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聲聲如雷般的怒吼,在日暮草原上響起。

犼的霸氣,簡直稱霸了整個日暮草原,他一吼,就嚇得人肝膽俱裂,連帶著其他擂台的人,都無法正常的比試下去。

龍牙營地中,白矖遠眺這一幕發生,笑得腰肢亂顫。“想不到,那位老大也有今日,輕歌簡直太棒了!”

有犼在擂台上,誰能挑戰成功?

最主要的是,堂堂一代凶獸,如今憋屈的待在擂台上,簡直讓她心生愉悅,覺得什麽仇都報了!

“輕歌有說去哪麽?”銀塵站在她身邊問道。

“沒。”白矖簡短的回答。接著撇了撇嘴角,戲謔的道:“有那位爺跟著,去哪我們都不用擔心。反正她離開時交代了,這裏的事由墨陽處理。”

聽罷,銀塵轉身就要離開。

白矖一愣,脫口道:“你去哪?”

銀塵站住,微微側頭,對她道:“我感覺要突破了。”

丟下這句話,他就翩然離開。

白矖眨了眨眼,凝著他的背影,過了一會不滿的哼了一聲,“有什麽了不起,要突破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

……

由陌大爺禦空飛行,慕輕歌閑來無事,便欣賞著空中美景。

隻是,陌大爺的速度實在太快,無論什麽樣的景色,在她眼中不過是閃電般的一閃,就消失不見。

“你說的那個城池,離日暮草原有多遠?”慕輕歌迎著風仰頭問道。

司陌低頭看向她,輕笑道:“你倒是心急,連幾日都不願等,非要現在就去。好在那地方離日暮草原不遠。”

“你這個不遠是相對於你而言,還是相對於我而言?”慕輕歌皺眉道。

他們兩個人的速度可不一樣。

司陌笑道:“即便是你的龍牙衛,要到達那裏,徒步也隻需要半月時間,若是用飛行獸,大概一兩日便到了。”

一兩日?那還好。

這段時間,她估計都要在西洲活動,離得近些,也方便彼此策應。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了點。

“就這樣拋下他們在日暮草原,你不擔心?”司陌半開玩笑的道。

慕輕歌淡定的道:“有犼在,擔心什麽?你都說了,他如今的修為是金境六層,日暮草原上的人,誰是他對手?何況,還有墨陽,銀塵,白矖等看著,出不了什麽事,大圍獵已經塵埃落定了。我當然不能浪費時間,要趕緊去下一個目標打前站!萬一你說的地方我不滿意呢?”

司陌被她的話都笑,這丫頭明明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那廢棄的城池,才偷溜離開,還偏偏把自己說得那麽理所當然。

“小歌兒放心,那個地方你肯定滿意。”司陌信心十足的道。

司陌帶著慕輕歌在空中飛行半日,終於降落在一片茂密樹林之中。

“這裏?”慕輕歌詫異的打量四周。

到處都是樹木,哪裏有什麽城池?

司陌解釋,“你腳下的站著的地方,曾是通往那裏的主驛道,荒廢多年,自然雜草樹木橫生。”

慕輕歌震驚的看著他,眼角餘光落在那些粗壯的樹木上,不禁問道:“那個城市到底荒廢了多久?”

司陌斂眸計算了一下,給出了一個讓慕輕歌驚呆了的答案:“一萬兩千八百六十二年。”

臥槽!

