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無鋒
維然原本還要再戲耍他一波，此時看他那瘋狂的眼神，唯恐一個不小心房子被他拆了。而且，戰鬥總要結束的，他也想試試近來被虐的成果。
深吸一口氣，靠自己的身體柔韌性開始躲避劍招。
飛劍刺上刺下，忽左忽右，偶爾還來個突然的變招，足可見白弛的控製力，看來他浸淫飛劍這道已經很久了。維然險象環生，剛剛過去的飛劍，差點劃破他的臉。他心裏一驚，雖說不靠臉吃飯吧，但這臉麵問題可是給人看的，能平整點那當然更好。真要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添一分煞氣，就能嚇跑一堆美貌的姑娘。
飛劍剛從維然的臉側飛過，又回頭來，維然一個側身，手臂已經被劃了一道，口子頗長，血液向外流著。
而從飛劍開始刺來到現在，維然已經躲避了三四分鍾未曾傷過一下了。身體出乎意料的柔韌，而且這一道劍傷看似凶猛，傷口也長，但實際上手臂上的肌肉韌性極強，劃傷後的傷口不到一分鍾，血液也不再向外流了，隻是傷口處的皮膚還很脆弱。
看來，鍛煉還不夠啊。了解了，我的程度。
維然探口氣，看著再次飛來的無鋒，臉色平靜“停滯吧，時間。”在星魂手裏學到的五感剝奪已經涉及到了時間之力，不過隻是那一點點。而時間停滯是最近學到的，他剛開始用出來僅僅隻有半秒的效果。一段時間的掌握，到現在才延長到一秒。
一秒有多長，就在你眨眼間一秒已經溜走了，即使用更微小的刻度來測量，它也足夠短。短到一個普通人，即使能讓時間停止一秒。可也不能做到什麽，因為不夠快。想法到了，動作跟不上。有句話叫：思想有多遠，你就走多遠。並非人走得太慢，而是思想太快。那一秒鍾湧現出的念頭不可計數。
這個時候，白弛正為剛才的命中而欣喜。他預測者劍的軌道，控製著劍的方向，思考著劍如何更有效地刺中對方。往上平移，不，他彎彎腰就能輕易躲過了。往左移，刺肩頭，倒是命中率很高，隻是不知道他預料的方向是哪邊，假如他猜錯了方向，那麽久會中。或者來一招假動作，假裝刺肩，實際上的目標是胸腹。多一道口子就少一點戰鬥力，劍不僅能刺，而且雙刃可以砍，割，削……就用這招，假意刺肩。
如果說是在過去，那麽這一秒哪怕停滯，維然也隻能看它順勢向前，所能改變的可能微乎其微。但現在卻不同了，每一個逃生的夢裏，那清晰無比的感觸，包括醒來後真實的疼痛，都讓他一步步成長。而今天，在這一秒鍾裏，他前衝如一道閃電，抓住了劍柄。
下一秒，飛劍朝前，可目標已經到了它的身後，牢牢握住了劍柄。遠處操縱飛劍的白弛一驚，飛劍的力量頓時一鬆，維然已經拿著這把劍揮舞了起來。他雖不通劍道，可好男兒佩劍殺敵自古有之，拿到一把鋒利的劍尤其讓人心奮。他由著性子刺來刺去。留下失心的白弛怒睜雙目，不敢相信。
那一瞬間的速度，人眼不可見的光景裏，寶劍“無鋒”易了主。照旁人看來，這把劍簡直像是白弛親手送來的。操縱飛劍，刺擊對方，下一秒，劍已經到敵人手裏了。這是天大的恥辱，一個自詡劍法高明的劍客，一個自命不凡的殺手，絕不能忍受這種侮辱。嗜劍如命的人丟了劍，就像青梅竹馬隻等收割果實的夫人見異思遷跟了旁人，說不出的惡心。
“還我的劍。”白弛怒道。
“哦？這是你的劍。你叫它一聲它答應嗎？沒了劍，你又能怎麽樣？不是大言不慚，要送我下地府嗎？你倒是來啊。光說不練可是個假把式，要被人恥笑的。”維然看著這把劍，滿心的喜愛。要他還了，那是萬萬不能的。眼前的可是個要他命的殺手，別說搶他一把劍了，就算要了他的命，也隻是正當防衛。殺手，沒有權利求生。既然選擇了這一行，那就默認了把拳頭當老大，枉顧人命、不守規則的人是不會被規則庇護的。
白弛搖搖晃晃，眼眶要瞪出血來，他說：“好，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無鋒。我會讓你明白，龍行天下的A級殺手名不虛傳，我會讓你後悔曾經來過這個世界。你馬上就要死了。”
“這話聽得有些耳熟啊，你是不是剛才說過這幾句話？”維然掏掏耳朵，挑眉道。
那一瞬間，白弛的臉紅了，羞恥。被赤裸裸地羞辱，絕不能忍受。
“出來吧，無鋒。”白弛嘴裏念叨著什麽，雙手手腕交錯，不停轉動著。
隱隱有殺氣傳來，這殺氣不知來自何方，維然警覺著。
“去。”白弛大喝一聲，雙手指向前，不知名的東西正在接近維然。
維然覺得空氣有些沉悶，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前方迎麵撲來的似乎是一頭巨獸。“什麽東西？”他看得見鬼魂，卻看不見空中有什麽東西。一道天雷破被他朝著前方放出，空中出現的雷光徑直劈下來，於無聲處一閃而逝，微弱的電弧在他前麵的空氣中開始出現。電弧正以極快的速度朝他移動著，似乎是附著在了什麽身上。
一道道無形的劍刃正穿過維然的身體，它們原本是無形的，帶上了血就顯現在空中了，每一個隻有三寸長，足有十多把。那劍刃形成一道密不可分的劍網，輕易地洞穿了維然原本堅韌的身體。那劍才像是劍，而那身體則像是一張薄薄的脆紙，輕易就被撕碎了。這才是白弛壓箱底的絕學，真正的無形之刃——無鋒。用身體溫養的本名飛劍，合起來是一把大劍，而分開則是一柄柄小劍。正是這小劍，才更危險。
涼意，利刃穿過心髒的涼意，渾身發冷。那種冷是來自死亡的召喚。痛，真正痛徹心肺的痛。瞬間的大量失血，維然的神誌有些迷糊“我要死了嗎？”