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

空間裏,慕輕歌的煉器室中,不斷傳來爆炸聲。

萌萌和元元並肩站在一起,遙望著冒著黑煙的煉器室,兩張漂亮的臉蛋上都掛著無奈。

“這都多少次了,主銀還不放棄?”萌萌搖著頭,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

身邊的元元低著頭,仔細數著自己的手指,十個指頭都數完了發現還不夠。他抬起臉,眉心的似火朱砂格外妖冶,對著萌萌道:“是十二次,還是十五次?”

兩人剛剛說完話,煉器室的大門被打開,一股濃煙從裏麵飄出,彌漫在空間裏。

“咳咳……”

“咳咳!”

萌萌和元元被嗆得不行,忙向後退了幾步。

等濃煙散盡,他們才看到一個模樣狼狽,卻氣質瀟灑的人影從裏麵走出來。她踱著步子,負手在後,低眉斂眸,似乎在苦思什麽,根本沒有注意到外麵站著的兩人。

當她從萌萌和元元身邊走過之時,兩人才注意到,她絕美的臉上到處都是黑一塊,紅一塊的髒汙,身上的紅袍也好像是從煤灰裏掏出來似的。

兩人目送她離開,小臉上都帶著點驚悚。

“娘親老大是怎麽了?著魔了嗎?”元元扯了扯萌萌的衣角,愣愣的問。

萌萌眨了眨眼,點頭道:“是著魔了。”

“不就是煉器麽,至於這麽費事?”元元不理解的嘟囔了一句。

頓時,他腦門一痛,他漂亮的臉上齜牙咧嘴起來。

“萌萌你搞什麽!”元元捂住自己的額頭,對罪魁禍首吼道。

萌萌大眼一瞪,雙手叉腰道:“你是煉器師麽?懂什麽叫煉器?主銀是精益求精,想要突破自己,鍛造出神器級別的兵器。”

“那也不能不吃不睡的瘋魔啊!”元元委屈的道。

他還不是擔心娘親老大的身子骨麽。

萌萌故作老成的歎了口氣,無奈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主銀的脾氣,一旦決定要做的事,就會全心投入。這次,她閉關半月,還知道自己走出來,已經算是不錯了。以前你們幾個家夥還沒來時,她琢磨煉丹時也是這樣。”

等慕輕歌再出現在兩人眼前時,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人也精神了許多。

看到兩人站在那裏,她愣了一下,詫異的問:“你們兩個待在這裏幹嘛?”

元元立即跑到她身邊,委屈的撒嬌:“娘親老大,你才發現我們啊!”

慕輕歌眨了眨眼。

“肯定是啊,不然主銀的表情怎麽會那麽詫異?”萌萌也走了過來,對慕輕歌嘟了嘟嘴。

“嗬嗬。”慕輕歌笑了笑,好奇的問,“你們剛才一直在這裏麽?”

見元元和萌萌都重重點頭後,她嘴角一抽,解釋:“剛才我在想些問題,所以沒有注意到。”

結果,兩人都默契的給了她一個‘猜到了’的眼神。

慕輕歌摸了摸鼻尖,對兩人道:“我先出去,元元就暫時留在空間裏。”臨走,她又轉身提醒:“對了,犼那邊,若是沒事你們不要去招惹他。”那家夥,礙於子母環的威力,不得不被她壓製,可是卻不見得他能容忍元元和萌萌這兩個搗蛋鬼。

“知道了。”

“娘親老大放心。”

萌萌和元元都給出了保證。

慕輕歌眉梢一揚。放心?就是這兩個家夥湊在一起,她才不放心。

“總之,你們若是自己去招惹他,被他欺負了,別來找我哭鼻子。”慕輕歌說完,轉身離開了空間,消失在兩人麵前。

……

某間客棧,清雅幽靜的院落裏,房門前,白矖擋在了外麵。

在她麵前的走廊上,站著樰琊和炫雅二人。

“白矖姐姐,請讓一讓,我們要進去服侍少主。”炫雅手中端著洗漱的工具,向白矖道。

樰琊則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擺放了一些慕輕歌喜歡的精美食物。

“輕歌正在閉關,不能打擾。”白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懶洋洋的靠在門邊,向上揚的眼眸半眯著。