‘一萬多年過去了,尼瑪城市還有麽?’慕輕歌在心中吐槽。

她嘴角微抽的對司陌道:“你不是打算讓我在那個城池的舊址上重新建造一座城池吧?”嗬嗬噠,她真的沒有什麽興趣當粉刷匠。

“不用那麽麻煩。”司陌卻淡定如常。

他熟練的牽起慕輕歌的手,帶著她走向樹林深處。

慕輕歌無奈,隻能任由他拉著,朝著裏麵走去。她打量著四周,高聳的樹木倒是提供了不少木材,樹幹上和地上泥土滿是青苔。仰頭望去,茂密的樹枝遮蔽了天空,將天空割碎,讓陽光斑駁的灑落。

走了一會,慕輕歌注意到路邊一些青草掩蓋之下,隱約透著人工雕琢過的石塊,隻是上麵同樣長滿了青苔。

這些東西說明了,這裏的確有人居住,或許正如司陌所說,是一座龐大的城池。

“到了。”突然,司陌說了一句。

慕輕歌回過神來,視線投向前方。

前方,同樣樹木繁茂,隻是排列得更有序了些,道路的痕跡更加明顯。

綠葉蔥蔥,陽光斑駁,在視線盡頭,是陽光編織的金網,阻擋了視線,也將後麵的一切隔離開來。

莫名的,慕輕歌鬆開司陌的手,朝著前方緩緩走去。

司陌看著她,並沒有阻止,隻是安靜的跟在她身後,粉櫻色的唇,隱隱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越是走近,慕輕歌的視線就越是被陽光籠罩,整個人也好似沐浴在陽光之中。

而在司陌眼中,她好像走進了陽光裏,身影變得模糊。

強烈的光,讓慕輕歌不由得閉上了雙眼。然,她的腳步卻不曾停歇,依然向前走著。

當她感覺到自己走出陽光編織的金網後,才緩緩睜開雙眼……

眼前出現的一幕,讓她震驚得愣在了原地。

遠方,因為生人的闖入,驚起了幾隻飛鳥,也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城池!一座無比輝煌的城池!

灰白色的輪廓,倒映在慕輕歌清透的眼眸中。哪怕此刻這座城池被藤蔓包裹,青苔沾身,依舊無法阻擋它曾經的魅力。

斑駁的痕跡,就好像是歲月留下的記憶,沒有破壞這座城池的美感,反而增添了幾分厚重的滄桑感。

護城河早已經幹涸,但吊橋卻還高高吊起,上麵的鐵鎖鏈龍頭怒視,彰顯著它的威儀。

慕輕歌的雙腳不由得向前移動了一步。

司陌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邊,珀色的眼眸淡淡掃了眼前的城池一眼,對身邊看得入神的女子道:“是不是出乎意料?”

慕輕歌下意識的點點頭,她的視線被圍著城外的石柱吸引。

那些石柱,高聳筆直,需要四人合抱才能圍上一圈。石柱上,綠色的藤蔓盤旋而上,遮擋了雕刻著的精美花紋,讓它們若隱若現。

慕輕歌粗略估計了一下,這些石柱每一根都足有十丈高,而在每根石柱頂上,青苔藤蔓掩蓋之下,都或蹲、或站、或睡著一隻神獸。

“這叫獸守柱,一共一百零八根,雕刻著一百零八隻不同的神獸和凶獸。在萬年前的城池中,獸守柱並不罕見,幾乎每個城池都有幾根,象征著守護的力量。但是,能擁有上百根,卻絕無僅有。隻可惜,萬年之後,這種風俗已經漸漸消失,被人們遺忘。好在這裏保存完好,這些獸守柱依然矗立在城池四周,守護著這片淨土。”司陌的聲音,在慕輕歌耳邊響起。

他的解釋,讓她對獸守柱更多了幾分喜歡。

守護……

她前世的信仰,今世前行的動力,不就是為此麽?

每個人的心中,總會有一些想要用盡全力去守護的東西,她也不例外。

“這到底是什麽城池?為什麽會突然荒廢?又為何時隔萬年,還會保存完好?”慕輕歌不斷的拋出自己心底的疑惑。

原本,她以為看到的會是一片殘垣斷壁,粗石台階。卻沒想到,真正看到的是一個保存得完好,就好像從不曾荒廢的城池。

“這裏曾叫做落星城。至於它為什麽會荒廢,追溯起來太遙遠了。你隻要知道,這裏曾經的主人,也是一個女子,她憑著自己的努力,將落星城發展成為中古界最有影響力的城池,甚至能與當時的神殿抗衡。”司陌緩緩解釋。

慕輕歌回眸看向他,清透的眼底寫著震驚。“落星城,這裏居然曾如此輝煌?那那個女子呢?為什麽會放任她的城池被荒廢?”

