費心機的算計?

相反,慕洛風在慕輕歌麵前處處受製,又不甘於炫雅的選擇,心中對後者已經憤憤難平。他反而有針對慕輕歌的可能。

彼此都是競爭對手,相互打壓本就是正常的。但是,令慕臣難以接受的是,慕洛風居然用了這麽卑鄙無恥的手段。

這樣的人,不配成為慕族的繼承人!

“慕輕歌!你為什麽要陷害我?明明是你做的,明明是你在城中湖邊蘆葦叢裏玷汙了蘇小姐,你居然誣賴我!”

慕洛風的話,引來一片噓聲。

蘇暖暖神色大變。

慕輕歌卻笑得越發玩味冷峭起來:“不是你,怎麽連地點都清楚?”

慕洛風呼吸一緊,瞪大的雙眼,幾乎要凸出來。

蘇暖暖咬牙切齒,眸光折射出強烈恨意的看著慕洛風道:“連慕公子都不知道我在何地出事,你為何會知道?而且,你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就是你,就是你這個無恥的淫賊,毀了我!”

“不!不是我!我……我隻是恰巧路過那裏,看到了一切!”慕洛風替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你說謊!她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隻是,他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就從旁插了出來,否定了他的說辭。

這聲音,引得慕輕歌側目,也讓在場的人看向了她。

桑藍若臉色蒼白的被桑雪舞攙扶著,渾身氣得發抖,眼中滿是殺意的看著慕洛風。剛才那句話,正是她說的。

慕輕歌眸光微寒,看向她,語氣平靜的道:“多謝這位夫人替我鳴屈,不過我自己的事,我習慣了自己處理,還請這位夫人不要插手。”

桑藍若心中一痛,女兒淡漠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疏離,似乎不願與她扯上半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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