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實則在文季師心中,不是不想替林楓出謀劃策。

相反,經過半年與林楓相處,親眼見證了他頒布的一係列措施,又見證了這些新政,帶來的卓越成效,他內心對林楓佩服的五體投地。

一個年輕皇上,眾人眼中的昏君,不到一年時間,讓燕國整體麵貌幡然一新,沒有經天緯地之才,常人無法做出。

眼下門閥中,段溫兩家雙雙支持燕國,由此可證,若燕國無大的變故,騰飛指日可待。

但他終究強行被林楓逼進宮中,又長時間對他棄之不顧,文人的清高與執拗,讓他放不下顏麵,所以,他需要一個台階,一個讓他放下身段為林楓效力的台階。

眼下,向來把他擋住看客林楓主動詢問,文季師內心雖抗拒,卻也算開了金口。

“季師,咱們燕國男兒多豪情壯誌,你又何必與朕置氣,先前種種矛盾一部購銷,今日,便是汙言穢語,朕也想聽聽你的意見,不必介懷。”

林楓心中暗笑,文人的清高與傲骨,在文季師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通過觀察與了解,文季師此人有賢才,性子卻執拗,更是好麵子,當日強行擄他入宮,讓他在燕國顏麵盡失,數月來,言行舉動也意料之中。

“既然皇上不介懷,臣鬥膽妄言。再次增兵,非什麽難事。數十年來,燕國朝政敗壞,百姓流離失所,燕國境內占山為王者比比皆是,皇上考慮對外戰爭,考慮招募新兵,為何不先剿滅招安國內賊匪。

此舉,一來解決燕國境內矛盾,可使燕國各州政令通達,二來權當練兵,增加新兵實戰經驗,三來招安投降之人,無不為亡命之徒,一旦調教出來,豈不為敢戰之士。

況且,各國政令不同,被迫騎兵反抗者不再少數,例如流傳在趙燕晉三國與塞外之間的響馬賊,燕晉宋邊境的紅衫軍,及燕趙兩國之間的綠林好漢,這些人多則數萬,少則數千,經過數年盤橫,既有錢糧,又有戰鬥力,臣不清楚皇上為何視而不見。

若任其壯大,此乃燕國之禍,何不降而用之?

另外,皇上舉行科舉,吸納各國文士,為何不能照此法,招募各國武人,上至世家子弟,下至江洋大盜,但凡從軍者,皆可不計前嫌,為我所用啊!

臣以為皇上用人,可不拘一格,凡天下之才,皆入麾下,言盡於此,皇上是否采納,請自行決斷。”

啪啪啪!文季師言畢,司徒鼓掌,笑道:“今日,聽文大人一言,才知當日誤會文大人,文大人也非紙上談兵,誇誇其談之人嘛!”

“哼!”文季師冷哼,扭頭不搭理司徒。

但是,不管文季師態度怎麽,他的建議確實務實,既解決了燕國內患,又補充了新軍。更重要是,以前無論林楓,或者司徒,目光僅僅大盯在大方向上,沒有注意到這些問題。

文季師一言道破,讓林楓宛若醍醐灌頂。

“季師所言甚好,既然此事由你提出,朕就全權交由你處理。無論招安,或者出兵,你獨自決斷。你可持朕手諭,隨意調動趙鴻儒與張羽麾下部隊,不知季師可否肯給出力。”林楓當即決斷,把此事交給文季師。

文季師驚愕,接著疑惑,更是不解問道:“皇上,不怕我以討賊名義,逃往他國,永不入境嗎?”

林楓輕笑,抿了口茶,盯著文季師,爽朗的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來日你逃往他國,也隻能怪朕識人不明,與你何幹。”

其實,林楓可沒有言語中的高尚,豈能沒有顧慮,像文季師這般才華橫溢之人,若不能為他所用,自然也不能讓他逃往他國。

但眼下,他寧願相信文季師,給對方一個機會,也為自己招募一名賢才。

“謝皇上信任!”文季師沒有感激涕零,亦沒有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相反,表現非常平靜,似乎一切就那麽回事!

募兵之事有了眉目,餘下便是錢糧問題了,林楓笑著朝餘哲明與計穹道:“餘愛卿,計愛卿,這錢糧稅收之事,需勞煩兩位愛卿盡心竭力,段溫兩家雖會送來不菲物資,但大部分卻用於資助,不能直接收入國庫,希望在兩位愛卿努力下,各州騾馬市,可以盡早有錢糧入賬。

另外,兩位愛卿可與段溫兩家商議新酒與新鹽銷售,若新酒與新鹽能銷往楚蜀大地,利潤定會有數倍增長,軍費之事也有了著落。”

“臣等遵旨!”