她隱隱覺得,這個城池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而那個故事的結局似乎並不太好。

司陌沉默了片刻,凝著城池道:“即便她強大如斯,卻免不了被七情六欲所傷。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為了他,她瘋狂修煉,一心想要到神魔大陸,與心上人雙宿雙飛,再也沒有心思管理城池。後來,她終於如願,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卻發現與她山盟海誓的男人,居然早已經妻妾成群。而她,最終不過成為了他的第八十九房妾。”

“……”慕輕歌眉頭輕蹙。她沒有料到,故事會是這樣的。

而同時,她似乎感受到了司陌情緒的波動。

“她在那個男人身邊待了三萬年,為他生兒育女,用三萬年的時間想要改變男人的花心。可是,三萬年的時間,隻是讓她看到了不斷迎娶進門的妾室。終於,她心灰意冷,留下孩子,獨自返回落星城。可是那個時候的落星城,在失去她之後,受到了多方麵的打壓,已經變得苟延殘喘。她的回歸,並沒有改變什麽,因為三萬年過去,落星城早已不是她熟悉的落星城,最終,她親手毀了這裏,驅逐城中所有人,血洗了對落星城欺壓得最厲害的家族……最後,以自殺式的攻擊,摧毀了一座神殿。”司陌說完,氣息已經變得有些冷。

盡管,他的語氣依然平靜,但是慕輕歌還是聽出了他平靜背後的波濤暗湧。

慕輕歌握起司陌的手,發現他的手十分冰冷。

感受到來自慕輕歌的溫度,司陌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對她重新露出笑顏,“我沒事。”

慕輕歌看著他,很想問這個故事,是否與他有關,那個女子是否與他有關。

但最終,卻什麽都沒有問。

雖然,司陌的講述中,沒有明確解釋那女子的最終,但是慕輕歌聽得出來,她已經隕落。與她一手建立的落星城一起隕落。

“這裏保存完好,是因為在當初建城之初,就在地基留下了一個龐大複雜的陣法。這個陣法可以保住城池不朽,無論受到什麽樣的攻擊,都無法摧毀。當然,如果是來自神魔二族的厲害角色,則另當別論。”司陌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將話題帶回。

慕輕歌聽得眸光奕奕,心動不已。

有著這樣的陣法,她簡直就是占據了不敗之地。

“是能擋住攻擊麽?”慕輕歌問道。

司陌好笑的搖頭,“不是能擋住攻擊,隻是讓攻擊落到城池上,不會出現毀壞。這是她的心血,如同她的孩子一般,所以在建造之處,她就找了好幾個陣法大師一切研究,怎樣才能讓她的城池不朽。”

慕輕歌了解的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失望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樣,但也算不錯了。最起碼可以省下一大筆維修金。

“我帶你進去看看?”司陌提議。

慕輕歌點頭。

接著,司陌帶著慕輕歌躍入空中,先從空中俯瞰整個城池。

這個視角,讓慕輕歌完整的看到了整個落星城。整個城池起碼縱橫百裏,規模龐大,呈芒星般印在地麵上,四周都被森林覆蓋,阻隔了外界對它的窺探。

落星城一共有五個城門,連接五方。慕輕歌不懂五行,但依稀覺得這是根據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布置的。隻是現在畢竟萬年過去,城外早已經滄海桑田,已經看不出當初的布置了。

城池中,建築錯落有致,街道錯綜複雜,彼此相通。幾乎每一條主街道,都會最終連接到位於中心的最高建築。

那如同山嶽般的城堡,層層疊疊,被藤蔓覆蓋,鮮花繁茂,如同空中花園一般。城堡中最高的建築屋頂上,好似有一把劍聳立,指向天空。在劍尖上,鑲嵌著一顆星辰,隻是如今光澤已經黯淡。

“這裏起碼足夠百萬人居住!”從空中降落,慕輕歌驚歎的向司陌道。

她半開玩笑的道:“我若是私自占據這裏,會不會被那女子的後代找麻煩?”