炫雅皺了皺眉,想要說什麽,卻被樰琊攔下。

樰琊開口道:“白矖姐姐,你說少主閉關,已經過了半月。他總要吃喝,總要洗漱吧。我們就是把東西放下就出來,不會妨礙少主。”

慕輕歌的閉關,並未通知她們二人。

隻是半個月前,她們前來服侍,就被白矖攔在了門外,告訴她們慕輕歌閉關了。

時間一晃,就過了半個月,她們在流火城也滯留了半個月。那些來參加大圍獵的家族和流客早已經散盡,熱鬧的流火城也變得冷清許多。

“你們是懷疑我撒謊?還是擔心我把輕歌吃了?”白矖眼神戲謔的道。

樰琊抿唇。

炫雅蹙眉之言道:“白矖姐姐不要誤會,我們隻是想確定少主無恙。”

“她很好。”白矖道。

“白矖姐姐,我們的職責是照顧少主,保護少主。如果少主要去涉險,我們也必當守在他身旁。”樰琊咬唇道。

她和炫雅所擔心的就是慕輕歌又偷偷跑去什麽地方涉險了,萬一出了什麽事,那可怎麽辦?

“如果輕歌真的有危險,憑你們的身手,又能起到什麽作用?”白矖不留情麵的譏笑。

這句話,令炫雅和樰琊語塞。

她們二人,至今還是灰境五層和六層,都並未突破銀境。如果連銀境三層的慕輕歌都搞不定的事,她們二人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擔心輕歌沒問題,但是你們所要記住,還有必須做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服從她的安排。”白矖聲音漸冷,軟萌的童音裏隱含了森冷的威嚴。

“白矖姐姐教訓的是。”樰琊垂眸,長睫擋住了她眸中情緒。

炫雅也沒有再強辯。

“讓她們進來吧。”突然,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了慕輕歌的聲音。

白矖眸底閃過一道幽光,讓開了擋著的路。

她伸手推開門,就見到慕輕歌端坐在椅子上,水蛇腰一扭,便進入房中,來到了慕輕歌身邊,雙臂親昵的纏上了她的手臂。“輕歌。”

慕輕歌轉眸看她,嘴角輕揚,沒有阻止她的靠近。

之後,又轉眸看向跨入房中的炫雅和樰琊。

兩女見到慕輕歌好端端的坐在房中,心中也偷偷鬆了口氣。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兩人都跪在慕輕歌麵前請罪。

“行了,都起來吧。”慕輕歌隨意的道。

炫雅和樰琊謝過之後,站了起來。

樰琊開口道:“少主,我前日接到了族裏的傳信,大祭司已經啟程來到中古界與少主見麵。”

“哦?”慕輕歌眸中一亮,手臂從白矖的糾纏中抽出,站了起來。

終於把這個老家夥等來了!她心中的疑問,是不是即將得到答案?

“大祭司何時能到?”慕輕歌問道。

樰琊道:“大祭司還在路上,還請少主定下一個地點,方便雙方會合。”

慕輕歌斂眸沉思了一下,將西洲的地圖取出,鋪在麵前的桌上。她要去浮沙城一趟,親自見到桑藍若和慕連城。而現在,她還在流火城……

慕輕歌的手指在地圖上輕易,最終停留在流火城與浮沙城中間的一個城池。“就這吧,朝寒城。”

樰琊記住地點,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對慕輕歌道:“接到傳信時,大祭司已經進入南洲。若是利用傳送陣過來,時間會大大縮短。我們啟程前往朝寒城,路上估計需要差不多十天。估摸著,我們到了朝寒城等不了許久,大祭司就會到。”

慕輕歌點了點頭。

這樣最好,不需要耽擱太久的時間。

為何不直接選擇在浮沙城見麵?因為那裏有桑家,她去那裏是辦私事,並不希望在那個時候,有別的勢力和事情參合進來。

“明日就啟程。”慕輕歌確定下時間。

“少主。”炫雅這時開口道:“你曾讓我留意慕洛風的消息,這幾日我打探到,有與慕洛風身形相似的人,在西洲出現。”

“慕洛風出現了?”慕輕歌雙眸一眯,眼縫中透出寒意。“繼續查,確定身份。”敢做出齷齪之事嫁禍她的人,她還能讓他逍遙度日麽?

