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韓方叛亂,林楓清洗了許多人,致使燕國官員緊缺現象越發嚴重,急需注入新的血液。

另外,目前燕國五司製度效率低下,各部門重疊,燕國欲壯大,要發展,這非長久之計。

很早以前,林楓便開始盤算,怎麽改變這種局麵。本打算在兩次科舉後,朝堂乃至州府有足夠人才,再進行改變,眼下看來,溫段兩家可助他提前執行了。

怎麽改變,他心中有大概規劃,要麽效仿唐朝,建立三省六部製,要麽效仿明朝建立六部,目前,他更偏向六部製,這樣能夠好掌控皇權。

另外計劃中,一旦段溫兩家官員入京,就別想離開他視線,不是說他要控製這些人,而是不會讓這些人進入各州府,免的他們趁機建立根基。

“趙愛卿,你負責官員提拔,兩次科舉皆由你負責,朕不希望你徇私舞弊。”

莫名聽到林楓的話,趙士德心中一驚,懂的林楓意思,急忙俯身在地,道:“皇上明察,臣絕對嚴查不待,不會出現考場舞弊現象。”

自古伴君如伴虎,他位極人臣,乃天子身邊紅人,又掌握燕國官員升遷,新近官員受他恩惠,不免讓林楓擔心。

“嗯,趙愛卿辦事,朕放心,早些回點休息吧。”林楓擺擺手,示意趙士德離開。

趙士德叩拜離開,林楓獨自坐在石椅上,思緒變的凝重起來。

段氏與溫氏來的實在突然,徹底打亂他先前部署。本計劃著先富國,再強軍,步步為營,再進行改革,步子是慢了些,卻很踏實。

如今段溫兩家送來大量錢財,練兵費用徹底無憂,卻讓改革提前,他似乎瞬間有了爭霸的實力。

然而,真正情況絕非這樣,當前燕**隊還很羸弱,若燕國忽然富裕起來,恐怕會引來不少外敵眼紅,屆時恐怕會掀起戰爭,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現今,隻希望戰爭來的晚些,讓他有時間完成變革。

林楓生性樂觀,想了想,覺的自己有可能杞人憂天,幹脆不再考慮。

抬頭望向城樓,皇後五人不知何時已不見蹤跡,搖搖頭,林楓起身亦朝著宮內走去。

段春秋回到段氏商會,來不及去書房,便差人找人段二小姐身邊丫鬟。

此女,白天時在外放哨,察覺刀鋒戰士出現,意識到小姐惹了事情,不敢久留,趁著不注意悄悄溜走了。不然,段春秋無法在短時間內,獲悉段二小姐遭遇。

“三爺!”丫鬟進入書房,向段春秋行禮。

“免了,免了,翠兒,今天胭脂店內究竟發生了什麽,二小姐怎麽招惹了燕帝,是不是與燕帝,有苟且之事?”

段夢柔是老大掌上明珠,寶貝疙瘩,家族中,也對她疼愛有加,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簡直把她寵壞了。

恐怕今日之事,便和她飛揚跋扈的性格有關,眼下範在燕帝手裏,無論怎麽,他必須搞清楚前因後果,及早做出決斷。

“啊,燕帝?翠兒不知,翠兒今日不曾見過燕帝。”

段春秋不耐煩的解釋,道:“就是今天與二小姐大大出手的男子!”

翠兒一陣驚訝,神色來回變化,好半晌才想起段春秋的問題,唯唯諾諾道:“奴婢也不清楚,二小姐在胭脂店內遭遇,不過,二小姐與燕帝在裏麵逗留許久。

當奴婢衝進去時,燕帝已離開了,不過,二小姐衣衫淩亂,目光呆滯,臉色紅潤,走路一拐一瘸,似乎受傷了。

奴婢詢問,二小姐也不搭理奴婢,隻是怒氣衝衝讓奴婢召集玄甲兵,全程搜索燕帝陛下。這麽多年來,奴婢就從沒見過二小姐生過那麽大氣。”

聽著翠兒敘述,段春秋麵色越來越漲紅,忽然,拳頭猛地砸在案台上,怒氣衝衝的道:“該死,這個狗皇帝,竟敢對柔兒做出無恥之事!”

段春秋不確定事情是否屬實,但他究竟懂的人事,曉得某些常理,眼下聽翠兒這麽一說,幾乎篤定林楓壞了二小姐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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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上,林楓把段溫兩家合作事宜,全盤告訴諸臣,商議過後,林楓要求群臣加快政令實施步伐,特別是準備春季科考。

早朝結束後,林楓有意留下計穹,餘哲明,文季師和司徒,一行人直接去了暖閣。

眼下餘哲明負責燕國錢糧,稅收等,計穹作為他的幫手,分擔相關事宜。文季師依舊為天子陪讀,今日,林楓有意招來,也是為聽聽他的意見。

雖說文季師常常一言不發,可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文季師之才,不弱於司徒,若肯為自己效力,那是如虎添翼。

司徒,被林楓提拔為軍政司副手,地位次於雷傑英,不過,司徒偏重謀略,林楓更看重他。

進了暖閣,林楓也不客氣,坐在軟塌上,安恒奉了茶,便開口問道:“四位愛卿,對於段溫兩家合作事宜,大家還有何異議?司徒,你先說說?”