“不會。”司陌幹脆利落的回答。

這個回答,讓慕輕歌看向他,含笑的眸光中多了幾分探究。

司陌卻平靜如常的道:“萬年已過,若她的後人在意這裏,又豈會讓它繼續荒廢?”

慕輕歌沒有繼續問,隻是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

在空寂無人的城池裏,閑逛了一圈,慕輕歌笑道:“我很喜歡這裏。”

司陌凝著她,嘴角含笑的道:“你喜歡就好。確定了這裏,之後隻要休整一下之前的驛道,再把這裏修葺一遍,就能向世人宣告了。小歌兒,你想把這裏命名為什麽城池?”

“還叫落星城吧。”慕輕歌轉眸看向他,毫不猶豫的道。

她的答案,讓司陌一愣。

慕輕歌解釋:“這個名字還不錯,又有這樣的故事,讓它繼續延續下去挺好。既然我接收了別人的地方,總要做點什麽,否則真的如竊取一樣了。”

司陌凝著她,許久,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溫柔的道:“好,都依你。”

“地方看完了,我們回去?”慕輕歌詢問。

司陌卻笑而不語,拉著她的手,朝著城中最高的那個城堡走去。

慕輕歌狐疑的看著他,見他不語,也沒有多問。

城堡中,那些家具早已經腐朽不堪,看來這個陣法隻能保護城池不朽,卻不能保護裏麵的物件不朽。

‘看來,光是添置家私都是一筆巨大的消費。’慕輕歌略感心疼的在心中計算。

她一向把自己的定位放在窮人上,哪怕此刻她的空間中擁有很多靈石,甚至還有著能夠吐靈石,找靈石的食靈獸,她還是覺得自己很窮。

因為,她養的都是大胃王!

她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好。看看龍牙衛的那些裝備,哪一樣不是消耗?

司陌拉著她一路走到高塔上,站在了窗戶前。

在他們頭上,就是那顆鑲在劍尖上的星辰。

“你知道這裏為何叫落星城麽?”司陌突然問道。

慕輕歌搖頭。

她連落星城的名字都是今日第一次聽到,又怎麽會知道它的來曆?

可是,司陌卻沒有解釋,隻是笑而不語,將慕輕歌摟入懷中,與她一起欣賞著窗外的美景。

這裏的高度,可以看到四周樹林的枝頭。

綠色的繁茂枝葉,連綿成海,看不到盡頭,似乎連接著天際。此時,黃昏落日,如血般的殘陽,將餘暉灑落在樹葉之上,瑰麗的美景,如波瀾廣闊。

“好美!”慕輕歌倚在司陌懷中,沐浴在夕陽之中,由衷的讚美。

她去過不少地方,但是這樣的景色,卻是第一次見。

就連孤疾山的那些延綿玉梨樹,那些美景,與眼前一比,都變得小氣了許多。

她安靜的欣賞著眼前美景,心中暗道:‘難不成司陌是想要陪她一起看日落?他們不會要在這裏站一宿,等著看明天的日出吧?’

這個男人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對,那個故事中的人物,似乎與他有關。

慕輕歌抿了抿唇,決定不去打擾這個男人,就這麽安靜的陪著他就好。

‘站一宿就站一宿吧,就當是修煉了。’慕輕歌在心中咬牙道。

誰讓她的男人,此刻心中有事呢?

司陌沒有說話,慕輕歌也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麽靜靜的站著。

漸漸的,夜幕降臨,星輝閃現——

夜色中,慕輕歌望著眼前變化的景色,震驚得長大了嘴巴,從司陌懷中走出,雙手撐在了窗戶上。

她清透的眸底,星輝墜落,如星雨一般,美得如同童話幻境!