炫雅點了點頭。又道:“少主,還有一件事……”她欲言又止,眼神看了看白矖所在的方向。

慕輕歌順著她的眼神一看,卻不在意的道:“白矖不是外人。”

這句話,讓白矖笑得開顏。

炫雅也不再顧忌,開口道:“關於我與樰琊妹妹身上的地圖,或許我找到了另一種可以剝離地圖的方法。”

“說。”慕輕歌眉梢一挑,清透的眼眸中變得灼熱起來。

“我仔細回憶過曾在族中看過的古籍,其中記載著一種轉拓之法,可以將我們身上的地圖,轉拓到其他人身上。”炫雅道。

“轉拓?”慕輕歌皺眉。

隻是轉拓有什麽用?不過是從一個人身上換到另一個人身上罷了。

炫雅繼續道:“我知少主是正人君子,對我二人也無其他心思。但少主終歸是要成親的,若是少主有了心上人,我二人將身上的地圖轉拓到她身上,隻要少主與她有了夫妻之實,就能輕易得到地圖,豈不是兩全其美?”

說完,她有些忐忑的看了慕輕歌一眼,因為她始終搞不清楚那位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的大人,與自己少主是什麽關係。

那種親昵的舉止,好像已經超乎了同性間的友誼。

然,他們慕族的少主,卻需要有血脈延續。所以,方法是真的,試探也是真的。

“若是直接轉拓到我身上呢?”慕輕歌突然問道。

炫雅一愣,卻搖頭道:“一來,這方法隻能轉拓到女子身上。二來,作為載體,被轉拓的人也看不到地圖內容,就如我與樰琊一樣。”

慕輕歌眸光閃動了一下,對她們二人道:“你們先下去。”

她的反應和答案,超出了炫雅的預料。

“是,少主。”

沒有忤逆慕輕歌的命令,樰琊和炫雅退出了房間。

兩人走了之後,慕輕歌就看到了白矖眼中促狹的眸光。

“很好笑?”慕輕歌沒好氣的道。

炫雅的辦法,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我好期待輕歌你以後怎麽辦啊,是娶妻呢?還是嫁郎?”白矖戲謔的道。

慕輕歌臉一黑,眉宇間展露狂肆,霸氣的道:“當然是娶郎!”

“噗!”白矖輕笑出聲,向慕輕歌投來佩服的眸光。

白矖湊到慕輕歌身邊,神情曖昧的道:“你和那位大人,是不是已經……嗯嗯?”

慕輕歌玩味的眸光投向她,“你一條蛇,那麽八卦幹什麽?”

白矖柳眉倒豎,嗔怒:“蛇怎麽了?蛇就不能好奇**了?”

慕輕歌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失聲道:“你別告訴我,你前世今生都沒有愛過誰?”原來,萬年老光棍不止陌大爺一人啊!

白矖臉色別扭了一下,嘟囔道:“我的記憶還未完全恢複,哪記得什麽愛不愛。但是我覺得,我應該沒有愛上過誰。”說著,她好奇的問:“到底愛是一種什麽滋味?好吃麽?”

慕輕歌嘴角一抽,冷笑著回答:“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你若真的好奇,大可去談一場戀愛。”

呃!

“和誰?”白矖愣住。

慕輕歌眨了眨眼,認真的道:“我覺得銀塵不錯。”

白矖吃驚的睜大眼,立即嫌棄的道:“那隻臭狐狸?還是算了吧。聞到他身上的騷味,我就覺得難受!”

