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七天過去,這天正當殘陽如血、孤鶩歸巢時分,何氏兄弟拖著疲憊的步伐,相互扶持來到閩越國邊界一個小村莊。剛到村邊,就感到裏麵冷冷清清的,雞不鳴、狗不吠,不少房屋都十分破敗,似乎早已無人居住。路過幾戶冒著炊煙的人家,大門卻都是緊閉,屋裏分明有人走動,可是,無論怎麽敲門也不肯開。又累又餓的九兄弟,不死心,繼續往村裏走,發現一座祠堂模樣的大屋裏透出些許光亮,一郎趴在門縫往裏麵一看,裏麵吊著幾盞油燈,燈下聚集了不少村民,好像正在商量什麽事情,你一言我一語的,有的情緒還挺激動,完全是在喊叫著說話,這些人用的是一種九兄弟從未聽過的方言,語速特別快並且一個字也聽不懂,用六郎的話說“聽著怎麽像鳥叫一樣”。

一郎“啪啪”拍了幾下門,可裏邊的人都隻顧說話,根本沒人注意這邊有人叫門。一郎又試著推了推,兩扇門“吱紐”一聲打開了,原來門隻是虛掩著,這下裏麵的人才注意到有人來,紛紛朝門口張望。一郎站在那裏,拱手道:“諸位父老、大哥,在下是路過這裏的外出人,想在這裏找個地方歇歇腳,吃點飯。”

屋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地似乎沒明白一郎說什麽,一郎又重複了一遍,這些人好像還是沒有聽懂,其中一位擺了擺手,讓一郎進去說話。好在他們也是大漢朝的子民,用的是同一種文字,因此,除了手勢還可以在地麵上用文字和符號溝通。原來,這裏是一國(閩越國)

兩郡(豫章郡、會稽郡)三不管的地方,因水得名叫九彎窪,村子叫餘家村。裏麵恰好有三個人家裏有空餘的住房,九兄弟就三人一戶分三處住下。

第二天,村民找來一位投奔本村多年的外鄉人許姓老者,充當問話人,一郎他們才知道昨晚村民聚集在一起,是在商討一件關乎村子存亡的大事。

二百多年前的周顯王時,餘姓祖上因躲避債主的追殺從餘姚逃到此地,拓荒安家隱居。雖然過去時間久了,事情逐漸平息,但後代已經習慣在此居住,覺得這裏有山有水,土地肥沃,氣候宜人,環境很理想,也就不想再折騰搬回去了。曆經餘家十幾代的拓荒開土,加上一些外來投靠人家的不斷加入,人丁興旺,最多的時候,村裏有三、四百戶人家,因為餘家是原住,且村中大部分人家姓餘,所以叫“餘家村”。

五年前,不知從何處跑來幾隻黃鼠狼,占據了村後九彎山的幾個洞穴。由於離村子遠,相互之間沒有什麽幹擾,而且善良的村民們認為,天地萬物,來到世間,置身一土,都有生存的權利。因此,無論老少都很善待它們,盡量避開它們,讓它們安靜自在地生活。村裏人上山砍柴、采藥、摘野果、挖野菜偶然與之相遇,也是各走各的路,並沒太多在意。然而,自兩年前來了幾隻成精的白狐、灰狼之後,情況明顯出現變化。白狐帶著灰狼、黃鼠狼跑進村子,公然要求進貢雞、鴨、鵝,不給就明目張膽地搶;繼而要求進貢豬、牛、羊,不給就威脅說要

叼走村民的小孩。

麵對欺辱,年輕力壯的村民們開始反抗,聯合起來帶著木棍、長矛、弓箭,在村裏村外圍追堵截它們。誰知根本就不是它們的對手,木棍打在它們身上,就像是打在石頭上一樣震回,長矛刺過去卻被它們奪走反甩過來,更不要說弓箭了,射在它們身上像草杆射到竹席上一樣落下。幾次爭鬥都以村民的失敗告終,獲勝的狐狼們愈發肆無忌憚起來,不但夜晚,就是白天也大搖大擺地在村裏走來走去,如入無人之地,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打又打不過,躲也躲不掉,村民們被逼無奈,隻得繼續向它們進貢。可是它們的胃口越來越大,貢品要求越來越多,難以為繼,漸漸地有些人家因為無法承受,開始離開村子遠走他鄉。後來又有傳言說,“很久以前,這裏本來是白狐精和灰狼精生活的地方。後來,天尊看到善良本分的餘家祖先老少逃難可憐,就把白狐精和灰狼精遷走,把這裏的土地借給餘家人使用,當時約定歸還給白狐精、灰狼精的期限是二百年。”還說租期十年前就到了,可餘家還賴在這裏不走,因此,天尊同意白狐精、灰狼精率黃鼠狼怪收回租地,如果不交回,每個月用二對童男童女納貢來償。不願意的話,就用強迫的手段,每個月從村莊帶走五對童男童女。

“二十多天前,這群畜生就從村子裏掠走了兩個小孩,其中一個還是我們老族長的玄孫,大家一直都沒敢告訴他,生怕他知道後受不了,有個三長兩短就更麻煩了,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