似乎,整個天空中的星辰,都在這一刻,墜落到此處。

這奇幻的場景,讓她忍不住伸出手,探出窗外,想要接住墜落的星輝。然,那些星輝,卻如雨點般,落在她掌心之後,便消失不見。

她合上五指,想要抓住,不讓星輝消失,卻發現隻是徒勞。

司陌走到她身後,他珀色的眼眸中,同樣被星輝覆蓋。“落星城的美景,三千世界絕無僅有。小歌兒,你現在知道落星城這個名字的由來了吧?”

慕輕歌用力點了點頭,她此刻已經沉浸在這奇幻美景之中。“怎麽會這樣?”

她的疑問,從心而發。

“誰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也不知道掉落的是不是真的星輝,它們落下之後,又去了哪。”司陌回答。

“是大自然的奇跡麽?”慕輕歌呢喃的道。

突然,她轉身看向司陌,如少女般欣喜的問:“每一個晚上都會這樣麽?”

司陌點頭,“隻要不下雨,都會如此。這樣的奇景會一直持續到半夜,才會消失。”

“阿陌,我們出去。”慕輕歌露出了絕美的笑顏。

司陌珀色的眼眸中浮現出一絲疑惑。

“因為沒有人知道星輝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它到哪去,所以在這個時候,幾乎所見過的人,都是躲在屋子中欣賞的。不過,若是小歌兒想出去,咱們就出去又有何妨?”司陌眼神中泛起濃濃的寵溺。

慕輕歌迫不及待的拉著司陌直接從窗口躍下,落在地麵上。

她紅裙輕搖,在夜色中畫出妖嬈弧線。

從日暮草原出來,她就恢複了女裝。

此刻,她與司陌對立,雙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嫣然一笑,“還記得你跟我學的舞麽?”

司陌眼眸一亮,瞬間就猜到了她的用意。

他點頭。

那樣的舞蹈,他怎麽會忘記?永生永世,都會銘記於心!

慕輕歌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對他道:“再舞一次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司陌笑道。傾城俊美的五官,一片柔和。

慕輕歌起步,在星輝之中,與司陌一起跳了起來。他們跳著最簡單的動作,卻比起第一次來更加默契,彼此凝望。

玄衣紅袍,翩然起舞,搖曳如蝶,任由星輝落在他們身上,宛如林中仙子,山中精靈。

“阿陌,我不是她,而你也不是那個負心負情的男人。”起舞中,慕輕歌看著司陌,突然說了一句。

司陌的身體明顯一僵,凝著慕輕歌的眼眸中,變幻莫測。就連舞步都停住了,兩人保持這舞蹈最後的動作,彼此凝望,就像是一對雕像般。

許久,他才仰頭大笑起來。

他長臂一攬,將慕輕歌擁入懷中。在他的動作下,慕輕歌的紅裙翩然飛起,如同蝶翼般。

跌入男人的懷抱,慕輕歌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嘴角含笑,清透的眼眸中透著無比的堅定和信任。

司陌收斂笑聲,低下頭,那雙宛如浩瀚宇宙的珀色眼眸如獲至寶的凝視著她。

“我的小歌兒,我的小歌兒……”他癡癡呢喃著,捕獲了她微啟的紅唇,在星輝之下深情擁吻……

……

日暮草原,大圍獵已經接近尾聲。

龍牙擂台上,經過犼那麽一鬧,再也沒有人敢小看那隻懶洋洋趴在擂台上打盹的兔子。

不少家族與流客已經漸漸離開了日暮草原,前往各地,繼續自己的生命軌跡。

五年後,再在此相聚,或許很多人已經無法出現,又會添上許多新的麵孔。

臨別時,玄月、百煉、巨靈三大巨頭,再次碰麵。

巨靈的統領憤恨不平的道:“哼,龍牙真是狡猾,居然弄了個厲害的靈獸守擂!”