“他也嫌棄你胃口好。瞧瞧,你們多配?”慕輕歌忍住笑調侃。

“……”白矖小嘴微張的看著慕輕歌,實在分不清她的這番話是玩笑,還是實話。

白矖猛地甩了甩頭,將這個話題拋開。“你這半月的成果如何?”

慕輕歌歎了口氣,緩緩搖頭,“神器不是那麽好煉製的,這半個月我始終無法突破。”

“你也別急,說不定哪天就水到渠成了。”白矖安慰。

慕輕歌點頭。

這個道理她自然明白,所以才會從煉器室中出來。之前,她想要盡快給龍牙衛升級裝備,又想要打造出神級的鎧甲和兵器,有些急躁了。

稍微消息一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這煉器,你都是靠一個人慢慢摸索來的。說不定這一次去浮沙城,見識到了桑家的煉器之法,會有啟示。”白矖道。

“話是不錯,但是桑家的煉器法又怎會輕易得見?”慕輕歌思索道。

桑雪舞拿走麟甲地龍獸,說是要煉製鎧甲。等她見到成品,或許能從中看出一些端倪。但是,恐怕也隻是冰山一角罷了。

司陌也曾說過,桑家的煉器法延承古老的煉器之法,很值得借鑒。

所以,如果她想要在煉器上再度突破,恐怕桑家是非要走一趟了。隻是,到了桑家,她如何能看到桑家的煉器法?

如果公布身份,告訴桑家她的煉器師血脈,肯定是能輕易看到的。

但是,她卻不想這樣做。她不想與桑家有任何瓜葛,更不想去求桑家,或是欠桑家的人情。

找桑雪舞或是桑藍若,讓她們告訴自己?

慕輕歌搖頭。‘算了吧,她也不想把自己的事牽扯到她們身上。私自傳授家族密法,被人知道了,這兩人受到處罰,她是救還是不救?’

到目前為止,慕輕歌都不想把自己與桑藍若,甚至桑雪舞、桑翊塵的關係搞得太複雜。

哪怕,他們有著血緣關係!

“實在不行,咱們就去偷!”白矖眼珠一轉,提議道。

偷?

慕輕歌眷了她一眼,卻道:“一般這種煉器之法,都是口口傳授,言傳身教,怎麽會留下什麽秘籍之類的東西?”桑家煉器之法,在桑家來說,不是秘密。但是卻不會輕易傳揚出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麽辦?”白矖也頭疼的皺眉。

“先到了浮沙城再說。”慕輕歌最終決定。

坐在這裏空想,也沒有解決之法。隻有到了浮沙城,再走一步看一步了。

……

次日,早早的,慕輕歌就坐上了前往朝寒城的靈獸車。

駕車的,是雇來的車夫。

而她與白矖,樰琊,炫雅則坐在寬大的車廂裏。

車夫是本地人,經常來往與流火城與朝寒城之間,對路線十分熟悉。這也是被慕輕歌雇傭的原因。

寬大的驛道上,靈獸車快速的奔跑著。

車夫揮揚著長鞭,不斷的抽在靈獸身上,促使它快速奔跑。

車夫的臉上,是一臉的羨慕。

羨慕的對象,自然是車廂裏的慕輕歌。

“真是大家族中的紈絝啊!出門遊玩,身邊還帶著三個國色天香,風韻不同的絕色美人!”他咂巴著嘴,感歎的道。

他隻是流火城的普通人,並不知道前段日子在日暮草原上最出名的人是誰。

租車時,炫雅告訴他,她們是隨少主出門遊曆的,他便就這樣信了。

感歎了一番,車夫又不禁猥瑣的猜想,“也不知道這路途漫漫,車裏三女一男在做些什麽。嘿嘿~!”

在做什麽?

呃……

與他一門之隔的車廂裏,慕輕歌慵懶的躺著,揉肩的人,換成了樰琊。而烹茶燃香的人,則換成了炫雅。

至於白矖,則不斷的往自己嘴裏塞點心。

炫雅和樰琊準備的點心,這一路上,幾乎都進入了她的口中。

銀塵叫她‘貪吃蛇’還真是名符其實!