司徒,文季師退出暖閣,段春秋不經傳旨,直接闖進暖閣,虎目直視林楓,喝道:“林楓,你昨日,對柔兒做了什麽,是不是--是不是?”

若非段春秋私闖進暖閣,林楓都忘記了,昨夜段春秋提出今日入宮,瞧著段春秋盛怒之態,林楓暗歎,果真門閥出身,這氣勢,還真讓人害怕。

抿了口溫茶,林楓暗想,莫不是段春秋以為,二小姐**於自己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走下軟塌,上前拉著段春秋,坐在軟榻上,賊笑道:“三叔,坐,氣大傷身,你可別在動怒,昨日之事,林楓粗魯了些,不過,往後肯定悉心嗬護柔兒,決不讓她受絲毫委屈。”

這一句三叔,幾乎讓段春秋證實了心中猜想,心中抱有的僥幸,刹那間灰飛煙滅,一把推開林楓,心生惡怒。

喝道:“誰是你三叔了,老夫沒有你這樣的不屑子弟,我段家更沒有,好你個林楓,欺負人,欺負到我段氏頭上了,莫非真以為楚燕兩國相隔萬裏,我段家鞭長莫及不是?”

“三叔,朕可不敢,當初不是不曉得柔兒是段氏子弟麽,不然,柔兒那般金枝玉葉,朕那敢碰她啊!”

使著眼色,讓安恒給段春秋送了杯熱茶,林楓道:“三叔,朕曉得,段氏瞧不上燕國,隻怪朕一時大意,生米煮成熟飯,否則,三叔你可直接帶柔兒回去。

當然,若三叔今天一意孤行,非要拆散朕與柔兒這對苦命鴛鴦,朕也不會阻攔,權當對柔兒的一片愧疚了。”

“少數沒用的,你告訴我,你準備怎麽對待柔兒?我該怎麽向家族交代,怎麽向越國交待?”段春秋氣急,一口喝下安恒端來的熱茶,怒叱林楓。

“柔兒是朕地賢妃,越國麽,依照段氏能耐,肯定有法子化解危機。”林楓笑道,端坐直視著段春秋,道:“三叔啊,你的目光應該長遠些,不該隻在意眼前裏,倘若你把柔兒帶回去,與越國成親,段氏勢力依舊在南方,可把柔兒嫁給朕,段氏獲得好處會更多,況且,朕有心壯大燕國,隻要段氏給朕足夠時間,今天,段氏的付出,將會有百倍,千倍回報!孰重孰輕,三叔應該謹慎考慮!”

“少給老夫灌**湯,老夫憑什麽相信你?”

“就憑段氏選擇燕國,選擇我!”

“那是老夫看走了眼,生把臭石頭,當作了香餑餑。”,

“好吧,朕是爛石頭,臭石頭,那三叔去找香餑餑吧!”林楓也不示弱,大有撕破臉皮的衝動。

看著林楓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段春秋著實無言,那曉得外表看來賢明的燕帝,暗地裏與地痞無賴一樣,孺子不可教也。

然而,提到二小姐處境,他又不得不服軟,生怕惹惱林楓小人,他把怒氣全發泄在二小姐身上。

不然,若非有所顧慮,依照林楓今日對自己態度,不光兩家合作之事化為夢影,他還會親自帶人教訓林楓一通,讓他曉得花兒為什麽這樣紅,門閥為何牛-逼哄哄。

“好,老夫暫時信你,柔兒之事,老夫會向大哥解釋,可你若敢騙老夫,三年內,段氏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希望,到時別怪老夫心狠手辣,把燕國夷為平地了。”被人掣肘,段春秋勉強答應。

林楓暗笑,燕地大多平原,無需你動怒也是平地,若三年時間,咱做不出什麽名堂,都不好意思說是燕國皇帝了。

“哈哈,三叔,你是個痛快人,走,咱們去見見柔兒!”

“還見什麽見,發生了這檔子事,老夫哪有顏麵再見柔兒,錢糧之事,明日自會有人給你送來,今日必須立刻趕回楚國,向大哥解釋,籌劃怎麽安撫越國,真是個混蛋。”段春秋甩開林楓手臂,氣呼呼奪門而去。

段春秋心中誤以為,林楓傷害了二小姐,眼下她肯定傷痛欲絕,隨自己來燕國遊玩,他沒有保護好二小姐,給二小姐造成極大傷害,自己還有什麽顏麵再見故人。

唉,這老頭脾氣真倔,不見也好!

想到段二小姐眼下處境,林楓雖心有不忍,為整治她飛揚跋扈性格,也唯有先委屈委屈她了。否則,依著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一旦放出來,還不把內容攪得天翻複地,雞鳴狗跳。

不過,說起來,段二小姐也是個妙人兒,有沉魚落雁碧玉羞花之貌,年紀小了點,林楓也不介意上演一出蘿-莉養成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