“靈獸?我看恐怕不會如此簡單吧?你我闖蕩各處這麽多年,你可曾見過如此厲害的靈獸?依我看,恐怕是神獸、甚至聖獸級別的。”玄月的統領道。

“神獸、聖獸?怎麽可能?他們又不是中洲荊家的人,怎麽能讓獸族俯首稱臣?”巨靈的統領不願相信。

玄月統領卻道:“誰知道?他們來曆神秘,屢屢打破我們的認知,如今又弄了這麽一出,讓咱們更難摸清楚他們底牌。咱們這次提前舉行大圍獵,就是想要看清楚龍牙的底細,沒想到,如今底細沒看清楚,反而顯得更加深不可測起來。”

“總之龍牙不簡單,那個慕公子也不簡單。我的人之前與他們在蒼闌山脈有過一點摩擦,還牽扯到龔家,本以為龔家會打擊龍牙一番,卻沒想到這件事居然不了了之了。”百煉的統領道。

“那咱們之後怎麽辦?就承認了龍牙的身份?”巨靈統領不甘的道。

“不承認又能怎麽辦?積分擺在那裏,實力擺在那裏。”玄月的統領也有些不爽。

百煉的統領想了想道:“反正離下次分割利益還有四年時間,咱們就先不管,看看他們四年內能發展成什麽樣子。若到時候他們還沒有固定的城池,沒有足夠的人馬和勢力,一樣爭不過我們。就算是咱們願意讓出靈石礦,他們也守不住。”

他的話,得到了玄月和巨靈統領的讚同。

原本彼此掖著藏著的三大勢力,因為龍牙的橫空出世,卻居然聯合到了一起。

……

曲終人散,日暮草原已經走了不少人。

然,在龍牙營地裏,卻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樣子。無論日暮草原上的眾人如何,他們已經按照自己的節奏,不慌不忙的做著自己的事。

隻是,這兩日,不斷的有拜帖送入龍牙營地之中。

其中,也有贏家、桑家等。

“桑小姐,我們小爵爺不在,請回吧。”墨陽再一次拒絕了桑雪舞。

桑雪舞失望極了。

桑家就要離開日暮草原,她卻不能再見慕輕歌一麵。

無奈之下,她隻好道:“勞煩轉告她,我們在浮沙城桑家等她。”

墨陽頜首後,她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送走了桑雪舞,墨陽又迎來了秦亦瑤。相對於前者,墨陽對秦亦瑤的態度要好一些。“瑤公主,小爵爺外出了,不在營地中。”

秦亦瑤點頭,“我隻是來告辭,既然她不在,你就替我轉告吧。”

墨陽點頭,又道:“小爵爺囑咐過,若是瑤公主需要幫助,盡管來找我。”

“多謝。”秦亦瑤輕點頜首,轉身離開。

墨陽返回龍牙營地中,大門緩緩關閉。

隻是,當他走到主帳前,卻發現慕輕歌已經回來了。而她身邊,卻已經沒有了那位大人的身影。

墨陽一愣,心情有些複雜的走到慕輕歌麵前。

慕輕歌負手而立,站在主帳內,掛著的地圖前,根本沒有注意到墨陽的靠近。

司陌如他所說那般,在大圍獵結束之時離開了。他將慕輕歌送到龍牙陣營後,就離開了。隻留下一句,‘等我!’