給了車夫足夠的銀兩,可以讓他晝夜不停的朝著朝寒城趕去。

因為是日夜兼程,在離開流火城的第八日傍晚,靈獸車終於駛入了朝寒城的城門之中。車夫對朝寒城很是熟悉,直接將靈獸車駕駛到了一家客棧門前。

將車停穩,車夫才對車廂中的人道:“公子,已經到地方了。”

緊閉的車廂門打開,先鑽出來的是炫雅。她下了靈獸車,打量了客棧的裝潢,才點頭轉身,對車裏的慕輕歌道:“少主,我們到了。”

緊接著,慕輕歌走出了車廂,在她身後,是樰琊和白矖。

四人一出現,車夫眼中再度浮現出羨慕之色。而從客棧中迎出來的夥計,看清他們模樣的時候,頓時驚豔愣在原地。

等回過神來時,他腦海裏浮現出與車夫一樣的羨慕念頭。

同時,他還在嘴裏嘀咕:“奇了怪了,這兩天見到的大美人,比我一輩子加起來的都多。”

他的嘀咕,沒有人理會。

恢複情緒之後,他立即向慕輕歌等人迎了上去。

完成任務,車夫駕車離開。四人順著台階,進入了客棧大門。因為已經是傍晚,城裏不複白日熱鬧,所以客棧的大堂裏也沒有什麽其他人,顯得有幾分冷清。

然,這樣的環境,卻是讓慕輕歌滿意的。

如果裏麵是亂糟糟,十分嘈雜的畫麵,她會想都不想,扭頭就走。

“公子,您要幾間房?”夥計把人領到櫃台,眼神曖昧,語氣暗示的詢問。“我們這的房隔音效果特別好,床鋪也很大,您就放心吧。”

一路而來,慕輕歌對這樣的誤會已經麻木。

麵對夥計的‘好心’,她隻是淡淡的問:“可有僻靜不受打擾的獨院?”

夥計一愣,立即促狹的笑了起來。“嘿嘿,公子的心思,小的明白明白。巧了,咱們客棧還真有獨院,隻是這價格要稍貴了些。”

他話音剛落,炫雅就掏出一塊金錠,丟在了櫃台上。

金錠落在櫃台上的聲音,讓夥計身體一怔,眼眸發亮。他快速的雙手捧起金錠,在嘴裏咬了咬,愛不釋手的摸了摸,才堆起比之前更加燦爛的小臉,哈著腰道:“多謝公子,多謝姑娘。小的這就帶你們過去?”

“前方帶路吧。”炫雅道。

“得嘞!”夥計眉開眼笑的在前方帶路。

慕輕歌則帶著三女,跟在他身後。

從前麵的大堂繞到後院時,一道聲音突然插入,差點讓慕輕歌沒站穩摔了下去。

“慕輕歌!你這個負心漢,老娘終於找到你了!”

這犀利的話,頓時吸引了五人的注意。

前方帶路的夥計,在聽到這個聲音時,身體不可抑製的抖了抖,似乎,他很懼怕這個聲音的主人。

炫雅和樰琊,甚至白矖都十分好奇,這個滿腹哀怨的女子是誰,與慕輕歌又有什麽樣的關係。

其中,最吃驚的就是慕輕歌了!

她轉眸看向站在後院樓梯上對著她叉腰豎眉的妖嬈女子,震驚得瞠目結舌。

‘這丫怎麽會出現在這?’

最重要的是,兩人居然這麽狗血的遇上?

說不是天注定的,恐怕都沒有人相信!

高挑妖嬈的身段,異域妖冶的絕美容貌。還有那一頭與眾不同的發色,眸色,簡直就像是墜入人間的妖精!