司徒一笑,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早朝上,臣大概猜出皇上心中顧慮,皇上在憂心過度依靠門閥,會被控製燕國經濟命脈,乃至軍-政,在朝堂上形成段溫兩家影勢力?

臣以為,皇上心中多慮了,正如臣在朝中所言,若當初段溫任何一家與燕國合作,沒有外人製衡,肯定會在朝堂上,形成一股實力。

但眼下,兩家均與燕國合作,又分屬兩個不同家族,段溫兩家便很難在朝堂上扭成一股繩,相反,還會形成兩股勢力,彼此牽製掣肘。

另外,段溫兩家入朝人數總共二十人,不足朝中一半,若皇上盛名,段溫兩家子弟,根本翻不起任何大浪。

相反,段溫兩家子弟入朝,不光短時間內擬補了朝中人才欠缺的局麵,還會為燕國添加新鮮血液,接受來自楚蜀兩國的治國理念,從這兩點上,利大於弊。

還有一點,一旦段溫兩家前期各自五千萬兩紋銀入庫,皇上可趁此時機,大肆招募新軍,將羽林衛,龍騎衛分別擴充至十五萬。

一旦有戰事,向南便可駐紮慶州,向東可駐紮壺關,配合黑旗關的柳將軍,燕國三方麵要塞,盡在其手,可保燕國無憂。

總之,臣以為與段溫兩家合作,若皇上控製得當,整件事情利大於弊,會在短時間內,讓燕國綜合國力上升一個新台階。”

林楓邊聽邊點頭,偶爾還會記下一兩句,司徒所言,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雖然有些方麵,沒有司徒考慮的長遠,可總體思考事情的利與弊,否則也不會獨斷,答應與段溫兩家合作。

“司徒一言,醍醐灌頂啊,如此看來,的確是朕多慮了。餘愛卿,你來說說,若按照司徒建議,繼續招募新兵,財政上可否能支持?”

餘哲明從懷裏掏出一疊文書,這是他從政一來的習慣,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簡單翻閱,餘哲明胸有成竹。

“皇上,臣與計大人籌算過,目前,燕國龍騎衛,羽林衛,虎豹衛三軍,總計十八萬人,其中羽林衛十二萬人,龍騎衛三萬有餘,虎豹衛則不足三萬。

新酒與新鹽,及國庫存銀,能支持再訓練十多萬新軍,又有段溫兩家億萬紋銀,在不發生戰爭,或天災的情況下,足夠支撐三軍各訓練十五萬人。

不過,在順利情況下,兩年內會花光所有積蓄,若不能有餘錢,恐怕會釀成危機。另外,段溫兩家億萬紋銀終究要還,所以,國庫中必須留有餘錢。”

“對,錢糧方麵,如餘大人所言,眼下隻盼望騾馬市全部開放後,能帶來豐厚利潤了,不過,臣曾聽司徒大人建議,若皇上奪了晉國汾州,與豐州兩塊土地,每年會提供足夠糧食,便可節省下購買宋國糧食的紋銀,這些錢,足以支撐十五萬人的部隊了。”計穹補充道。

“此事非同小可,當前燕國主力部隊多為新軍,又在慶州駐紮六萬,壺關的羽林衛,有大半參與戎族之戰,但有兩萬多新兵,黑旗關方麵,則清一色新兵。

若集中優勢,與晉國打場局部戰爭還能堅持,若為奪汾州,豐州,兩國全麵開戰,便有些得不償失了。”

晉國肯定要打,不過不能操之過急,林楓心中盤算著。“對了,招募新兵,兵源也是問題,定國侯年前在流民中招募十多萬人,又招募了數萬囚徒,代價極低,接下來,再招募新兵多為良家子弟,代價會增加。”

“皇上所言不假,再招募新兵的確花費增加,近期,定國侯在財政司調集的銀錢,相比從前翻了一倍。”餘哲明道。

言畢,無人所言,林楓掃了眼四人,也有些犯難了。目光鎖定在文季師身上,笑眯眯道:“季師,你入朝時日也不斷了,莫非真的打算終其一生,不肯給朕出謀劃策?”

“臣乃粗鄙之人,汙言穢語難入聖耳,不敢多言。”文季師麵無表情,先前眾人商議時,他不是半壁雙眸,便神情麻木,一言一行,像個木頭人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