哪怕早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相處一月後的離別,卻還是讓慕輕歌有些不適應。

她發現,與司陌接觸越深,相伴越多,她就越習慣他在自己身邊。如今,人不在,她隻有腰間的宮鈴陪伴。

“小爵爺。”久久不見慕輕歌回眸,墨陽開口了。

慕輕歌眸光輕閃,收斂情緒,轉身看向墨陽。

“屬下不知小爵爺回來,剛才桑小姐和瑤公主都來找過小爵爺告辭,被屬下擋了。她們此刻應該還未走遠,可要屬下將她們追回?”墨陽問道。

慕輕歌搖頭,“不必了。”她此刻可沒什麽心情去見她們,既然已經走了,也就不必追回。

“你來得正好,把大夥召集起來,我有要事要通知。”慕輕歌對墨陽道。

墨陽領命下去,不一會,白矖、銀塵、元元、幼荷、花月、炫雅、樰琊、炫奎、還有臉上多了一個疤痕的荊海,都一一走進了慕輕歌的主帳。

“坐。”慕輕歌在主座上坐下,隨意指著兩邊的位子,讓眾人入座。

待他們都坐下之後,慕輕歌才道:“今天把你們召集起來,是有一件事要宣布。天級流客隊伍,都有自己的城池作為固定的大本營,也方便發展勢力。我之前出去,就是要找這麽一個地方,現在已經找到了。”

慕輕歌出去短短幾日,就找到了一個城池?!

這個消息,讓眾人眸中一亮。尤其是墨陽,平靜深邃的眸中,燃燒起了火焰。

慕輕歌抬手輕撫了一下趴在她麵前桌上的兔砸,捋著他背上的毛,弄得正在打瞌睡的犼渾身一個激靈。

“今日,我就是要把你們重新分配一下。那個地方,離這裏不遠,但是已經廢棄,可謂是百廢待興,需要你們諸位同心協力。”慕輕歌道。

“是,小爵爺!”

“是,少主!”

“輕歌你盡管吩咐吧。”

“輕歌你說怎麽做,我就怎麽做。”

“我聽老大的!”

“請教官吩咐!”

眾人紛紛應諾。

慕輕歌輕點頜首,手中一閃,掌心中多出一個好似穿山甲的小獸。她將其拋向墨陽。

墨陽雙手接住,看了小獸一眼,正對上小獸圓圓的眼珠好奇的打量他。

“這叫食靈獸,肚子裏另有乾坤,吃了我不少靈石,如今也該吐出來了。而且,它還能找到靈石礦脈,你要好好利用。另外,我會再給你一些金銀財寶,你帶過去修葺城池。”慕輕歌說著,又向銀塵丟了一卷圖冊。“這上麵是我繪製的修葺圖樣,銀塵你這次留下與墨陽合作。”

銀塵點頭,將圖冊收好。

“待城池修葺好了之後,墨陽就昭告天下,那個時候再招人擴充龍牙。收下的人,要有一個考核期,通過考核期的人留下,不能通過的則離開。選的人,品行為主要,修為次要。這次我允許你招入一萬人,將他們編為龍隱軍。其訓練與龍牙一致,由你抽調龍牙的人去培訓他們。記住,隻有經過考核,轉為正式龍隱軍的人才能修煉這三本武技。”慕輕歌說完,在桌麵上一抹,頓時多了三本圖冊。

這是她從上古遺跡中帶出的諸多功法其中之三,當初她曾讓龍牙衛的人對著石頭感悟,然後在她麵前演示,並記錄下來。

這三種上古武技,是她精心挑選的,足夠作為甜頭,讓人加入。

“是,小爵爺。”墨陽應聲,向前把三本武技收好。

慕輕歌看向炫奎,“你留在龍牙,比留在我身邊有用,而且你的槍法還需磨練,就暫時跟著龍牙走吧。”

“炫奎聽從少主吩咐。”炫奎立即道。

慕輕歌點了點頭,又對荊海道:“你的天賦既然已經發現,就好好修煉,用心專研。建城一事,墨陽吩咐你什麽,你照做就是。”

“知道了,教官。”荊海利落的道。

“幼荷花月,你們二人也暫時留在龍牙,協助墨陽建城,並且將咱們自己的情報網盡快搭建起來。建城過程中,該接的任務還是要接,龍牙的名聲剛打響,不要消失了。”慕輕歌吩咐。

轉了一圈,慕輕歌的視線落在了炫雅、樰琊,還有元元身上。“你們三人繼續跟著我。”炫雅和樰琊身上有神策地圖,她自然要帶上。至於元元,將他留下起不了太大作用,反而有可能會搗蛋,所以還是帶走的好。起碼能把他丟回空間去給萌萌做個伴。

“至於白矖……”慕輕歌最後才看向白矖。“我要重新煉製一批裝備,你先跟著我,等我煉製好後,由你送到龍牙。”

“知道了。”白矖聲音嗲嗲的道。

吩咐完眾人,慕輕歌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眸光灼灼的看向他們。“我們的城池,名叫落星城!”