她居然沒有再戴著麵紗,將自己的絕美完全展露了出來。

“薑璃!你……”慕輕歌怔怔的喊出她的名字。

隻是不等她說完後,薑璃就毫不客氣的打斷:“剛才我看到有個人影與你相似,就猜到肯定是你,出來一看,果然是你!你個混蛋,走了那麽久一點音訊都沒有,居然現在還美人環繞!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這霸氣,彪悍的話,不僅鎮住了店裏的夥計,也鎮住了炫雅和樰琊二人。

她們在心中猜測這突然冒出來的美人,與自己的少主是什麽關係。而店夥計卻對慕輕歌投來了佩服和羨慕的眼神。

這麽彪悍的母暴龍都能被這位紅衣公子馴服,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啊!

唯有白矖,對薑璃是知道一些的,更是清楚慕輕歌的身份,所以除了意外薑璃的出現,她還抱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情。

想要看看這個古巫國的女皇陛下突然出現在這,會讓慕輕歌怎麽反應。

薑璃踩著樓梯走下,瞬間就出現在慕輕歌眼前。“你個負心漢,你倒是說啊,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虧我還萬裏迢迢的來找你,拋棄了我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唔……”

薑璃的話,被慕輕歌的動作打斷。

慕輕歌在她說話時,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臉頰,使勁扯了扯。

“嘶!會痛啊!”薑璃拍掉慕輕歌的手,捂住自己臉頰埋怨的道。

“我隻是想確定你是真的還是幻覺。”慕輕歌卻淡定的道。

慕輕歌的反應,讓炫雅和樰琊都驚呆了。

她們跟隨慕輕歌許久,可從未見過慕輕歌對哪個女子如此過。難道,這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才是少主的真愛?

之前那位大人與少主的關係,是她們誤會了?

頓時,兩女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想要看看是不是假的,應該是掐你不是掐我!”薑璃氣憤的放下捂著自己臉頰的手,朝慕輕歌襲去。

可是,她的手剛到一半,就被慕輕歌抓住,僵在了半空。

在薑璃詫異時,她猛地一拉,前者猝不及防的就撞入了她的懷中。“再次見到你,真好!”

薑璃掙紮之前,耳邊突然傳來了慕輕歌包含情感的話。

這句話,讓她停止了掙紮,任由慕輕歌抱住自己。

兩人突然抱在一起的畫麵,刺激了周邊的人。

這讓炫雅和樰琊更加確定,這個女子才是少主的真愛。而樰琊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落寞。

店夥計羨慕的咂巴嘴,視線從幾位美人身上掃過,心中哀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少頃,感到慕輕歌的情緒平複了,薑璃從離開她的懷抱,抬手摸了摸慕輕歌的額頭,不解的道:“怎了麽?這段時間受委屈了麽?”

慕輕歌拉下她的手,緩緩搖頭。她露出了笑容,這個笑容是真心實意,由心而發。

薑璃與她來說,可以稱得上是摯友了。

在薑璃麵前,她不必掩藏自己的情緒,也可以暢所欲言。

突然,慕輕歌神情微動,視線從薑璃身上移開,向上看去,定在了樓梯上,之前薑璃所站的位置。

那裏,站著一道頎長飄渺的身影,白衣無塵,風姿綽約,眉目如畫,宛如謫仙。

“梅師兄。”凝著那人,慕輕歌微微頜首,眸中含笑。

……

客棧的獨院中,燭火燃燒。

白矖三人已經退下,將空間留給了久未見麵的三人。

廳裏,三人圍著圓桌而坐,燭台上蠟燭燃燒,燭光搖曳。清茶點心,都布置妥當。

慕輕歌起身,親自為薑璃好梅子仲倒了一杯清茶後,才將自己麵前的茶杯天滿,放下茶壺坐下。

“能在這裏遇見輕歌,實在太好了。”梅子仲淡然開口。他的聲音,還是那種清心寡欲,好似無欲無求,不沾塵埃。

慕輕歌笑道:“我也很意外。之前收到爺爺來信,說是有故友曾去探望過他,還說要來中古界尋我,我便猜到了是師兄師姐們,隻是沒想到竟那麽快就見麵了。”說完,她又轉眸看向薑璃,“最讓我詫異的是,你好好的古巫國女皇不當,怎麽也跟著跑來了?”

薑璃撩起自己肩頭的發絲,對她挑眉:“本女皇覺得,江山社稷也比不上你這個大美人,所以我就來了!”

她的話,讓慕輕歌嘴角輕揚。

異鄉遇故友,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讓人喜歡。

“你們是怎麽來的?又是如何會出現在這?還有,趙師兄、商師姐、朱師姐他們呢?”慕輕歌不禁問道。

要知道,她當初從苦海出發,經曆了差不多一年,才到達中古界,如今在中古界已經有了一年時間,也才走到這裏而已。

當然,薑璃他們不會向她這樣一路處理各種事情,繞了不少彎路,耽誤不少時間。但出現在這裏,也太令人想不通了。

梅子仲笑了笑,看向薑璃一眼,向慕輕歌解釋:“你走之後,我們四人在古巫國停留了數日,遇見女皇陛下。她告訴我們,古巫國有一秘境可以盡快提高修為,隻要能闖過,就能達到離開臨川的標準,所以我們就去了。”

他說得很輕鬆,但是慕輕歌卻能猜到,能夠有這樣效果的秘境,絕對不簡單,甚至危機重重。

這幾人,若是按部就班的修煉,離開臨川是早晚的事。可是,為了能早一點與她會和,卻甘願冒險,這叫她怎能不感動?

“喂,你不要自以為是啊!我們也是好奇中古界是什麽樣子,找你隻是順帶。”薑璃插口道。

聰明如慕輕歌,如何聽不出她話中的意思?

她是不希望自己因此而感到愧疚罷了。

“後來呢?”慕輕歌不急,長夜漫漫,她可以仔細聽,慢慢問。

“後來,我們順利從裏麵出來,又巧合的發現了一個古老的傳送陣。”梅子仲微笑著繼續道。

“傳送陣!”慕輕歌眸光一亮。

“那傳送陣就在古巫國中,我卻一直不知道,真是氣死我了。若是早知道那個傳送陣,當初你也不必從苦海走了。”薑璃如今想起來,還是覺得氣憤難當。似乎覺得她這個古巫女皇很丟臉。

“從苦海來,也有其好處。”慕輕歌笑道。

如果不是才能夠苦海走,而是直接用傳送陣,她怎麽會找到神策中卷的線索?

“找到了傳送陣,又經過古巫國的幾位長老研究確定可以使用後,我們便去看了慕老公爺。之後,就返回古巫國,從傳送陣過來了。隻是,來的過程中,出現了些意外,導致我們與趙師弟三人失散。”梅子仲淡淡的道。提到*星三人的失蹤,他並沒有表現出半點擔心。

這讓慕輕歌奇怪的問:“是有趙師兄的消息了麽?”

梅子仲含笑點頭,“趙師弟腦子靈活,很快就摸清楚了中古界的一些門道,通過流客氏族發布了一則消息,告訴了我們他們三人正在東洲,平安無事。與趙師弟聯係上後,我們也照著這個方法在流客氏族發布消息,兩邊商議,他們在東洲找你,我們則在西洲找你,以後就用流客氏族互通消息。一年之後,若是還沒有你的消息,便約在中洲或是北洲見麵,再商量接下來的事。好在,我們倒是先與你碰上了。”

原來是這樣!

慕輕歌恍然大悟。

她真的是不得不佩服*星的靈活,這位虞國四皇子果然不能小覷。

通過流客氏族發布消息,肯定是中古界最便捷的方式!

因為無論大家失散何地,隻要有城池,就會了解到流客氏族這個組織,然後就能看到發布出來的消息。

*星正是利用了流客氏族的這種便利性,架建起了互通消息的橋梁。

“你們來中古界多久了?”慕輕歌問道。

“已有月餘。”梅子仲答道。

沉默了一下,他又道:“我和女皇陛下是落在傳送陣附近,而傳送陣就在西洲。之後在流客氏族又聽到了龍牙,就猜測或許是你。知道流客界的大圍獵正在日暮草原舉行,就想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不過現在我們也不用再去了。”薑璃挑眉道。

慕輕歌笑道:“的確不用再去了,大圍獵已經結束。如果咱們今日錯過,下次見麵恐怕還很難說。”

大致的情況,慕輕歌已經問清楚了。

她問薑璃,“那傳送陣在什麽地方,可能向臨川傳送?”