……

慕輕歌返回日暮草原,一直安靜的龍牙營地終於動了起來。

隻是,在臨走時,龍牙營地還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慕輕歌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人,臉色並不好看。

“他走了?”韓采采狹長的眸掃了一圈,對慕輕歌道。

“與你無關。”慕輕歌冷淡的回答。

這樣的態度,讓韓采采麵露苦笑。那種頹敗的樣子,還是慕輕歌第一次從他身上看到。“還在生我的氣?我今日來,就是向你道歉的。”

韓采采的話,讓慕輕歌微微蹙眉,麵色依舊冷峭。

“咱們倆也算有些交情,你就不能信我一次?”韓采采被她的表情打擊得不行,語氣中帶著點哀求的道。

慕輕歌依然不語。

韓采采隻得道:“我之前的確過線了,不該幹涉你的私事,更不該向你說那些話。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整個人就好像是著了魔一般。”

慕輕歌冷峭不言。

“或許,是我在發現他的身份後,太過失常,失去了控製,我……”

“怎麽?韓少主的認錯,就是把責任推到他人身上?”慕輕歌譏笑打斷。

“不!”韓采采忙道:“我隻是想說,在我得知他的身份後,我就失控了,我自以為是的認為你們不該也不能在一起,迷失了本性。”

慕輕歌雙眸微眯,冷笑著看著他:“你是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隻要我聽你的話,與他斷絕一切,你就有機會?”

慕輕歌毫不修飾的話,令韓采采麵色一變。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讓慕輕歌眼縫中的戲謔更重,“韓采采,我記得我告訴過你,無論有沒有他,我與你之間都不可能。你當我的話是耳旁風麽?”

韓采采抬眸看向她,狹長的眼眸中變幻莫測,極力想要掩飾受傷的情緒。

兩人對視,眸光激烈碰撞。

少頃,韓采采敗下陣來,咬牙道:“你的確說過。”

“那你為何還要一意孤行?真想把我和你之間那點交情消磨殆盡麽?”慕輕歌厲聲問道。

之前的韓采采就像是瘋子一樣,她懶得說。

如今,既然他主動找上門來,她自然要罵醒這個家夥!

“因為我不甘!因為我喜歡你!”韓采采怒吼出來。

慕輕歌卻緩緩搖頭,“你的不甘,是因為你不習慣被拒絕。你的喜歡,也僅僅是考慮你自己而已。你可曾想過,我是否喜歡你?與你在一起又是否會開心?韓采采,你不要否認,你最愛的人是你自己。或許,你對我是有著別樣感情,但也僅此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你沒有試過,又怎麽知道我們不能在一起?你可以殘忍的拒絕我,但怎麽能阻止我的喜歡,否認我的喜歡?”韓采采的雙眸紅了起來,爆出血絲。

“因為我很清楚什麽樣的人適合我。韓采采,你沒有發現麽,你的喜歡已經妨礙了我。你應該知道,對於妨礙我的一切,我都會毫不留情的鏟除。”慕輕歌一臉平靜的看著他。

韓采采終於冷靜下來。

他看著慕輕歌,許久才搖頭苦笑,“你真是一個狠心的女人。我知道了,我會管好自己,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但我還是那句話,我等著你,隻要你一天未嫁,我都不會死心。”

韓采采說完,轉身離開。

那背影,顯得十分寥落,脆弱得似乎一吹就倒。

------題外話------

那麽,問題來了?陌大爺到底多少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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