如果傳送陣可用,那她豈不是可以經常來往中古界和臨川界?桑雪舞和桑翊塵要返回臨川慕家,也無需再浪費時間,直接用傳送陣過去,也好早日解了老爺子的等待之苦。

“應該是能的。長老說過,是雙向傳送陣,而且保存得也比較完好。隻要有足夠的靈石支撐,就能往返臨川界。不過那傳送陣真的是吃靈石的家夥,這一次我們分散,就是因為靈石不夠。”薑璃歎息的道。

“以古巫國,虞國,還有藥塔分院的財力都不夠?”慕輕歌吃驚了。

這得需要消耗多少靈石?

薑璃撇嘴道:“靈石在臨川界本來就少。*星費盡心思,也隻調到了一千塊低級靈石。你梅師兄從藥塔那裏又得到了五百多塊,我古巫國則出了兩千塊,加在一起才堪堪夠。若是再多五百塊,*星他們三人也不會跑到東洲去了。”

“怎麽掉到東洲呢?”慕輕歌皺眉不解。

“誰知道?”薑璃聳肩。

慕輕歌抿唇估算了一下,沉聲道:“這麽說,要使用一次,需要差不多三千塊低級靈石?”

薑璃卻皺眉道:“不能這樣算。長老說過,中古界與臨川界的靈壓不同,從臨川界到中古界易,從中古界到臨川界難。我們五個人,用三千低級靈石,能夠安然到達中古界。若是相等人數,從中古界到臨川界,恐怕所需的靈石數量要翻一倍,甚至兩倍,三倍。”

“就是說,消耗靈石的數量,與人數和靈壓相差的倍數有關?”慕輕歌明白了。

“嗯,就是這個道理。”薑璃點頭。

接著,她問道:“你想回臨川界?”

“有這個想法,但不是現在。”慕輕歌並沒有隱瞞。若是有傳送陣,她的確想要回去看看爺爺,看看姑姑,還有未見麵的表弟,還有邵胖子等人。

“那到時候我帶你去。”薑璃道。

“好。”慕輕歌點頭。

三人敘舊了半宿,最後慕輕歌對梅子仲和薑璃道:“明日我讓人給趙師兄傳個消息,告訴他們我們已經碰上。他們若是在東洲有好的機遇,就不要浪費,安心修煉便是。以後有的是相見機會。至於梅師兄,你可有什麽想法?”

她沒有問薑璃,因為她知道薑璃來到這肯定會跟著她。

果然,聽到她的詢問中沒有自己,薑璃頓時眉開眼笑。

梅子仲思索了一下,緩緩答道:“我對中古界也不熟悉,如果不妨礙,我就與輕歌同路。”

慕輕歌想了想道:“東洲有丹道院,那裏是煉丹師聚集之地。趙師兄他們正好可以在那學習一番。我早晚也會過去,如果梅師兄不介意,就等著我,等我辦完了事,我們再一起到東洲丹道院。”

“好!”梅子仲點了點頭。

窗外,天色漸明。

梅子仲已經回去休息,而薑璃則留了下來。

她與慕輕歌躺在一張床上,就如當初在臨川界的時候。

“輕歌,你有煩惱?”薑璃躺在床上,扭頭看向身邊的慕輕歌道。

慕輕歌點頭,“煩惱不少,但是現在我最想要解決的一件事,就是兩份地圖。”

“什麽地圖?”薑璃翻過身,趴在她身邊好奇的道。

慕輕歌眸光一動,看向她問:“你們古巫國是否有什麽密法,可以將刺在人皮身上的地圖給拓印下來?”

薑璃眨了眨眼,沒有過多思考的道:“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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